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跨境支付清算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经济金融全球化与之相融合

导读

7月30日-31日，主题为：“新发展格局下的财富管理创新路径”的2022中国财富论坛在青岛召开。IMI学术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杨涛在会上表示，全球的跨境支付体系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复杂的网络体系，在庞大复杂的跨境支付体系中，机遇与挑战并存。面对当前全球跨境支付的新格局，杨涛主任提出了几方面看法：一是跨境支付清算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经济金融全球化与之相融合；二是需要积极拥抱新技术；三是要在原有的跨境支付体系中做边际改进；四是需要适度支持整治后规范发展的领先支付企业，引导其利用自身优势条件参与到全球清算体系中，更好的服务国家战略。

以下为发言实录：

非常荣幸有机会跟各位分享对跨境支付的看法，我们谈跨境贸易，绕不开跨境支付，支付清算是整个金融体系、金融活动最底层的基础设施。我想从四个方面跟各位谈我的主要观点。

第一，当前全球的跨境支付体系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复杂的网络体系。就基本概念来说，谈跨境支付的时候，在两个以上的国家或地区之间，由于有经贸活动、投资活动或者其他经济活动而产生的国际债的债权关系，需要特定的支付工具和支付系统完成货币转移与交付。

面对这样复杂的活动，从结构的角度看，涉及到跨境证券的清算结算体系，还有大额资金的跨境支付系统，以及小额资金的跨境支付体系，不同的活动都有大量的参与者。这些参与者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固的网络，最底层的是SWIFT，它并不做清算，是做信息交互和生态。还有各国央行在全球有影响力的支付系统，比如说美国的CHIPS支付系统，服务了全球95%以上的跨境美元交易。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证券支付结算的同步交收设施，比如说CLS，这是很重要的外汇清算方面的组织。小额跨境支付方面还有大量的卡组织。我们国家与之相应的大额跨境支付系统就是CIPS系统，小额则有银联。这个传统的庞大系统，有时候惯性很强，比如很多支付系统在技术上都可以做报文信息交换，为什么一定要通过SWIFT呢？这里就有复杂的因素。

第二，在庞大复杂的跨境支付体系中，机遇与挑战并存。近几年无论是对G20还是FSB这样的一些国际组织来说，跨境支付显得越来越重要。按照国际清算银行(BIS)预计，2022年全球跨境支付规模将达到39万亿美元，我们国家人民币跨境收付包括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这几年的规模大概在40万亿人民币左右波动。这个市场是一个庞大的市场，而且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化时代跨境贸易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与之相应在跨境支付领域，它的空间仍然是巨大的，虽然在新冠疫情下，传统的货物贸易时代遇到很多影响，但随着跨境服务贸易快速迭代和发展，给跨境支付领域带来新的发展空间。与此同时还有挑战，这些挑战是方方面面的，比如说跨境支付不仅仅是技术问题，而且掺入了政治问题。又比如说由于跨境支付涉及不同的国家，其中必然面临监管的差异性，每个国家在法律当中对一个支付行为是怎么样完成的有不同的法律界定，这种差异是巨大的。再比如因为所处时区的不同，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第三，由于受到来自于技术跟规则方面的挑战，当前这样一个庞大复杂的体系可能会发生一些新的变化。因为过去我说传统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但是现在受到新技术跟新规则的冲击和影响，有可能发生一些变化。

什么叫来自于新技术的挑战呢？大家在谈数字货币以及与之相应的所谓分布式的交易清算规则之前，事实上，新技术已经给全球跨境支付体系带来一些挑战。比如说在庞大的网络体系下，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新的现象，一些非银支付机构、非银支付平台在发挥作用，例如在零售端的一些大量汇款服务平台，这些技术对原有庞大网络产生一些影响。分布式技术衍生的变种也对原有体系已经带来冲击和影响。BIS越来越重视各央行推出的法定数字货币探索，希望利用这些新手段来解决过去传统且庞大的全球跨境支付利息当中一些高成本、低效率、不透明、标准化不足以及受到各种各样政治约束的影响，当然这些从理想到现实，其中还有一个过程。

第四，面对当前全球跨境支付的新格局，我们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简单几方面观点，一是，跨境支付清算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经济金融国际化、人民币国际化的稳步推进与之相融合，大家可以看到，在一些跨境创新安排当中，无论是深港通、沪港通等等都与支付清算问题密切相关。二是，我们需要拥抱这种新技术，拥抱新技术或许能找到新机会。三是，我觉得很多人谈的要颠覆现有的跨境支付体系是很难的，我们要在原有的体系中做边际改进，这是客观现实。四是，需要适度支持治理整治之后、走向规范发展的龙头支付企业，引导其利用自身优势条件参与全球清算体系中，更好的服务国家战略。

谢谢各位！

参会者感悟

张燕冬：非常感谢杨涛主任，分析得非常扎实。您谈到在庞大复杂的跨境支付体系中，机遇与挑战并存，这里边不仅仅是技术问题，也是政治问题。更重要的是，您谈到了我们怎么样去利用现有的新技术和原有的规则，您看在这一方面，我们国家能不能利用好这个技术和规则呢？

杨涛：这也是我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简单用两个方面做一下归纳。第一，我们怎么样在原有的轨道上试图用新技术、新规则做一点事情。就是怎么样在不推导重来的情况下，在原有的体系中做边际改进。例如，CIPS在融入全球支付清算网络生态过程中，也在充分运用新技术的力量。再比如从全球来看，非银的支付清算组织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在全球跨境支付领域能够多做一些事情，但是你要参与其中，起码东道国得给它一定的资质认可，才有可能参与其中。经过规范整治之后，我们有必要适度支持我们国家已经走在前面的支付企业，利用已有新技术参与其中。

第二，可能有一些全新常识性的东西，比如说积极参与全球货币的探索，非美元国家为什么关注？一方面是潜意识摆脱美元支付的影响力，另一方面是跨境支付存在一些弊端和矛盾，这背后不仅是东道国的影响，国际组织的影响力同样是极大的，其中存在高成本、低效率的现象。很多国家有积极性，依托新技术能否团结的这样的“朋友圈”，推进新的变化，也是值得考虑的。

来源｜北京立言金融与发展研究院

版面编辑｜涂佳音

责任编辑｜李锦璇、蒋旭

总监制｜魏唯

近期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