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038-我的黄金十年（41-45）-布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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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6日-6月17日，我们将对各店的收银员进行了两天的集中脱岗培训。我们紧张地准备，从容地上课和考试，效果比预想中的要好。接下来紧接着进行店长的培训和评级。时间很是紧迫，如当时培训孙俪一样，我们是现炒现卖，当天晚上准备第二天的培训材料，第二天晚上再准备第三天的培训材料。这是餐饮公司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店长进行的脱岗培训（6月18-6月20），各门店店长聚集到总部，很新奇也很热闹。总厂的人很好奇的问，“你们在干嘛呢？”“对店长进行三天培训。”“哇哦，三天的那，有那么多内容要讲的吗？”
第一天的培训，我安排林舒全程参与学习，陈总厨也主动旁听。这是我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工作状态，我讲的很有激情，也很务实，店长们听的很认真，很专注。课间的休息时间，大家不免要聊上几句。韦店长问林舒，“丫头，你有男朋友吗？”“有的”，林舒随口答道。“是啊，男朋友都快三十了哦。”许店长嬉笑着说道。陈总厨听到了她们的聊天内容，不经意地望了我一眼，透露出几许无奈。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林舒在我的面前……说到自己有男……朋……友，这难道不是在向我表明了她自己冰冷的态度了么？虽然许店长抬举了我一下，但她岂知这个中的缘由？岂知这神采飞扬的培训老师内心的苦楚？
是的，她还没有搬到附近居住，只是说住在横泾。“你住的那个地方方便停电车吗？”，我总是尝试着让她能够骑我的车子回家。 “还可以。”她平淡地说。我把钥匙递给她，诚恳地说，“那如果每天下班晚的话，可以骑那辆电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谢谢，不用的。”她从来都是这么酷，是冷酷。有一天，陈总厨、林舒和我一起去门店。我远远地骑行在前面，陈总厨在和林舒聊天，“其实，你可以把这个车子骑回家的。”陈总厨说。“不！”，她还是那么决绝。
思绪回到了培训室，看见林舒正和店长们随意地聊着天，我竟感觉她是那样的陌生。她可真是廉洁公正的典范啊，“公车”绝不私用。对了，有一天遇到邹亘的时候，问起他住在哪里，他说，和同学住在一块，也比较远。晕，他们都怎么想的啊？难道住近一点不好么？每天在路上耽搁那么多的时间，是多么可惜啊！
第一天的培训结束了，下班后，我还是习惯性地发短信赞美林舒，“你的百变发型，感觉还是最喜欢今天这一款。飞扬的长发束在一起，显得娴静而又端庄，粉和兰的发饰映出紫的色泽，温婉中透露着些许高贵。刘海随意地飘洒在额角，脸庞的美丽，无法潜藏。”没想到，竟瞬间就收到了她的回复。平时她一直都不会回我的短信的，这一下忽然回了短信，竟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我打开短信，果然不出所料。
“你的文采很好，但用在我的身上，还是过了啊！”
“文采好，是源自内心的真情啊，换了别人，我才不会这样子呢。”
“请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暧昧，好不好？”
“你吃晚饭了吗?”
“是不是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你就嘎然而止，是吗？”
“……”
“少来”
林舒，你的心就像雪山的绝顶那般冰冷。我难以抑制多日以来的郁闷心情。当晚，我给同事翠翠打了电话，相约去肯德基，倾诉一下自己无比苦闷的心情。我讲起了从开始到现在的一系列过程，仿佛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从遥远的过去走来，一路坎坷，一路辛酸，哪怕只是一瞬间短暂的甜蜜，都似乎不曾有过。说到动情处，忍不住眼睛变红，鼻子酸涩。我说，“翠翠，不好意思，请让我平静一下心情。”“仝，不要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我苦涩地笑笑说，“不，我不会流泪的，我这不就笑了么？”
走出肯德基，夜已深沉，木渎香港街的灯火依然辉煌。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里，心中多么渴望一份真切的感情，两个人相依相偎，相濡以沫，不惧生活中任何的风霜雪雨！当晚，没有再给林舒发短信。这个时候，我任何正面的努力，均会被强力排斥，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我意识到，为了达成最终的目标，有时候不得不以退为进，在迂回曲折中重新找寻机会。记得一部电影中有这样的一句经典台词：“现在我们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将来我们大踏步的前进！”
