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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典 | 卢梭:纳尔西斯,或他自身的爱人(中译首发)

张国旺 译 社会理论 2023-03-11

文 / 让-雅克·卢梭

译 / 张国旺[2]

《纳尔西斯》是一部独幕剧,共十八场;写于1735年左右,其时卢梭方才23岁左右,是典型的早期作品。主人公瓦莱雷就是现代“纳尔西斯”,一位爱上画像中的自己并要与之结婚的荒唐男人。瓦莱雷作为一个自恋者不仅爱上了自己,还爱着一个实际具体的爱人安琪莉可。而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都是瓦莱雷在自身之内构建的主观形象。《纳尔西斯》所聚焦的主题不断地在其他作品中出现,最终成为一条贯穿卢梭整体思想的主线。这个主题即是现代人的“自尊”或“自恋”(amour-propre)。



人物     

吕仪蒙

瓦莱雷,吕茜德:吕仪蒙的孩子,兄妹

勒昂德尔;安琪莉可:兄妹,吕仪蒙是他们的监护人

玛咚:吕茜德的女仆

弗隆廷:瓦莱雷的贴身男仆


场景        

瓦莱雷的寓所


吕茜德:

我刚看到我哥哥正在花园里散步,我们尽快赶在他回来之前,把他的画像放在他的梳洗台上吧。


玛咚:

小姐,画像在这儿。这样把它的衣服改了一下,都快让人认不出来是他了。尽管他是世上最漂亮的男人,但现在它却像一个女人一样散发着新的光彩。


吕茜德:

凭着他的纤细和精致,还有他的装束的做作,瓦莱雷他就是一个隐藏在男式衣装下的女人。把这个画像重新修饰,看起来并不是刻意把他乔装打扮成一个女人,倒更像是让他回到他的自然状态。


玛咚:

非常对,哪有什么伤害!既然现在的女人都在努力将自己变得更像男人,那男人们主动去迎合女人不是很恰当吗?就像女人们在变得更硬朗一样,他们男人不也应该努力变得更妩媚动人吗?多亏了现在的时尚,所有这些都将轻易地让他们变得更为相像。


让-雅克·卢梭

(1712-1778)


吕茜德:

我无法适应这种荒唐的风潮。尽管我们女性变得更值得尊重了,或许,只有足够的幸运才能让我们不再去取悦他人。但是,对男人来说,我对他们的盲目感到遗憾。这些轻浮而年轻的家伙们在篡夺我们的权利,他们这样做是想表明什么呢?他们在拼命地让自己更像女人,他们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取悦女人吗?


玛咚:

说到这儿,他们就错了,女人对女人都是非常厌恶的,她们无法去爱一个和她们自身相像的人。还是让我们回到这个画像吧。你不担心这个小小的玩笑会冒犯那位骑士吗?


吕茜德:

不,玛咚,我的哥哥自然是好的,如果抛开他的缺点,他还算是理智的。看到我用画像对他所作的这种无声而戏弄般的责备,他会感到我仅仅是想治疗他的缺点,而这个缺点甚至已经让我父亲所监护的那个温顺而可爱的人,也就是瓦莱雷今天要娶的那个姑娘都感到有些不舒服了。这也正是帮她来纠正她心爱的人的缺点,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多么需要这位好朋友的帮助才能摆脱她哥哥勒昂德尔,这个勒昂德尔也就是我父亲想让我嫁给的那个人。


玛咚:

所以,那个年轻的陌生人,也就是你去年夏天在帕西[3] 见到的克雷翁特还依然强烈地吸引着你的心?


吕茜德:

我一点都不否认;我甚至一直盼望着他给我的承诺,他说很快我们就会又见面的,同时,我也指望着安琪莉可能够实现她的承诺,劝导她的哥哥放弃对我的追求。


玛咚:

真好啊,放弃!想想看,安琪莉可要去打消他哥哥的迷恋,但你的外貌却更有力量,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迷恋。


吕茜德:

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恭维取悦的话了,我只想告诉你,既然勒昂德尔都还没有见过我,那他妹妹应该能够轻易地警醒他,让他明白,既然和一位心有所属的女士在一起不可能是幸福的,那么,除了用体面的拒绝将自己解脱出来,他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玛咚:

体面的拒绝!啊!小姐,拒绝一位像你一样头戴四万皇冠的人,这肯定是勒昂德尔无法做到的体面。


(旁白)如果知道勒昂德尔和克雷翁特其实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孩子将会改变自己的修辞。


吕茜德:

啊!玛咚,我听到有些动静;我们赶紧把这幅画像藏起来吧。肯定是我哥哥回来了,如果还叽叽喳喳地取乐,恐怕我们就没有空闲来实施计划了。


玛咚:

不,是安琪莉可来了。


安琪莉可:

我亲爱的吕茜德,你知道如果你把瓦莱雷的画像改成一幅女人的装束,让我加入你的计划是多么得为难。现在我知道你准备这么干,但我害怕瓦莱雷看到自己被这样戏弄一定会生气得要和我们翻脸。算了吧,我求了你,放弃这个过于轻率的把戏吧。我感觉,捉弄他会让我失去内心的平静,那样我也不可能从中体会到任何乐趣。


吕茜德:

你好胆小啊!既然你是他的情人,他就会非常爱你,根本不会反对任何你想要对他做的事情。想想吧,你只有这一天来表露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而他的反应也会立即看到。何况,是他身上的缺点引来了善意的捉弄,我们是为了治好他,这恰恰是一个情人该做的工作啊。我们能够纠正爱人的缺点,但是,唉!要是丈夫的话,那就必须忍受了。


安琪莉可:

但究竟你觉得他在哪方面是这样荒唐呢?既然他是可爱的,那他爱自己有这么成问题吗,难道不是我们在给他的自我感觉做着例证吗?他只是想讨人喜欢罢了。呵,如果这也是缺点,那一个男人还能将什么更迷人的德性带入社交呢!


玛咚:

对,特别是在女人的社交中。


《纳尔西斯》封面


安琪莉可:

还有,吕茜德,如果你信任我,那就让我们撤走画像,停止善意捉弄的语气,因为这些很可能让他把我们的纠正行动误当成是一种侮辱。


吕茜德:

噢!不要。我不想就这样让我的辛勤准备白白浪费。但是,我打算为了成功独自去冒这个险;在这件事上,你除了是旁观的见证人,其他都和你无关,绝不会有什么东西强迫你成为帮凶。


玛咚:

区分得挺好!


吕茜德:

我会很乐意看到瓦莱雷脸上将浮现的表情。无论如何,哪怕他拿走那副画像,那都将是相当有趣的场景。


玛咚:

我懂。表面上是为了纠正瓦莱雷,但实际上是想在他身上寻开心。这就是女人的才能和善良。虽然她们不求别的,只求让自己开心,却经常能这样纠正许多荒唐的事情。


安琪莉可:

你最终还是打算这么做,但是我提醒你,到时你必须就结果向我负责。


吕茜德:

好吧。


安琪莉可:

自从我们在一起,你就已经上百次地给我机会,让我总是想用惩罚来感谢你!如果这件事给我造成困扰,使我内心哪怕最轻微地担心瓦莱雷,我就要你的好看。


吕茜德:

好,好啊。


安琪莉可:

别忘了勒昂德尔。


吕茜德:

啊!我亲爱的安琪莉可……


安琪莉可:

噢,如果你弄得你哥哥疏远了我,我发誓你肯定会嫁给我的哥哥。


(旁白)玛咚,你说过要为我保密的。


玛咚(旁白):

不要害怕。


吕茜德:

还有,我……


玛咚:

我听见骑士的动静了。你尽快做决定,除非你想让他在姑娘们的包围中打扮自己。


吕茜德:

决不能让他觉察到我们。(她把画像放在他的梳妆台上。)现在圈套已经设好了。


玛咚:

我想藏起来等一会,来看看我们这位大男人……


吕茜德:

安静。别拖累我们。


安琪莉可:

所有这些,我都有不详的预感。


瓦莱雷:

桑格丽德,今天是属于你的多么美好的一天。[4]


弗隆廷:

桑格丽德,那说的就是安琪莉可吧。是的,婚礼这一天是多么美好啊,甚至它还会有非常微妙的效果,让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长久。


瓦莱雷:

能让安琪莉可这么幸福,我将是多么开心呐。


弗隆廷:

你打算让她变成一个寡妇吗?


瓦莱雷:

真是恶毒的玩笑……你知道我多么爱她。你说,对她的幸福来说我还缺少什么?我有浓浓的爱,幽默风趣,还有一张……如你所见的脸庞,我想,有的人确实可以一直确信自己是更出众,更讨人喜欢的。


弗隆廷:

这是肯定的,你已经在你自己身上做到了这一点。


瓦莱雷:

在所有这些事情里,我感到不安的就是我一结婚不知将有多少可怜的人因此而郁郁寡欢,他们将暗自憔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能够再打动他们的心。


弗隆廷:

哎!但他们确实会这样。比如,那些爱你的人将会整天思虑,痛恨你亲爱的妻子。而另一些人……不过,魔鬼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这另一些人。


瓦莱雷:

已经早晨了,该梳妆打扮去见安琪莉可了。我们开始吧。(他在梳妆台前坐下来。)今天早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的双眼怎么都毫无光彩了,面目也如此暗淡,我感觉我连平时的标准都没有达到。


弗隆廷:

平时的标准!不,你只需达到你平时的标准就绝对够了。


瓦莱雷:

用口红真是十分令人讨厌的习惯,结果少了它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少了它我就会陷入困境,难以继续。我的补妆盒呢?但我现在看见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一幅画像……哎呀,弗隆廷,看它多么迷人……你从哪里拿来的这幅画像?


