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不需要真人?虚拟形象能够代替吗?
最近,游戏《集合啦!动物森友会》依旧热度不减,除了上岛捕鱼外,为虚拟形象搭配服饰也成为其亮点之一,Valentino等品牌更是与该游戏合作推出了服饰授权。在线下会面成为奢侈的当下,虚拟艺术形象已然成为网络社交必备品。
从偶像到大众,全民虚拟!
虚拟艺术形象由来已久,2007年诞生的虚拟歌姬“初音未来”大约是虚拟偶像的鼻祖。其IP完美融合于游戏、动漫中,传播力与影响力毫不逊色于真人明星。由此,无数虚拟偶像应运而生,掀起一股风靡全球的虚拟浪潮。
“Vocaloid”初音未来在2016年北美演唱会上演出
在曙光初现的数字化时代,四通八达的互联网和飞速发展的科技让人们有了重塑自我的机会,虚拟艺术形象早已不是人气偶像的专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给你一个机会重塑自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大众而言,游戏率先成为虚拟艺术形象的孵化场。在大部分游戏中,虚拟形象都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它为用户找到了自我定位与存在感。同时,通过完成任务换取报酬从而为自己的形象进行装备与装扮,也成为游戏中极为重要的一大运行机制。
游戏《动物森友会》
《动物森友会》中时尚品牌Marc Jacobs服饰授权
伴随着这一心理需求的日益凸显,定制个性化虚拟形象的应用也水到渠成地诞生,去年大火的“ZEPETO”便是典型之一。在该应用中,每个用户可以亲手捏制自己的虚拟形象,从五官细节到脸型均可细致调节。而服装配饰和表情动态则可通过打卡、抽奖等方式获得的积分进行换购。
除此之外,这类软件的特别之处在于可以邀请朋友进行线上合照。从二人大头贴到七八人的全家福,应用中为你提供了数十种或浮夸或温馨的合照姿势,一键生成完美的社交媒体分享素材,即便天各一方依旧可以在线上亲密无间地“天涯共此时”。从这一点来说,社交网络成为了虚拟艺术形象肆意生长的温床。
虚拟艺术形象,胜在何处?
作为二次元文化的发源地,日本首当其冲地开发了虚拟形象这一市场。而身处这样文化环境中的艺术家村上隆(Murakami Takashi)可谓深受影响。他在出道前就曾言:“我常在想,大众都熟知的米老鼠、机器猫等形象,在市场上的‘生存秘诀’究竟是什么?”此后,他单刀直入地为自己定制了便于传播的卡通形象,而动漫、御宅族文化也成为其持续创作灵感。
事实上,虚拟艺术形象的传播力和流量并不亚于真人。近年来,虚拟形象的角色定位已日趋多元——从偶像到社交网络网红,再到品牌代言人。同时其细分也日趋明朗,分化出“二次元”和“超写实”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所谓“二次元”风格即动漫风格,多集中在日本,以歌手和主播角色为主。“超写实”则与真人相似,多为网红博主,活跃于以图为主的社交平台。
近几年,伴随着网红文化的大肆兴起,Instagram虚拟网红也逐渐崛起。其中最出名的是Lil Miquela(账号@lilmiquela),她在Instagram上拥有242万粉丝——远胜许多真人网红。
Lil Miquela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脸上有点点雀斑,其形象设计模糊了种族差异。同时,她有着自己的音乐事业和独立三观,时常针对时事发表观点,好比本月她就发布了一条“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的帖子。作为一个非人类的虚拟角色,Lil Miquela凭借一个账号就赢得了Chanel等奢侈品牌的广告合同。
除此之外,在蒸蒸日上的直播行业,虚拟主播也颇为火爆。YouTube文化与趋势总监凯文·阿洛卡(Kevin Allocca)曾介绍,截至2019年5月,“有5000多个自称为‘虚拟YouTube用户’的频道,而这些频道的视频浏览量超过了10亿次。”
时尚品牌Balmain的虚拟模特Shudu
艺术家如何玩转虚拟形象?
在艺术领域,虚拟形象的应用可谓更加挥洒自如。“行为艺术教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在近几年的创作中也开始使用增强现实技术,以打破艺术中时空的限制。
2019年,阿布拉莫维奇在伦敦蛇形画廊举办了“阿布拉莫维奇:生命”展览。然而本次展览艺术家并不在现场,取而代之的是运用混合现实技术呈现的虚拟形象。她被36台摄像机拍摄,从而模拟出形象和移动轨迹。
在上个月的直播中,再次谈到技术与艺术的关系,阿布拉莫维奇表示科技可以打造沉浸式体验,但未来无论技术如何迭代,艺术家自身的能量场依旧是核心。
除了人形外,爱尔兰艺术家凯文·阿布奇(Kevin Abosch)为虚拟形象拓宽了另一种思路。在作品《我是一枚代币》(I AM A COIN)中,他制作了1000万块区域链代币,并用自己的血液盖章,以此来探索身份和价值。生活中,所谓无价的人类常常被简化为个人利益而进行一系列交易。阿布奇认为这一项目可以让“希望与我交流的人把我当成商品”。
在打造偶像和重塑自我之外,虚拟艺术形象的另一大作用在于“沟通”。当线下交流日渐疏离,我们或许深有此感:线上交流相比之下更为轻松。接下来,这位艺术家的创作便立足于这一感受。
艺术家波哥西·塞库胡尼(Bogosi Sekhukhuni)的作品《意识引擎2:缺席的黑人爸爸博特》(Consciousness Engine 2:absent black father bot)构想了一种模拟技术,从而代替他与疏远的父亲进行交流。该作品描绘了艺术家和父亲的3D动画头像,他们用机器人的文字转语音进行交谈。
在艺术家看来,该作品通过技术干预弥补了父子关系中的情感缺陷,而非如传统意义上的数字化技术那样去增强人们的感知体验。这也是他在数字网络时代对人类意识进行的持续调查之一。
虚拟艺术形象的崛起与发展首先与数字化时代的大趋势密不可分。对于在网络时代出生、成长的“Z世代”而言,虚拟技术和他们日常生活中所接触到的实物同样“真实”,因而虚拟艺术形象拥有了广泛的受众。而对于虚拟艺术形象的创造者来说,投资一个虚拟形象比真人要容易得多——虚拟人物不需要休息、不会有情绪,更不会脱离控制。
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已到来,今年的毕业生们大多闷闷不乐于毕业典礼和毕业照的缺席。而线上虚拟艺术形象是否为这一苦恼提供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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