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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 女 的 自 我 修 养

张希奥 博物馆丨看展览 2022-04-22

有人说,击垮一个男孩,只需要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奥特曼。


而击垮一个女孩,则只需要把奥特曼换成仙女。


毕竟,哪个女孩没有在小时候幻想过自己成为仙女的样子呢?


那么,怎样才能成为仙女呢?本篇将从形、神、情、才四个角度深入剖析仙女的特征,帮助大家向仙女看齐!


01

仙女其行


身为仙女,自然有着超乎凡人的美貌。


《庄子·逍遥游》写姑射山上的仙女: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可见在庄子的想象中,仙女需得有白皙的皮肤、柔美的风姿。这也就罢了,“吸风饮露”是什么初代玛丽苏设定!


宋玉的《神女赋》,写楚襄王梦到神女,对其一见钟情。


而神女有多好看呢?


所谓“上古既无,世所未见”,即是前所未有的美丽;又说“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是真正的好看得发光。


文中大段描写了神女的神颜,称其体态丰满,容颜如玉,眼神明亮,眉毛细弯,嘴唇红润,身上穿着水草般的裙子,裙纱飘动,丰姿绰约。


如此佳人,谁又能不心动呢。


战国时有襄王梦神女,三国时则有曹植思洛神。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甄嬛传中的名场面就出自曹植为洛神吹的彩虹屁。


曹植写洛神: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宋 佚名《洛神赋图卷》(宋摹) 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红楼梦》第五回形容警幻仙子,做了一篇赋: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


有趣的是,从神女到洛神再到警幻仙子,不同的仙女,却有着同样的细弯长眉,同样的明眸丹唇,同样的摇曳裙摆。


可见从战国到明清,历经千年,直男审美倒是一致得很。


清 孙温《警幻仙曲演红楼梦》局部

旅顺博物馆藏


02

仙女其神


仙女有美丽的外表,更有美丽的心灵,往往是善良与正直的化身。


《聊斋志异》之中,霍女在凡间造福百姓,扬善除恶。她惩罚恶人朱大兴,又帮助贫穷但正直的黄生脱贫致富;仙女翩翩则耐心帮助浪荡子弟罗子浮,替他治病,照顾他的生活,让误入歧途的浪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南北朝 莫高窟285窟主室东壁(局部)

南北朝 莫高窟285窟主室西披(局部)


用超能力拯救世界不是美国英雄的专利,中国仙女早几千年就这样做了。


葛洪的《神仙传》中,记有一位樊夫人,这位夫人会道术,能召鬼神。这样一位拥有超能力的仙女,同时也心怀天下,传闻在她的庇佑下,凡间无干旱、无瘟疫,年年大丰收,故而樊夫人也被百姓们所爱戴。

为理尚清净简易,而政令宣行,民受其惠,无旱暵漂垫之害,无疫毒鸷暴之伤,岁岁大丰,远近所仰。


《神仙传》中还写了东陵圣母的故事,这位仙女有着“易形变化,隐显无方”的仙术,日常的兴趣爱好就是看病救人,有点离谱的是,这样一位善良仙女,却因“不理家务”的罪名被她丈夫送入监狱。


好在东陵圣母狱中升天,彻底与凡人老公人仙两别。她升天后,也依旧对百姓保持善意,兢兢业业做仙女,努力满足百姓的愿望,“民所奉事,祷祈立效”,诠释了仙女的格局。


《列仙传》中的昌容,身为殷王的女儿,纯血白富美仙女,却能潇洒地抛弃荣华富贵,积极投身于慈善事业,自力更生卖紫草赚钱,接济穷人。或许也正是这颗金子般的心灵,让她能够永驻美貌,看起来永远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能致紫草,卖与染家,得钱以遗失孤寡。……坐卧奇货,惠及孤贱。


