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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上网,父母该限制 or 支持?

张朝云/编译 世界科学 2019-06-30

英国15岁的孩子中超过1/3可以归类为“过度的互联网用户”,他们每天在校外会上网6个小时以上

● 过度的互联网使用与青少年心理疾病相关。青少年可能会受害于互联网,但限制使用互联网对孩子并无益处。

英国教育政策研究所(EPI)的一份报告指出:英国孩子的互联网极端使用率比其他国家的更高。该智库研究了社交媒体的使用(包括在线时间)与精神疾病之间的关系:正常教学日里完全不上社交网络的孩子中有12%具有心理不健康的症状;而在每天上网3小时以上的孩子中,这一比率上升至27%。


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迹象表明到底额外的在线时间是心理健康问题的催化剂,还是反过来。大多数的孩子(不管是否极端用户)都会在没有网络连接的时候表现出焦虑。


然而,这只表明了它们之间的相关,并未证明社交媒体对年轻人的幸福造成损害。事实也许是已经有心理健康问题的人更有可能使用社交媒体,也许还有其他相关因素。


过度的互联网用户更容易被欺凌。每天上网3小时以上的孩子有18%报告说有负面的东西围绕着他们,上网小于3小时的孩子只有7%。


该研究也警告说:不要限制孩子的访问,这会阻碍孩子们从网上学习他们所需的处理压力事件的技能,并最终导致伤害到孩子。相反,家长和学校更应该关心教导孩子们如何应对。研究人员甚至还要求议会参与其中。

青少年的数字化生活


自新千年社交媒体诞生以来,人们非常关注它对年轻人身心的影响。在年轻人中,尤其是年轻女性的心理健康问题大幅上升的现象使人们对社交媒体与心理健康之间的联系越来越重视。

1首次上网的年龄

查2015年,经合组织(OECD)发布的一份报告调查了15岁的英国人开始使用互联网的年龄,27.6%是6岁或更小,大多数(47.6%)年龄在7~9岁。只有2.8%的人等到十几岁时才使用互联网,而英国99%的儿童都使用过互联网。


开始使用互联网的年龄

(2015年统计)

英国儿童占比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
≤ 6岁27.6% 17.4%
7~9岁47.6%43.2%
≥ 10岁2.8%/

这一比例高于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17.4%是6岁或更小,43.2%是在7~9岁),英国在所有OECD国家中拥有6岁及以下网民数量排名第5。这份报告将经合组织的平均数据与2012年的数据进行了比较,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初次上网的年龄有变得更小的趋势


2014年欧盟对儿童上网的广泛研究发现了类似的迹象。大致而言,英国儿童在8岁时首次上网,比欧盟平均水平早了半年。但9~10岁的孩子首次上网的年龄是6岁,而15~16岁的孩子则是9岁。我们可以从这些研究中预测年轻人开始上网的年龄越来越小,而英国的这一趋势要比其他国家早得多。


2上网时长调查

经合组织的PISA健康研究还调查了年轻人上网时长。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在英国,超过1/3(37.3%)的15岁年轻人是“过度的互联网用户”(每天在学校外上网超过6小时的学生)。这远远高于欧盟的平均水平。在经合组织国家中,互联网使用率最高的是智利


即使在工作日,英国也有近1/4的年轻人在校外花6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上网,这也被经合组织形容为“过度的互联网使用”。与其他经合组织国家相比,在周末,英国上网率更高的迹象则尤为明显。


3社交网络情况调查

一些研究尤其关注年轻人对社交媒体的使用,而不是对互联网的全面使用。社交媒体是年轻人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ISA健康报告发现,英国有94.8%的15岁儿童在上学前或放学后使用社交媒体(略高于经合组织92.8%的平均水平)。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人更有可能在上学前使用社交网络。女生比男生更有可能在上学前使用社交网络(分别为82.8%和77.1%)。


性别差异在男孩和女孩的社交网络中更为明显。61.9%的男生每天或几乎每天都玩互动网络游戏,而女生的比例为13.5%。然而,男孩比女孩较少参与其他形式的社交网络:80.2%的男孩参与社交网络,而女孩的比例为86.5%。

上网选择与性别差异

玩游戏61.9%13.5%
社交网络80.2%86.5%

2015年,英国国家统计局根据2013~2014年的数据调查了在社交媒体上花费的时间。在正常的上学日,超过1/3(34.3%)10~15岁的英国儿童没在社交网站上花时间。剩下的那些在社交网络上花时间的孩子中,超过一半(56.5%)长达3个小时。近10%(9.2%)在社交媒体上花了超过3个小时。


与2011~2012年度相比,在社交媒体上花费了3个多小时的人数略有增加。鉴于PISA健康研究中报告的整体互联网使用情况较高,很可能这个数字将进一步上升。女孩在社交媒体上花了3个多小时,这是男孩的2倍。

4社交媒体现在是年轻人互相交流并建立关系的一部分

2016年,16~24岁的年轻人大致每周花费29个小时上网。几乎每个年轻人都使用社交媒体(99%)。社交媒体占通讯时间的近1/3(27%),比所有成年人都大得多。平均而言,16~24岁的青年每天花费2小时26分钟使用社交媒体,明显高于成年人(1小时16分钟)。