不管内心是多么的波涛汹涌，我依然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继续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第二天的培训。我从容地完成了全天共计6个多小时的课程讲解，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做老师的感觉。当天下午，主要是安排讲解店长的工作手册。当时，工作手册是由林舒全权制作的，林舒为此已经辛苦了好几天，而直到要开始培训的时候，林舒还在紧张的整理和打印当中。我们耐心的等待，当林舒终于拿着尚有余温和油墨香的店长手册走进培训室时，我说，“来，我们大家共同鼓掌感谢林舒的辛苦劳作！”我带头热烈鼓掌，全体培训学员也热烈鼓起掌来，并对林舒报以热情的微笑。我看到林舒有点意外，有点惊喜，微微自豪的神情洋溢在明媚的脸庞上。我想，她应该能够体会到吧，我对她的那份真挚的感情，正通过努力培养她的方式，在向她传达。
一如往常地下班。在路上接到了陈总厨的电话，“下班后，有空吧？到新店谈点事情。”我感到很诧异，因为陈总厨向来有事情都会直说的。到了新店，登上二楼的中餐部，陈总厨和翁总正坐在大厅内谈着什么。我走过去，看到陈总厨与平常不一样的表情。翁总见我坐了下来，润了润喉咙，说道：“仝，我知道接下来说的事情一定会对你打击很大，但还是直说了吧。你也晓得目前餐饮公司的创业正属于低谷阶段，未来并不明朗，何去何从也无从知晓。因此，陈总厨留在这里，也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所以，陈总厨提出离职，我也就同意了。”
啊？我张开嘴巴，半天未能合拢。陈总厨说，“仝，之所以没有先跟你讲，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人各有志，我不可能继续在这里耗费我宝贵的青春。从春节后加入这个团队已经四个月了，期间跟老板、跟翁总、跟你都学到了很多，也很快乐。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这个团队带给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翁总在，我也未多说什么，于是，相约一起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大排档喝酒。
我向来认为在离开学校之后，还能够遇到知己朋友的几率是非常小的。但很幸运的是，我在这家公司又处到了几位至交好友。陈总厨算是一个。2009年以来我个人的进步非常之大，这与朋友之间相互鼓励与交流是分不开的。从四月到六月，我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和陈总厨一起到新餐饮店举杯小酌，品评书籍、视频和影视剧，分享学习心得和思想感悟，探讨做人、做事的道理，当然，陈总厨还对我的感情问题不时地给予指导和建议。这一段时间，新店的营业额中每天都有我俩的贡献。作为感谢，李总还专门在收银机的菜单上设置了“三得利超爽仝经理价”，这一度成为了当时的笑谈。
陈总厨带来的几道新菜也成为了我的最爱，比如螺丝凤爪和大锅老豆腐。这几乎是我们每天喝酒必点的菜。陈总厨不仅在厨艺方面精湛绝伦，而且在带队伍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方法，说“桃李满天下”自然是夸张了些，但说随时扯起大旗，拉起一支队伍（当然是厨师啊）还是没有问题的。陈总厨酷爱学习，不仅在于厨艺方面，而且还涉猎到餐饮企业的管理、新开店的筹备、营销与员工队伍建设等等方面。陈总厨与我一样喜欢曾仕强的学说，我们常常如同品酒一般去品尝那些精彩的观点。
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浓香和离别的惆怅。我将思绪扯回到酒桌上面，举起一杯酒，说，“陈总厨啊，咱们彼此到这个年龄还能遇到如此知心的朋友，实乃幸甚！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啊，可是，你走了，接下来在餐饮团队里，我是很孤独的。对于现在的公司状况，我也不虚言留你，你过去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无论是在工作方面，还是在个人感情方面，我都表示深深的谢意！对于未来，我们谁也无法去把握，希望兄长在新的天地里，在新的征途上，继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创出伟业！”
酒酣人未醉，陈总厨说，“即将要走了，所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我这次离职，除了事业上有其他打算之外，还要回家把婚姻事情彻底给解决了，该离婚就离婚，不想再被这失败的婚姻所羁绊。你我能够相遇，实属三生有幸，你是有大才大志之人，奈何人生坎坷，怀才不遇之事常有，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相信时来运转也不会久远。你和林舒的事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乐观。之前我是非常支持你并努力为你出谋划策，但离别之时，还是想劝你，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不要太难为了自己。” 连最支持我的人，都劝我放手了。难道，真的要放手了吗？
