转载 | 近十余年从语言角度考辨可疑佛经成果的回顾与展望
近十余年从语言角度考辨可疑佛经成果
的回顾与展望
方一新、卢鹭
摘要:目前常用的几种《大藏经》中,对早期汉译佛经的译者和时代题署多有谬误,不能轻易信从。近年来,学界对佛经语料的考辨成果丰硕,对安世高、支娄迦谶、支谦、竺法护等重要译者的语言特征进行了总结,确定了一批可靠性较强的核心文本,并据此为其余可疑文本划分出不同层次。对于失译、疑伪佛经,研究者也根据语言的时代、地域特性对其进行了考辨分析。在鉴别方法上,近年的研究普遍采取外部证据与内部证据相结合的模式,前者包括经录、序跋、注释、传记、引用等,后者包括佛教术语、行文风格、一般词汇、语法和语音现象等。由于术语的旧译名容易被后人替换为新译名,普通词语与句法方面的证据相对更具有说服力。同时,以语言作为可疑佛经鉴定标准的局限性也应引起重视:可靠译经的语言可能存在一定的内部差异,选择鉴定标准时必须注意全面、系统,避免以偏概全,影响结论的可靠性。
关键词:汉译佛经;辨伪;核心文本;内部证据;语言特征
20世纪80年代以来,汉译佛经日益受到汉语史研究者的重视,利用佛经语料者众多,成果丰硕。但在使用佛经材料的同时,也出现了轻信藏经题署、误用可疑佛经而造成的疏失。故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海内外学者从语言角度对佛经语料进行了考辨、鉴别,大致判定其译者和翻译年代,迄今已经有了显著的进展。对于汉语史研究而言,语料的可靠度对研究结果往往有决定性影响,这一领域的成果值得关注。
在这一背景下,本文旨在评述2011年以来这一研究领域的新进展①,并对今后的研究进行展望。不当之处,请方家指正。
一、整体性研究②
1. Nattier J.,A Guide to the Earliest Chinese Buddhist Translations:Texts from the Eastern Han東漢and Three Kingdoms三國 Periods (2008)[1]
Nattier(那体慧)这部著作梳理和辨析了东汉至三国时期的译者、译经,是一部内容翔实、条理清晰、使用方便的研究指南。该书的贡献主要体现在:第一,整体上以“外部证据”和“内部证据”结合的方式对现存早期汉译佛经的篇目进行了重新审视;第二,注意到早期译经可能经过后人的修订,可靠程度存在差异,应以一部分文献记载可靠、语言风格统一的译经作为核心文本,将存疑的文本按照其偏离核心文本的程度划分为不同层级;第三,相对全面地吸纳了日本、欧美和中国学者的研究成果,反映了相关研究的最新动态;第四,编排合理,查检方便,如附录三列出了东汉至三国译经的篇目和可靠层级,便于读者对书中的结论进行整体性把握。
2. 卢巧琴《东汉魏晋南北朝译经语料的鉴别》(2011)[2]与颜洽茂等《翻译佛经语料研究》(2019)[3]
卢巧琴《东汉魏晋南北朝译经语料的鉴别》[2]由作者的博士学位论文③修订而成,对东汉魏晋南北朝译经语料的利用、价值、鉴别等问题做了较为系统的研究。该书第二章指出使用译经语料时存在的突出问题:轻信题署、忽略版本异文、轻信不当断句;第四章介绍了语料鉴别研究的三个方面,包括译经时代、译者、翻译地点;第五章探讨译经语料的鉴别方法,包括从文献学、语言学、文化学等方面进行鉴别,并综合考证了《昙无德羯磨》的年代、《五阴譬喻经》的译者和《撰集百缘经》的翻译地点。
颜洽茂等《翻译佛经语料研究》[3]共分十章,对翻译佛经语料及相关问题做了系统研究,其中有两章涉及译经语料鉴别,即第八章“翻译佛经语料文献的整理”和第九章“翻译佛经语料研究释例”,对卢巧琴[2]和颜洽茂、熊娟[4]的研究进行了扩充和完善。此外,书中附录三对国内近年考辨失译、误题佛经的成果和初步结论做了归纳。
3. 方一新、高列过《东汉疑伪佛经的语言学考辨研究》(2012)[5]
全书分上、中、下三编。上编为“疑伪佛经考辨概说”,共四章,介绍了中古早期可疑佛经概貌及相关研究,从语言角度鉴别早期可疑佛经的方法和步骤,以及鉴别标准的选取原则。中编是“译者题署有误的译经考辨”,共四章,考辨了旧题安世高、支娄迦谶、康孟详的数部译经。下编“失译经考辨”共两章,讨论了《大方便佛报恩经》《分别功德论》的大致年代。作者从经录文献、词汇、语法、开头及结尾语等方面对上述误题、失译经做了尽可能周详的考辨。
但该书也还存在一些问题,曹婷[6]、顾满林[7]等已有指出,此处可以补充两点:第一,该书对语言事实的挖掘仍以举例为主,往往并不是穷尽性的。以《佛说阿难问事佛吉凶经》为例,该书发现了此经中有一批不见于安世高译经、不见于东汉乃至隋以前译经的词语,但也只涉及经中的小部分词语。第二,对可靠译经的界定。该书以Zürcher(许理和)[8]所列举的31篇译经作为“可靠的东汉译经”[5]405,根据当前研究,其中如安世高译《大安般守意经》《法受尘经》、支曜译《成具光明定意经》,译者及年代都有问题。
此外,有部分论文也对可疑佛经的考辨方法、标准、成果等进行过总结,如方一新《从译名演变看疑、佚佛经的翻译年代》[9]一文归纳了利用译名的“首见例”“异译例”考辨译者、时代的方法,并指出了当下研究的两点不足:一是研究多是举例性质,尚未对佛经译名做穷尽、系统的考察;二是多数研究未能利用梵文、藏文等非汉文佛典进行对勘。方一新《普通鉴别词的提取及原则——以早期汉译佛经鉴别为中心》[10]一文指出了利用普通词语进行可疑佛经考辨的标准,即常用性、规律性、联系性和时代性。此外,方一新、高列过的《海外学者对东汉可疑佛经的考辨》[11]对海外学者考辨东汉可疑佛经的重要成果做了综述。方一新、高列过《从语言角度鉴别早期可疑佛经的方法和步骤》[12]一文从“比照对象的确立”“语言标准的提取”两方面对早期可疑译经的考辨方法进行了总结。
二、专人专书考辨
本节将以《大正藏》题署的时代和译者为纲目,依照相关成果发表的先后次序做简要介绍,重点关注东汉至隋以前的译经。由于篇幅限制,此前方一新、高列过[5]已做综述的研究,本文仅简述其基本结论,对于早年国内外学者(如吕澂、汤用彤、小野玄妙、Zürcher等)的经典论著,仅在其结论与近年研究发生关联时才略做说明。
(一)东汉
1. 迦叶摩腾(?—73)、法兰(生卒不详)
T784④《四十二章经》:学界对此经争议颇多,详见方一新、高列过[5]27-30的综述。近年的研究中,船山彻认为T784应当是五世纪以后所出,其用语与T125《增一阿含经》、T99《杂阿含经》以及《真诰》非常相似[13]23,152。元文广认为T784的产生时间应在西晋竺法护之后、东晋之前[14]。
2. 安世高(148—170年在洛阳译经)
整体性讨论:安世高是佛经汉译历史上第一位可靠的译者,后世有许多失译经被归入他的名下,但这类题署多不可靠。相关综述性文章可参考Zacchetti(左冠明)[15-16]和潘小溪[17]。
T16《尸迦罗越六方礼经》:李妍指出该经部分佛教术语和一般词汇与安世高可靠译经有别[18]。齐藤隆信认为T16的偈颂押韵比其他三种异译本更严格,且出现了“六度”“天中天”等大乘术语,译出时间应相对更晚,并非东汉译经[19]208-211。
T91《婆罗门子命终爱念不离经》:李妍认为该经“瞿昙”“优婆塞”“汝/君”等不见于可靠安世高译经,“婆伽婆”“游行”“然可”不见于东汉译经⑤。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91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105《五阴譬喻经》:林屋友次郎[21]1323-1332指出该经的语言风格和安世高不同,但可能是东汉或三国译经,T105可能实为失译的“河中大聚沫经”。Zürcher认为T105是早期译经,但风格和术语不同于安世高[8]。Nattier指出T105中出现了“游于”“告比丘言”“所以者何”等语,散文部分多作四言句,偈颂部分作五言句,不符合安世高的风格[1]51-52。齐藤隆信也指出该经用“偈”翻译gāthā,安世高一般译作“绝”“缚束说”[19]186-188。
