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青山”保护效果不尽人意？答案或许在这里

编者按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今日我们回顾的是生态学家刘建国教授的观点，他认为，我们要建立系统的观念，也就是全程耦合，将生态问题作为整体来解决。本文根据刘建国教授参加上海论坛2019时接受学生记者黄佳璇同学采访的稿件编辑而成。

刘建国教授

美国景观生态协会（US-IALE）前主席

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讲席教授

01

从经济发展到生态环境

生态环境问题，最重要的是认识到问题，即人们对环境生态问题方面的思想和态度。思想改变之后，其他的问题都没那么困难了。

之前，大家普遍认为经济发展很重要，却没有认识到生态环境对人类的重要性。但其实生态环境变差会对人类的身体健康造成很大的危害，例如环境污染是很多肿瘤、癌症等疾病的诱因。

所以我们强调人和生态系统的耦合。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人的一部分，如何能分开？现在，已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这一点。

02

什么是全程耦合？

耦合，物理学上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体系或两种运动形式之间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联合起来的现象，而此处我们说的全程耦合则是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作用。

人与自然的全程耦合包括人与自然在系统内的耦合/相互作用和系统外的耦合/相互作用，而系统外耦合则有近程/周边耦合以及远程/遥远地区耦合组成。这是个比较复杂的系统，包含发送系统、接收系统、信息流、人流、物流等诸多成分。

人与自然全程耦合的概念由刘建国教授于2017年提出。那么，具体如何理解人与自然的全程耦合？这与生态环境问题又有何关系呢？我们可以通过刘教授的大熊猫保护的案例来感受一下。

刘教授在做大熊猫保护研究的初期曾发现，虽然建立了保护区，但是大熊猫的栖息地质量却在不断下降。结合社会经济问题分析后，刘教授发现保护区人口增长的速度比全国人口增长速度快很多，而这可能就是答案。

他认为造成保护区人口增长的原因大致有两个。首先，因为保护区内少数民族不受计划生育限制。其次，家庭数量增加的速度变快了。家庭数量的增加的可能原因，一个是离婚，另外一个是小孩长大后建立了新家庭。这两个原因都在人数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家庭数量。而家庭数量的增加造成了人均消耗资源的增加。比如一家五口一起使用一台冰箱，但一家两口人也一样需要使用一台冰箱。离婚后，父母一方去看小孩，这个过程需要消耗资源，造成资源浪费。

综上可知，在研究生态环境问题时，需要有全局意识，将很多貌似相关性不高或没有关系的因素都纳入考量，将整个生态环境作为整体来理解和认识。

03

全程耦合在生态问题治理时的意义

现在很多问题不是一个部门、一个单位、一个国家、一个地区能解决的，所以我们要建立系统的观念，也就是全程耦合，将问题作为整体来解决。

空间维度来说，对于一个国家，各个部门，各个环境因素、生态因素互相之间都有联系。但是因为现在不少政府部门都各自为政，包括环境保护部门也是，负责水、土壤、大气污染、生物多样性的都是不同部门。但其实生物多样性与水、土壤、大气条件都有密切关系。所以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研究清楚其中的相互作用，有些可能是促进作用，例如水和土壤的生态变好了，那植物生长也会变好。而有的则可能是互相抑制作用。那么，如何在最大化利用促进因素的同时，将不利因素降到最低？这个问题对政府部门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各个部门之间各有分工的同时，也应该通力合作，要找出互相关联的地方。

而放眼全球，首先大家需要意识到这还是一个相互作用的问题，即一个国家的生态环境改善，可能另一个国家也会随之被影响。所以，国家之间并不是竞争关系，而是互利关系，可以互相反馈。全球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每个国家与地区都贯彻实行可持续发展政策。

时间维度上来讲，受任期所限，有时候决策者比较短视。任期一般是两年或四年，但很多反馈却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所以一般人并不能看到这些问题。这就要求做科学研究的人能够认识这些问题，再通过媒体使大家提高这个意识。

所以，全程耦合理论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帮助大家更全面的看待问题，并解决问题，帮助大家看到那些只有从长远角度才能看得到的反馈。

04

生态环境问题治理的具体切入点

整体来讲，可以针对这几方面采取措施：第一，土地和水的利用方式；第二，环境污染问题；第三，对野生动物的捕杀、对森林的砍伐，这对生物种群有直接影响；第四，气候变化。

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以从产业结构改革切入。因为产业结构不改革也会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首先，第一产业——农业。我们需要依靠农业来生产粮食，但生产过程中不少人会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但这个行为本身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它既会造成经济损失，又会造成环境污染。其次是工业方面，许多工业不仅耗水耗电浪费能源、还会造成环境污染，所以急需向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的方向改革。最后，第三产业自然也面临着改革。

当然，在进行产业结构改革的同时，我们也不应耽误对现有污染问题的治理。这两者之间并不是一个先后问题，应该同时进行。因为它们彼此互相影响，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也能得到解决；一个问题没解决，可能会造成另一个问题也无法解决。

刘建国教授认为，可持续发展的实现不能仅仅依赖技术进步。人类对生态建设的态度、意愿和行动同样重要。更多有关“全程耦合”的具体阐述，请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其创建的“CHANS-Net”网站。

注：本文仅代表受访者观点。

供       稿丨国际合作和重大活动办公室

微信编辑丨王镝羽

往期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