弗隆廷:

我?如果我知道你在讲什么,我情愿被吊死。


瓦莱雷:

什么!难道不是你将这幅画像放在我的梳妆台上的吗?


弗隆廷:

不,我情愿去死。


瓦莱雷:

那会是谁呢?


弗隆廷:

我发誓,我对此一无所知。那肯定要么是魔鬼,要么是你自己。


《纳尔西斯》插图


瓦莱雷: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你最好安静一会……你知道要是把我和这幅画比较一下的话,安琪莉可会多么受伤吗?……我发誓这是我此生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脸庞。这双眼睛……弗隆廷!我认为这双眼睛长得很像我的呢。


弗隆廷:

确实如此。


瓦莱雷:

在她身上我看到许多我的神态……我发誓,她真的很迷人。……啊!如果她的心灵也都和她的神态一致的话……但她的品味已经揭示了她的心灵。轻佻的女人都善于装扮自己。


弗隆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些美妙的奇迹。


瓦莱雷:

瞧,瞧。你以为你幼稚的戏法糊弄住我了?你以为在恶作剧方面我是个新手?


弗隆廷(旁白):

我被欺骗了!那这就是他……对,就是他本人。竟然可以把他装扮成这样!还有花儿!还有绒线丝球!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吕茜德的恶作剧,而玛咚至少也有一半的功劳。我们还是不要戳破她们的戏法。我以往的轻率之举已经让我尝尽了苦头。


瓦莱雷:

嗯?弗隆廷先生是认出了这幅画像的原型了吗?


弗隆廷:

哼!我确实认出来了!屁股挨过几百脚,耳边有数百只风箱一起响,这正是我有幸从他身上领受到的,这格外加深了我们之间的熟悉和了解。


瓦莱雷:

一个姑娘,踢你的屁股!那确实是有些强悍。


弗隆廷:

仆人一丁点的毛躁和急切,都会惹她发怒,失去理智。


瓦莱雷:

什么?你做过她的仆人?


弗隆廷:

是的,先生,而且我现在有幸还是她十分谦恭的仆人。


瓦莱雷:

在巴黎有如此漂亮的女子,而我竟然并不认识,这真是相当奇怪啊!……你给我说实话,她的真人和这画像一样招人爱吗?


弗隆廷:

当然,人见人爱!你可知道,先生,如果说有哪个人能够接近你的完美,那我觉得只有她能与你相比。


瓦莱雷(端详着那副画像):

我的心已无力抗拒……弗隆廷,告诉我那美人的名字。


弗隆廷(旁白):

啊!天哪,我现在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瓦莱雷:

她叫什么?快说。


弗隆廷:

她叫……她叫……她什么也不叫。她是一位匿名的女子,你知道这样的人有很多啊。


瓦莱雷:

你这个无赖把我弄得满心焦虑,愁苦不已!外表如此具有魅力,她会是位浪荡的女人?


弗隆廷:

为什么不会?美人儿都很乐意打扮、修饰自己,然后在人前自鸣得意。


瓦莱雷:

你说的这是什么……


弗隆廷:

就是轻贱的人,非常娇媚,非常做作,空有其表,无有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女花花公子。


瓦莱雷:

看看这些刁诈的男仆是怎样谈论他们曾经侍奉过的人呵。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得见识见识。告诉我,她的住所在哪?


弗隆廷:

好,住所?她还会有住所吗?


瓦莱雷:

不要故意惹恼我……无赖,她总有个暂时的容身之处吧?


弗隆廷:

我发誓,先生,我真的没有骗你,其实你和我一样了解状况的。


瓦莱雷:

什么?


《纳尔西斯》插图


弗隆廷:

我发誓,对于这幅画像的真人,我所知道的并不比你更多。


瓦莱雷:

把它放在这儿的不是你吗?


弗隆廷:

真的不是,否则让我瘟疫缠身吧。


瓦莱雷:

那你给我说的这些有关她的话……是怎么回事?


弗隆廷:

你有没有发现,是你自己把它们布置好给我看的吗?在这世界上,有谁做的比这更荒唐吗?