T109《转法轮经》:祐录题为安世高译。Zürcher认为“译文中有文言成分,其风格特征也不同于一般的安世高译经”[8]309。Nattier指出该经的“吾”“莫不”“之”“最正觉”等语不符合安世高的风格[1]52。赵悠认为该经含有一批安世高特色用语,例如把bhikkhave译作“行道弟子”、把ārya译作“道德”等,同时也有许多不见于安世高译经的词,很可能原为安世高译,但后来经支谦等人修订[22]。
T150A《七处三观经》:祐录题为安世高译,但T150A的内部成分较为复杂,Harrison比照了T150A及其平行文本,试图重建该经的原有次第,认为其中包括了《七处三观经》《九横经》《杂经四十四篇》《积骨经》四部分[23]。苏锦坤则认为T150A中第2—29、32—47经未必即是安世高译“杂经四十四篇”,原因包括:这部分经文译语流畅度不一,部分佛教名相词和惯用语的译法不统一,第43经把偈颂译为四言四句[24]。
T167《太子慕魄经》:宇井伯寿认为该经非安世高译[25]439-440。方一新、高列过认为T167实际为竺法护译,而题为竺法护译的T168《太子墓魄经》可能是南朝梁以后的失译经[5]148-171[26]。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167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356《宝积三昧文殊师利菩萨问法身经》:方一新、高列过[5]87-100[27]和方一新[28]考察了该经的行文风格、词语、疑问代词、开头及结尾语等,认为该经非东汉译出。
T397(17)《五十校计经》:祐录题为安世高译。境野黄洋认为该经非安世高译,其语言风格与T760《惟曰杂难经》相近[29]66-68。Nattier认为该经可能原为安世高的门人所译,但同时受到支娄迦谶译经的影响[1]56-59。方一新指出该经“般泥洹”一词非安世高可靠译经所有[28]。Greene认为该经并非译作,而是三国吴地曾经注释安世高译经的成员所撰[30]。
T492a《阿难问事佛吉凶经》:方一新、高列过[5]100-120[31]和方一新[28]考察认为它的译出时间可能是五世纪中叶前后。高列过、孟奕辰指出该经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506《犍陀国王经》:高列过、孟奕辰指出该经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525《长者子懊恼三处经》:李妍认为该经“死亡”等词不同于安世高的风格[18]。
T526《长者子制经》:方一新考察认为其译出时间可能要晚至两晋甚至南北朝[32]。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526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551《摩邓女经》:方一新、高列过认为该经中“归饭”“畜妇/畜妻”“作妻/作妇”“作夫”“担水”“何等”等不符合安世高的语言习惯,译出时间当在东晋之后、南朝梁之前[33]。
T553《㮈女祇域因缘经》:方一新[34]和方一新、高列过[5]121-148指出该经的翻译时代不早于西晋。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553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554《奈女耆婆经》:该经与T553“㮈女祇域因缘经”行文近似但相对简略,参见上条。
T602《大安般守意经》:过去被认为是可靠安世高译经,但1999年大阪金刚寺中发现了两个题为“安般守意经”的写本,与T602差异很大,引起了学界广泛讨论。Zacchetti[35]综述了落合俊典⑥[36]、Florin Deleanu[37]、释果晖(Guohui,亦即Hung Hunglung)[38-39]等研究者的意见,通过比照金刚寺写本与传世本的语言、内容和结构,验之于早期佛经注解、题跋和经录,认为康僧会时代所流传的《安般守意经》即是今天所见金刚寺本,而传世本T602是后人编集的对金刚寺本的“口解”。另外,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602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卢鹭考辨认为T602基本成型于三国至西晋之间[40]。
T604《禅行三十七品经》:参见下条T605。
T605《禅行法想经》:林屋友次郎[21]794-799指出T605和T604《禅行三十七品经》很可能出自同一人。Zacchetti指出T604有四例助词“之”,T605虽然篇幅比T604短,但二经既出自同一人,可知T605亦非安世高译经[15]。Nattier指出该经用语与安世高可靠译经不同,但与T792《法受尘经》有共同点[1]54。
T621《佛印三昧经》: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621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622《自誓三昧经》:宇井伯寿指出今T623《如来独证自誓三昧经》题为竺法护译,与T622在偈颂部分一致,而散文部分略有差异[25]444。辛岛静志指出T622有竺法护的特色词“光世音”,T622和T623应当一者为竺法护译,另一者是在其基础上略微改动而成[41]203-204(脚注3)。齐藤隆信指出安世高将偈颂译作散文,可见T622并非安译[19]212-213。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622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684《父母恩难报经》:广兴指出该经中出现的“佛十号”有四个是鸠摩罗什以前的古译,见于后汉至东晋的译经,但安世高译经无此译名[42]。
T729《分别善恶所起经》:林屋友次郎认为该经当是三国至西晋时期译出[21]930-938。牧田谛亮认为T729不是安世高译,而是六朝时中国人的撰述[43]336-344。李妍认为T729的词汇、俗语、句式、开头结尾语等与安世高译经差别较大,译出年代不早于三国⑦[18,44-45]。
T730《处处经》:李妍指出该经部分用词有别于安世高可靠译经[18]。方一新考察了T730中的佛教词语、一般词语及开头结尾惯用语,认为其译出时间不早于西晋竺法护,甚或晚至东晋十六国时期[28,46]。Greene认为T730的译词未受鸠摩罗什影响,且“三十七品经”等译法不见于竺法护以后译经,翻译时间不晚于四世纪初[47]。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730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732《骂意经》:Hung Hunglung认为T732有部分用语和安世高译经相仿,可能是安世高译[48]。高列过、孟奕辰则认为该经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792《法受尘经》:祐录题为安世高译,胡敕瑞指出该经的用语不符合安世高的习惯[49]。Nattier补充了“比丘受教,从佛而听”“佛说是已”两条证据[1]54-55,又参见上文T605。
T1470《大比丘三千威仪》:王毅力认为其翻译年代不早于西晋甚至东晋[50]。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1470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T1492《舍利弗悔过经》:境野黄洋认为该经应是竺法护译[29]71-75。Boucher则认为该经实际译出时间晚于竺法护⑧。
