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耶路撒冷到西湖……｜乐游

文｜张伟东

一个在文字中飞翔的人，只能在语言上驾驭目标。写小说写累了，就让大脑放空一下，撂下手中的笔，跟着灵魂出去游走，走得远一些。

(一)

走进西欧。来到耶路撒冷，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令人夷悦的地方。地理位置、城市规划都别具特色，它由东向西由新旧两个城组成，新城，现代而繁华；老城，宁静而多元。耶路撒冷，英文Jerusalem，位于巴勒斯坦中部，介于地中海与死海之间。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亚伯拉罕宗教（或称“三大天启宗教”）的圣地。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分别根据自己的宗教传说，都奉该城为圣地。同时，它又是以游客为生的一个相当国际化的古城， 这些都使耶路撒冷老城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有人说，耶路撒冷只有一种颜色。走在耶路撒冷的路上，你会发现这个城市的主色调是一种淡淡的米黄色。这些构建耶路撒冷的石灰岩和白云石灰岩据说是尚存于人类世界的最古老的建筑用石之一。几千年来的人文积淀，几千年的幽幽风雨，经岁月的打磨，使得耶路撒冷这座城的内涵和意境丰富而深远。无论是文化、宗教、还是历史，耶路撒冷就像一个深沉而富有魅力的的老人，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文明。轻轻的推开那斑驳而青葱的心门，雕花的老窗，悠悠流水，千年往事都随着空气中弥漫的暗香沁入心来；这一个享有5000年历史的城市经历了被征服、破坏、重建以及在此复兴，如今，它既是欣欣向荣的摩登城市，也是活灵活现的博物馆。

不夸张地说，在耶路撒冷任何角落，你都有可能踩在千年的遗址上。

耶路撒冷到底是个怎样的神秘圣地呢？先走走苦路，苦路在耶路撒冷老城内，苦路是基督徒们必去的景点。当年犹太人祭司长和长老合谋要杀害耶稣后，耶稣被他们交给罗马的巡抚本丢彼拉多审判，本丢彼拉多并没有查出耶稣犯了什么罪，却应犹太人祭司长和长老的要求将耶稣判了死刑，钉在十字架上。耶稣背着被钉在身上沉重的十字架游街，走过的路被后人称为苦路；中途有14次停顿，人们把这14 次停顿称为苦路十四站。苦路的最后一站是圣墓教堂，东正教中称其为“复活教堂”，是基督徒中普遍认为，圣墓教堂建在《新约》中描述的耶稣基督被钉死的地方，据说耶稣的“圣墓”也在其中，即入口处的石棺。当然，石棺中“应该”是空的，因为耶稣已经复活了。从公元4世纪起，此处即已成为基督教们的朝圣重地。《路加福音》第22章中所述的耶稣与十二门徒享用最后的晚餐的房间，位于锡安山的马克楼内。“马克楼”，拉丁语cenaculum，意为“用餐之处”。房内壁龛处之下有一平台，台上立着一棵金橄榄树，据说这里就是最后的晚餐的餐桌所在之处。

提到橄榄树，就要说说橄榄山。神圣的 橄榄山位于耶路撒冷老城的东侧，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城与山之间的距离大约有800米，听说以前橄榄山上曾遍植茂密的橄榄树，这里的风景优美，四处飘逸着沁人心脾的橄榄馨香，犹如仙境一般。据《旧约圣经》预言，上帝将派救世主“弥赛亚”降临以色列来复兴犹太国，因为上帝耶和华不会让异域诸国长期对他的选民以色列人施加惩罚。语言所指，弥赛亚要从橄榄山降临，所以犹太人就以此山的山坡作为最神圣的葬地，他们将橄榄山作为自己百年之后的长眠之所，以便能够在此迎接弥赛亚的来临，以图自己早日升入天堂，到极乐世界。

耶路撒冷，希伯莱语里有和平的意思。不过和平也就是种愿景罢了。走在耶路撒冷的街上，总感觉这是一个对比很强烈的城市，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民族、社会不同阶层同处一城；城市的东西两部分又是截然不同，整体发展水平悬殊。老城雅法门以西的西耶路撒冷是现代以色列的核心地带（如果再继续向西数十千米，就是以特拉维夫为中心的“但”沿海大都市区），而老城及其东、北、南三面的东耶路撒冷则以巴勒斯坦人为主。最特别的地方是面积只有1000平方米，被一圈城墙所围绕的耶路撒冷老城，其中又分为四个宗教与种族聚居区：犹太区、基督徒区、亚美尼亚区和穆斯林区。耶路撒冷最重要的也是引起重大争议的宗教圣地均位于此处，包括犹太教的西墙和圣殿山，穆斯林的圆顶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以及基督徒的圣墓教堂和苦路。