瓦莱雷:

什么!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来这样一幅画像!这些神秘和困惑激起了我的热情。我向你承认,我真的被它深深地迷住了。


弗隆廷:

这件事真的太有趣了。看看,他竟然爱上了他自己。


瓦莱雷:

但是,安琪莉可,那迷人的安琪莉可……真的,我都已经不理解我自己的心了,在决定我的婚姻之前,我想去看看这位新女神。


弗隆廷:

什么,先生!你不是要……啊!你在开玩笑吧。


瓦莱雷:

不,我非常认真地告诉你,只要难以安定的情感还羁绊着我的心,我就无法牵起安琪莉可的手一起走向幸福。今天我不能和她结婚,这是肯定了的。


弗隆廷:

嗯,我支持你。但你那绅士派头的父亲,他自己也已经做了一些决定,他应该是这世上最没有可能向你妥协的人了吧,而且,你知道信守承诺可是他的强项。


瓦莱雷:

无论花多少代价,都必须找到她。走啊,弗隆廷,我们得抓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弗隆廷:

我们快走,我们跑,我们飞起来吧;我们得把巴黎所有漂亮的女人做一个列表,附上她们的类型和特征。该死,我们去哪里找这样的小册子啊!多么珍贵的书啊,让人难以释手,无法入眠。


瓦莱雷:

抓紧时间。快过来帮我把妆化完。


弗隆廷:

等等,正好你绅士派头的父亲来了。我们拉他一起去吧。


瓦莱雷:

闭嘴,恶毒的人!多么不幸,多么倒霉啊!


本文选自The Collected Writings of Rousseau Vol.10, Edited and Trans by Allan Bloom、Charles Butterworth and Christopher Kelly, University Press of New England, pp.125-160,张国旺译,全文即将刊发在《思想与社会》第十辑。本文为译者授权,首次公开发布。限于篇幅,仅推送前三场。


释与参考文献:

[1] 中译所依据的是凯利的英译本,载The Collected Writings of Rousseau Vol.10, Edited and Trans by Allan Bloom、Charles Butterworth and Christopher Kelly, University Press of New England, pp.125-160;同时,英译有多处语义模糊的处理,我们根据卢梭法文全集标准版(Gallimard版)做了校正。这部喜剧的法文原名为:Narcisse ou L’Amant De Lui-même,英译名为:Narcissus,or,The Lover of Himself;在此需对中译名稍作说明。李平沤先生将其翻译为《纳尔西斯,或自恋者》(参见卢梭:《<纳尔西斯>序言》,收录于氏著《论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助于使风俗日趋纯朴》,李平沤译,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43页。),虽然能够把“L’Amant De Lui-même”所具有的反身性表达出来,但“纳尔西斯”本身在最直接的意象和语义传统上就已经包含“自恋者”的意思,如此以来反而是一种重复。更值得注意的是,“……或……”是卢梭不止一次使用的命名结构,如《社会契约论,或政治权利的原理》和《爱弥儿,或论教育》;就此来看,“或”后面的内容更类似于现在的副标题,其功能主要是对前面的内容、意象和语义进行进一步的解释和扩展。根据这部喜剧的内容,“L’Amant De Lui-même ”的功能同样如此,其意是要对“纳尔西斯”的意象进行扩展,亦即“纳尔西斯”表达的是“一个人自己爱上自己”的意思,而“L’Amant De Lui-même”进一步扩展的语义是:纳尔西斯(瓦莱雷)作为一个自恋者不仅爱上了自己,而且还爱着一个实际具体的爱人(安琪莉可)。而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都是瓦莱雷在自身之内构建的主观形象。在此基础上,我们采取直截了当的做法,译为“纳尔西斯,或他自身的爱人”。——中译注

[2] 法学博士,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

[3] 帕西(Passy)现在属于巴黎。那时,帕西属于郊区静养之地,卢梭经常前去。英译注。

[4] 这是菲利普·奎纳尔特(Philippe Quinault)和让·巴普蒂斯特·吕利(Jean-Baptiste Lully)所作的歌剧《阿蒂斯》第六幕第一场中的一句诗。在此歌剧中,阿蒂斯是女神西布莉(Cybele)的信徒,他认为自己且也被人认为能够对爱免疫。尽管如此,他还是爱上了西布莉所疯狂驱使的桑格丽德,然后杀了桑格丽德,最后在他要自杀之前,被变成了一棵树。瓦莱雷明确地唱着剧中的诗走进来,显然将自我认同投射到了歌剧中那时还仍然相信自己是能够免疫于爱的阿蒂斯身上。——英译注


编辑 丨沈莉鹤

校对 丨陈烨广

审核 丨赵逸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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