T1557《阿毗昙五法行经》:祐录题为安世高译。Zürcher未将它收录进安世高可靠译经[8]309,但没有说明原因。Nattier认为T1557的词汇和风格与安世高译经相似,但其归属仍有待进一步的研究[1]61。Zacchetti认为该经的语言与安世高没有明显不符之处[15]。
T2027《迦叶结经》:境野黄洋[29]71-75、宇井伯寿[25]449-450均指出该经应归入竺法护名下。高列过、孟奕辰指出T2027语气助词的用法不同于安世高译经[20]。
3. 支娄迦谶(约168—186年在世)
整体性讨论:Nattier指出,《出三藏记集》所收支娄迦谶译经的可靠度存在差异,从高到低可以分为四个层级。《道行般若经》和三卷本《般舟三昧经》(散文部分)为“核心文本”;第二、第三层级被道安认为“似支谶出也”,第二层级与“核心文本”有较多共同点,如不以“闻如是”开头、没有四字格句式、将偈颂译成散文;第三层级与“核心文本”相差较大,且以“闻如是”起首;第四层级为“问题文本”[1]76-88。关于支谶生平和译作概述又见Harrison[51]。
T204《杂譬喻经(一卷本)》:方一新、高列过[5]200-229[52]考察认为该经的译出时代不早于东晋。
T224《道行般若经》:Nattier指出,尽管T224是支谶的代表译作,但其中某些章节可能经人修改,如卷三、卷四“声闻”(śrāvaka),支谶一般以“阿罗汉”替代;第28—29品,把kulaputra翻译成“贤者”,支谶一般译为“善男子”[1]80(脚注188)。高列过、孟奕辰考察T224的语气词使用情况,认为其中第4—7、9—10、17品属于“不使用语气词”;第14—16、18—21、23品属于“语气助词高频”,第3、8、25、27—30品属于“语气助词低频”,这种内部差异可能是笔受不同、多个译者合作、被后人改写等原因造成的[53]。
T280《兜沙经》:Nattier认为该经和T282《诸菩萨求佛本业经》(题聂道真译)、T283《菩萨十住行道品》(题竺法护译)在内容上是连贯的整体,与T281《菩萨本业经》相对应。它们原先是一个文本,只是在流传过程中被分割成三部分,三者应当都是支谶所译[54]。
T313《阿閦佛国经》:Nattier认为该经的语言与支谶相差较大,例如只用“如来”不用“怛萨阿竭”、只用“正觉”不用“三耶三佛”、只用“比丘众”不用“比丘僧”等,这一点和偈颂部分的T418《般舟三昧经》接近,可能出自同一派的修订者之手[1]84-86。辛岛静志指出该经第一人称代词多次用了“吾”,而可靠的支谶译经只用“我”[55]。
T361《无量清净平等觉经》:学界多认为该经的译语习惯与支谶不同,但对其归属争议颇多,藤田宏达[56]35-51、香川孝雄[57]、张雨薇⑨和李周渊⑩等综述过前人研究,主要有白延译、支谦译、竺法护译三种意见。近年研究中,Harrison[58]、Nattier[1]86-87赞同支谦说,认为经录误把T361和T362的译者互换了,因为T361对音译词、意译词的使用偏好与支谦更为相似,且支谦曾改订支谶译经,T361与T362之间的用语差别也近似于《大明度经》和《道行般若经》之间的差别。辛岛静志又指出:T361出现了第一人称代词“吾”,可靠支谶译经只用“我”;T362中9例“汝”在T361中对应“若”,和支谦将《道行般若经》改译为《大明度经》时的做法类似[55]。此外,李周渊使用TACL11统计后认为T361更接近于支谦译经,但与T362的差别不显著12。张雨薇则认为T361与T362相异的词语多始见于西晋时期译经,尤其主要见于竺法护译经13。
T417《般舟三昧经(一卷本)》:林屋友次郎[21]544-578指出一卷本是三卷本节缩改写而来。Harrison指出T417改写了T418的部分译语,改动部分显示出净土思想的影响,改写时间可能是4世纪或之后[59]。汪维辉从语言的角度考察认为该经非支谶译[60],方一新、高列过[5]172-199对汪维辉这一观点进行了补证。又见下条T418。
T418《般舟三昧经(三卷本)》:樱部建指出该经的宋元明本和高丽藏本差异较大[61],Harrison认为,高丽藏本的前三品和第四品前半部分(907c7以前)是未经修订的较早期形态[59]223-249。Nattier指出,尽管T418是支谶译经的“核心文本”,其内部也仍有“不均匀”的成分:T418散文部分的术语翻译与T224《道行般若经》基本相同,而偈颂部分则有别,但和T632《慧印三昧经》存在共同点,可能是经过支谦的修订[1]81-83。方一新、高列过认为T418也存在一批仅见于西晋以后译经的词语,其译出时间或可再讨论[5]191-199。又见上条T417。
T624《伅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史光辉认为T624与支谶可靠译经有明显差别[62]。辛岛静志指出该经第一人称代词多次用了“吾”,而可靠的支谶译经只用“我”[55]。张静选取了T624与《道行般若经》的常用言说动词、位移动词、表完结义的“竟”、总括副词等方面进行比较,结果均显示T624非支谶译14[63]。又参见下条T626。
T626《阿阇世王经》:宫崎展昌考察了该经与T224《道行般若经》和T624《伅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在译语方面的异同,认为该经和T224有差别的译语多能在T624中找到,T624、T626很可能是同一团队译出的[64]。
4. 康孟详(194—199年间在洛阳译经)、竺大力(生卒不详)
T184《修行本起经》:祐录归为失译经。Zürcher认为僧祐此处的著录“很可能有误,因为后来所有的经录在谈及此经时都提到了道安的经录”[65]104-105(注释99)。Zürcher认为支谦以T184《修行本起经》和T196《中本起经》的前半部分为基础,辑录成T185《太子瑞应本起经》,因此将T184视为汉代译经[8]。但河野训认为T184比支谦译本的内容更丰富、语言更优美,今本T184可能是在东晋时期基于更古老的“小本起”修订而成的[66]。Palumbo[67]、Nattier[1]104-107亦赞同河野训的观点。顾满林指出,虽然T184中有“A汉言B”的注文,但在题支谶译经中,这类注文只出现在可靠层级较低的译经中,可见“A汉言B”不能证明T184是汉代译经[68]。李周渊指出支谦改译前人作品常会调整关键字词,但T184与《法句经》有七首重合的偈颂,字句无异,可以推断是T184沿用了《法句经》15。
T197《兴起行经》:方一新[9,69]和方一新、高列过[5]230-285考辨该经的词汇、语法,认为其译出时代可能晚至东晋。
5. 昙果(生卒不详)、康孟详
T196《中本起经》:Zürcher指出今本T196“被插入一些印度特有的译名,显示出一些后来篡改的痕迹”[65]104-105。方一新指出敦煌本T196中“母人”“疾药”“大夫”等语更符合文本的早期面貌[70]。船山彻指出T211《法句譬喻经》有部分内容与T196重合,这一部分的内容可能晚于昙果、康孟详的东汉译本[13]151。
6. 安玄(于181年译出《法镜经》)、严佛调(生卒不详)
T1508《阿含口解十二因缘经》:林屋友次郎[71]326-409、吕澂[72]284、Zürcher[8]、Nattier[1]63-64、Zacchetti[15,73]等研究均认为T1508应归入安世高名下。
7. 支曜(生卒不详,185年抵洛阳)
T46《阿那律八念经》:道安归入失译经。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T630《成具光明定意经》:祐录归为支曜译,Nattier认为其中所使用的术语多是远迟于东汉才开始使用的[1]96-102。但齐藤隆信认为该经的用词比较古老,是汉代译经[19]214-216。
