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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冲明光:大竹坝的秋
你以为腾冲的秋天是满大街的金桂飘香,是银杏村的黄叶飘飞,是田野里果实成熟的清甜......对,这些都是腾冲的秋,但又不能完全展示腾冲的秋。驱车一路向北,在中缅边境这个被称为大竹坝的伊甸园,秋天又何止是花的芬芳、叶的静美和果实的清甜。一场秋雨过后,微微的凉意袭来,空气中夹杂着湿润的爽飒,天压得有些低,远处青山依旧。不知是云觊觎山的美悄悄溜了下来还是雾气羡慕云的缥缈想要追逐天际的自由总之是云雾缭绕,总感觉能从山中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近处的草地完全没有秋的寂寥和萧条,仍是绿油油的一片,牛儿也还在山坡悠闲的吃草,他们啃食得不慌不忙,时而累了还要躺下歇歇脚,时而有人闯入他们的领地,他们或抬头散漫地瞄上一眼,或“哞哞”打着招呼,这是他们的家,来的都是客人,他们似乎也沾染了当地人的热情好客,总要有所表示才行。那些几个月前仍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棠梨树已经褪去了华丽的外衣,土黄色的棠梨挂满枝头,一颗颗、一串串、一枝枝、一树树,贪婪地吮吸着大自然的养分。它们中间有的开始逐渐变得乌黑油亮,一颗、两颗、三四颗,一旦有开了头的,大家便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都想要率先展示一下成熟的味道。走在树下,伸手摘下近处的成熟棠梨,在这雨露冲刷过后的白昼,你不必寻个水源清洗,可以放心地直接入口,麻麻的外皮、颗粒感的果肉,甚至是砂砾般细小的核,可以只用舌头挑弄,便能在口腔里散发清新的甜,也可以用牙齿咀嚼,让多种口感融为一体,绽放出更加层次分明的香。吃饱了棠梨,手尖难免留下与棠梨嬉戏的爆浆,那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便是最好的去处。入秋的水已经有丝丝挑衅,冰冰凉滑过手指,在指间翻腾出细碎的浪花,然后又马不停蹄奔赴下游。如若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溪水绕过鹅卵石,叮叮当当如同歌唱一般,格外让人心情愉悦。晴空总是高远,湛蓝的天空如同被这洁净的溪水清洗过一般,不带一丝杂质。与青山绿水相映成趣,即便是云朵想要出来凑个热闹,那也必是洁白无瑕,高远洒脱的。此时蓝天白云倒影在溪水中,恰似少女所浣的纱,刚静静躺下去就被人高高提起。水流时而拍打着天时而搅动着云是有意为之又是无心之举与成熟的棠梨相呼应,在某个干枯的枝干上找到一片逐渐变黄的蕨叶,或是在某个灌木丛中找到一片同样成熟的野果,将自己置身于“秋意”中,闭目聆听大自然的美妙乐章。溪水潺潺、牛啃草滋滋响、棠梨掉落的声音、各种鸟儿的鸣叫、风过境的呼呼声。身处大竹坝,你便读懂了刘禹锡“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意境。大竹坝四季都有独特的美,而秋不但美,还有收获的趣味。文:杨丽华
2020年9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