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对话王旭东：传统文化如何抢站数字“C位” | 腾云峰会

“我认为敦煌与腾讯的合作是一见钟情……”

“这是时代的产物，时代赋予了我们相遇的机会……”

11月25日，在“探索我们时代的文化”2018年腾云峰会上，敦煌研究院院长王旭东和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CEO程武谈到敦煌与腾讯的合作时一致认为，双方的缘分既源于“一见钟情”，同时也是一种必然。

敦煌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文化瑰宝之一，腾讯堪称目前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互联网企业。以敦煌为代表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IP正通过不断创新，吸引更多年轻人和互联网原住民的关注；而腾讯也认识到，作为中国最大的科技企业，推动中华传统文化IP的保护和传承是企业自身的社会责任。

在交流中，王旭东和程武回顾了双方合作的细节和趣闻：在莫高窟举办的“古乐重声”音乐会吸引超过1000万人在线观看，腾讯的年轻创意团队向敦煌研究院严谨的学者老师们解释“C位”这个网络流行词，《王者荣耀》的“遇见飞天”皮肤是如何被创作出来的，“数字供养人”计划又是怎样让敦煌文化在互联网世界大放异彩……

谈到未来，两位嘉宾充满期待。王旭东觉得双方的合作才刚刚开始，未来将有无限可能；程武则表示，未来的敦煌将是一个数字和永生的敦煌。 

时代让敦煌与腾讯

“一见钟情”

李小萌、王旭东、程武

本场圆桌对话伊始，主持人李小萌（资深媒体人、制作人、教育探索者）首先用“姻缘”形容腾讯和敦煌的合作。“最初是谁先追的谁呢？”李小萌向二位嘉宾的提问引起了台下听众的兴趣。

王旭东

敦煌研究院院长

王旭东表示，“这是时代的产物，这个时代赋予了我们相遇的机会。”他告诉主持人，国家文物局提出了“互联网+中华文明”计划，而敦煌文化是中华文明最优秀的组成部分，腾讯又是中国乃至世界上顶尖的互联网企业，两者走到一起，是偶然，也是必然。

程武

腾讯集团副总裁、腾讯影业CEO

程武则形容双方的合作属于“一见钟情”。他说：“因为工作和旅游的原因，以前我去过敦煌，作为受到中华文明和中华文化影响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从小就对敦煌文化心生向往。但从公司和敦煌等文化机构合作的角度看，这既是历史的巧合，也是历史的必然。”

同时，程武谈到，腾讯近来之所以如此关注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主要在于文化的不可替代性，正如马化腾去年在美国康奈尔大学演讲时所说，“无论AI、人工智能等科技如何进步，文化都是无法替代的。”正是意识到这一点，腾讯将战略定位成“科技+文化”，并于今年提出了“新文创”战略。

在被问到“双方合作主要从商业角度考虑，还是更多是一种社会责任担当？”程武直言：“我们跟中国传统文化的典型IP，如敦煌、故宫，包括跟长城文保基金会合作时，最初并没有过多考虑商业价值，而是考虑企业的社会责任担当，我们希望能够更好地推动故宫、敦煌这种中华传统文化IP的保护和传承。”

程武说，成立20周年的腾讯已经成长为规模如此之大的互联网企业，企业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这种责任不仅仅是做出优秀的互联网产品服务用户，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能力，我们对社会的理解，对传统文化的理解，更好地回馈社会，服务大众。”

让敦煌等传统文化

抢站“C位”

用主持人李小萌的话来说，在腾讯和敦煌宣布合作一年以来，双方的联姻已经产出了一些可爱的“宝宝”。程武也在现场展现了这些合作的成果，并与王旭东院长一起回顾了双方在沟通和合作过程中的一些有趣经历。

今年9月，腾讯联合敦煌研究院和上海音乐学院，一起在莫高窟举办了一场“古乐重声”音乐会。会前，程武想：“通过敦煌文化的吸引力，通过与音乐专家的合作，也通过腾讯的力量，在互联网上吸引百万用户应该没问题。”然而，让程武和腾讯团队没想到的是，当晚的音乐会在腾讯平台上进行直播的时候，有超过千万用户观看。

一千万在线用户观看音乐会对敦煌意味着什么？对于这个问题，王旭东说，今年来敦煌的游客不到200万，而旅游旺季敦煌的游客远超其承载量，还有更多的不能来到敦煌的人，应该也让他们亲近敦煌。这场音乐会成功地让敦煌文化走进大众，尤其走进了年轻人群体，让更多的人了解敦煌，让敦煌“活”起来。

当然，除了事件性活动可以传播和弘扬敦煌文化外，日常碎片式的传播可能对人们的影响会更大。对此，腾讯也在不断思考，如何让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文化元素走进更多人的生活，让当初的流行在时下能够与现在的流行文化和载体结合起来。

比如，在腾讯平台上有很多基于中国传统文化设计和运营的游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王者荣耀》。这款游戏包含很多中国传统文化和历史人物形象。正是基于腾讯和敦煌的合作，腾讯游戏设计团队把 “飞天壁画”融进《王者荣耀》这款国民游戏中，有4000万用户通过使用杨玉环的“遇见飞天”皮肤在游戏里感受敦煌文化，这也成为腾讯通过现代科技产品展现传统文化的一个代表作。

《王者荣耀》中的“遇见飞天”皮肤

但如同两口子过日子，只要有磨合，就会有碰撞。腾讯和敦煌的合作也不例外。

程武以 “数字供养人”H5为例，向听众们讲述了双方磨合的过程。“供养人”这个概念取自敦煌，而 “数字供养人”借助腾讯社交媒体的传播手段和腾讯公益的平台无疑给敦煌文化的活化打开了想象空间。然而，如何让这些壁画中的人物和故事被年轻人所喜爱并传播，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数字供养人”H5