8. 失译
T156《大方便佛报恩经》:方一新[9,75]和方一新、高列过[5]289-336[76-77]认为该经译出时间不早于东晋。胡敕瑞指出其新词用例有别于东汉译经[49]。史光辉认为该经的词汇、语法与西晋译经相似[78]。船山彻指出该经杂抄了各种佛经,可能是5世纪时在中国编纂的[79]。
T373《后出阿弥陀佛偈》:齐藤隆信认为该经的押韵显示其出自汉晋之间[80]。
T419《拔陂菩萨经》:林屋友次郎认为该经是东汉失译,其语言与支谶不同[21]1238-1241。Zürcher也认为T419可能是后汉译经[65]104。Harrison认为T419大约出于3世纪上半叶[59]216-220。
T1394《安宅神咒经》:熊娟考察认为,该经的刊本、敦煌写本和金刚寺本三者差异较大,金刚寺本可能代表了较早的形态,其中部分词语仅见于西晋、东晋以后的译经[81]222-246。
T1507《分别功德论》:方一新、高列过[82]和方一新[9,83]认为该经译出时间不早于三国,可能在西晋以后。王毅力认为T1507词语的年代可能不早于西晋[84]。方一新、高列过又进一步考察认为该经译出时代可能不早于东晋[5]337-400[85]。Palumbo指出T1507是T125《增一阿含经》的注疏,从风格和术语上看,T1507可能是399年竺佛念在长安所作[86]313。Palumbo认为T1507应当作于383—402年,即T125译出之后、鸠摩罗什译经之前,作者可能是初译《增一阿含经》的昙摩难提、竺佛念、道安和赵政等人[87]255-258。陈祥明补充了T1507中一批具有时代特征的词汇语法现象,推断其翻译时间上限在东晋十六国时期[88]。
(二)三国
1. 维祇难(生卒不详,224年抵武昌)
T210《法句经》:今题为“维祇难等译”,境野黄洋[29]149-151、镰田茂雄[89]208-211、齐藤隆信[19]227-228[90]、Nattier[1]114-115等研究均指出,今本T210的翻译(或改译)者应为支谦。
2. 支谦(约193—252)
整体性讨论:Nattier指出,支谦译经多有修订前代译经而成者,且自身风格多变,同一个术语常有多种译法,因此很难划分出“核心文本”的范围[1]116-148。Nattier推测支谦译经的风格经历了几个阶段变化:(1)洛阳时期,风格接近支娄迦谶,有丰富的音译词和复杂长句,且使用六言偈颂;(2)过渡时期,开始采用意译词;(3)受到《法镜经》的明显影响,采用大量四字句,多用中国本土的宗教术语。李周渊也综述了学界对支谦译经的考辨研究16。支谦生平和译作概述参见Nattier[91]。
T20《佛开解梵志阿颰经》:道安录题为失译“阿拔经”。Nattier也未将其列入支谦译经[1]。Greene认为该经“沟港”“频来”“飞行皇帝”等译词显示它和支谦、康僧会译经关系密切,“清信士”也罕见于竺法护以后译经[47]。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T27《七知经》:境野黄洋认为该经和T6《般泥洹经》(今题东晋失译)在术语上有共同点[29]131。林屋友次郎认为T27应为西晋时期的失译经[21]1064-1068。Nattier认为该经和T604、T605、T792有联系,需要进一步研究[1]55。
T68《赖咤和罗经》:境野黄洋认为该经“须陀洹”“斯陀含”等语和支娄迦谶译经类似[29]134-135。Nattier仍将该经列为支谦所译,并指出该经用“与五百沙门俱”替代“五百比丘”的译法值得关注[1]129。
T153《菩萨本缘经》:颜洽茂、熊娟认为该经非支谦译,年代应晚于三国甚至西晋[4]。陈祥明亦认为T153不早于西晋,甚至可能晚至东晋或东晋以降[92]。王毅力认为T153词语有别于支谦译经,翻译时代当晚于三国,可能不早于东晋[93]。
T181《九色鹿经》:各刊本之间差异较大,主要分成三个系统:(1)初雕本高丽藏及金藏;(2)再雕本高丽藏;(3)宋元明诸本。同时《经律异相》也载录了“九色鹿经”,辛岛静志认为其中高丽藏再雕本最古老,可能是参照《契丹藏》做了校订[94]。
T185《太子瑞应本起经》:Nattier指出该经和T184《修行本起经》、T196《中本起经》关系复杂,但T185出现了支谦的标志性用语“神不灭”[1]135,此外Nattier认为T185和T188《异出菩萨本起经》的关系还有待证明,参见下文聂道真部分T188。
T200《撰集百缘经》:多数学者认为T200非支谦译,方一新、高列过[5]40-41和张雨薇17进行了梳理总结:出本充代主张该经为5世纪以后译出[95],季琴认为其译出晚于三国18[96-98];陈祥明认为不早于西晋[99];卢巧琴认为其译出地点是北方或高昌[2]131-144。此外,段改英考察了“颇……不”疑问句在T200中的使用情况,认为其译出时代不晚于公元6世纪[100]。豁娟考察了T200的人称代词“我等辈”“汝等辈”“彼等”“若”“奴”的用法,认为其译出时间晚于三国[101]。张雨薇、方一新以T200中的佛教译名词语、一般词语和常用词作为鉴别标准,证明T200用词迥异于支谦,译出年代晚于三国[102]。真大成指出“奴”至晚从中古后期开始作自称称谓词,最初流行于北朝,至唐代中晚期成为全民用语,不限性别与身份,T200“奴”的用法说明它可能译成于6世纪的北方[103]。
T225《大明度经》:Lancaster认为T225第2—27品为安玄译,第1品及其夹注是他人所作[104]。Nattier认为这一论断缺乏文献依据,且T225第2—27品用语的特点和翻译策略不同于安玄译经[105],但Nattier也吸收了Lancaster[104]的部分结论,认为T225第1品(简称T225A)和第2—30品(简称T225B)出自不同人之手,并指出:(1)T225B是T224《道行般若经》的缩略,且出现了一些支谦的特色译法,如把Śakyamuni译作“能儒”,应当出自支谦之手;(2)T225A则并不以T224为底本,且多次出现不见于支谦等人译经的用语,其译者不明。史光辉也针对Lancaster[104]的观点,从语言角度对比了T225和安玄译《法镜经》,指出T225与支谦译经的语言更为接近[106]。李周渊对Nattier[105]的观点进行了商榷,认为T225A与支谦译经的联系仍很密切19。
T362《阿弥陀三耶三佛萨楼佛檀过度人道经(大阿弥陀经)》:境野黄洋[29]182-183、Harrison[58]556-557、Nattier[1]86-87认为T362多用音译词、不译出偈颂,风格接近支娄迦谶;辛岛静志认为T362人称代词只用“我”,和支娄迦谶可靠译经一致[55]。也有学者持不同意见,如丘山新[107]735[108]、镰田茂雄[89]214-215、藤田宏达[109]39-46等认为该经仍应归为支谦所译(或支娄迦谶原译、支谦修订)。李周渊比较了T361、T362和支娄迦谶、支谦、竺法护译经的关联性,认为T361与三位译者的关系相对较近,但仅从内部证据而言,无法判断这两部经的真正译者20。相关综述可参见张雨薇和李周渊21。
T474《维摩诘经》:不少学者认为支谦译本在祐录时已佚,今T474是竺法护译(或修订),包括境野黄洋[29]147-148、镰田茂雄[89]207-208、小野玄妙[110]35、释果朴[111]217-252等等。何书群(Michael Radich)认为T474中包括了许多首见于竺法护译经的字串,可能经过竺法护团队的修订[112]。也有学者认为T474仍应归为支谦译经,如Nattier认为竺法护继承了大量支谦译经的用语,很难仅凭术语区分二者,但T474将Avalokiteśvara翻译成“窥音”,而竺法护只译作“光世音”[1]140。涂艳秋也从译经语言风格的角度对释果朴[111]提出了商榷[113]。李周渊综述了前人对于T474归属问题的研究,并认为该经与竺法护译经的关联性并不显著22。
T493《阿难四事经》:Nattier指出该经有支谦的标志性用语“神不灭”[1]132。
