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大卫·爱登堡：70年自然探索之旅（上）

“我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且不愿停下制作节目的脚步，最根本的原因只是，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凝望自然世界并尝试去理解它，更为深刻的快乐。”

近70年来，大卫·爱登堡一直在用纪录片的方式探索自然，他实地探索过地球上已知的所有生态环境，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旅行路程最长的人。无数观众跟随他进入雨林、荒漠、极地、深海、草原等世界的任一角落，体验一场场震撼人心的自然之旅。由于他对自然纪录片领域的开拓和贡献，他被誉为“世界自然纪录片之父”。时至今日，95岁的爱登堡探索自然的旅途仍在继续。

一、爱登堡与电视节目的不解之缘

1926年，大卫·爱登堡出生于伦敦西部的艾尔沃斯小镇，童年时期的他就对探索自然充满兴趣。1945年，他获得剑桥大学克莱尔学院的奖学金，学习地质和动物学。1950年，大卫·爱登堡对出版社的工作失去兴趣，向BBC广播部投递了自己的简历，阴差阳错下获得了正处于起步阶段的电视业务部的培训机会并于1952年正式入职。

入职初期的爱登堡爱登堡与自然历史节目的渊源始于他制作的《动物的行为模式》，在这一节目中他认识了伦敦动物园爬行动物馆馆长杰克·莱斯特，两人之后合作了大受观众欢迎的《动物园探奇》。1957年，爱登堡拒绝了BBC在布里斯托尔新成立的自然历史部门的邀请，成立了自己的“旅游与探索单元”的小团队，这之后，他继续制作《动物园探奇》系列，以及其他纪录片《旅行者的故事》和《冒险》系列。

演播室内的《动物园探奇》之巴拉圭20世纪60年代初，爱登堡辞去BBC的职位，赴伦敦经济学院攻读社会人类学的硕士学位，在完成学位之前，他接受了担任BBC2频道总监的邀请，前提是每隔一段时间自己制作一档节目。爱登堡上任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他力求节目的多样化，在他任期内，音乐、艺术、娱乐、考古、喜剧、旅行和自然历史等题材的节目在周播表中都占有一席之地。这一时期正值彩色电视的推行阶段，爱登堡委托制作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明》获得了惊人的成功，并与《人类的崛起》等节目并称为开路的“巨锤”。

《文明》与《人类的崛起》截图
1969年，爱登堡被提升为主管整个电视部门的节目经理，不过，他发现“这不是我进入电视行业的目的”，四年之后，他辞去了管理职位，重返节目制作领域，成为了一名自由节目制作人。

二、“life”系列：爱登堡的自然纪录片版图

《地球上的生命》海报《地球上的生命》是爱登堡重返自然纪录片制作的一部代表作，这部纪录片遵循了《文明》和《人类的崛起》确立的模式，保持“重磅”节目该有的体量和播出时间：全片分为13集，每集50分钟，并在一周内重复播放两遍。该系列片“在瞬息之间把观众从一个大洲带到另一个大洲，对自然界的探究方式系统又严谨，展现了许多迄今为止一直被忽视的动物类群”，播出后，在社会各界都备受赞誉。尤其是第12集中对山地大猩猩的影像记录更可谓是历史性的突破，拍摄过程中，爱登堡偶然与一只雌性大猩猩和两只幼年大猩猩近距离互动，他在自传中将这一时刻描述为“生命中最激动人心的偶遇之一”。

爱登堡与大猩猩亲密互动
1979年播出的《地球上的生命》是爱登堡“life”系列的开篇，之后，他又陆续制作了8部以“life”为题的纪录片（《生命星球》、《生命的考验》、《冰冻之地的生命》、《植物的秘密生活》、《鸟类的生活》、《哺乳动物的生活》、《灌丛下的生命》、《冷血的生命》），用了近30年的时间一步步地完成了“爱登堡的自然纪录片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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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系列的海报
《生命星球》作为“life”系列的第二篇延续了《地球上的生命》的基本模式，同时为避免前者已经呈现过的内容，爱登堡与摄制组去往冰岛火山、南美热带雨林、非洲撒哈拉沙漠等世界各地的极端环境，力图展现动植物在不同的环境中如何适应生存。为先声夺人、在视觉上吸引观众，爱登堡尤其重视节目的第一组镜头，在介绍热带雨林的那一期，他利用升降装置在高高的树冠上开场，然后逐渐下降，描述雨林环境的变化，过程中穿插生活在雨林不同区域的生物，直到最终下降至地面结束节目。

爱登堡使用升降装置
爱登堡对动物学情有独钟，这也是他在大学时期选择自然科学专业的原因，但是当时的动物学教学更侧重于实验室，很少有机会实地考察，而这正是爱登堡所向往的。1990年播出的《生命的考验》就是他打造的一部“动物学”纪录片，该片聚焦动物行为，每集选择代表性的动物详细阐释觅食、交流、自卫、择偶等种种为了生存和繁衍的行为。为了使纪录片的最终呈现达到尽可能完美的效果，爱登堡的纪录片团队成为了各种新型摄影技术的“实验者”。比如，为了拍摄行军蚁的“微观王国”，爱登堡借用了医学上的内窥镜，这种探头灵活的管状摄像设备成为了揭开行军蚁筑巢、觅食图景的关键。

光纤探头拍摄蚂蚁
爱登堡从未停止对新技术的追求，《植物的秘密生活》中利用延时摄影技术和运动控制摄影技术以令人震撼的方式将人类肉眼不可见的植物生活状态生动地呈现了出来；《哺乳动物的生活》使用无线电发射器追踪蓝鲸的行动轨迹、《冷血的生命》用热感摄像机呈现海鬣蜥在海水和阳光下的不同热量状态……爱登堡制作的节目不仅填补了自然纪录片领域的一片片空白，他长期的纪录片实践也记录了自然纪录片拍摄技术的发展与变迁。

《植物的秘密生活》片头

“life”系列的前三部纪录片被称为“生命三部曲”，它们的成功播出标志着爱登堡的自然纪录片版图已基本成型，但爱登堡并没有止步于此，他继续扩大着自己的自然纪录版图。1993年的《冰冻之地的生命》用专业的调查研究南极地区的动物、分别以植物和鸟类为主角的《植物的秘密生活》和《鸟类的生活》紧接其后、“life”系列的最后三部《哺乳动物的生活》、《灌丛下的生命》、《冷血的生命》分别讲述哺乳动物、昆虫、两栖和爬行动物的故事。在加拉帕戈斯群岛拍摄“life”系列的最后一部《冷血的生命》时，爱登堡度过了自己的80岁生日。

爱登堡在加拉帕戈斯群岛介绍海鬣蜥虽然当时的他已经80岁高龄，但爱登堡探索自然的脚步远没有停止，他对自然纪录片的贡献也远不止于此。除了自己主导制作自然纪录片，他还以旁白的身份参与到了许多鼎鼎大名的纪录片之中，比如与导演艾雷斯泰·法瑟吉尔合作的“Planet”系列等。21世纪到来后，爱登堡不再止步于创作介绍自然的纪录片，而是以一种更公开、更积极的态度投入到环保纪录片的创作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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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1] 大卫·爱登堡[英].大卫·爱登堡自传[M].何毅、李金璇[译].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20.[2] 维基百科：大卫·爱登堡https://en.wikipedia.org/wiki/David_Attenborough#Life_series[3] 迈尔斯·巴顿.纪录片《爱登堡：野外探索60年》,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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