03

仙女其情


仙女对待爱情的态度非常洒脱,有主动开始的勇气,也有主动结束的决心。


遇到真爱的她们,往往能主动追求,勇敢出击。


《太平广记·灵怪集》中,仙女看上郭翰之后,便在夜晚到他的院子里,两人很快谈上恋爱。


《太平广记·传奇》中,神女恋上封陟后,契而不舍地追求,甚至三次降临其室。


《聊斋志异》之中,神女霞姑钟情苏州书生金王孙后,主动上门表白,成就一段好姻缘。


这样的主动追求,以当时的价值观来评判,显得有些叛经离道,可放在仙女身上,又变得合理了起来。生活在仙界的仙女,自小不受封建礼教的约束,能够掌握感情的主动权,当然是很符合仙女的仙设的。


 张渥《瑶池仙庆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


仙女能够主动追求真爱,但绝对不是恋爱脑。


若遇渣男,她们绝不委曲求全。


《柳毅传》中的龙女,不幸遇到家暴男,她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主动寻求帮助,托人给父亲带信,救自己脱离苦海。


如果爱情和事业冲突,仙女亦不会拘泥于情爱,而是会选择搞事业。


《聊斋志异》中,青娥因为升仙而与丈夫分手,虽然内心万分不舍,但在仙女眼中,升职加薪可比小情小爱重要的多。

欢爱之缘,于兹八载。今离长会短,可将奈何!


五代十国 阮郜《阆苑女仙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04

仙女其才


仙女的才华,自然也不同凡响。


譬如《聊斋志异·仙人岛》之中的仙女芳云,开局就骑着凤凰,拿着最为与众不同的乐器,在宴会上压轴表演。她的演奏美妙至极,竟然让大家都听得入神,连咳嗽都不敢咳嗽一声,生怕惊扰仙乐。

女乃舒玉腕,如搊筝状,其亮数倍于琴,烈足开胸,柔可荡魄。弹半炊许,合殿寂然,无有咳者。既阕,铿尔一声,如击清磐。共赞曰:“云和夫人绝技哉”。


南宋 佚名《仙女乘鸾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聊斋志异·西湖主》中的仙女擅长骑马射猎,在马匹上“骋如撒菽”,又能轻而易举地射下大雁。


《聊斋志异·云萝公主》之中的云萝则展示了自己高超的棋艺,在让六子的情况下依旧能够稳稳打败同样是围棋高手的未来夫君。


《搜神记》中的织女,仙如其名,擅长的是织布,她织布效率奇高,十天就能织成百匹缣。


明 顾绣八仙庆寿挂屏(西池王母)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当然,除了琴棋书画这类传统艺能,还有一些非传统才华。


譬如《封神演义》的琼霄,擅长打架,武力值极高。凡是有架可打的地方,必有她出阵。


《聊斋志异·嫦娥》中的嫦娥,更是点亮了“模仿”这一独特的技能。


她既能学赵飞燕跳舞,又能学杨贵妃醉酒,最厉害的是,不仅神情气度相似,还可以做到“长短肥瘦随时变更”。好家伙,百变大咖秀没她我可不看。



总的来说,古籍里的仙女,大多拥有酷炫的仙术、脱俗的美貌、出众的才华、洒脱的爱情观以及一颗善良的心。


我们普通女孩子想要向仙女看齐,修炼仙术指定没戏,极端追求美貌则是对仙女颇为狭隘的解读。内外兼修,保持内心的善良与丰富,潇洒爱恨,掌握自己的命运,才是真·仙女的自我修养。


参考文献

贾名党,唐传奇“仙女”意象管窥

雷群明,“人化”的仙女形象——略谈《聊斋志异·翩翩》

蒋林佳,《中的仙女形象》

何韬,文化人类学视阈下大足石刻飞天与吴哥窟仙女形象研究

程耀,《红楼梦》中仙女形象的“互文”解读

李芝慧,云髻风裳不食烟——记嘉兴博物馆馆藏仕女画作品中的女仙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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