T507《未生冤经》:道安归入失译经。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T511《蓱沙王五愿经》:林屋友次郎认为该经的用语属于西晋时期[21]875-883。Nattier指出T1694《阴持入经注》中引用了T511,说明T511很可能译出于3世纪中期以前[1]164-165;Nattier又指出该经中有不少支谦特色词[74]。
T556《七女经》:境野黄洋疑今本T556当为失译经,因为T556是一部大乘经,而道安所见“七女经”出自“阿毗昙”,且T556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支谦一般译作“无上正真之道”[29]112。齐藤隆信认为《经律异相》所收“七女经”才是支谦译本[19]206-248。
T557《龙施女经》:齐藤隆信考察T557和T558《龙施菩萨本起经》的用韵,认为T557题为支谦译、T558题为竺法护译当是误倒[19]312-352[114]。Nattier认为这一结论值得商榷,因T558有大量词汇见于竺法护译经而不见于支谦译经,因此仍将T557保留在支谦译经当中[1]143-144。又见下文西晋竺法护部分T558。
T559《老女人经》:祐录题为支谦译。Nattier对比了T559和今题失译T561《老母经》,指出T559用语较为古老,而T561用语和支谦译经接近,应是支谦修订T559而成的,此外T1694《阴持入经注》引用的“老母经”与T561更接近,可佐证T561为支谦译[1]144-145[115]。
T582《孙多耶致经》:祐录题为失译。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T708《了本生死经》:Zacchetti指出,虽然祐录卷二将其记作支谦译经,但卷六《了本生死经序》又载此经出于汉末、支谦作注,同时T708风格偏于直译,与支谦相去甚远[73]。Nattier赞同此说[1]109-110。李周渊认为该经与支谦译经仍有密切联系23。
T735《四愿经》:此经末尾可能编入了其他经文,类似T150《七处三观经》。Nattier认为祐录所谓支谦译“四愿经”应该仅仅指536b18—537a16的部分[1]131。
3. 康僧会(?—280,约在244—260年译经)
T152《六度集经》:Shyu指出,祐录所载“阿难念弥经”“镜面王”“察微王”“梵皇王经”四种译经今被编为T152最后四个故事,同时T152部分内容可能是改写自前代译经,如第89“镜面王”与T198《义足经》中的“镜面王经”极为相似24。
T206《旧杂譬喻经》:梁晓虹[116],遇笑容、曹广顺[117]和曹广顺、遇笑容[118]均认为该经非康僧会译。陈洪认为梁代以前的《旧杂譬喻经》版本已散佚,约在唐代形成了一种带有“拾遗”性质、编辑较混乱的版本,今存本是以唐本为祖本的,T206与《六度集经》故事有重合,前者当是在后者基础上形成的[119]。Shyu认为T206与《六度集经》译者不同,但T206可能参考了《六度集经》25。松江崇考察T206偈颂的押韵、宾语“何等”的词序和“谁”用于分裂句等语言现象,认为其中反映了3—4世纪汉语的特点[120]。贾君芳、何洪峰比较T206和《六度集经》的介词及被动句式,认为T206与《六度集经》有很多共性,应属同一时期,T206可能译出于汉以后、晋以前[121]。
4. 康僧铠(生卒不详,249—254年在洛阳译经)
T310(19)《大宝积经·郁伽长者会》:Nattier指出该经“如是我闻”等用语显示其译出时代较晚,今题康僧铠译经在祐录均未见收录[1]158-159。辛岛静志指出该经“观世音”一词的最早可靠用例见于西晋,认为该经可能是5世纪昙摩蜜多译出[41]。刘哲考察了该经的惯用语、佛教词语、普通词语,指出其中出现在三国西晋乃至东晋以后的词语量(不计重复)占全经的五分之一,其翻译时代应是4世纪末5世纪初26[122]。
T360《无量寿经》:学界多赞同此经非康僧铠译,但对确切归属争议较大,香川孝雄[123]55,66、释德安(周睦修)27、张雨薇28对此进行了综述,主要有两种观点:(1)竺法护译;(2)佛陀跋陀罗与宝云译。近年研究中,释德安从文献、文体、句法、词汇考订,赞同T360为竺法护译;辛岛静志指出该经“观世音”一词最早见于西晋译经,T360可能译出于5世纪前半叶(即与宝云同时)[41]205,脚注1。后藤义乘通过计算机程序将T360与竺法护和佛陀跋陀罗—宝云译经对比,认为T360可能是后者对前者译本的修订[124-126]。
T1432《昙无德律部杂羯磨》:Nattier认为该经“如是我闻”等语显示其不是早期译经[1]158-159。船山彻认为该经是从T1428《四分律》摘抄而来[13]166。
5. 白延(生卒不详)
T328《须赖经》:祐录归为白延译,但当时已缺。林屋友次郎认为曹魏白延是东晋帛延(译出T329《须赖经》)之误,而T328应当为竺法护译[71]83-114。Nattier认为目前缺乏其他可靠的白延译经以供比较,只能暂时接受这一题署[1]155-157。
6. 昙谛(生卒不详)
T1433《羯磨》:颜洽茂、卢巧琴认为T1433词汇面貌接近西晋以后译经,非曹魏“昙谛”译,而可能是刘宋“释昙谛”摘抄拼凑而成[127],又见卢巧琴[2]101-116、颜洽茂等[3]444-459。船山彻指出该经抄出自T1428《四分律》,不可能是曹魏译经[13]166。
7. 失译
T445《不思议功德诸佛所护念经》:方广锠指出T445属于“佛名经”系统,是从《华手经》(鸠摩罗什译)等诸多经典中抄出的,并非翻译,可能出现在道安以后、僧祐以前[128]。
T101《杂阿含经》:林屋友次郎指出T101的第11经与安世高译“积骨经”同,第27经亦题为“七处三观经”,显示它与安世高译经联系密切[129]。Harrison认为T101除第9、第10经外,语言风格与安世高译经接近[130]。Nattier则指出T101除第9、第10经以外也还存在“非安世高”的词和短语,可能不是安世高本人所译,但与他的传承者有密切联系[1]67。Lin认为从词汇、语法、翻译风格上看,该经最有可能是安世高译,但其中部分内容(如第9、10经)可能成于众手或经他人修订[131]。李妍考察了T101的文献记载、语言风格、词汇特色等方面,认为该经具有一些安世高的特色表达,译者很可能是安世高[18,45]。
(三)西晋
1. 竺法护(约233—310)
整体性讨论:Boucher对竺法护可靠译经的范围作了界定,综述了每一部经的平行文本、整理本、现代译本和相关研究成果29。梅迺文对题竺法护所译经做了整体讨论,指出部分译经在僧祐时已佚而仅存经题,今日同名译本可能存在问题[132]。河野训选取了年代可考的41部竺法护译经作为核心语料[133]。嵇华烨对竺法护译经的考辨成果做了综述,总结目前认为可靠的译经共计68部30。
T103《圣法印经》:高明道《如来智印三昧经翻译研究》31怀疑该经非竺法护译。
T168《太子墓魄经》:参见前文安世高部分T167。
T182a/b《鹿母经》:梅迺文指出该经在祐录时已佚[132]。齐藤隆信认为至少该经的偈颂部分是支谦译[114]。裘云青认为,今存两部“鹿母经”中篇幅较长的T182b为竺法护原译,而T182a是长篇的缩略[134]。
T283《菩萨十住行道品》:参见前文支娄迦谶部分T280。
T315《普门品经》:高丽藏本与宋元明本差异较大。梅迺文引述郑再发观点,指出“长的版本是注释和正文合一而使经加长了”[132]。
T378《方等般泥洹经》:岩松浅夫认为T378是西晋失译经[135]。
T453《弥勒下生经》:梅迺文指出该经在祐录时已佚[132],印顺《妙云集·佛教史地考论》32怀疑非竺法护所译。松本文三郎在1911年曾指出该经与《增一阿含》卷44《十不善品第四十八》(三)重复33。
T496《大迦叶本经》:梅迺文指出该经在祐录时已佚[132]。