“为什么你的下属，你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涨工资，为什么我的下属，工作兢兢业业，却只能长期忍受如此低廉的薪水？”
“你的这份工资申请，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可以找老板去仲裁！”
“那总不能一点都不涨吧，她的薪资水平已远远无法匹配她的工作能力和现在所担负的工作责任以及她的辛苦付出。”
“我只同意增加300元/月，不同意增加600元/月。”
“那好吧。”
无奈，真是很无奈。抛开私人感情不说，林舒真的是我非常得力的助手，她任劳任怨，从不会主动对薪资提出异议，已经到公司半年多了，一直还是按照实习期的工作标准来领取，上次我主动为之加薪，也只是增加了200元/月。而如今，随着她工作能力的提升和所担负的工作职责来讲，现有的工资已经远不能与之匹配。这样，岂能留住人才？虽然她从不主动提出任何薪资的要求，可作为她的领导，我能忍心这样吗？
虽然领导没有同意我所提议的提升标准，但毕竟没有全面否决。打工，就要服从领导的决定。慢慢来吧，好好培养林舒的工作能力，她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适当的时候，再申请增加就是了。2009年7月6日，我按照文件的审批流程上报了调薪申请。
翘首以盼，文件审批下来了。我看到了翁总的意见，虽然同意了，却给予了压力：“同意调薪！但针对林舒的人事调整先试行一个月，一个月内由仝负责辅导，一个月后完全独立，仝负责做好人事稳定，不要让公司成为培训基地！”翁总的意思，尽管同意了薪资的调整，但却担心林舒会不会突然离职。说实在话，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一是已有“前面的事情”做了铺垫；二是，现在正是毕业生火热找工作的时候，我们担心林舒会不会找到更好的工作而突然离去。
也恰恰是翁总的这一个批阅意见，林舒搬到木渎住了！她自己也说，住在横泾比较远，上下班不方便，也不由得不怀疑她的人事稳定性了。所以，当她看到了翁总的那个批阅意见后，就决定搬到附近来住。这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好消息。
公司推出了新款电车，内部员工价相当优惠。孙俪拉着林舒一起去看车。我看到林舒忙里忙外也很有兴趣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你也要买车吗？”。林舒显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说，“不，我买经理的车就好啦。”终于，那辆黑色的翩翩彩蝶伴着林舒一起，优雅地行走在她每日上下班的路途上。
“经理，给你车子的钱吧！”，有一天，部门例会结束后，林舒对我说。
“不着急，不着急，你先骑着好了。”我微笑着回道。
“那买车的钱总是要先给你的吧？”她有点着急。
“或者至少等到下个月你发工资的时候再说吧。”
“不，我回头去银行取钱给你！”林舒还在坚持。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说好了啊，发工资之前，不允许再提钱的事。”我继续微笑着，然后收拾资料，走出了会议室。
“……”林舒也无奈地跟着走了出来。
7月份开始，餐饮公司进入了创业以来最低潮的阶段，仿佛随时都有关闭公司的可能。各门店一改原来绩效考核的方式，改为承包经营。总部的方向也改为主要以“看家”为主，岗前、在职培训暂停，考核评定暂停，人事管理暂停，财务管理暂停。因此，当时正蓬勃开展的培训工作，嘎然而止。总部的人，包括物业管理员颜大姐，菜肴研发助理小黄师傅，总务助理孙俪，大家全部走入门店，盘点固定资产，为8月各店全面开始的承包做准备。
心中一度很失落，其实一直在冷板凳上坐很久了。但人生属于低谷的时候，也不能虚度年华、荒废光阴。因此，我依然以饱满的热情，带领总部的盘点小组去各门店盘点固定资产、并进行拍照和整理。七月流火，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我们在门店的厨房、包厢和仓库里大汗淋漓地、一件一件地数着、点着碗啊，盆啊，勺子啊，桌子啊，椅子啊等等。虽说这活计比较辛苦，也比较枯燥和单一，但大家分工协作、互帮互助，进度还是比较快的，一周的时间，便完成了各店的盘点工作。
工作的快速推进，反而也增加了团队的凝聚力。或者也是我自己的理念发挥了作用。我在一次内部的“学习分享会”上说，“如果我不能寻找到理想的团队，那么我就努力去营造一个理想的团队。”因此，我每天都召开部门例会，对每个人的工作进行细致的把关和严格的执行跟踪，并在会议上，对他们进行适时的思想培训，及时将我的学习心得分享给他们听。他们觉得进步很快，觉得遇到了一个好领导，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工作也很有激情；我也觉得进步很快，因为在这个阶段，我才真正悟到该如何去带一个团队，该如何快速去推进团队的工作执行力。
