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国情咨文的“美国复兴”和“超级星期二”的未解之题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是由复旦发展研究院和丰实集团共同打造的中美关系研究的学术平台

当地时间3月7日晚间，美国总统拜登发表年度国情咨文（State of the Union），讲述了美国在国内外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强调自由和民主“正遭受攻击”。拜登在国会联席会议上的讲话主要集中于争取连任的理由。毕竟两天前，特朗普几乎拿下了在“超级星期二”举行共和党党内初选的所有州的胜利，巩固了他作为共和党推定候选人的地位，让11月份大选时拜登不得不与特朗普重赛。

民主党方面，尽管拜登在“超级星期二”（以下简称“超二”）中几乎全胜，“超二”后唯一的挑战者菲利普斯（Dean Phillips）也选择了退出，但部份民主党选民“不表态”（Uncommitted）的浪潮和中间选民的摇摆依然不容忽视，也是拜登未来对外与特朗普竞争时必须解决的内部问题。

因此，尽管在“超级星期二”中，拜登几乎没有遇到实质性的党内挑战，但他在国情咨文中所强调的民主和自由面临的挑战，以及他对于美国在全球舞台上角色的坚持和展望，不仅为他的连任之路增添了紧迫感，也为维护和推进“美国复兴”的目标提供了清晰的方向。面对未来的挑战，拜登能否成功重振美国在国内外的领导力，守护并推进美国民主的价值，是摆在他面前的重大考验。

国情咨文与“超二”交织下的拜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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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的雄辩：
打造与特朗普对比鲜明的人设

拜登竞选的一条主轴是对抗特朗普对美国民主的“威胁”。一方面是价值观上，拜登在国情咨文中开宗明义，将2024选举界定为一场“民主对专制”的决战，将特朗普拒绝承认2020选举结果的行为视为美国内战以来“对民主的最严重威胁”。拜登声称，未来第二任期将继续“基于美国的核心价值观”：诚实、正派、尊严、平等，而将特朗普描绘成“一个充满怨恨、复仇与报应的美国叙事”。 另一方面是在施政上，国情咨文讲话稿中拜登13 次提到“前任总统”的弊端。在外交上，拜登痛斥特朗普“鼓励”俄罗斯入侵国防支出不足的北约成员国的言论。毕竟考虑到中东问题的尴尬，拜登转向在俄乌问题上摆明挺乌立场，着力与特朗普针锋相对，也是无奈的可行之举。在堕胎上，拜登猛烈抨击共和党人僵化且守旧的立场。这是拜登自“罗伊诉韦德案”被推翻以来的第二次国情咨文演讲，但他对堕胎问题的关注远多于他去年讲稿中的寥寥72 字。拜登认为，随着堕胎议题受到更多关注，“女性力量”将在选举中显现出来。他在讲话中更承诺，若顺利连任，将恢复“罗伊诉韦德案”下的宪法堕胎权。除了外交和堕胎，在移民、税收等问题上，拜登都力图打造与特朗普形成鲜明对比的人设，并收获阵阵欢呼。

CNN的一项演讲后即时民调显示，65%的观众对拜登的演讲给予了积极评价。认同“国家正在走向正确方向”的选民比例也从从演讲前的45%上升到演讲后的62%。65%的受访者对这次演讲持积极态度，这一数字实际上低于CNN过去25年的历次调查——之前的最低值是特朗普2018年的国情咨文演讲 (70%)。拜登喋喋不休的“反特”人设打造似乎仍难以争取那些“要求不凡”的选民。圣保罗的27岁选民查理·弗莱蒂（Charlie Fletty）表示，她希望看到拜登第二任期更多政策成就，而不全是对特朗普当选结果的警告。“他们（拜登和民主党人）多年来言必称特朗普如何如何，”弗莱蒂说。一些拜登的支持者也表达了对一位高龄总统的担忧。“我认为他太老了，”明尼阿波利斯的70岁选民迈克·罗伯茨（Mike Roberts）说。“但此时竞选已不能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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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二”胜利之后：艰难的团结之路