T558《龙施菩萨本起经》:梅迺文指出该经在祐录时已佚[132]。齐藤隆信[114]认为该经的偈颂韵律显示其可能为支谦译经,但Nattier认为T558仍有大量词汇见于竺法护译经而不见于支谦译经[1]143-144。又见前文支谦部分T557。
T623《如来独证自誓三昧经》:齐藤隆信[19]333认为该经与旧题安世高译T622《自誓三昧经》偈颂的韵律非常近似。参见前文安世高部分T622。
T685《盂兰盆经》:岩本裕《地狱めぐりの文学》怀疑该经是在中国伪造的,但辛岛静志认为该经确是翻译而非伪经,其用语早于鸠摩罗什译经,和竺法护接近[136-137]。熊娟认为该经有部分词语仅见于东晋后秦以后,成立时间可能是5世纪上半叶[81]247-289。
T1301《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梅迺文指出T1301中包含了中国姓氏、物品、南方水果等,很可能不是法护的译作[132]。
2. 聂承远(生卒不详)
T638《超日明三昧经》:祐录载竺法护译、聂承远删订。河野训归为竺法护译经[133]。
3. 聂道真(生卒不详)
T188《异出菩萨本起经》:Zürcher[138]、松田裕子[139]、Nattier[1]135等学者认为T185《太子瑞应本起经》中采用了T188作为材料,亦即T188译出时间较早。
T282《诸菩萨求佛本业经》:见前文支娄迦谶部分T280。
T463《文殊师利般涅槃经》:境野黄洋[29]329-331、Zürcher[65]81认为该经题署不可靠。Quinter认为该经可能是4世纪末至5世纪编写的[140]。
4. 白法祖(即帛远,约卒于4世纪初)
T5《佛般泥洹经》:岩松浅夫认为T5应为支谦所译[135]。福岛谦应综述了对T5、T6(《般泥洹经》)归属问题的研究,并认为两者都是支谦译,但T5译出较早[141]。Park认为T5可能是支谦译,而T6出自他的后继者[142]。Nattier不赞同T5是支谦译经,且认为T5也不太可能是T6的修订本,但指出这两者之间存在联系,有可能是对某个共同祖本的修订[1]126-128。Nattier认为T5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又见后文东晋失译部分T6。
T144《大爱道般泥洹经》:Nattier认为该经风格接近于支娄迦谶,但也体现出后来修订的痕迹[74]。
5. 安法钦(281—306年译经)
T2042《阿育王传》:境野黄洋[29]92-98、镰田茂雄[89]286等认为所谓“安法钦”未被道安或僧祐记载,其名下译经都值得怀疑。T2042《阿育王传》和T2043《阿育王经》题名相似,其译者和时代多有混淆,王浩垒对此做了梳理[143],同时考察了T2042和T2043的词汇异同,认为《阿育王传》应是不早于东晋的北方译经34。徐正考、黄娜比较了T2042和T816《道神足无极变化经》的词汇、句法特征,认为T2042和T816均为安法钦译[144]。王浩垒对此提出商榷,认为T816题为安法钦译不可靠,T2042术语的译法显示该经译出于东晋以后[145]。又见后文僧伽婆罗部分T2043。
6. 法炬、法立(约290—311年译经)
T211《法句譬喻经》:林屋友次郎将T211和T683《诸德福田经》当作检验法炬译经的标尺[21]940-947。船山彻指出该经的部分内容可能来自T5《佛般泥洹经》、T212《出曜经》、T196《中本起经》和T742《自爱经》[13]151。
T119《鸯崛髻经》:卢巧琴、方梅梳理了T119的文献记录,并在人称代词、疑问词及近义词语选用等方面比较了T119与3部法炬译经的差异[146]。方梅、卢巧琴同样以三部法炬译经为参照,认为T119在散文、偈颂两个层面均与法炬译经语言有别[147]。
T500《罗云忍辱经》:祐录题为失译。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7. 失译
T142a/b《玉耶女经》:林屋友次郎认为该经和T141《阿遬达经》(题刘宋求那跋陀罗译)、T143《玉耶经》(题东晋昙无兰译)应是西晋或更早的译经[21]685-692。齐藤隆信认为该经和T143关系密切,但其产生先后尚待讨论[19]353-393。
T392《佛灭度后棺敛葬送经》: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四)东晋及南北朝
1. 法显(约340—423)
T7《大般涅槃经》:岩松浅夫讨论了T5《佛般泥洹经》、T6《般泥洹经》、T7《大般涅槃经》、T378《方等般泥洹经》的题署混乱问题,并认为T7应为求那跋陀罗译[135]。Radich认为T7更接近求那跋陀罗的风格,且与T189《过去现在因果经》、T383《摩诃摩耶经》、T192《佛所行赞》、T193《佛本行经》关系密切[148-149]。
2. 僧伽提婆(365—398年在华译经)
T125《增一阿含经》:境野黄洋认为应归于昙摩难提和竺佛念[29]224-228。Anālayo认为该经由昙摩难提诵出、竺佛念翻译[150]。Nattier[151-152]、林家安35和Legittimo[153]认为该经的术语翻译和竺佛念更接近。Radich将T125和僧伽提婆、竺佛念译经分别进行对比,认为T125和竺佛念译经的重合度明显更高[154]。此外Palumbo提到,僧伽提婆可能部分地修订了竺佛念译本,只是保留了较多的旧术语,它和今本T125的关系仍有待探讨[87]66-82。Radich与Anālayo列举出了《增一阿含经》与《中阿含经》的用语差异,认为二者并非由同一人译出[155]。
3. 昙无谶(385—433)
T192《佛所行赞》:周一良认为T192应当对应于祐录的“佛本行经”,译者不详;而T193《佛本行经》则是祐录的“佛所行赞”,译者是宝云[156]339-445。邱冰借助梵汉对勘材料,从总括副词、时间副词、复数的表达方式、完成貌句式中的完成动词、翻译风格五个方面比较了T192与昙无谶译T663《金光明经》,认为T192非昙无谶译[157]。
4. 竺佛念(399—416年在华译经)
T309《十住断结经》:Nattier认为T309是竺佛念杂抄编纂而成的[152]。Palumbo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T309中“闻如是”“泥洹”“阿须伦”等词反映其译出于鸠摩罗什之前[87]90-92。林乾、何书群论证认为T309的确是杂抄众经而成的,主要来源是竺法护译经[158]。
T656《菩萨璎珞经》:林乾、何书群通过TACL分析,认为T656并非翻译,而是杂抄支谶、竺法护等人译经而成[158]。
5. 慧简(生卒不详,457年抄撰《灌顶经》一卷)
T145《佛母般泥洹经》:Nattier认为该经属于三国吴的风格[74]。
6. 求那毗地(?—502)
T209《百喻经》:陈洪认为求那毗地译《百喻经》(十卷本)已佚,今T209实为失译本[159]。陈洪、赵纪彬进一步指出,《百喻经》至少在三国曹魏时期已经通过口头传入中土,在东晋时期有零星译本,十卷本《百喻经》(今佚)约于491—492年间译出[160]。
7. 僧伽婆罗(460—524)
T2043《阿育王经》:王浩垒梳理了T2042《阿育王传》和T2043《阿育王经》翻译和流传的文献证据,认为T2043是梁代僧伽婆罗译36[143]。王浩垒又考察了两者的词汇异同,认为T2043《阿育王经》是东晋以来的南方译经37。徐正考、黄娜比较T2043和僧伽婆罗译经的词汇和句法,认为T2043的译者为僧伽婆罗[144]。又见前文安法钦部分T2042。
8. 昙曜(生卒不详,472年左右译经)
T434《称扬诸佛功德经》:张国良认为T434所用词语多出现在东汉、三国吴、西晋、姚秦时期,而不出现在昙曜、吉迦夜译经,甚至在北凉、元魏译经中也鲜少使用,译出时间当在元魏之前38。
