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田沁鑫:萧红稚拙,张爱玲公正,李碧华入情入理
40 萧红挺像儿童的,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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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挺像儿童的,太干净了这女孩,她看到好多的残酷,我觉得这个是她太棒了。所以到了《呼兰河传》的时候,实际上她是我觉得笔到意也到,那确实形式感,可能大家看着没有《生死场》那么朴拙,但是我觉得她的里面的这种稚拙的,我说童稚的「稚」,朴拙的「拙」,她有一种这种稚拙的这样的一种看待生活的一种方式,而且写得一点不女气,她是个女作家,但她完全笔触里没有任何的女气。
我觉得萧红真棒,就是非常简洁,而在最后一刹那间,以一个非常简单的一个笔触。我刹那间同情了许广平先生就她把这个人就写出来了。如果她炫,或者怎么样,萧红这个人恰恰很诚实,她不会炫,然后成了她的一个朴拙的文风,这个文风是完全记录式地触动了读者。当时她说,我想呢,就是写这个人,因为我的写,我想写,写着写着后来我发现,我的人物比我高,所以我就成了一个忠实记录者。她说悲悯这件事情,只能是从上而下,就不能施之于同辈之间,所以我不配悲悯我的人物。这女孩很厉害呀,很有点佛性啊。
《生死场》剧照
41 张爱玲保持着她对性别的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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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张爱玲年轻时候照相,就仰着头,斜睨着目光这样的。我就想,如果我女生宿舍里有这样的一个同学,她坐在那儿,那我就会很害怕她,因为我觉得好像我要跟她说点什么,她可能也没说什么,因为我想她闺秀,她应该很礼貌,修养也很好,她可能就看着你的时候,你已经彻头彻尾地没文化到底了,就是我和蔼地看着你,你已经完蛋了。
《色,戒》是她五十多岁写的,我觉得张爱玲依然保持着她对性别的公正,她很公正,她对男对女,只要这老太太坐在书桌前面,一落笔,我觉得就很公正。女人有女人的问题,像易先生给她这个钻石,说我给你弄个钻戒,这女的一下就觉得,哎呦这男的是爱她的,所以她就放了他一条命。其实用物质堆砌的这一个证明,是证明一个女人认为的很大的爱。可是她写男的时候,就是说,这些男的要干事业,然后这里边缺一个女的来做这样的一个引子,那么就给这女孩洗脑,让这女孩陪睡,让这女孩当间谍,让这个女孩来做,让校花来做,为什么?男孩在干这个事的时候,刹那间不把你当生命,他刹那间,他就要事儿成。然后她也是把这种疯狂给写出来,最后这男孩也死掉了。张爱玲,我觉得她看人是看得特别入木三分的。
《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照
42 还有几个李碧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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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她坐在家里,知道她的盗版有多少,她的正版有多少,价钱是什么样,印刷怎么样,她都很清楚。然后她自己就是一个人的公司,而且她本人就不买房子,住那种酒店式公寓。她跟玛格丽特•杜拉斯很像,就是她认为买房子没用,因为你最后都是一死了之,一走了之,她说,所以都是废品,就你给这个社会留一堆垃圾,她觉得也挺没用,人家还得处理你的这些遗物,她觉得这些事很搞,所以她自己就住得很清爽,住在一个公寓里面,就像有人打扫房间什么等等,她一辈子钱交到她死,她说我要能活到一百岁,交一百岁,她就可以死掉了,她可以死在这公寓里面。
后来我就陆续再跟她接触的时候,有时候跟她聊天,聊着聊着,我会挺喜欢她的,其实她是好像入情入理,很懂得人事的这么一个人。我就说 《霸王别姬》的时候,你去戛纳了吗?她说我去了。我说你怎么能做到不让人照相,因为我查不到你。她说很简单呀,你不让人照就不照了嘛。我说,你为什么,其实你长得也挺好,就是很正常嘛,我说你为什么不照相。她说我图省事嘛,她说就是,我可以任意在大街上走,她说我可以到小杨生煎去吃生煎包,她说我可以去记录 我可以去看,这样舒服嘛。我说你也不穿名牌。她说,我就是名牌。
《青蛇》剧照
(过世的那些作家,你会想见到谁?)
萧红吧,萧红我会见到。然后,我觉得张爱玲,由于我对张爱玲不错,我觉得她可能也不烦我了现在,因为我们在排练场的时候,有一个座位是给张爱玲留的,我们说对不起,说张奶奶来了。因为我们要想出上海那个味道,请张奶奶还是帮助一下。我们那戏排得很上海,演到上海去的时候,上海那些记者超级喜欢,说这很不像北方导演排的。所以张爱玲我觉得我也能够有勇气见。还有比如老舍先生,我觉得老舍先生我是会心存敬畏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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