敦煌文化的确博大精深，现在很多年轻人更是对其知之甚少，如果看到敦煌壁画，没有解释，没有更好的创意诠释，很难理解。但通过创意解读，敦煌文化就通过另外一种形式展现在了年轻人面前。

据程武回忆，项目上线前期，腾讯团队和敦煌专家团队有了一些争论。专家们觉得敦煌文化的精髓是“庄敬”，腾讯团队的年轻创意者认为，用新颖的语言和创意去诠释、表达和延展，可以让当下年轻人更容易接受，引发关注。

腾讯团队和敦煌专家们就曾对以敦煌壁画为题材的“智慧锦囊”的主题进行过反复沟通和磋商。比如图中的两幅作品，左边的 “哮”是最初的方案，但敦煌专家们认为不够贴切，于是就把“哮”改为“释”。“释”有佛教的释教、释然的意思，更符合敦煌壁画的本意。

在另一幅作品中，腾讯的创意团队提供了结合C位这个流行词的创意，“只要工夫练到位，站在哪里都是C位”。王旭东院长说自己一开始不知道C位这个词，但后来也接受了这个创意。他说：“我们研究人员的观念有时也要不断与时俱进，跳出固有的话语体系，和这个时代建立联系。”

程武强调，对于腾讯而言，在合作过程中要坚持两个原则。第一，对传统文化保持敬畏之心，真正学习和深入了解它们的价值和底蕴是什么，不改变其精神。第二，尊重当下用户的需求，让所有研究成果能在当下产生积极的价值，并满足不同用户的时下需求。

不过，针对敦煌和腾讯的合作，也有人提出疑问，敦煌研究院是一个严谨的学术研究机构，互联网上的流行文化究竟与传统、严肃的敦煌文化是否是两种Style？

在被主持人李小萌问到，以流行文化传播敦煌文化是否是背离传统这个问题时，王旭东院长回答，“敦煌实际上就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文化。流行和传统没有完全的割裂。流行也是从传统里孕育出来的，也可能我们今天的流行会变成未来的传统。为什么我们今天不能把流行与传统通过这样的形式结合起来，让年轻人自己去创作，基于敦煌的创作，再通过年轻人呈现出来，最后把更多的年轻人吸引到传统文化中。”

在王旭东看来，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敦煌研究院的研究人员都希望把自己宝贵的研究成果分享出去，让更多人了解它的价值。 “敦煌有六字方针：保护、研究、弘扬。保护是基础，研究是核心，最后传承弘扬是我们的目的。敦煌研究院历任院长也都鼓励用当时最先进的手段，或跨界融合的方式，把敦煌文化传播出去。”

对此，程武还分享了很多腾讯“吸引年轻人关注传统文化”的经典案例。早在2012年，腾讯就发起了“NEXT IDEA”青年创新大赛，腾讯希望通过自己的互联网平台，把中国年轻人的兴趣更好地和传统文化相结合。 

2018“NEXT IDEA”青年创新大赛

腾讯和故宫三年前也展开了合作。在众多合作项目中，腾讯动漫推出漫画《故宫回声》，讲述1933年故宫文物因战乱南迁，国家文物得以保护的故事，引起了网上年轻人的共鸣。

程武指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像敦煌这样的传统文化，如果不把它进行活化，用更好的媒介和工具让年轻人投身其中，很可能它一直将停留在博物馆里。

抓住年轻人

就抓住了未来

如果说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敦煌和腾讯合作精髓的话，也许就是开放和包容。其实，这也是敦煌文化的精髓所在。腾讯的平台以开放性著称，这个平台上蕴含的大量的年轻用户将成为传承传统文化的主力军。

王院长说，年轻人是我们的未来，抓不住年轻人就抓不住未来。年轻人正处于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过程中，优秀传统文化可以给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提供营养。敦煌文化又是一种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的结果。它是开放的、包容的，是不同文明相互结合的，正好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那个时候的丝绸之路就是今天的“一带一路”。我们需要让丝绸之路交往过程中形成的文化遗产，赋予当下时代更多文化的力量。

在展望敦煌与腾讯的未来合作时，王旭东表达了自己的畅想。他说：“腾讯对敦煌文化的了解刚刚开始，我们对互联网的了解，对年轻网民的了解也才刚刚开始。对敦煌来说，应持开放的胸怀吸引腾讯这样的文化科技企业。我们也希望跟更多有志于敦煌文化保护和研究的社会机构合作。腾讯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门，我们相信未来会有更多机构走进这扇大门。”

“文化让科技更有生命力、更有温度，科技让文化更有想象空间。”程武表示，腾讯和敦煌的合作，目前仅仅是一小步，未来一定会有更多来自敦煌研究院专家团队和腾讯设计、创意团队的更多创意与想法涌现出来，腾讯也会与更多中华文化IP进行合作。

最后，程武引用尼葛洛庞帝的名言——“预测未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创造出来。”他期待，随着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技术的普及、文物数字复原技术的发展，未来亿万对敦煌感兴趣的用户，可以没有地点和时间的限制体验完整、生动的敦煌文化。

另外，通过全球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人们的理解和创造，通过把敦煌文化创造性地融入到他们的文化科技产品创作过程中，让敦煌文化传递到全球去，为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同时，人们也将不再担心敦煌因为气候和环境的变化而消失，未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将是一个数字和永生的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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