T1335《大吉义神咒经》:张国良认为T1335非昙曜译经,而更像在鸠摩罗什、僧伽婆罗两种《孔雀王咒经》基础上修改拼凑而成,不像译经风格,更似唐人所造之伪经39。
9. 佛陀扇多(约508—539年在华译经)
T179《银色女经》:张国良认为虽然该经及译者在祐录均无记载,但语言和元魏时期译经比较接近,使用了一批仅见于西北或北朝译经的词,应当视为元魏译经40。
T1015《阿难陀目佉尼呵离陀邻尼经》:张国良认为此经和T1013《阿难陀目佉尼呵离陀经》几近完全相同,且用语和元魏译经有别,译出时间最迟不晚于姚秦41。
10. 菩提流支(508年抵洛阳,534—537年间尚在)
T1512《金刚仙论》:张国良认为该经在《开元释教录》始归为菩提流支译,其用语多不见于元魏译经,而多出于隋唐之间42。
11. 般若流支(516年来华,538—543年译经)
T429《八部佛名经》:张国良认为该经的用词习惯与般若流支译经有别,其翻译上可推到西晋,最迟不当晚于姚秦43。
12. 法场(生卒不详)
T544《辩意长者子经》:Greene认为该经题署不确,祐录《道安法师传》提到道安年轻时曾读《辩意经》,该经至少在公元374年前已译出[47]。张国良认为,虽“法场”无其他可靠作品可供对比,但T544的语言与元魏译经有别44。傅及斯通过考察斯2925号等敦煌写经残卷,认为该经至少在5世纪中期已有流传,并非元魏法场译,同时认为经中词语反映了两晋时期的语言特点,与道安曾研读此经的记载相吻合[161]。
13. 失译
T6《般泥洹经》:祐录记载支谦译“大般泥洹经(二卷)”,宇井伯寿认为即是此经[25]517-523。岩松浅夫认为T6是竺法护译,同时可能受到支谦译经影响[135]。福岛谦应认为T5《佛般泥洹经》和T6都是支谦译,T6可能参考了T5[141]。Nattier认为T6包含有支谦独有的译名与标志性的“神不灭”论述,且使用了六言押韵的偈颂,T6与T5的关系需再探讨[1]126-128。Park认为T5和T6都带有明显的支谦风格,T5是支谦在224年前所译;T6中有不见于支谦译经的词,应是其门人对T5的修订[142]。李周渊综述了学界对此的讨论,认为T6仍应归为支谦译经45。又见前文西晋白法祖部分T5。
T100《别译杂阿含经》:水野弘元认为该经译出时间和竺佛念接近,早于T99《杂阿含经》,但可能晚于鸠摩罗什[162]。辛岛静志认为该经是由法显带回梵本、在420—450年间译出的[163],但苏锦坤认为此说仍缺乏足够证据[164]。
T561《老母经》:Nattier认为此经是支谦译[1]144-145[115],详见前文支谦部分T559。
T572《长者法志妻经》:齐藤隆信认为该经偈颂中阳、庚韵通押的情况在晋代译经中比较常见[19]238-240。
T768《三慧经》:林屋友次郎认为T768是经录中《三慧经》的摘录,其词汇和风格是三国时期的[21]992-994。元文广考察认为该经并非翻译,而是抄录、改撰众经而成的,其语言保留了较多竺法护的特色词,大致作于308—385年[165]。
14. 疑佚佛经
邵天松从语法、词汇、俗字三方面考察了敦煌写本《佛说现报当受经》,认为其翻译年代应当在南北朝之际[166]。
熊娟从词汇方面考察了三卷本《净度三昧经》的时代,认为该经可能成书于南北朝早期,但其中也有一些隋唐以后产生的新词[81]179-221。
三、研究趋势及未来展望
(一)研究趋势
近十余年来海内外相关研究,展示了从语言学角度考辨可疑佛经的新动向、新趋势,研究日趋严谨精密,也有颇多创新之处,例如:
1. 意识到语料的层次性。目前的诸多研究证明,译经题署的可靠性并非简单的是非二元,而是存在程度差异,同一文本中可能包含有不同的历史层次,“可靠译经”也会有部分内容被后人修订,而实际较晚出的译经可能仍留有其祖本中较古老的成分。
2. 关注到刊本系统以外的材料。随着日本古写经等材料的发现,学界对以往被认为可靠的《大安般守意经》等译经产生了新的认识,也发现了《十二门经》等在刊本系统中早已佚失的译经,部分敦煌疑伪佛经的时代也得到了考察。未来应该加强对写本材料的关注,仔细考察写本、刊本佛经之间的关系。
3. 开始利用语音方面的证据考辨佛经,如齐藤隆信[19]、松江崇[120]通过偈颂押韵的特点考辨了一些可疑佛经的时代。此外值得进一步关注的是,近年研究对汉译佛经的源头语已有诸多发现,证明早期译经多译自中期印度俗语(而非标准梵语),未来或可结合汉语语音史方面的证据,以音译词的内部同一性和记录汉语语音的时代性作为依据,使从语音角度考辨可疑佛经成为可能。
(二)未来研究展望
尽管已经取得了较丰硕的成果,但反思过去,展望未来,这一领域的研究仍有值得重视和尚待改进之处。具体而言,以下几点值得重视:
1. 多种证据相互印证
在考察文献证据方面,需要更加仔细地对待和分析,既要全面地梳理早期经录、僧传等材料,也必须注意到文献记载可能存在的错漏矛盾、名同实异之处,需要结合不同来源、不同层面的证据加以重新审视。由于语言具有时代、地域、个人的特征,可以为早期译经的考辨提供有力的证明。
此外,汉译佛经的考辨与中土文献不同,受古代印度、中亚文化和原典语言的影响,汉译佛经具有外来、异质的特殊性。因此,从文献学、语言接触、文化学等多种角度,结合跨语言平行文本和写经文本,对比中土文献和相关佛典,是进行译经考辨的基础和前提,值得重视。
2. 以具有系统性的核心语料作为比照标准
考辨早期译经,是一项系统工程,应注意深入探究安世高、支娄迦谶等重要译者的语言风格,分层级、多角度提取语言比照标准,系统地对比、分析可疑译经与核心译经语言的“异”与“同”,方可较大程度地增加考辨的科学性和准确性。在此基础上,增强译经考辨研究方法的系统性和规律性,进一步提升考辨可疑文献的理论深度。
3. 确立完整的语言鉴别标准
以词汇、语法角度的考辨为例,一般性的实词、虚词、句法等层面,一般不会被刻意校改,是比专名译词更有说服力的鉴别证据,但这部分证据相对零散、隐蔽,不易被总结提炼。将来应当进一步总结汉语史研究的成果,从年代、作(译)者可靠的译经和中土文献中提取具有时代、地域和个人特色的语言特征,作为鉴别问题译经的“试金石”。此外,何书群等研究者开发了字串分析工具TACL,可以作为传统鉴别方法的辅助。
4. 对鉴别标准的局限性要有充分认识
狄雍最早指出,仅以宗教术语和外来词译名作为鉴别标准是有局限性的[167]81-82:其一,较晚的译者会继承前代的译名(如辛岛静志所指出的“翻版”现象[94])。其二,旧译名容易被后人系统性地替换为新译名,一般而言,较少见的译法可能代表了文本的早期面貌。例如安世高译经中同时用“舍利曰”和“舍利弗”对译Śāriputra,前者可能是较古老的。其三,同一译者也可能会用不同的译名去对译同一个外来概念,不能机械地用“偏好音译”或“偏好意译”去断定佛经的译者。如Nattier指出“Śāriputra”,支谦可靠译经中除了有意译“秋露子”外,也有音译“舍利弗”“舍利弗罗”等[168]。近来的研究进一步认识到,即使是非术语性质的一般词语,有时在同一译者译经内部也存在分布不均匀的现象,如陈文杰指出,鸠摩罗什翻译的《大智度论》《妙法莲华经》使用了中古特色让步连词“正使”,但《小品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则只用“若”“虽”,这三经虽然都属于可靠的鸠摩罗什译经,但内部也有个别的语言差异,可能是笔受者不同所致[169]。又如方一新指出,《长阿含十报法经》虽然是可靠的安世高译经,其中也有少部分词语不见于其他安世高译经[170]。因此,鉴别标准的数量和类型应当尽可能丰富,避免以偏概全,影响结论的可靠性。
总之,以往从语言角度考辨早期佛经,已经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成绩,学者们也已经提取了较多鉴别标准,总结了不少行之有效的考辨方法和原则,这些都是我们继续从事考辨工作的基础和宝贵经验。有理由相信,几代学人共同研究探索,共同反思总结,持续创新,不断改进,一定能取得超越前人、无愧时代的更大成绩。
