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宣布，要“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证监会明确，将坚守“一个定位”，处理好“两个关系”，实现“三个目标”。北京证券交易所牢牢坚持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市场定位，尊重创新型中小企业发展规律和成长阶段，提升制度包容性和精准性。在中国证监会的指导下，9月5日起，北京证券交易所开始陆续向市场公开征求意见。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的内涵是什么？北交所对于完善我国资本市场有哪些作用？北交所对于新三板有哪些影响？北交所对于服务中小企业有哪些作用？就上述问题，本文特将部分业内专家及IMI成员观点整理如下：IMI学术委员、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资本市场研究院联席院长赵锡军表示在服务贸易博览会上宣布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这个时机是恰当的。金融贸易是最重要的服务贸易之一，而证券交易又是金融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这次服贸会上，国家主席习近平明确提出，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这与现在经济转型升级的要求、创新驱动的要求是相吻合的。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现在中国经济南北差异不断扩大，南方经济发展较好，北方相对落后，不平衡的现象比较严重。这背后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资源配置机制失衡，尤其是金融资源的配置失衡。金融资源是经济发展的一个前置条件，有了金融资源，经济才能更好发展。目前，国内南方地区的资源配置机制比较完备，有交易所和大型的金融机构，民间资本也比较丰富。而北方地区暂时没有交易所，这种情况下，在北京设立一个证券交易所，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缩小金融资源配置上的南北差距。IMI特约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戴稳胜认为，9月2日习近平主席宣布的“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以及随后9月3日证监会例行新闻发布中介绍的“以现有的新三板精选层为基础组建北京证券交易所”和“同步试点证券发行注册制”实际是给北交所作了一个定位，即建设中国的纳斯达克市场，在全球范围内争资金，争技术，争人才，归根到底就是，争未来。随着北交所的发展，未来成为全球专精特尖中小企业上市的又一个选择完全可以预期。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内需市场的扩大，以及综合国力的继续提升，北交所完全可能成为纳斯达克市场的有力竞争者。为达到这个目标，我国可从多方面进行改革，比如资本帐户开放方面增加灵活性，开通中英文双语交易以便外资参与等。总之，从当前国际经济与金融角力的角度，北交所的开通对于服务我国专精特尖中小企业、服务我国经济转型升级、未来吸引全球高新技术企业进入中国，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未来可期。赵锡军认为，沪深两个交易所加在一起，能够提供的上市机会是有限的。新设北京证券交易所能够增加企业的上市机会。中国有很多企业都想要创新发展、搞研发，对于上市融资的需求很大。即便如此，三家交易所还是远远不够的。应该多设交易所，因为证券交易所是一个市场化的资源配置机制，更加契合创新型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IMI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涂永红表示，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的举措首先将使得资本市场覆盖面更广，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功能更强。自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开启资本市场直接融资以来，上海证券交易所立足于主板，重点服务各行业、各地区的龙头企业和大型骨干企业，2019年科创板正式开板，支持高科技企业发展壮大；深圳证券交易所立足于中小板，后开启创业板，服务中型企业和初创型企业。然而，无论上交所还是深交所，上市门槛较高，30年来能够从资本市场得到资金支持的企业不足全国企业的1%，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还不够强。