而真正让我们感到高兴的是，我们的团队气氛非常融洽，不管工作是多么辛苦或任务是多么艰巨，大家都能任劳任怨、快速开展工作。比如2009年7月25日，我们集体出动，去盘点原配送中心的固定资产。那些尘封的物品久未搬动，或锈迹斑斑，或潮湿发霉，或尘埃堆积，或老鼠屎和米粒共相随。大家不怕脏、不怕累，搬动、整理、洗刷、盘点、拍照，有条不紊，从容应对，期间不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盘点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小小的惊喜。比如，当孙俪发现那一堆旧报表，高兴的叫到“哇哦，草稿纸。”我正满头大汗地洗托盘上的老鼠屎呢，随口说到“草什么稿纸，扔了得了。”这句话刚好被林舒听到，她掩口而笑，乐呵呵的样子让孙俪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以为大家联合起来捉弄她，便站起来抓住林舒，不依不饶地追问，“快点说，你在笑什么啊，说啊，是不是在耍我啊？！”林舒笑的更欢快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嘿嘿，你去问经理好了。”孙俪怎么好意思问我呢？便怏怏而去，说，“你们老是欺负俺老实人。”
团队气氛的融洽，带动了成员之间的友好相处。林舒对我的态度，也终于从寒冷的冬天走了出来，坚冰渐渐融化，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我抓住这个契机，尽可能地争取和林舒独处的机会。
下班的时候，我说，“林舒，木渎老店还有一些不锈钢蒸饭盘一直没有盘点清楚，你跟我一起去盘一下吧，记得把盘点表带上。”
“我把盘点表给你，你自己去盘不就行了吗？王斌要坐我的车子呢！”王斌就是林舒请长假那一段时间我们新招的助理，好像至此她才第一次登场，大约也是最后一次吧，因为不久后她又离职了。
“那你跟王斌说，还要继续工作好不好？那她就不会勉强了。”
“这样不好吧？”
“你说工作更重要啊，好嘛，好吧？”
“那好吧，我们从日立电线公司门前的那条路走，要是被王斌碰见后不好呢。”
在路上，我已经能够和林舒较为轻松的聊天了，我鼓足勇气问了林舒现在住的怎么样，和财务部那个小丫头合租还习惯不？当听说你能够来附近住的时候，我的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激动。否则，如果你一直还住的那么远，我们真的会担心你随时会离开。林舒说，也正是翁总那份薪资调整文件上的“人事稳定”要求，促使她搬到附近来住。
宽阔的马路边，栽种着茂盛的香樟树。盛夏时分，虽是日暮黄昏，但艳艳的阳光依然刺目，它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一地斑驳的光点，在摇曳的微风中，飘忽不定地移动。林舒第一次穿起了长裙，她优雅地骑着电车，在夕阳的余晖中自在前行，那温馨的背影，带给我心中温暖的记忆，我的天使，你如果离我而去，我不敢相信我的生活还能剩下什么？！
盘点结束，已是华灯初上之时。“一起吃晚饭吧！”我说。
“不！”，林舒骑上电车，沿着苏福路向西驶去。
我紧跟在后面。
红灯亮起，我们同时停了下来。“我把电车的钱给你吧。”林舒转过脸来，笑着说。
“不是说好了嘛，先不提钱的事儿。”我很惊讶！
“是你自己跟自己说好的好不好，我又没有同意。”
绿灯亮起，我们过了十字路口。
“我身上现金不足，我去建行取钱给你。”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的心中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我试图去阻止林舒，可是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建行的门前。林舒停下车子，就朝着ATM前走去。
“不卖了！”我下意识地发起火来，我绝对不能让林舒把电动车的钱给我！
林舒诧异地望着我，无可奈何地走了回来，“某人被我气的要疯掉了！”
我看到她最终没有去取钱，激动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那好吧，等下月发了工资再给你，我要去买把锁。”
“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林舒的后面，沿着车水马龙的木渎中山路，走过香港街，来到了特易购超市的门前。“你进去买吧，我帮你看车子。”林舒放心地把车子和包交给了我，一个人轻松地走入超市。我把两辆车子停好，然后，坐在电车的后座上，静静地等待。超市旁边的手机店里，聒噪的音响在吼着那老掉牙的流行歌曲。而我的心，却异常沉静。忽然有一种错觉，或许此刻也正是将来的某一天，我正在超市的外面，等待着悠闲购物的老婆！
我的黄金十年（45）
林舒出来了，拿着一个夸张的、庞大的铁锁。我想她的电动车被偷了后，肯定是要在车锁上加强安保措施了。
“走吧”，她说。
“要是我等待的人是我的老婆，那该多好啊。”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幻觉中。
“做梦!”林舒一句冰冷的话，把我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天气怪热的，你不是发烧了啊？”