(本文在资料整理过程中受益于与海德堡大学何书群教授的交流,并通过他建设的数据库Chinese Buddhist Canonical Attributions database获知许多重要学术信息,在此谨表谢忱!)
作者简介
方一新,浙江大学汉语史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训诂学、中古汉语研究。
卢鹭,浙江大学汉语史研究中心、古籍研究所特聘副研究员,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古汉语词汇、汉译佛经文献语言研究。
文中注释
①此前的相关成果在方一新、高列过《东汉疑伪佛经的语言学考辨研究》一书中已有基本介绍,故本文主要评述此后即近十余年来的相关成果。海外相关研究(尤其对东汉以后译经)在该书中提到的不多,故一并在此评述。
②论著对具体译经的考辨,详见后文“专人专书考辨”部分。
③卢巧琴《东汉魏晋南北朝译经语料整理研究》,浙江大学2009年博士学位论文。
④T为Taishō Tripiṭaka (大正新修大藏经)的缩写,下同。
⑤参见李妍《安世高译经词汇研究》,浙江大学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
⑥落合俊典『金剛寺一切経の基礎的研究と新出仏典の研究』,平成12年度—平成15年度科学研究費補助金基盤研究(A)·(1)研究成果報告書,2004年。
⑦参见李妍《安世高译经词汇研究》,浙江大学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
⑧Boucher D., “Buddhist translation procedures in third-century China:a study of Dharmarakṣa and his translation idiom,” Ph. D. thesi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1996, p. 281.
⑨参见张雨薇《〈无量寿经〉同经异译语言与文献研究》,浙江大学2019年博士学位论文。
⑩参见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68-70页。
11 Text Analysis for Corpus Linguistics,即语料库语言学文本分析软件,由何书群(Michael Radich)研究团队开发,下文均简称为TACL。
12 参见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79-82页。
13 参见张雨薇《〈无量寿经〉同经异译语言与文献研究》,浙江大学2019年博士学位论文。
14 参见张静《东汉译经动词专题研究》,浙江大学2016年博士学位论文,第5-12页。
15 参见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216-220页。
16 同前,第62-145页。
17 参见张雨薇《〈撰集百缘经〉译者、时代之考辨——以词汇为中心》,浙江大学2015年硕士学位论文,第2-3页。
18 参见季琴《三国支谦译经词汇研究》,浙江大学2004年博士学位论文。
19 参见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94-145页。
20 同上,第79-82页。
21 张雨薇《〈无量寿经〉同经异译语言与文献研究》,浙江大学2019年博士学位论文;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68-70页。
22 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70-75页。
23 同上,第92-94页。
24 Shyu Chingmei, “A few good women:a study of the Liudujijing (a scripture on the collection of the six perfections) from literary, artistic and gender perspectives,” Ph. D. dissertation, Cornell University, 2008.
25 同上。
26 参见刘哲《〈法镜经〉同经异译词语研究》,浙江大学2016年博士学位论文,第4-9页。
27 参见释德安(周睦修)《〈无量寿经〉译者考——以佛经语言学为研究主轴》,南华大学2005年硕士学位论文,第2-4页。
28 参见张雨薇《〈无量寿经〉同经异译语言与文献研究》,浙江大学2019年博士学位论文。
29 Boucher D., “Buddhist translation procedures in third-century China:a study of Dharmarakṣa and his translation idiom,” Ph. D. Thesi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1996, pp. 259-291.
30 参见嵇华烨《竺法护译经词汇研究》,浙江大学2021年博士学位论文,第9-12页。
31 中国文化大学1983年硕士学位论文,转引自梅迺文《竺法护的翻译初探》,载《中华佛学学报》1996年第9期,第49-64页。
32 (台北)正闻出版社1973年版,第75页。此处转引自梅迺文《竺法护的翻译初探》,载《中华佛学学报》1996年第9期,第49-64页。
33 此处转引自Chinese Buddhist Canonical Attributions database,https://dazangthings.nz/cbc/。
34 参见王浩垒《同本异译〈阿育王传〉与〈阿育王经〉词汇比较研究》,浙江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3-25,130-132页。
35 参见林家安《现存汉译〈增一阿含经〉之译者考》,圆光佛学研究所2009年硕士学位论文。
36 参见王浩垒《同本异译〈阿育王传〉与〈阿育王经〉词汇比较研究》,浙江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3-25页。
37同上。
38 参见张国良《元魏译经异文研究》,湖南师范大学2016年博士学位论文,第205-211页。
39 同上,第212-216页。
40 同上,第234-238页。
41 同上,第226-232页。
42 同上,第232-234页。
43 同上,第216-223页。
44 同上,第223-226页。
45 参见李周渊《三国支谦译经研究》,法鼓文理学院2020年博士学位论文,第65-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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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青年项目(20NDQN254YB);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20CYY022);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20JJD740002);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21JZD049)
往期回顾
转载自“浙大文学院”公众号
编辑 | 汪靖姗
审核 | 边田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