作为通往大选的重要跳板，“超二”为候选人提供展示自己是否有能力从不同背景和广阔地区中吸引选民的能力。若表现强势，将为竞选者注入强心剂并吸引“金主”投资；若表现糟糕，可能会让竞选活动戛然而止。四年前“超二”的民主党选情便是例子：赢下10个州的拜登一扫前期竞选进展缓慢的颓势，并取得了对桑德斯的长久优势。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政治学副教授朱维特（Caitlin Jewitt）表示，多州同时竞选时，候选人需要“资金充足”“组织良好”“知名度高”才能在“超二”取得好成绩。 在本次初选中，拜登在除美属萨摩亚之外的各选区取得了胜利，巩固了他在党内的领先地位。根据USA Today报道，截止3月7日，拜登共赢得了1542张代表票；另有20张票由“不表态”选票分走，3票由杰森·帕尔默（Jason Palmer）拿下。不仅如此，拜登在党内的最后一位挑战者——众议员菲利普斯毅然退出选举，转而支持拜登。

拜登在“超级星期二”基本取得全面胜利图源：美联社

当然，美媒普遍认为拜登在“超二”的目标绝非仅仅是赢下所有州，更重要的是充分造势，让选民相信拜登有足够能力击败特朗普，以让许多“不表态”或准备流向“不表态”的民主党选民重新选择拜登。《卫报》指出，拜登更希望借助“超二”机会表明民主党已经团结起来。然而，拜登是否实现了这些目标，恐怕要打上一个问号。 显然，中东问题便是拜登通往党内选民大团结的最大拦路虎。尽管在国情咨文中拜登明确表示必须允许更多人道主义援助进入加沙，还将下令美军在加沙修建临时港口以允许物资被顺利通往加沙地带。但讽刺的是，一边是拜登发表国情咨文，另一边则是抗议者身着印有“拜登的遗产=种族灭绝”字样的衬衫在国会大厦聚集。 对此，拜登竞选团队竭力试图淡化这些抗议声浪。初选次日，拜登竞选发言人劳伦·希特（Lauren Hitt）就明尼苏达州结果表示：“总统秉持结束暴力和在中东实现公正、持久和平的目标。他正在为此不懈努力。” 但成效似乎不佳，因为对拜登的不满情绪正逐渐从巴勒斯坦同情者蔓延开来，同时引发更多群体发出针对拜登的质疑声浪。

在拜登发表讲话前，呼吁加沙永久停火的抗议者占领了美国国会大厦附近的一条街道图源：Getty Images

“罗斯福第二”是否可以赢回“不表态”？

“超二”的“不表态”浪潮揭示了民主党内部的一些分歧和挑战，显然是当前拜登团队亟需解决的问题。在明尼苏达州等关键州，尽管拜登赢得了胜利，但“不表态”选项获得了相当大的选票比例，这反映了一部分民主党进步派选民对拜登政府的内政和外交政策，尤其是对巴以问题的不满，但核心依旧指向对拜登执政能力的质疑。

拜登在关键选民群体汇总的支持度占比变化，从上到下依次为非洲裔、拉丁裔、年轻（18岁-29岁）和女性选民图源：CBS News

在北卡罗来纳州，12%的选民选择“不表态”（95%投票计入）。在马萨诸塞州，“不表态”获得了9%的支持（80%投票计入）。一些分布在没有固定投票倾向的战场州选民，大概率不会投给特朗普。然而，如穆斯林、进步派和年轻人之类的群体的不表态将显著降低拜登的投票率，对拜登的胜选前景造成致命一击。以有显著索马里裔选民的明尼阿波利斯社区中心投票站为例，近投票截止时，只有大约200人投票，远低于2020年民主党初选的水平。据CBS News民调显示，拜登在非洲裔、拉丁裔、女性中的支持度都呈下降趋势。 《纽约时报》在周六（3月2日）发布调查显示，蓝领工人和非白人群体等典型民主党选民对拜登的支持率正在减弱。《纽约时报》评论认为，明尼苏达州近两成的“不表态”票表明，对拜登巴以政策的不满，已经超出了美国穆斯林，扩散到了进步派和年轻选民。如果“不表态”趋势的覆盖群体开始扩大，这将愈加恶化拜登的选民基本盘形势。