当前，中国迈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需要不断完善国家创新体系，培育壮大创新发展新动力。设立北交所将推动全国中小企业股权转让的新三板交易平台上升为规范、标准化的证券交易所，无疑是对中国资本市场结构的一次重大调整，与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需求高度契合，将大幅增加中国上市公司的数量，扩大资本市场的融资范围，成为促进创新型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强有力“加速器”。第二，资本市场布局更合理，引入竞争提高证券交易所的效率。当前中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区域发展差距仍然较大，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区域金融发展不平衡、金融支持力度存在差异。比如，长三角、珠三角拥有上交所和深交所，金融资源聚集能力较强，大量本地企业上市融资，收获了显著的金融加速器、放大器效应。设立北交所有利于扭转区域金融发展不平衡局面，让中国资本市场空间布局更加科学合理。与此同时，北京证券交易所的设立，将在一定程度上打破原有上市资源的垄断格局，促进交易所间的竞争。创新型中小企业可以在多个交易所之间进行选择，从而推动各交易所广泛运用金融科技、进行制度创新、提高服务水平，提高企业融资效率。IMI学术委员、亚洲金融合作协会创始秘书长、中国银行业协会原专职副会长杨再平表示，北交所的成立无疑是我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一个新的里程碑。其可期前景：一是三足鼎立资本市场。北交所的成立，必将形成我国资本市场沪、深、京三足鼎立的态势。从某种意义讲，其也是我国资本市场区域格局的补短板，即偌大北方区域没有资本市场的短板被补上了。这必将对京津冀以及东北区域经济的发展带来福音。二是多层次资本市场。按照制度设计，北交所将与沪深交易所、区域性股权市场错位发展、互联互通，发挥好转板上市功能，畅通北交所在多层次资本市场中的纽带作用，形成各个市场层次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中小企业直接融资成长路径。与沪深交易所相比，北交所的服务对象更早、更小、更新，同时将构建新三板基础层、创新层到北交所层层递进的市场结构。如此，则更加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可期，即北交所→深交所→上交所三者不相冲突、相辅相成、前后输送的资本市场结构。三是专精特新资本市场。据权威人士解读，北交所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培育一批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形成创新创业热情高涨、合格投资者踊跃参与、中介机构归位尽责的良性市场生态。截至2021年7月，工信部公示的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数量累计已达4762家，据测算目前只有306家被资本市场所覆盖，北交所的成立必将让更多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被资本市场的阳光所普照。四是风险与长期资本市场。处于更早、更小、更新成长阶段的专精特新企业，期望收益高，但须假以时日，充满不确定性，因此，亟需风险与长期资本的支持。北交所强调以合格投资者为主，与以一般散户为主的市场形成差异，可能呈现低频、理性、持股时间较长的投资特征，并且更加关注中长期收益，这就有望形成契合更早、更小、更新成长阶段专精特新企业特点的风险与长期资本市场。五是相关制度改革先行先试。比如，在融资准入制度方面，北交所试点注册制，坚持信息披露为中心，强化制度针对性、精准性、包容性，压实责任，提高违法成本，强化投资者保护。在交易制度方面，北交所将坚持精选层灵活的交易制度，实施连续竞价，新股上市首日不设涨跌幅限制，次日起涨跌幅限制30%，增加市场弹性，防范投机炒作，促进买卖均衡博弈。这些先行先试，不仅将让北交所以崭新的面貌出现，而且有望成为我国资本市场进一步改革发展的北方试验田。赵锡军指出，2013年，北京就设立了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俗称“新三板”），主要为创新型、创业型、成长型中小企业发展服务。北京证券交易所应该是在新三板的基础上进行升级，但并不是简单的升级，而是新设立一个证券交易所。因为新三板是一个场外市场，不是集中交易。自2017年底新三板深化改革以来，IMI学术委员、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首席经济学家管清友即建议将新三板直接改造成为北京证券交易所，与沪深两个交易所错位竞争。