5孩子越来越有可能在自己的卧室或智能手机上私自上网

到2011年,欧洲大约一半(49%)的儿童在自己的卧室上网。年幼的孩子更有可能在客厅里使用电脑,而青少年更有可能在他们的卧室上网。


英国儿童首次使用智能手机的平均年龄为12.3岁。在2014年,超过一半(56%)的9~16岁的英国人每天都使用智能手机。76%的拥有手机的人可以上网。


年轻人私自上网人数的增加,可能会弱化试图减少他们遇到在线风险的可能,比如限制他们访问不合适的网站和监督他们的在线活动。同样,即时通讯的增长意味着父母或老师往往不知道孩子们的上网活动,比如在Whatsapp群组里的对话,而不是在Facebook上。    

6随着技术的发展,伴随新问题的出现

例如,在由英国“更安全的互联网中心”2016年组织的一次调查中,有1/3做出回应的8~17岁年轻人报告进行了直播。这种发展对年轻人的身心有影响,比如他们的行为有可能被记录下来,并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在网上发布。也有一些孤立的例子,比如攻击以及年轻人对自杀企图进行直播。


互联网形式不断演变的另一个例子是最新一代的虚拟现实外设,它们正在销售中,很可能在未来5年内流行起来。


这些新的发展,加上越来越多的私人生活方式,如通过即时通讯和智能手机,对那些关注网络活动对年轻人心理健康影响的人提出了新的挑战。


这种不断变化的环境给决策者带来了困难,而且他们通常仍在对早期的发展做出反应(比如社交媒体网络最初的增长)。


技术发展的速度表明,一种基于消除所有在线风险的策略可能会失败。


社交媒体的积极影响


对年轻人来说,社交媒体有很多积极的方面:

➤  联系朋友和家人,特别是那些相距较远的。通过分享照片和视频,解决社会孤立和寂寞。

➤  结交新朋友,尤其是结交那些喜欢分享的人。

➤  分享新创意项目,比如在线视频、博客和播客。

➤  通过在线团体完成合作项目,还可与老师在线互动。

➤  在线获取健康资讯,寻找同境况人群的支持网络。


尽管媒体的关注主要集中于社会媒体造成伤害的风险,但是一些研究显示它们对年轻人有积极的影响。例如,社会媒体的使用与青少年的社会技能的提升有关,比如帮助害羞的年轻人变得更加活跃。


年轻人倾向于认为社交媒体在他们的生活中产生了积极影响,尤其重视它所提供的社会效益。这些包括:和朋友在网上聊天,表达自己与展现创造力的机会;青少年发现社交网络帮助他们磨炼社交技巧,是各种建议和情感支持的宝贵源泉……在PISA健康研究的英国15岁学生中,90.5%的男孩和92.3%的女孩坚定地认为,互联网上的社交网络是极为有用的。该比率远高于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分别为82.1%和86.5%)。


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也是有价值的信息来源和年轻人精神健康的支持者。绝大多数(78%)接触儿童热线的年轻人通过电子邮件或网上聊天来进行,而且现在在线完成的咨询服务比通过电话网络要更多。


美国的“危机文本”服务是年轻人通过新媒体获取帮助的一个例子。当青少年有任何类型的危机(比如说有自杀的念头或被虐待)时,可以将文本发送到该机构。机构将为其配备专家顾问。该机构利用其在线平台共享业务用途的匿名数据,帮助研究人员了解年轻人的心理健康模式。例如,数据显示,年轻人最有可能在周三经历焦虑之后再联系服务,而且他们不太可能在周末寻求支持。


首席医疗官指出,社交媒体可能扩大访问群体很难访问的传统服务,一系列的公司正在为英国的年轻人提供在线支持和咨询。


当年轻人面临自杀的风险,他们经常向互联网寻求支持。虽然这种方法的风险已在上面列出,但互联网也有积极的好处,比如接触到同伴支持团体。证据表明,在线自杀预防可能是有效的,而且社交媒体为识别和帮助那些处于危险中的人提供了一个机会。


网络风险对身心健康的潜在危害


许多探讨年轻人使用互联网利、弊的研究已经开展。这些已知的一系列风险都与社交媒体有关,比如:过度在线时间的影响;受到网络欺凌等。

1年轻人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互联网上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英国通信管理局在2016年研究了这个问题并发现:16~24岁的年轻人有59%认为自己在网上花了太多的时间,有25%表示自己在离线时感到紧张焦虑,有37%认为忽视了工作或学习。


对欧盟儿童上网的研究利用了一套已有的问题识别互联网的过度使用。他们发现,过度使用随年龄而增加:11~12岁儿童中23%,在15~16岁孩子中上升至36%。


PISA幸福感研究向15岁青少年询问互联网使用的感觉。约有60%的英国年轻人表示“我在使用数码设备时忘记了时间”和“如果没有互联网连接,我会感觉非常糟糕”。

2网络欺凌

网络欺凌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定义,但通常是指发生在网上的任意形式的欺凌行为,比如:

➤  发送或张贴恶意或恐吓信息。

➤  制作和分享令人为难的照片或视频。

➤  不经某人同意在网上分享某人秘密。

➤  于在线活动或社交小组中故意排斥某人。

➤  创建一个含有嘲弄或批评某人内容的网站。

➤  劫持在线身份或创建一个假的形象来损害他人名誉。

➤  网络跟踪:不断骚扰和诋毁,包括身体伤害的威胁。


网络欺凌不同于常规欺凌的是:

➤  年轻人可以在晚上和周末从校园暴力中获得喘息机会,而网络欺凌却不限于学校时间表或身体在场。

➤  单次事件可以共享并多次转发。

➤  技术提供了匿名性,使得性或暴力内容更加频繁,而且比面对面的欺凌更为残酷。


201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虽然英国9~16岁的孩子只有少数(12%)经历过网络欺凌,但2010年只有8%。研究表明,这一上升与通过智能手机访问互联网时隐私性的增加有关。女孩比男孩更有可能被欺负。


关于网络欺凌是否同传统欺凌一样普遍,人们估计不一。事实上,研究指出两者之间有联系,因为年轻人欺负别人时会使用网络和面对面的沟通两种方法。这表明,尽管网络欺凌可能在某些方面和传统欺凌有所不同,但双方都是同样问题的一部分,不能孤立地解决。


研究显示大多数的网络欺凌受害者认识欺负自己的人。这些发现暗示,尽管欺凌的方法可能已经改变了,但施害者和受害者之间的关系却没有。研究表明,网络欺凌就像传统欺凌一样,对年轻人的心理健康有负面影响,会降低他们的信心和自尊。

对网络风险的回应


年轻人使用一系列的应对机制来处理在线风险。英国防止虐待儿童协会研究发现,只有22%的孩子和别人面对面谈论因网上的东西和不开心的经历。其中,大些的孩子更有可能向朋友求助,而年幼的经常选择向父母吐露。而只有20%的孩子会向别人吐露自己的苦恼经历。这对想要保护孩子,提供支持的家长和老师来说是一个挑战。


由于年轻人并不总是寻求帮助,所以让他们学习数字技能来保护自己免受网络风险是极为重要的。“手机上网儿童研究”提出了大约12项数字技能,比如限制用户或更新他们的隐私设置


总的来说,英国孩子被要求能够做到所要求的一半技能。年幼的孩子缺乏重要的技能。11~12岁平均可以做2.8个技能,15~16岁的可以做5.2个。例如,只有不到一半的11~13岁孩子可以阻止不需要的信息,只有1/3可以比较网站内容来判断信息是否正确。男孩稍微比女孩熟练些。社会经济背景好的儿童比背景差的更加熟练。


有很多讨论是关于父母的技能的。他们的成长经历中没有社交媒体,但他们需要一些技能来解决他们的孩子在今天的网络世界中所遇到的困难。“手机上网儿童研究”中38%的儿童认为自己比父母更了解互联网,58%的有智能手机的孩子认为自己比父母更会使用它们。


“手机上网儿童研究”还探索了父母对孩子上网风险的反应。这些反应分为“活跃调解”和“限制调解”:

➤  活跃调解包括与孩子谈论他们的活动并分享这些活动,同时指导他们网络安全。

➤  限制调解包括设置规则说上网的孩子可以或不能做什么,安装过滤器来阻挡有害内容,通过观察他们的浏览历史来监控孩子的在线活动,安装监控软件或者检查孩子的社交网络资料。


根据研究,86%的英国父母积极调节孩子的网络安全。他们所采用的常见策略是解释某些网站为什么是好的或坏的,或者暗示更安全的互联网用法;67%使用限制调解方法,比如时间限制或限制使用某些应用程序;只有45%使用技术方案来限制孩子上网,如过滤器或者监控程序。“欧盟儿童上网研究”也检验了父母调解孩子的互联网使用的策略。家长的参与随孩子长大有所放松,而且那些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人也不太会限制互联网的使用。父母更倾向于限制女孩使用互联网,而不是男孩。


不建议限制性调解。限制性调解似乎可以减少年轻人经历上网风险的可能性,但却无法减少经历风险后所受的伤害。研究人员认为,“孩子们在网上做得越多,他们掌握的技能就越多,他们就越认为自己对互联网知道很多。孩子们掌握越多技能或者越是自信,他们在线活动的范围就越大。但反过来也是如此——其中一项越少,另一项也就越少。”这一发现表明:限制了年轻人的上网会抑制处理在线风险所需技能的发展。其他证据也表明,家长的过度控制会抑制孩子互联网安全技能的掌握,特别是对大一点的孩子。对英国青少年在线弹性的研究表明,从经验中学习与发展技能来管理在线风险是相关联的。因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解决方案应该侧重于通过支持他们安全使用互联网而不是限制他们使用社交媒体来塑造年轻人的弹性和数字技能。

[资料来源:thenextwe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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