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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张岱的西湖梦里

浙江摄影出版社 浙江摄影出版社 2022-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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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多风雅之士,特别是晚明士人,他们将日常生活纳入审美范畴,着眼细微、洞见真趣,有着率情而适志的审美心态,让后人在清静古雅的文字里遇见一个个释然安逸的灵魂。高濂如是,张岱如是。


高濂《四时幽赏录》中,以四十八篇短小隽永的文字,用清新的笔触勾勒出西湖四时芳容。


张岱和高濂一样,曾在西湖居住多年,林泉花树,月夕雪夜,莫不知之。而江山沦落,城郭非昨,西湖却无不入他的梦中。在《西湖梦寻》里,他写下了二十几年来梦中之西湖,也写尽旧时梦碎、人事皆非之怅然。



清康熙刊本《西湖寻梦》书影



《西湖梦寻》全书凡五卷,分七十二则,分纪各景,后缀以古今诗文,张岱自著诗文亦颇不少。今人苗子兮跟着《西湖梦寻》去“寻梦”,去寻访张宗子的旧踪,去追前辈的足迹,去踩踏前辈用脚步丈量过的土地,去凭吊,去静思,终访得其中四十九处,以小文记之,编著成书《西湖梦寻——漫步在张岱的西湖梦里》



在她的文字里,我们见到了张岱之后四百年间杭州及西湖的变迁,有些遗迹仿佛,有些新貌皎然,而有些则早已化为荒烟蔓草。





西湖总记  西湖北路


宝石山,高六十三丈,周一十三里。钱武肃王封寿星宝石山,罗隐为之记。其绝顶为宝峰,有保俶塔,一名宝所塔。盖保俶塔也,宋太平兴国元年,吴越王俶闻唐亡而惧,乃与妻孙氏、子惟濬、孙承祐入朝,恐其被留,许造塔以保之。称名,尊天子也。至都,赐礼贤宅以居,赏赉甚厚。留两月遣还,赐一黄袱,封识甚固,戒曰:“途中宜密观。”及启之,则皆群臣乞留俶章疏也,俶甚感惧。既归,造塔以报佛恩。保俶之名,遂误为保叔。不知者遂有“保叔缘何不保夫”之句。


保俶塔(老照片,摄于20世纪70年代初)



游西湖的人,不可不看保俶塔,它那修长的身姿,让人不禁想到“保俶如美人”的经典比喻。若有一知半解者,还会在指点间讲起那个和保俶塔有关的故事,和张岱听闻的那样,保俶塔要保的是吴越王钱弘俶,不信,你瞧,这罕见的“俶”字出现在塔名里便是例证。若是有念半边白字者把塔名念成“保叔塔”,再讲起嫂子为保小叔子而建塔的俚传,则是以讹传讹了。




西湖西路


玉泉寺为故净空院。南齐建元中,僧昙起说法于此,龙王来听,为之抚掌出泉,遂建龙王祠。晋天福三年,始建净空院于泉左。宋理宗书“玉泉净空院”额。祠前有池亩许,泉白如玉,水望澄明,渊无潜甲。中有五色鱼百余尾,投以饼饵,则奋鬐鼓鬣,攫夺盘旋,大有情致。泉底有孔,出气如橐籥,是即神龙泉穴。又有细雨泉,晴天水面如雨点,不解其故。泉出可溉田四千亩。近者曰鲍家田,吴越王相鲍庆臣采地也。万历二十八年,司礼孙东瀛于池畔改建大士楼居。春时,游人甚众,各携果饵到寺观鱼,喂饲之多,鱼皆餍饫,较之放生池,则侏儒饱欲死矣。


玉泉鱼跃(老照片,摄于20世纪30年代)



杭州植物园是个好去处,在这里,人们不仅可赏兰菊之芳,亦有观鱼泉之乐。“玉泉鱼跃”便在一片花木掩映中,进入这小巧玲珑的园林,见游人最稠密处一定是玉泉池。一方绿水中,百余尾鱼逍遥游弋着,或青或金,或巨或细,最大者有一米多长,几乎怀疑是否成了精。好奇者往往以鱼食投喂,鱼们便一拥而上,抢食不已,不久便餍足而去。





西湖中路


《水经注》曰:水黑曰卢,不流曰奴;山不连陵曰孤。梅花屿介于两湖之间,四面岩峦,一无所丽,故曰孤也。是地水望澄明,皦焉冲照,亭观绣峙,两湖反景,若三山之倒水下。山麓多梅,为林和靖放鹤之地。林逋隐居孤山,宋真宗征之不就,赐号和靖处士。常畜双鹤,豢之樊中。逋每泛小艇,游湖中诸寺,有客来,童子开樊放鹤,纵入云霄,盘旋良久,逋必棹艇遄归,盖以鹤起为客至之验也。临终留绝句曰:“湖外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绍兴十六年,建四圣延祥观,尽徙诸院刹及士民之墓,独逋墓诏留之,弗徙。至元,杨连真伽发其墓,唯端砚一、玉簪一。明成化十年,郡守李端修复之。天启间,有王道士欲于此地种梅千树。云间张侗初太史补《孤山种梅序》。