夜色下的街道，繁华如旧，那璀璨的灯火，使得这个恬静的古镇充盈着鲜活、灵动的现代气息。我无心欣赏这斑斓的夜景，对街边浓香四溢的小吃也味觉失灵。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林舒，看她优雅的身姿穿过重重人流，不慌不张；她的脸庞漠然，似浅笑，又似有着淡淡的忧郁；她的睫毛纤长，眸子深邃，眼神清澈如水，她的长发柔顺，飘逸，在斑斓的夜色中，泛着美丽的光晕。
灯火阑珊的街巷渐渐走到尽头，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与林舒单独相处，就这样在街角分开？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去coco，吃奶茶吧”我说。
“不去！”
“去大娘水饺吃粉丝吧”
“不去！”
“去七欣天吃螃蟹吧”
“不……去……！”
哎，肿么办呢？我无奈地跟在林舒的后面。前面灯光耀眼，人流熙攘，香港街KFC到了。
“去肯德基吃蛋挞吧！”
“不！”
“那晚饭总是要吃的吧，前面就是肯德基呢。”
“就不！”
话语之间，我们就来到了肯德基的门前。我在思忖，就这样走过去，还是尝试坚持一下？我的脚似乎比我的大脑反应的更快，我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林舒看了看我，眼神飞扬了一下，竟也停了下来。我看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似乎在说，受不了你的坚持，那就陪你进去小坐一会儿吧。
我把两辆电车并肩停放，用林舒刚买的那把大锁，将它们紧紧地锁在一起。我心里想，那仿佛正是我和林舒，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似乎还没有过和林舒共同用餐的经历，我的心不免有些激动。我感觉不到饥饿，只是静默地坐着，偶尔呷一口可乐。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一起吃肯德基吗？”林舒抬起头，看着我迷离的眼神，问到。
“嗯？那是为什么呢？”我将目光凝聚起来，望着她。
“我是想跟你说清楚，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好吗？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林舒努力说完这句话后，仿佛很轻松，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的目光热切起来，此刻竟没有感受到丝毫伤心，似乎被打击的已经麻木了。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我是先有男朋友的啊。”
林舒终于可以坦诚地面对这个问题了，这也是一种进步啊。我该怎么面对这种局面，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呢？我想起了那一段时间的潜心研究成果，特别是对是否应该去松松土的论证以及相关话术。看来，爱学习还是有好处滴！似乎我之前也有预见过会遇到今日的情形。我凝聚双眸，目光如炬，深情凝望着林舒，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男朋友就是我，别的人，不管是谁，都将成为记忆！”
我一发而不可收拾，竟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追求林舒的一系列过程，讲起我从默默的喜欢，到同事的点拨和帮助而开始，到绞尽脑汁去买礼物，到每天茶饭不思地学习、研究和制定计划，到第一次失败后的颓唐和每日买醉，到之后时间里的不得不暂时放手……，我说，今天能够当面向你一吐内心的情思，真是畅快淋漓啊！遇到一个我真心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唉，你说这扯不扯。我本想跟你说清楚的，这下子，反而陷得更深了。”林舒竟淘气地学我在开会时常说的“扯不扯”。
“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说完了这些，心中仿佛充满了阳光。”
“我怕你陷的越深，受的伤害越大，我不忍心啊！”林舒竟然说不忍心。呵呵，你冰封的心终于诞生出属于人类的温暖。这种温暖让我感动不已，似乎之前所有的苦都烟消云散！
“我不怕受伤害，我只怕你不快乐！遇上你是幸运的，你让我有了爱的感觉，有了幸福的期许。我不希望给你带来任何的压力，我只希望能够在心中默默地喜欢你，一直对你好；我不在乎你的看法，我不在乎你的冷酷和拒绝，我更不会在乎最终将是什么结果，你能够了解我的心，知道我的勇气，懂得有这一个默默守候你的人，这就足够了！”
“嘿，你的观点有点像高齐。”
“高齐是谁？”
“你看，有代沟了吧。”林舒咯咯地笑着，“是《我的青春谁做主》里面的那个高齐啊，感觉你的观点和他有点像呢。”
今晚的夜色很美，不知道林舒会有何感想。我坚持把她送到村口，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那浅浅的电车灯光也在安静狭窄的小巷中，摇摇摆摆，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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