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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仔的《人潮汹涌》一片相对比较安静,但出演这部片子的女主万茜在2014年主演的《军中乐园》一片的表现,肯定不输《你好,李焕英》的张小斐。
《军中乐园》的出演张士官的陈建斌的演技更是一流,因为此片,他还获得台湾某大奖的年度最佳男配角。
吊诡的是该片的投资人居然是华谊的王中军,可惜该片在大陆无法上演。在台湾上演都都已经7年了,可惜豆瓣只有6万豆友参与了评分。
这个得分还是不错,最近在中国大火的那部足以与《辛德勤名单》媲美的《波期语课》在豆瓣被网友关注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得分。
《军中乐园》好到什么程度?我连片尾演职人员、致谢名单也不落下来。如果不看片尾,你就无法理解这是一部多么深刻的历史反思好片。
在片尾,从专业的角度致敬了台湾电影界的一号人物侯孝贤。从忠于历史的角度,甚至提及了台湾军方一系机构与人物。
电影,从艺术的角度是创作,从历史的角度是还原。面对台湾这样敏感的题材,这种尊重历史的角度,真的是我们的抗战神片剧组应该好好学学的。
说到军妓,大家一定会想到中国史上第一个官妓的建构者——管仲。管仲的官妓更多的是商业化,为了招商引资,有如当年珠三角在改革开放起飞时那些配合招商引资,小姐遍地的发廓、夜总会等关联产业——当然那是市场行为。
因为是市场行为,从历史反思的角度,意义不大,题材也不敏感。国民党反攻大陆,在他们眼里是多么的伟光正的事业啊!可是,为了配合这个伟光正的事业,产生了军妓。
1951年,国民党军方为解决数十万大军的生理需求,成立了军中特约茶室,又称军中乐园。据说因为金门首例特约茶室启用时使用的电话分机号为831,且因金门驻兵最多,令此茶室最为出名,大家便俗称此类场所为“八三幺”。台湾当红明星阮经天就是主演驻守“八三幺”的士兵罗保台,又名小宝。
用小宝的同学钟华兴(王柏杰金饰)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很凉的单位。罗保台也不是愿意来这里的,因为他在最令人羡慕的前线训练中不合格,所以被贬到这里。来这里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需要政审。政审的条件也十分奇葩,阶级成份要好,这是肯定,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女朋友,并且对女友有承诺。想想也是合理的啊,如果没女友,如果对女友没承诺,与军妓产生了情感,就有可能带着军妓离营逃到大陆的可能。罗保台的同学钟华兴就是这样的。当然钟华兴逃离台湾除了与一军妓产生了感情之外,另一个原因是一直在军营中遭遇霸凌。钟华兴这个角色让我想起了目前中国当红经济学家林毅夫,当然,林毅夫离台的动机不像钟华兴那样,他是十分纯洁的,对社会主义十分向往。张士官如果他的结局是好的,就成了后来台湾的荣民中的一员。所谓的荣民,其实就是随国军到台的那样大陆兵。他是被抓壮丁入的伍,父亲参加游击队牺牲,离乡时连母亲的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二十年离乡了。他是台海战争前线十分飚悍的教官,罗保台就受训于他,虽然罗保台是菜鸟,但是因为在军中乐园任职,也就结下了兄弟情谊。
阿娇到“八三幺”的目的也很明确,就如到珠三角来捞偏们的各个时代的小姐一样,疯狂上钟,拼命挣钱,然后远离工作的人群,将之这段隐史抹去,然后相夫教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为了这个,阿娇也是蛮拼的,或许船上功夫了得,或许有读心术,无数大陆兵给她送黄金手饰,甚至谎称怀上了你的宝宝。张士官果然上当,写了退役申请,向副司令员(老乡)借了一笔钱,想接走阿娇到大城市里开一个饺子馆。
阿娇这个伎俩被罗保台发现了。义字当先,他偷偷告诉了张土官,张士官爆怒之下,将阿娇活活地掐死了。
在事发前,罗保台善良地欺骗张士官,说父亲在日本上班,可以把张士官的信转到大陆与母亲联系。张士官目不识丁,罗保台就代笔,信里内容除了思念与岁月静好之外,就是一些光宗耀祖的虚言。当张土官出事后,罗保台将这些永远发不出的信与张士官一直舍不得穿的那双母亲纳的布鞋烧了。无数荣民这样悲剧,越着岁月的流逝,如果没有《军中乐园》可能也被岁月焚烧,不知所踪。
张士官与阿娇的悲剧,是青年军罗保台在军中被黑化的催化剂。每一个人为了避免别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就不得不黑化。
而军中乐园另一妓女妮妮,就是文章开头说的万茜主演的妮妮,却用青涩的不可名状的情感,在阻止罗保台被黑化。
妮妮引起罗保台注意的是她弹吉他吟唱英文歌曲Liver of no return(《大江东去》)。
历史永远向前,从学校招来的新兵蛋子罗保台,从大陆来的张士官,因为杀了凌辱自己的丈夫的妮妮,都回不去从前了。
这部片子就是向那些自己的青春被历史车轮裹挟的那一代人致敬。
罗保台虽然身陷军妓营,但是为了对女友的承诺,从不沾女色。妮妮像一位哲学家一样慰藉罗保台:“承诺是给自己的,不是为了谁,做不做得到都是自己负责,跟那个对象无关。”
月光下妮妮拉着小宝的手,两人跑出宵禁的军中乐园,然后穿过漫长的地下坑道,来到一大片的高粱地里。他们在高粱地里奔跑时,千千万万只萤火虫从高粱中升起来、飞舞、发光,把彼此的笑容照亮。他们边跑边笑,肆意喊和叫,仿佛要把夜晚笑成黎明,要将身后的那个“乐园”永远抛之脑后。终于,当他们穿过夜色狂奔到那朵昙花面前,正准备屏息凝神看一眼它时,发现昙花已经谢了。空气突然凝住了,只剩下来时奔跑后的喘息声。两人默然,松开了手,清冷的月光打在妮妮的侧脸上,神色黯然。而后妮妮转身,轻轻在小宝额头上吻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释然,便离开了。离开军中乐园的前夜,自然是罗保台与她那段青涩爱情被捅破的时刻。
当妮妮离开时,留下子了罗保台不愿意要的手表、她教过他的吉他和她说要送给另一个人的万花筒。吉他弹奏的《大江东去》象征那个被乌托邦包装的时代一去复返,万花筒里的军中乐园真是多彩斑斓,斑斓得一位妓头怀上了而不知,台海前线驻守官兵的意义,从历史的角度来俯视,真如张士官苦恋阿娇一样荒唐,与妓头军妓园里生子一样荒谬,如果没有罗保台与妮妮那段不可明状的依恋相守,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万茜出演了这个重要的角色,这位益阳妹妹出演的十分到位。军中特约茶室的侍应生一般有两类:招募而来的贫苦人家的女孩子;或者一些女囚(电影里妮妮就是这一类)。她们服务的对象是军中的军官及士兵们,不同位阶的军人有对应等级的侍应生。士兵们需要购买门票(称为娱乐票),且每次“消费”有时长限制,而报酬侍应生需要和军方分帐。这种特殊存在的军中特约茶室一直到1990年才被取消,前后持续了40余年。
鼓舞士气罗保台与妮妮、钟华兴与侍应生、张士官与阿娇,如果历史按照正常书写,可以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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