 “超级星期二”中拜登获得的选票和“不表态”选票在各州的分布比例示意图源：美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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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问题：首要挑战

作为对拜登政府中东政策的抗议，“不表态”选民在本次初选中掀起一股接续的旋风。早在“超二”开始的前一周，密歇根州的抗议者便早早为反拜登的“不表态”运动造势。在明尼苏达州，该州庞大的索马里裔选民、进步派和摇摆不定的独立选民群体也出现了强大的反对声势。尽管准备不如密歇根州的反对者准备充分，但在明尼苏达州已清点的四分之三的选票中，“不表态”组织者依旧获得了近20%的选票，远超5000张选票的目标。《卫报》分析称，明尼苏达州仓促组织的“不表态”运动甚至比密歇根州效果更好。

2024 年 2 月 27 日，密歇根州凯文迪奇，一名不满拜登的民主党选民在迪尔伯恩的一个投票站外集会图源：Getty Images

党内进步派也对拜登提出要求。国会“进步核心小组”领导人、华盛顿州众议员贾亚帕尔（Pramila Jayapal）表示：“他在这场冲突中一直显得软弱，因为他无法维护我们所说的美国价值观。” 一些进步派民主党人表示，为了赢回支持，拜登必须不仅需呼吁停火，更应结束美国对以色列的无条件军事援助。明尼苏达州总检察长基思·埃里森（Keith Ellison）表示：“几个月前，仅仅要求停火就可以奏效。” “人们正在寻求改革美以关系。在3万余人死亡以及无数人流离失所之后，我认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弗吉尼亚大学政治分析师萨巴托（Larry Sabato）表示，拜登的中东政策导致许多选票流失，“不仅是阿拉伯裔美国人和穆斯林美国人，还有年轻人”。早在去年10月，由阿拉伯裔美国人研究所（Arab American Institute,AAI）发起的研究表明，阿拉伯裔选民称自己支持共和党（占比32%）的多于支持民主党（23%），这是AAI开展阿拉伯裔选民调查以来首次出现的情况。这当然不会对特朗普产生影响：其任内的“挺以”政策疯狂激进，甚至单方面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已让阿拉伯裔避而远之。 特朗普本人基本不考虑这部份选民的行为，但拜登却不得不考虑这一负面影响：无论这些表态“亲共和党”的阿拉伯裔选民是给独立候选人投票，还是“不表态”，都意味着拜登的选票流失。1月15日，AAI的调查数据显示，自10月份加沙危机以来，国内年轻人中同情巴勒斯坦者增加了37%，并倾向于支持促成停火的国会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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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形势：顽疾难祛

对于拜登应以为傲的“拜登经济学”（Bidenomic），选民似乎并不认可“经济成就”的存在，更没有将成就归功于他。在最新的《纽约时报》/锡耶纳学院民意调查中，只有19%的受访者认为经济比四年前（特朗普执政时期）要好，而65%的人表示现在情况更糟。回顾一年，23%的人表示经济现在更好，40%的人表示经济更糟，36%的人表示情况基本相同。 “（时间和认知）差是存在的，”拜登的盟友、新泽西州州长菲尔·墨菲 (Phil Murphy) 表示。几个月来，他一直预测拜登将在今夏前因经济改善而改善11月的选情。“我并不是说这将是一个神奇时刻，但我认为总统载誉归来只是时间问题。”

