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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汇率从跌宕起伏到左右逢源——背后玄机

2018-01-10 王德培 福卡智库


人民币汇率又一次踯躅在6.5的汇率关口!

1月8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上行83个基点,报6.4832元,创2016年5月3日以来新高。

1月10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下调239个基点,报6.5207元,创近三个月最大单日下调幅度。


此时的最新定调是“2018年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既不会大升也不会大贬”,“稳”字当头。

事实上,在岸人民币兑美元2017年全年累计升值为6.72%,创下2009年来最大年度涨幅。遥想2017年初,人民币汇率距7元大关仅一步之遥,市场普遍悲观预测“破七”毫无悬念。


自2015年“8·11”汇改后,持续多年单边上扬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趋势戛然而止,仿佛坐上了滑梯,一路单边下行,国内资本慌不择路疯狂出逃,民企不计成本海外并购,高净值人群成重灾区,赴港购险成风、地下钱庄猖獗,一时间人心惶惶,令人记忆深刻、心有余悸,或者说是痛彻心扉。


转眼间,多空易手,沧海桑田。


这期间,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定价机制也几经调整:

最初的中间价模型是:今日中间价 = 前日收盘价 + 过滤系数 * 一篮子汇率变动,一篮子汇率变动根据人民币汇率指数计算,为三指数加权(CFETS\BIS\SDR);

2017年2月20日,模型调整为:今日中间价 = 前日收盘价 + 过滤系数 * 一篮子隔夜变动,即一篮子汇率变动剔除了日间部分,仅计算隔夜变动;

2017年5月26日,模型调整为:今日中间价 = 前日收盘价 + 过滤系数 * 一篮子隔夜变动 + 逆周期因子;

2018年1月9日,央行建议各报价行“可以调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价模型中的“逆周期因子”,但报价行可自行设定。这一说法被媒体理解为“暂停逆周期因子”,意图是弱化逆周期因子的影响,避免升值太快,并非引导人民币汇率再度贬值。


纵观“8·11”汇改至今的两年多时间,人民币汇率走出了峰回路转的轨迹。


其背后大有玄机:

一是离岸市场人民币流动性紧张,空头惨遭血洗。

鉴于中国具有香港作为离岸市场的“天生优势”,通过离岸市场撬动在岸市场最为事半功倍,监管手段生效快、成本小。


流动性一紧张,空头成本暴增,被平仓风险陡增,离岸市场变动反过来又推动在岸市场回升。


二是美元持续走软释放了人民币压力。

美元长期强势并不符合特朗普“美国优先”的政策方向,第二次加息后美元已见顶回落,第三次加息美元不涨反跌,而人民币2016年的颓势很大一部分源于美元相对太强,而非人民币自身走软,因此,美元跌出了人民币补涨空间。


三是货币政策转向。

2017年以来,货币政策中性化倾向愈发显著,货币超发预期有所缓解,M2一改多年年均14%增长,已连续数月在10%以下运行,资金面趋紧导致利率上升,人民币更加值钱,意味着人民币坚挺。


四是资本外流放缓。

人民币坚挺减弱资本外流动力,外流放缓又进一步支撑人民币坚挺,彼此形成正向循环。


五是汇率形成机制的技术性改革。

之前中国外汇市场存在顺周期性,易受非理性预期的惯性影响,2017年5月在中间价报价模型中加入逆周期因子后,可根据宏观面变化调整,从而避免因“羊群效应”导致汇率“失真”。


事实上,人民币汇率从跌宕起伏到逐渐平稳,本质是人民币从“失序”走向“有序”,其真实背景是整个金融形势切换,从闯关到收敛,再从收敛到监管。


“8·11”汇改开启金融“闯关”,也打开了金融“失序”的潘多拉魔盒,问题充分暴露到一定程度,史上最严监管旋即而至,金融全面收敛,时至2017年,收敛进一步演化成从资本市场到外汇领域、房地产市场等的全盘监管。

其实,“闯关”能够得以横空出世,与之前金融业太嚣张、已到劫持中国经济的地步一脉相承,而全面监管,与其说是对冲金融“闯关”,不如说是对经济脱实向虚、金融陷入自娱自乐“全面开刀”。

金融已然换了频道,监管只是表象,经济问题早已转化为政治问题,这是重大的格局性调整,将主导未来几年中国经济发展方向,其重要性怎么估量都不为过,就此而言,保汇率还是保外汇已沦为伪命题。


未来,人民币汇率依然面临复杂局面。对中国而言,存在两面性:

一是中国作为最大外贸国,人民币适度贬值有利于出口;

一是中国目前正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全球布局,客观上要求人民币币值坚挺。


归根结蒂,就是进出口都重要,两手都不能软。


2017年前11个月,进出口增长15.6%,预计2017年我国外贸进出口将再次突破4万亿美元,继续延续2016年下半年以来企稳回升势头,首要“功臣”是人民币贬值。

据统计,2016年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跨境贸易人民币实际收付金额约占跨境贸易额的14%,低于整体25%的水平。


其中占比超过10%的只有7个国家,在5%-10%只有2个国家,其余55个国家的比例均在5%以下。

因此,从整体上看,人民币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使用比例还低于中国跨境收付平均水平,未来存在很大上升空间。而能上升多少,则取决于人民币的坚挺度。


今年1月5日,央行发布《关于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业务政策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通知》坚持“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导向,进一步完善和优化跨境人民币业务政策体系,服务“一带一路”建设,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


对美国而言,也存在两难性:一方面想维持美元强势地位,从而保持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这是美国招商引资、狂收铸币税的前提,另一方面又想维持对外贸易的竞争力,而这要求美元趋贬。


强美元有助于美国巩固地位但必然带来贸易赤字,弱美元可推动出口,却会削弱美元购买力,进而失去美元的货币地位。


美贸易赤字长达40多年,与赤字直接相关的是制造业比重下降及中低端制造业外流,经济问题也转变成政治问题。


而只要美元国际货币地位不变,经常贸易赤字就将是常态。

因此,美国将不得不在“强弱”上进行平衡拿捏,更何况2016年美国对华货物贸易逆差占其逆差总额的46%,美元对人民币影响力不容小觑。

此外,除需协调与美元关系外,人民币还得居中协调兑美元与兑其他货币关系,实现左平右衡。一般而言,人民币兑美元贬值,往往通过兑一揽子货币升值找回来。


两者汇率间存在互动关系,也是决定人民币币值重要因素之一。


总之,为了进口与国际布局,需要人民币升值,保持币值坚挺,而为提振出口及消化过剩产能,则需要贬值。


不管怎么说,人民币升还是贬,已超出中国一己所能化解的范围,换言之,只有在世界范围内才能平衡中国经济,因此,单一甚至几个变量都不足以分析人民币汇率未来趋势。


再进一步说,即人民币得左右逢源,满足多个约束条件,这是判断趋势的基本坐标,也是人民币汇率之所以复杂的关键所在。


汇率稳定终究将是国策主基调。

实现稳定,主要靠提升汇率弹性,对于中国这种有管制的外汇体制,弹性越大,真正实现能升能降,抗风险性、抗跌性越强,意味着稳定性越高。


当然,管理浮动始终是“肮脏浮动”,理想中的完全无管制的、由市场决定的“清洁浮动”对中国而言仍属于“奢侈品”。


毕竟,面对要弹性还是要稳定的抉择,当下只能以稳定为主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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