在2018年，他便指出，由于新三板流动性不足，除了一级市场融资功能外，二级市场投资功能、估值功能、退出功能基本丧失。这一点集中表现为：优质公司估值水平偏低，一二级市场价格倒挂的现象较为严重；赚钱效应缺失，由于二级市场价格不断下行、交易量持续低迷，各路资金纷纷被"套牢"；很多股票"有价无市"、"有市无价"，或者买不了或者卖不掉，投资者在二级市场退出的通道基本被堵死。同时，新三板的集合竞价离交易更为活跃的连续竞价仍有差距，新三板市场上与交易制度配套的融资融券制度、大宗交易及大股东减持限制等交易机制仍处于缺位状态。管清友在当时建议，第一，应保证新三板的独立公开市场地位；第二，将新三板打造成国内风险资本第一出口，创造现代风险投资体系；第三，将新三板打造成国内创新型企业资本运作第一平台。而此次新三板正式转型为北京交易所，可以真正地让中小企业，特别是处于战略新兴产业的中小企业充分享受到资本市场的培育作用。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对投资的主要影响有三点：一是直接利好新三板，沉寂已久的市场有望被激活。对整体行情也有一定的情绪催化作用，但市场分化还会继续；二是利好“专精特新”小巨人，交易所也是配合这一战略而设立的，双创中小企业迎来春天；三是利好券商，一级市场投行业务和二级市场经纪业务都会受益。从券商的角度来看，申万宏源首席市场专家桂浩明也指出，北交所的设立使得新三板的交易又上了一个台阶，今后会有更大的发展，市场的重视程度也会相继提高，特别是参与企业数量的增加，将为券商带来新的业务增量。同时，随着新三板业务总体规模的增加，会利好介入新三板业务较深、技术较好的券商，这也是近日券商股普遍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特别是一些以新三板业务为特色的中小券商。此外，当前新三板本身业务量不大，扩容节奏并不是很快。虽然目前新三板有7000多家公司，但是公司质量良莠不齐。近年来新三板公司已经减少了近5000家，未来真正符合条件能够进入北交所的或许还是少数。戴稳胜指出，北交所的服务对象为“专精特尖”中小企业，这些企业可能开始规模较小，但一旦得到资金支持获得技术突破与规模提升，极有可能如同苹果公司一样，起步于中小企业却逐步成长为世界级高新技术企业。目前有不少国内科技型企业受限于沪深交易所上市规则，不得不选择去纳斯达克融资，有了同步试点注册制的北交所以及相应的机制安排，在中美各类矛盾冲突难以避免、中资企业在外环境日趋恶化的今天，这些企业就有了一个新的选择。当然，与纳斯达克不设涨跌幅限制不同，北交所限定为涨跌幅限制比例为30%，比沪深股市浮动自由，又同时展现了服务专精特企业、限制投机炒作的目的。涂永红认为北交所的设立将强化制度创新，打造金融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主阵地。当前，科技型中小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均突破20万家。如何拓宽资本市场融资渠道，促进这些企业健康发展，是中国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根据国际经验，创新的源泉在于研发，而研发投入需要大规模、长期资金投入，还有研发失败、技术不确定性风险。风险投资、资本市场是支持创新的最佳融资渠道，资金规模小、期限短、风险承受能力弱的商业银行绝不是主要的资金供应者。设立北交所，抓住了解决创新型中小企业的金融支持难题的牛鼻子。北交所以现有的新三板精选层为基础组建，一开始就具有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基因。新三板设立以来为非上市科技企业注入了大量市场化资金，培育出一批高附加值、高成长性的“小巨人”，这为把北交所打造成为金融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主阵地，打下了坚实的企业基础、市场基础和制度基础。值得注意的是，要将北交所打造成为金融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主阵地，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关键在于大胆创新和深化制度改革，核心问题是在较短时间内大幅度扩大市场规模，增加上市企业数量并成功吸引国内外投资者。需要在上市标准、市场定价、交易平台、信息披露、投资者权益保护、风险管理、成本管理等方面实现新的突破，实现差异化发展。管清友表示，随着近几年科创板设立、创业板注册制落地、北交所成立在即等重大改革实现突破，一套完善的、多层次的、普惠性的资本市场融资体系呼之欲出，未来或将成为实体企业获得直接融资的“沃土良田”。如今各板块功能进一步明确，服务高新科技企业、中小微企业成长的土壤日益肥沃，资本市场支持民营经济发展大有可为。备注：本文综合了IMI专家和时代周报、海外网、清友会、证券日报等媒体的报道。 编辑 郭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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