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税调整的是中国税收结构
如前所述,房地产税是一种财产税,在世界各国多有征收,但在中国大陆开征却面临种种困扰,其中一个最大的担忧就是“被增税”。
在特朗普公布“美国史上最大规模减税”计划之后,中国似乎成为高税收国家。
其实除美国之外,法国马克龙政府计划在2020年前将企业所得税税率降至25%,英国特蕾莎·梅政府宣布将在2020年前将企业所得税税率降至17%,目标是G20集团中最低,就连印度也将消费税和服务税分别下调2个百分点,个税减税惠及人口占比高达52.7%。
而中国税负到底重不重,也一直存有争议。
学者:
天津财大李炜光教授提出“死亡税率”概念,指出中国企业的实际税负接近40%,这对企业意味着死亡。
企业家:
曹德旺说,“我们比较了,全世界最高(税)在这里(中国)”。
政府:
“营改增推进五年来,截至目前累计减轻企业税负1.7万亿元……一定意义上引领了当前世界性减税趋势。”
国际:
按照2016年末世界银行(IMF)对各国企业税率的排名,中国以68%的税率位居全球第12位,排在中国前面的大型经济体只有巴西。
《福布斯》称,根据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财产税、增值税等指标加总,中国内地的税负痛苦指数排名世界第二。
事实是,美国没有增值税,此前企业最高税率为35%,如今还被特朗普减到20%,低于发达国家约22.5%的平均税率。
美国个人所得税从七档简化为三档,基本抵扣额增加了一倍,由6000美元增加至1.2万美元;夫妻合并申报所得税起征点从12700美元提高至24000美元,提高近一倍。
而我国现行税制中有 17 个税种(不含营业税),既包括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 4 个主要税种,也包括契税、土地增值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关税等 13 个小税种。
其中,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是两个最为主要的税种,2016 年税收收入中,国内增值税占比 28.57%,企业所得税占比 20.24%,两者合计已近全部税收收入的一半。
很明显,我国税收是以流转税(如增值税、消费税、营业税)为主体,流转税作为间接税,其增加或减少并不能使最终负担者即个人有直接感受。
因为纳税人是生产、销售、进口货物和提供劳务的企业或其他生产经营者,而实际税收负担人却是商品或劳务的购买者,纳税人与税收负担人相分离。
但实际上,税收的绝大部分都要作为构成要素之一嵌入价格之中,垫高商品和服务价格,这也是为何中国人均收入没有美国高,而物价比美国贵的原因了。
在国际贸易中,同一商品或服务的境内外“倒挂”现象已经引起“消费外流”。
企业所得税方面,自2008年初正式实施内、外资企业“两税合并”,统一实行25%的企业所得税税率。
国内的个税政策是这样滴:
国内个税起征点是3500元!
再看看“营改增”,不是简单了而是复杂了,税基不是扩大了而是缩小了。
如交通运输业、现代服务业从2%、5%的营业税,转换为11%、6%的增值税,税率已是“被增长”,更何况因人力成本、路桥费等不在抵扣范围内,可抵扣进项税额偏少,非但没有享受到“营改增”红利,反而导致税负上涨。
把适应于工业经济的增值税推广到服务经济,背离了税改助推产业结构转型的初衷,反倒演变成制约服务业发展的“紧箍咒”,本身就是“关公战秦琼”的时空错配。
就地方政府来言,昔日的“聚宝盆”变性为中央的“摇钱树”,因为营业税为地税,且占到地方税收的40%;增值税是国税,央地按75:25的比例分成,地方政府将继续面临事权、财权不匹配的问题。
由此可见,中国目前税收处境很尴尬,不仅面临减税还是增税的岔路口,还面临税制结构调整的关节点。
尽管税制结构调整方向是明确的,从间接税转向直接税,税收观念从税收优惠转向公平税赋,未来税收主战场从生产领域转向财富领域,走出从生产型增值税向消费型增值税,再向财产税过渡的路径,但道路是曲折的。
在无论企业还是个人都感觉到税负沉重的情况,征收房地产税无疑是给经济雪上加霜,给社会增加不稳定因素。
”因此,房地产税的真正推出,还取决于其他税收调整到位,需要其他税种联动调整,如个税等,实现有增有减,才不至于又落入增税陷阱,以及GDP稳定和新经济等可替代的领域增加等外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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