耶稣出生于耶路撒冷南面伯利恒的马厩，那里是基督教圣地。由于历史上三大教在这一片区域你来我往，打来打去很多次，所以现在区域已经变成混杂在一起的状态，可以说，只要三大教之间没有妥协，那里就永无宁日。

耶路撒冷注定是不安静的。

（二）

从耶路撒冷起飞，飞到西湖。满脑子还被米黄色的神秘笼罩着，就被眼前的鲜红鲜绿撞了一下，回不过神来。

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站在苏轼石像旁，仿佛也和历史肩并肩一起站立了千年，仿佛亲眼看着他开浚西湖，取湖泥葑草筑成的场景；苏堤在秀丽的西湖中穿越而过，堤上有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六桥，不仅名字取得优雅，而且意境古朴美观，置身堤上，仿佛世外，令人心旷神怡，遐想翩翩，那一霎那，真的就想长久的站在那里。漫步于苏堤，历代文人墨客的吟诵，让这座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神秘面纱，古香古色的味道，那一个个哀婉的爱情故事，让西湖的水变得更为浓郁而深沉，这泓相思的水，承载了多少世间的悲欢与离合；承载了多少深情而期待的眼眸；云端跌落的泪珠淹没了的金山寺；为谁倒塌的雷锋塔？ 

曾经有个西湖梦，魂牵梦绕，相信美丽的西湖总是有美女帅哥相伴；西施与范蠡的痴缠，就是最传奇的神话。我就是为这古老的传奇而来，秋水长天，我静静的站在岸边，古老的画面一一浮现，相信心地善良的苏小小、温柔美丽的白娘子都是有情有意的痴情女子，她们被西湖所容纳，演绎了人间一段段爱情 佳话，历代吟咏和凭吊，她们无疑已成为了中国文人心头一幅秘藏的圣符。苏轼的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诗给了西湖非常高的评价。光阴似箭，倏忽千年。雷峰塔依山临湖，重檐飞栋，窗户洞达，蔚然大观。当年雷峰塔坍塌为废墟时，世人都松了一口气，百般挑剔的鲁迅先生说：“倒得好。”这句话不知成全了多少后来的文人墨客，也被现代 官场所用。思绪在走，情感翻涌，心中的塔又何时能化为虚无。循着历史的足迹，在这四周绿荫环抱，画桥烟柳，溪涧幽深的人间天堂，轻柔的风拂过我期盼的眼，感受着那份温情。一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身居其中，信步游玩，轻吟一阕欧阳修的《采桑子·何人解赏西湖好》，有了一番别样独特的味道，一时竟深深地陶醉了自己。

站在西泠河畔，有很多的感慨都在胸怀，人间万事匆匆，一段爱情却让人穿越历史，引饱学之士凭吊，确实难得。不由得想起身穿旗袍的窈窕淑女，撑一把纸伞，轻倚桥栏，给西湖增添了一道妩媚的风景线。其实这都源于美丽的传说，是人们对西湖的爱演绎而来的。来西湖，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苏小小，为了看一眼她等待的姿态和等待的桥头，她的芳名与西湖并传，人称钱塘第一美人，德、艺、才、色俱佳，可与西湖山水争奇斗艳。为了一段执着的爱情，她站成了永恒。堤上种满了形态优美的香樟树，树形巨大如伞，令这一条长堤常年翠绿，据说香樟树还有一个古典之意呢。因为它树形优美、有独特香味，因此也是做家具的常用材料之一。据传在古时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就在门前种一颗香樟树，女儿到待嫁年龄时，香樟树也长成。媒婆在院外只要看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待嫁姑娘，便可来提亲。父亲就把树砍了做成嫁妆。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两厢厮守（两箱丝绸）”之意，是江南的一种习俗；这也是中国女人含蓄的表达方式吧，由此香樟树又有女人树之称。

