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鹿鸣:给艾芬医生的一封信
给艾芬医生的一封信
文/溪边鹿鸣
艾医生,您好!
前阵子看到您在二湘空间发声了,心里真高兴!自从南方人物周刊对您的采访刊登出来,在中文互联网上掀起了一场和谐-复活-再和谐-各种版本复活的奇观之后,我一直在默默的关注您,在微博上留意您的动态。
艾医生,在那篇被删除的报道中,你身着白大褂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的照片,深深触动了我;还有您的眼神,我看到了您一直以来的聪颖、坚韧,以及医者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我想那眼神触动了无数人,和李医生带着口罩的肖像,进入到亿万中国人的内心深处,至今不能忘怀。欣然看到这次您出现在二湘空间中,您带着防护罩的近照,看起来少了之前的那一点疲惫和仓促,多了一分从容和淡定。但您眼里的那作为医者的悲悯,我还是看到了。
艾医生,从小立志当医生的你,在经历了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疫之后,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医生在中国算是一个高危职业了,尤其是急诊科医生。我从小在当地县医院的家属院中长大(我父母在医院药剂科工作),算是近距离接触医生最多的人了。他们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从容淡定、举重若轻,在生活中也是这样。以前住我们楼下的一户人家,男主人据说是个名医,但他留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喜欢古典音乐,还常能用美声唱几曲。他特别疼爱我们这些小孩子,每次在楼道里遇见,他都会拍拍我们的头,掩饰不住喜爱之情。
艾医生,你的一对儿女好吧?记得访谈中说疫情爆发时,您的二宝还很小,您一段时间不回家,儿子都快不认识您了。还有他当初生下来有10斤,看到这里我有点心疼,10斤重的大儿子,您是怎么孕育和哺育他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这一双儿女,可是上天给您的大礼物啊!您知道多少人在这场疫情中,不敢要二宝,甚至大宝吗?我想,疫情过后,您可以好好弥补他们了吧。
艾医生,您的哮喘好些了吗?记得专访中说您觉得自己没有感染新冠病毒是奇迹,可能与您长期用一种哮喘药有关。难道,您不怕自己感染吗?甚或希望自己也感染一次?请原谅我读出了这层意思,为此心疼您。是不是看到那样的场景,想救助病人(包括自己的同事们)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让您觉得不如自己也感染了吧!
艾医生,我想告诉您的是,其实您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许许多多普通人在关注着您,尤其是您的访谈文章被和谐之后。网络就是这么神奇,舆论有它自己的逻辑,强者未必每次都胜,弱者自有弱者的武器。网上的这张图片,我保存下来了,相信您一定也很喜欢。看您不是孤单的吧,有那么多人和您站在一起。
有人说,FF老师日记和那篇对您的访谈,可能会给“敌对势力”递刀子,您有反驳过他们吗?其实吧,哪一个“敌对势力”会认为一个说真话的医生、一个敢于批评公权力和揭示丑陋的作家,会是邪恶的呢?他们的人民(包括有着正常心理的政客)应该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中国人吧!又有哪个国家政府,会喜欢满口谎言、虚空浮夸的人呢?看看李医生,有那么多国家的人喜爱他、敬佩他,甚至出版有关他事迹的儿童绘本。不正说明了,你们递的不是刀子,乃是慰藉心灵的橄榄枝么?
艾医生,我倒是小小的担心,您一不小心”红”了之后,会被莫名其妙的扣帽子,或担上不该担的责任。但愿我是杞人忧天,我相信您有这个定力,您从未想出名博眼球,更不会想成为流量明星,您心中最想做的,还是一个医术精湛、治病救人的医生,和一个尽心尽责爱家人的普通人吧!
曾经,我和您一样,想做个医生(确切的说是中医师,因为我有点怕拿手术刀);但阴差阳错,或是命运安排,我成为了一位大学老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疫,打破了我“岁月静好”的生活。疫情期间,我常常被悲愤袭扰,有时一篇学术文章也看不下去,一个学术文字也写不出来。但是我发现,我可以写点接地气的字儿。二湘空间里还有和我类似的人,所以我来了。有感而发的文字,被大家接受和喜爱,是莫大的欣慰。我或许没有您勇敢,至今不敢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我害怕被训话或各种花式举报,但我仍努力想做个有智慧和良知的人。在这个新闻要口jing,言论需chi度的地方,说真话、做真人,的确有难度。但是,只要我凭借“心灵和诚实”说话,就算有人不爱听,laozi还就是“到处说”了,又咋的?
艾医生,我其实最希望您还做回普通人,有空陪陪一双小儿女,给他们讲讲小王子的绘本,一个关于爱和责任的故事。有机会,我还想去武汉看看您,一起登黄鹤楼远眺长江天际,在烟火气中吃一次鸭脖和烤面筋(第一次去武汉,户部巷的烤面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聊聊生活里的小烦恼和小确幸。如此,足矣!
最后,借用“法律男神”罗翔老师新书中的一句话,与您共勉:
“用良知驾驭我们所学,而不因所学蒙蔽了良知”。
“爱里没有惧怕”。祝您和您的家人,一切安好!
~the end~
作者简介:
黄忠晶:我在“文革”期间:扒火车,打麻将溪边鹿鸣:南京大学生偷外卖剧情反转,城市如何保持人性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