明 孙枝《西湖纪胜图·孤山》

孤山雪霁(老照片)



孤山的高隐是可疑的。真正的隐者,或采药于山高云深之处,或躬耕于野村陇亩之间,甚至卖瓜贩枣于市井闾阎之中,也是一种隐法。隐的真谛,在于弃名忘利。而孤山,董嗣杲《西湖百咏》中引云“唐宋时,楼阁参差,弥布椒麓,山背皆花圃”,早非荒寂之地,虽在城市外,离杭州城,也只隔了短短一条白堤。林逋隐前无名,隐后,名誉盛极一时,真宗赐粟帛,景慕者往来不绝。而客至,童子放鹤高飞,处士见之则回,也不至于让人寻隐者不遇。他终归没有成为一个孤独的隐者。


在孤山的早春里,梅花渐渐地灿烂成了云霞。林处士的墓前,梅开最好。古往今来,人们游赏孤山,吟诵两句“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的梅花诗,兼带着赞几句林处士的高风亮节,以表达自己的不俗志趣和向往,然后,日头晚了,踏着夕阳,回家去了。


孤山,也许还是孤独的。




西湖南路


南高峰在南北诸山之界,羊肠佶屈,松篁葱蒨,非芒鞋布袜,努策支筇,不可陟也。塔居峰顶,晋天福间建,崇宁、乾道两度重修。元季毁。旧七级,今存三级。塔中四望,则东瞰平芜,烟销日出,尽湖中之景。南俯大江,波涛洄洑,舟楫隐见杳霭间。西接岩窦,怪石翔舞,洞穴邃密。其侧有瑞应像,巧若鬼工。北瞩陵阜,陂陁曼延,箭枥丛出,麰麦连云。山椒巨石屹如峨冠者,名先照坛,相传道者镇魔处。峰顶有钵盂潭、颖川泉,大旱不涸,大雨不盈。潭侧有白龙洞。


明 蓝瑛《两峰插云图》


出水乐洞,沿山而上,步入一条石径小道。石径颇为荒寂,杂草蓊郁,老木参天,或曰其侧有千人洞,洞口为灌丛所蔽。石径至尽头分为二,再蜿蜒上行,径旁为茶园。登峰顶,有一亭台,可望江湖。这便是南高峰了。


宋时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两峰插云”,在清代已无复旧观,观清永瑢《西湖十景图》,南高峰塔几不可见,盖为树木所掩。既看不见塔,人们只能臆想“插云”者是南北高峰了,近人钟毓龙在《说杭州》中言:“欲雨未雨之时,四山云幂,而南、北两峰以高故,犹露其巅。”尽管仍可说通,但“露其巅”的山峰终究无法表达宋人曾见的“插云”之势了。




西湖外景


粟山高六十二丈,周回十八里二百步。山下有石人岭,峭拔凝立,形如人状,双髻耸然。过岭为西溪,居民数百家,聚为村市。相传宋南渡时,高宗初至武林,以其地丰厚,欲都之。后得凤凰山,乃云:“西溪且留下。”后人遂以名。地甚幽僻,多古梅,梅格短小,屈曲槎桠,大似黄山松。好事者至其地,买得极小者,列之盆池,以作小景。其地有秋雪庵,一片芦花,明月映之,白如积雪,大是奇景。余谓西湖真江南锦绣之地,入其中者,目厌绮丽,耳厌笙歌,欲寻深溪盘谷,可以避世如桃源、菊水者,当以西溪为最。余友江道闇有精舍在西溪,招余同隐。余以鹿鹿风尘,未能赴之,至今犹有遗恨。



谭建丞《西溪秋雪图》

清 金农《西溪梅花》



我赞成张岱的说法,江南锦绣,日日笙歌,让人久而生厌,而西溪这般的深溪盘谷,如一道山野时蔬,正好清清耳目。但是我觉得,游西溪者,需是闲人,而非游客,否则如此旷疏景色,恐怕会让到此一游者失望。幸好游客多在福堤、河渚街一带流连,偶有入西溪者,也散落在芦花丛间,消失不见。渺小如我,往往可在此觅得一方清净,暂时过把隐居的瘾,也是妙极。



《西湖梦寻》

[明]张岱 原著  苗子兮 导读

ISBN / 978-7-5514-2857-6

浙江摄影出版社  20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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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写:陈一

编辑: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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