2023年7月，拜登在缅因州的奥本制造公司发表振兴经济的讲话图源：路透社

这就是拜登缘何在国情咨文中推销“前所未有的美国复兴”的叙事：一方面是对“渲染负面情绪”的报道的反击，另一方面是承认他可以采取更多措施向普通美国人介绍他的愿景。与此同时，拜登团队也承认，关注经济议题的选民不一定对那些虚无缥缈的宏观经济指标有感。因此，拜登选择重点关注经济民生，例如提高富人和企业的税率、降低处方药的成本。民主党人也相信，在对生活成本的担忧继续拖累拜登的支持度的情况下，对贪婪的企业和富人的愤怒是选民可以共鸣的。 值得注意的是，近来外界对“拜登经济学”的舆论态度开始向上。有评论认为拜登的扩张性财政颇有小罗斯福总统之风。曾在克林顿和奥巴马政府任职的拜登经济顾问斯佩林（Gene Sperling）表示，特朗普在任期间失去的工作岗位创现代之最，可与大萧条时期执政的共和党人胡佛（Robert Hoover）相比；而民主党人的“中产阶级为中心、自下而上的经济学”和公共投资已带来了“坚韧而公平的（经济）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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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步入暮年还是重振荣光？

“超二”前后，年龄也愈发成为拜登竞选的累赘。上月，美国司法部特别检察官称拜登为“善意的、记性不佳的老人”。《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73% 的选民表示，他太老了，无法胜任总统职责。“我认为他应该通过神奇药物，让自己年轻 40 岁，”82岁的佛蒙特州参议员桑德斯 (Bernie Sanders) 不乏幽默地说。“如果他有那种药，我希望他能和我分享。” 一些民主党人敦促拜登向选民积极回应“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忧虑。桑德斯表达了信心，称他希望拜登能够开展“一场强有力的竞选活动”来宣传其成就并介绍第二任期的议程，还鼓励拜登效仿·罗斯福总统在1936年的竞选活动。果不其然，拜登在国情咨文中力图展现自己的活力，一改往日正经且沉闷的风格，而是侃侃而谈且开起了玩笑话，并与台下的共和党人展开即兴的交锋。

当地时间3月7日晚间，美国总统拜登发表年度国情咨文图源：纽约时报

拜登的论点非常清晰——特朗普也没年轻多少，但却保持着过时的、复仇心十足的心态，自己固然高龄，思想上却遵循着正统的美国民主逻辑。“我们国家面临的问题不是我们多老，而是我们的思想有多古旧”，而后再次补充道，我们“不能用过时的思想来领导”。话锋一转，又再谈及自己：“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某些事情就会变得无比清晰”。 这一次，拜登展现自身执政能力的表演有所成效。在拜登发布国情咨文后，CNN的即时民调显示，65%的观众对拜登的演讲给予积极评价。对于“国家正走向正确方向”的观点也从45%升至62%。在巴以问题上，年轻群体与进步人士为拜登演讲中对以色列政府表示批评而欣喜，尽管问题仍待解决。此外，拜登的国情咨文表现力似乎也缓解了高龄竞选与年轻选民之间的矛盾。来自密歇根大学的学生格雷表示，“以幽默的方式正面处理年龄问题是最好的方式”。而最后可以肯定的是，发表国情咨文后拜登的支持率明显比“超二”结果更为乐观。

11月前拜登亟待完成哪些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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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解党内分歧：“团结一致”可望而难及

“超二”的选情动态表明，针对拜登占据绝对核心地位的民主党初选，“不表态”的浪潮依然汹涌，除了“不表态”运动带来的撕裂，第三方独立候选人也会带来一定的冲击。《纽约时报》分析称，拜登对来自第三方的担忧已经转向聚焦小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F.Kennedy）从手中夺走选票的可能性。而肯尼迪与其他影响力更小的韦斯特（Cornel West）和斯坦因（Jill Stein）等独立候选人将在一定程度上切割拜登本就不稳固的选民基础。中间派团体“第三条道路”（Third Way）联合创始人贝内特（Matt Bennett）直言“民主党内所有人都担心肯尼迪的影响”。 因此，“超二”过后的几个月内，肯尼迪、韦斯特等党内第三方候选人是否有资格参与关键摇摆州的大选投票，将成为拜登团队密切关注的焦点。目前为止，韦斯特已经出现在阿拉斯加州、俄勒冈州和南卡罗莱纳州的选票上。而“超二”晚间，肯尼迪竞选团队便宣布肯尼迪已收集到足够的背书支持，获得了内华达州投票的资格——这将是他的第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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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新支持：团结一切“反特”力量

