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的长病程成为又一谜团

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新冠肺炎确诊或者疑似患者的症状持续时间长达六周甚至更长时间，病情多有反复。

文 | 英国《金融时报》 卡米拉•霍奇森 伦敦报道

当蕾切尔•波普(Rachel Pope)被诊断为疑似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时，她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始好转。她也不知道，她会在之后的一周“复发”，伴有肾脏、心脏和肺部可怕的疼痛。

“非常可怕，”这位英国讲师表示。截至上周日，她的症状已持续70天。“它非常多变——我认为，它在不同的系统里发挥作用。”波普怀疑，自己是从一名女士那里感染了这种病毒，那名女士在三个月前首次出现症状，而且目前依然感觉很疲劳。

长时间经受新冠病毒折磨的人并非只有这两人。在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即2019冠状病毒病）确诊或者疑似患者的症状持续时间长达六周甚至更长时间——这给新冠病毒及其如何影响人体的种种未知又增添了一个谜团。

科学家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在整个病程中都具有传染性，也不知道他们是受到疾病本身的影响，还是受到某种连锁反应的影响。这些问题的答案将对处于巨大压力之下的世界各地卫生系统产生重大影响，并为各国政府如何解除封锁提供决策依据。

“我研究了数百种疾病，这种是最不寻常的，”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遗传流行病学教授蒂姆•斯佩克特(Tim Spector)表示。

全球已有逾300万人下载了他的团队开发的症状追踪应用。该应用的数据显示，约10%的人在25天后仍有症状，5%的人在一个月后仍然患病。

“迫切需要有人对这些人进行研究，”斯佩克特教授说。

各国列出了病毒的一系列症状。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只列出了高烧和持续咳嗽，而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列出了另外五种症状，包括肌肉疼痛、失去味觉或嗅觉。世界卫生组织(WHO)列出了十多种症状，分为最常见、不太常见和严重症状。

利物浦热带医学院(Liverpool School of Tropical Medicine)传染病学教授保罗•加纳(Paul Garner)在博客中讲述了自己亲历的新冠肺炎长病程，当时他的症状持续时间已经接近七周。

“疾病一直在继续。症状改变了，就像一个降临节日历，每天都有惊喜，”他在本月写道。“有时候我感觉好些了，变得乐观起来；毕竟，全身像瘫痪一样的状态并没有再次出现；可是到了第二天，我就感到头部好像被板球拍击中了。”

健康团体Body Politic对北美和欧洲数百名长时间遭受新冠肺炎症状困扰的人进行了一项调查，91%的尚未康复患者症状持续的平均时间为40天。其中并不是所有人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都呈阳性。

波普在第一次感到不适以后曾两次入院，医生诊断她可能有凝血症状，之后诊断她可能心脏病发作。她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两次均呈阴性，之后她作为新冠肺炎疑似病例被送回家。由于英国严格的检测资格标准，她到目前还没有接受检测，但她“相当确信”自己感染了这种病毒。

英国实习医生卡韦里•贾伦德瓦拉(Kaveri Jalundhwala)的症状已持续40多天。她说，在有症状的第一个月，自己没有接受检查。但当她接受检查时，结果又呈阴性。刚开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些了，回到了工作岗位，不料又病倒了。“我已经经历了三个生病和好转的周期，”贾伦德瓦拉博士表示。她“绝对肯定”，当她回去工作时，她仍然具有传染性。

贾伦德瓦拉博士说，由于许多长时间有症状的人没有入院或接受检测，他们“没有以任何统计方法被计入”官方数据中。

目前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有些人的病程会这么长、以及这可能产生的影响。一种说法是，那些有基础健康问题的人更容易出现病程长的问题，Body Politic的调查发现，58%的受访者至少有一种基础疾病，比如哮喘或维生素D缺乏症。

一些新冠肺炎病例持续感到疲劳，这促使一些人推测，这可能类似病毒性疾病患者在病愈后的疲劳症，而不是新冠肺炎本身。

世界卫生组织卫生紧急项目执行主任迈克•瑞安(Mike Ryan)表示，他知道有报告的“复发”病例，但重要的是要了解这些病例是再次感染，还是新冠肺炎持续存在，还是患另一种慢性病的结果。

他补充说，那些曾住院的人在出院后的一段时间内“可能仍然相当虚弱”。

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医学影像学教授德里克•希尔(Derek Hill)表示，他特别担心那些既没有入院，也没有受到监测的长病程患者。“人们最初认为这种病毒像流感，但这种病毒截然不同，”他表示，“而且让我们困惑不解。”

图片来源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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