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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五道杠少年
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或许很快就会迎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当年的“五道杠少年”黄艺博只要高过一本线38分,就能通过该学院自主招生入校。在可见的未来,他依然是会被持续围观的一个。也仅仅只能是围观了,参加自主招生并获得候选资格,这至少反映了黄艺博的进阶再一次符合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社会舆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他的“官样年华”,评论里痛陈官僚教育贯穿这个少年成长所有的关口。在这场旷日持久甚至未完待续的围观里,公众既痛惜未成年人过早地适应了成年人的规则,却又不加分辨地对这位未成年人极尽嘲讽。 据报道,黄艺博两三岁开始看《新闻联播》,7岁开始坚持每天读《人民日报》、《参考消息》。黄艺博似乎早早就“认识”到“领导力”的重要性,成为当时大家群起而攻之的缘由。让我们用常识和逻辑判断一下,一个还在牙牙学语阶段的儿童,有没有可能比成年人对时事的兴趣更大? 催生早熟,拔苗助长,让还未拥有成熟判断力的孩子过早地被过多荣誉加身,这种来自原生家庭的教育缺陷,或许才是对黄艺博成长根本性的伤害。就算他有着过人的识文断字的能力,一个家庭都不应该过早将他领入成人的世界。本该有着童真的少年在人际交往中展现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成,用拗口的官腔表达着简单的思想,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某种对人的异化。 在网络世界里,心思复杂的网友自然不会放过黄艺博,被恶意中伤,好事者甚至建立“黄艺博吧”,口号是“吾黄万岁万岁万万岁,五道杠杠放光辉”,更有人将他的照片PS成金正恩造型。五年前的风波之后,再添新伤。对于黄艺博来说,“五道杠”只是当地正常的少先队队标,官方认可,社会大众大面积地中伤,却从未说出过哪怕一件黄曾经亲手做过的劣迹。二次伤害带来的潜在危机,令人不寒而栗。在中国,像黄艺博一样的“超级好学生”还有很多,能够一以贯之甚至在大学里如鱼得水的从不鲜见。譬如马东晗,在竞选清华大学特等奖学金演讲中高扬“又红又专”的理想;再如梁植,凭借出色的演讲成为校园主流价值观的传播者。这意味着,黄艺博现象早有先例,未来也不会断绝。 声讨声浪里说,“五道杠少年”,以及13岁便列席深圳市政协会议的“阿玛尼少年”,都是社会隐含的权力与财富遗传的体现。割裂的社会中,舆论固然没有放过他们,但真正有益于推动社会公平的办法却寥寥无几。正因如此,高考才成为中国特有的超级社会现象,它包含的巨大意义里有着整个社会对公平的渴望。此刻,拷问武汉大学的自主录取里有没有猫腻,才应该是舆论不该被模糊的焦点。 在这场战役中,赢得高考会给黄艺博带来社会真正的认可,这和他过去取得各种充满正能量的荣誉不一样,这高出一本线的38分将会成为他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在一所优秀的综合性大学里,他有机会接触到丰富的思想,结交到有趣的朋友,对他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完成社会化具有重要意义。 回望黄艺博,他并无过多的才艺,选择的正好是最安全的办法,通过优良成绩成为学生干部,正是如此,他反而陷入了舆论的漩涡。成年对他而言或许是要学会对自己负责,摆脱家庭和社会左右。目前看来,他的自主选择没有屈服于社会评价,考取马克思主义学院对于他而言是个体的,适合的选择,外人没有权利加以指责。试问,还有多少大学毕业生在迷茫焦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黄艺博经受大浪淘沙后态度仍然坚定,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能力。 转型期的中国,对人生的掌控感是稀缺品。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如何平衡和控制成年人对未成年人所主张的过多选择,因为,太多不恰当的抉择,正是借用了爱和关照的名义。 然而现在,这个立志经世致用的五道杠少年,似乎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归宿。我们理应送上祝福:愿所有少年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拙见观察员: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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