“超二”前后共和党内选情变化频出，对拜登与民主党带来新一轮冲击，个中关系错综复杂，但总体喜忧参半。一方面是最高法院对特朗普禁选案的否决。随着科罗拉多州的解禁，缅因州和伊利诺伊州的案件结果也逐渐明晰，这从司法层面对官司缠身的特朗普带来“松绑”，对拜登则是利弊兼具。弊端是很显然的，这意味着民主党长久以来针对特朗普所打出的的“宪政牌”开始失效。 但同时，随着特朗普在司法约束缩小下势力进一步壮大，这可能会放大拜登选民的“恐惧效应”，聚集一批关注着特朗普受司法制裁而无缘大选的观望者。在国情咨文中，拜登重提特朗普发动的“冲击国会山”事件，直指其“试图埋葬1月6日的真相”，“用匕首割断了美国民主的咽喉”，试图再次引起民众对特朗普和MAGA主义的恐惧，争取更广泛的支持。 另一方面，黑莉退选无疑会给拜登带来新一轮机遇，就目前各方表态来看，拜登看似在与特朗普争夺黑莉选民的竞赛中占据上风。在立场上，黑莉退选后声明：“现在轮到特朗普赢得党内外反对者的选票了，我希望他能做到这一点。”显然，黑莉表达了对共和党前景的期盼，但并没有支持特朗普。毕竟，黑莉始终坚称不会转入特朗普阵营。也有一些建议黑莉转变为独立候选人，以避开特朗普的猛烈攻势。但黑莉同样表达了反对。综合以上，黑莉退选后依旧站稳共和党立场，并且不支持特朗普。 而特朗普对黑莉的表态则更激进、更强硬。“超二“结果出炉后，特朗普第一时间吹嘘自己“击败了她”，并要求黑莉支持者转而支持自己。黑莉退选后，特朗普依然对黑莉的支持者穷追猛打，正如他一直抨击黑莉的选票来自民主党那般。甚至在“超二”之前，特朗普便放言，任何帮助黑莉竞选的人都将被“永久禁止”参与自己的竞选活动。 相比之下，拜登则正面对黑莉表示了支持，并明确表达希望能联合黑莉的支持者。黑莉退选后，拜登便发布声明对黑莉的勇气表示赞赏，并与特朗普针锋相对：“特朗普明确表示不想要黑莉的支持者，但我想明确一点：他们在我的竞选活动中占有一席之地”。退选的菲利普斯同样发声，呼吁民主党人“邀请”和“说服”黑莉支持者转向拜登。

黑莉退选后，拜登立刻向其支持者抛出橄榄枝
图源：Fox News

一些分析也指出，黑莉的大量支持者是民主党人，或倾向民主党的独立人士：他们跨界参加共和党初选投票，试图对特朗普造成打击。出口民调显示，黑莉的大部份支持者与特朗普的核心支持者并不重合：在加利福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弗吉尼亚州，他们对拜登的工作支持率平均为41%，而特朗普支持者的反对率为95%。这三个州的黑莉支持者都不同程度地表示不愿意支持特朗普（加州占69% ；北卡占80% ；弗州占69%）。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分析指出，来自黑莉支持者的选票很可能关系着一个关键摇摆州的得失。 显然，“超二”过后特朗普与拜登的重赛已是板上钉钉，两人关注的赛点无疑是在2020年同样举足轻重的摇摆州，这些摇摆州的胜出者往往只是拥有微弱优势。在内华达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密歇根州这三个关键摇摆州，有近57万选民在共和党初选提名中投票给了黑莉，其中黑莉在密歇根州便收获了近30万张选票。对于以微弱优势决定胜负的摇摆州竞争而言，黑莉支持者群体虽小但至关重要。因此，在当前“黑莉选民争夺战”中稍占上风的拜登很可能迎来选情新机遇。 在国情咨文中，拜登也多次传达出“为捍卫美国民主而团结”的口号，力图在价值观上弱化党派差别从而进一步吸引黑莉支持者以及共和党内的非极端群体，争取最广泛的“反特势力”：“仇恨、愤怒、复仇与还击是老旧思想，但我们不能让这些退步的思想来领导美国……而我看到了所有美国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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