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刊·回顾】吴华《我是团长》（2022年版，第14期）

Original 海上·渝音重庆大学上海校友会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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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99环艺_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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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于重庆大学上海校友会会刊

《海上·渝音》第14期（2022年出刊）

所在栏目【疫情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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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从出现给我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就好像自己的生活被咬了一口，伤口发炎、流脓，久久不能愈合。有时候不得不服，生活就是一部小说，疫情发展到两年后，上海被封了，感觉这场疫情，高潮部分来了。

惊闻上海要封，我第一反应就是惊呆了，我掐指一算，经济损失以及其他次生灾害，无法计算。但是，至少我，没有反抗命运的能力。于是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马上积极投入到抗疫当中去。

居委会问我要当志愿者吗？必须的啊！小人物也有做英雄的情结。那段时间，大家都在朋友圈里晒自己是大白，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公元2022年4月1日，小区封控第一天。早晨5:30集合，为全小区做核酸。我作为志愿者里的年轻力量，工作的主要内容是：为邻居特别是老年人，调出手机里的健康云，然后找到核酸检测服务。可是一直到4月6日，并没有如期解封。问题来了，很多邻居的存粮吃光了，并且心存恐慌。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凭本能，我迅速建立了一个小区群，开始当起了团长。

一开始，根本弄不到吃的。恐慌越来越严重。大家在群里很焦急，虽然居委发了菜，但是比较少，又买不到。后来，群里一个邻居是国家志愿者，有车且有出入证，才打开了这个僵局。他能在上下班的间隙，去有些开放的超市里买到各种物资。水果、鸡蛋、蔬菜、日用品一进小区，就被马上团光。发货搬货，都是群里临时招募的志愿者。那时候，我就像一个指挥官，打响了一场关于吃饭和生存战疫的第一枪！一夜间红遍了小区！毕竟，我们是本小区最先建立的群，且最先能搞到物资的群！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4月11日，封控已经11天了。终于通过各种转弯的关系，弄到了直接从屠宰场来的热气猪肉！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但是供货商说好晚上10点来，没来。又说11点来，又没来，最后来的时候，已经深夜2点了。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经考证，是在逃避各种检查，也不容易，谁是天生的游击队员呢？都是实战出英雄！），但是就算是2点，也有邻居披星戴月地守候。最后肉一到，马上一抢而空！

好景不长，小区群里竟然有人举报了我们，说我们传播疫情，货源非官方提供！（可是各种官方提供的电话，简直是热线，根本打不通。即使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打通了，也因为无法达到要求数量而放弃。）我们被警察和居委，快速破案，那个有出入证的志愿者被成功捕获，一种罪犯的感觉，真是我没想到的。（关于这个人算不算奸细，是不是神经病，由历史评说吧！）那时候，我真的无比委屈啊！每天辛辛苦苦地找货源，接货、送货到居民楼下，一分钱没赚，还被人举报。我决定躺平。小区群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大家都在群里骂那个举报的人，大家都说这样不行啊，冰箱空啦，得搞到生活物资呀，居委也好久没发物资啦！躺平的我，又被这声声呼唤，唤出了一身侠肝义胆，又站起来，发动年轻的邻居在网上寻找货源，各个网站，最后找到很多货源，但是发货都遥遥无期。

终于，打通了一次官方供米的电话，只有一种米，爱买不买，最少订货量50袋。我比较犹豫，毕竟我们是老小区，规模也小，初步团购的意向只有20多袋。人家忙得不行，说快点快点！迫于形势，最后我豪情万丈地自己垫钱买了50袋高级大米，没办法，能买到就不错了。结果米还没到，居委发米了。看着50袋大米到了，我就傻眼了。有的老年人还没回过神来什么叫团购，说好买的，也不要了。幸好大部分邻居都很好，有的人买了好几袋，才全部卖完。

大约过了两周，渐渐地开始有所谓的正规渠道的供货商找到我，正式开始了团长的生涯。

于是，那些日子，得了一种病，叫封控综合症。一边拼命团东西，一边又吃不完，一边又生怕坏了浪费，每天的餐桌都像过节。

居委不停的发通知，封控的日子不停的往后延，这望不到尽头的封控……

一开始，以为只封控5天，所以也没想过赚钱。因为事发突然，算错账，发错货，导致一些亏本。一个月后，才开始每单加2元运费，毕竟没有人会长期当志愿者，每天辛苦的无偿送货。又被一些邻居背地里说，团长赚了很多钱。如果死死咬住一些人的冷漠与无知，咬出血的往往是自己的灵魂。不如，把它们通通嚼碎，吃下去，消化掉。

在当团长期间，趣事不少，有几件事情，至今都印象深刻。

四月底，大家在群里说没有油盐酱醋了。找到货源后，买需要整箱买。卖的时候，东家一包盐，西家两瓶醋。大部分调料团不够整箱，只好自己凑整并垫付。团了接近8千元的油盐酱醋。结果，当一个超级大的货车来到我的眼前，我一个人兴冲冲的去接货时，一大半车厢的货都是我的，我一个人原地惊呆了好久！司机大人大声喊：“就你一个人吗？”才回过神来，马上在群里找到志愿者，帮着下货、分装、发货。大约整了半天，还剩很多货不知道放哪里，幸好有热心的邻居主动让我放他的小货车上。可能中了魔咒，我团什么，下一步居委就会发什么。下午，居委就发了糖，盐等调料。所以至今，我家里还有很多白糖、盐、康宁醋，自己慢慢消耗，就当是疫情的纪念。

5月中旬了，团长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各种团购运动已经在小区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有团奶茶的，麦当劳的，还有各种酒水饮料，各种各样灯红酒绿的东西。既然隔离住我们的肉体，那灵魂就和肉体分开旅行。肉体在小区，灵魂在飞翔。

物业和居委号召大家，非生活必需品，就别团了，但是哪里挡得住这浩浩荡荡的口腹之欲。有一次，团到了卤味，整个上海都爆单了，我们小区一次要发接近70份。问题在于，司机要送的地方太多，一个小区接一个小区，何时到没有准信，开始预计的时间是晚上7点，后来拖到9点，然后说可能12点。最后到已经凌晨2点，司机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早晨5点醒了，赶紧回电话，司机在小区门外候了一夜。由于是冷链，必须马上分发。然后特别不好意思地打通了志愿者的电话，开始送货。由于大部分邻居都还在睡梦中，梦中听到门铃，梦游下来领好吃的，也许都是很难忘的经历吧！

6月1号，上海正式解封！感觉就像新中国解放一样，各种各样夸张的庆祝！战斗了整整两个月，终于可以休息了！

到今天写这些回忆，是8月底了。小区的群还在，有的邻居退群了，有的邻居还忘不了疫情之间的感情。可是也不能每天尬聊啊！作为团长的我，每天转发一些快团团里帮卖的商品，赚一些零花钱！团购作为一种商业形式，正在被商家挖掘、发展。

回首那些当团长的日子，认识了很多邻居朋友，是最大的收获。

时至今日，疫情还是绵绵无绝期的样子！新冠疫情窃取了我们多少个鸟鸣的清晨、还有满是花香的黄昏，希望赶紧抓住这个无耻的窃贼，还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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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姓名：吴华

出生城市：四川省西昌市

在校年份：1999~2003年

院系专业：人文艺术学院艺术设计

微信账号：baichierdai2012

作者寄语：现在就在远方，年轻时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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