与西湖的生死爱情故事相比，佛教的“爱”就变得博大而单一。西湖以西灵隐山麓有灵隐寺，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它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公元326年），为杭州最早的名刹，也是中国佛教禅宗十大古刹之一。开山祖师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他在东晋咸和初，由中原云游入浙，至武林（即今杭州），见有一峰而叹曰：“此乃中天竺国灵鹫山一小岭，不知何代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遂于峰前建寺，名曰灵隐。风流倜傥的康熙皇帝下江南到灵隐寺，为寺院题块匾额，在纸上写了个老大的“雨”字，可“灵隐寺”的“灵”字按老写法在“雨”字下面还有三个“口”和一个“巫”，这许多笔画怎么也摆不下了，真是急得皇帝下不了台；还好，在一个随从的暗示下，他将错就错，写成“云林禅寺”。这块匾挂了三百年至今，可当地老百姓并不买他的账，仍叫它“灵隐寺”。佛教讲究要爱天下，普度众生。博爱有很多种，有爱情、亲情、友情、恩情等等，而只要心中有大爱， 心中的菩提树就会常得到滋养，就会茁壮成长。 静静的看着阳光投下的神韵，一种莫名的感动不可抑制而来，那一瞬间你仿佛看到了大“爱”的样子，安静平和，却带有佛性的肃穆庄严。我顿感自身的渺小，愿自己化成一颗小树，虔诚的跪在阳光下，祈求身心温暖。

来到西湖，不得不找找看看彼岸花，原不曾想真的有这种被称为“苦情花”的花，亲眼见到了。去年冬天朋友送给我两颗彼岸花花球，大半年了才长出一点点新芽，到现在也不见它开花；而这次西湖之行却见到了很多，幸运的是还见到了三种颜色的，红的、粉的、黄的，也许是西湖见证了太多的凄伤爱情故事，才有了这牵引之花，引向痴情人轮回的路，所以它还有个别名叫“幽灵花”。 在我看来，世人完全可以赋予它更美好的涵义。 它的佛名就很好听，叫“曼珠沙华”。 花期在夏季，通常4－6朵排成伞形，花落后叶才生，花和叶是不能见到的，于是世人煽情的用它来比喻没有结果的爱情。可佛家却说“即使爱情没有结果,彼岸仍会开出盛放的花朵。”不由得爱上了这花叶不相见的花，一簇簇的在绿草丛中，格外耀眼，一根根茎撑着几朵小花排成的伞形，在顶端开放着，把那唯一的花朵举得高高的，好让过路的人看到，不要误了轮回的路；它的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红的似火，黄的耀眼，粉的妖娆，它春天是球根，夏天生长叶子，秋天立起开花，冬天叶子又慢慢褪去，如此轮回。我竖然起敬，花和叶两不相见，千百年来却一直在为人的灵魂指路。

我们中华民族崇尚美德，国人对美的东西格外青睐，美的景物，美的故事；美的憧憬，美的渴望，都代表了人们千古传承的美德，就如同我们把西湖的美景尽收眼底。 匆匆而来，注定了匆匆而去，不想惊扰了历史的幽梦，或许过不了多久我还会来，因为我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堤岸的清风万里，舒卷云彩；喜欢上了西湖的碧水荡漾，柳丝轻摇；喜欢上了雷峰塔的岿然独存，塔湖相映；喜欢上了花港观鱼的凭栏投饵，鱼乐人观；还喜欢上了妖红似火的彼岸花。我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里的山水草木，还有那融入心脾的别致韵味。站在苏堤桥边，将所有收入眼底，柔情在眼中氤氲，心从未有过的静，似乎纤尘不染；愿这份痴念可以穿越千年，愿菩提的佛光，澄亮世间的一切，愿西湖的水，能够净化世间每个人虔诚的心灵。

一路的游走，脑子被塞得满满的。我脑子里的一边是什么古老神秘的耶路撒冷 ，一边是姹紫嫣红的西湖；一边是橄榄树的清香，一边是彼岸花的妖艳。我小说的故事内容就在这时空和现实两边穿越。

作者简介｜张伟东：小说家，上海作协会员。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会员。《敬贤文学》社副社长、副主编，奉贤作协理事。198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公开发表编辑文章200余万字。散文《兴安深处别样的春》获央视台“美丽乡愁”作品展播一等奖，在央视网和央视台科教频道播出。出版小说集《透视》《坠入浮躁》《浪尖上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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