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所成》内容连载第五章:立业兴家
《我是白所成》又叫《白所成的果敢救赎》第五章,前面四章链接如下,同时提供了几篇可以参考阅读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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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立业兴家
战争年代难免要受伤。1973年,我在一次负伤休养期间回了一趟家,正是这次回家,我得完成一个重大心愿:把同村的李小所“偷”回来做媳妇。
白所成妻子李小所近照
在我们果敢,“偷媳妇”可不是外人理解的“偷别人的老婆”。“偷媳妇”是果敢的地方特色民俗,就是把自己对上眼的女孩,从女方家悄悄“偷”出来做自己的媳妇。
果敢人的婚姻是自主的,多数是自由恋爱,提倡一夫一妻制。
果敢婚礼一般有两种:一种为偷媳妇,也就是所谓的私定终身;一种为明媒正娶。
果敢“偷媳妇”听起来很简单,但真正要完成一场婚礼,那还得经过以下几道“坎”:
首先是“丢聘”。在男女双方情投意合的前提下,男子应在朋友陪伴下以某种饰物亲手送给女子,表示求婚。若女子收下信物,即表示已经定亲。
接下来就是“偷亲”。根据男女双方约定的时日地点,黄昏时分,男子在亲朋好友陪伴下,悄悄地进村, 尤其是不能让女方其他人知道,然后用暗号引出姑娘,并将姑娘“偷”回家中,点香参拜天地,并向公公婆婆行跪拜大礼,宣告正式结为夫妻。
接下来就是“行报礼”。媳妇接进家的次日清晨,男方首先要向本村村长报告“备案”。同时,邀请村长、长辈吃饭,以示证婚。继之,由村长或村长派员、男方亲属为代表,携带茶包礼信,包括糖、茶、烟、酒、奶子、水果罐头等,到女方村长处报告,说明“贵村某家某女,昨晚已被本村某家某男偷去,请予以谅解,并帮助斡旋善后事宜”,习称“行报礼”。
再来就该“做错礼”。在女方村长引导下,男方代表携带茶包礼信到女子家中,向女子的父母老人表示歉意,请老人谅解成全此一亲事。此时,女方老人会按传统约定,指责男方的不成不是之处,甚至故意挑剔,口出怨言,以显示自己的尊严。而男方此时,只能逆来顺受,洗耳恭听,接受训示。否则,便会假戏成真引出麻烦。末了,女方家长觉得男子人品修养都不错,将女儿托付给这样的青年没错,收下礼物承认这桩婚姻更不会有错,也就是将“错”就“错”,俗称“做错礼”。
亲事认下了,接下来还得讲礼钱。男方亲属代表和女方亲属代表,如叔伯舅父等,要共同到女方村长处协商聘礼数额。通常由女方家长代表开口,男方代表有保留意见。最后由双方村长根据男方支付能力从中调和折衷,得出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礼数。此时,男方代表即把预先准备的现金,当面点交给女方代表。若所带现金不足,则由男方村长担保,约定日期另行送达。通常协商成功,由男方代表出面请女方村长家代劳备办酒席宴请女方代表,称为“办东”。“办东”开销由男方承担。部分乡村“讲礼数”是在女方家,结果,“办东”也由女方家承担。
再接下去就是婚礼。举行婚礼请客通常要“瞧日子”,一般要根据男女“生辰八字”定日期。请客时,庭院要搭建临时“亲棚”,遮阳蔽雨待客。待客时,有总管和相帮,还有“掛礼”,即代主人家记人情、收礼金。有的人家还聘请“吹打先生”吹奏唢呐,俗称“吹打”,显得更加热闹。
晚上,一般都在庭院中举行打歌活动,有的还专门聘请业余打歌队开场表演,然后男女老少,同欢同乐,甚至通宵达旦。
最难记的就是认亲会亲。通常讲好并兑清礼钱之后,新郎新娘在父母或亲属陪伴下,带上茶包礼信、1个鲜猪膀及贡献给老人的布料等礼品,回新娘家认亲会亲。其中,认亲是新郎向新娘父母、公奶行大礼;双方父母也要向天地祖宗行大礼,从此成为顶头亲家。至于会亲,主要是新郎新娘向女方叔伯母舅等近亲行大礼,长辈会给他(她)们送上一个红包。双方长辈亲属,会坐下来交谈,协商成亲之后班辈长幼称谓改动问题,习称“换口”,也就是新郎要跟随新娘称谓女方亲属,新娘要跟随新郎称谓男方亲属,从此大家成为亲戚。
我是1973年11月因负伤回家探亲的,也就是在回家养伤的时候与李小所结婚的。当然我们没有钱大摆宴席,只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双方家长聚在一起吃个便饭也就算结了婚了。
婚后,我们当然不像有钱人家那么排场,但我们十分恩爱,虽然粗茶淡饭,却是我人生中最温馨、最幸福的美好时光。
结婚10个月后,我也到了归队的时候了,妻子送别我后的第三个月为我生得个女孩,只可惜因营养不良,加上生病找不到好医生,不到两个月女儿就夭折了。
1974年7月,我离开妻子,被派到泰缅边境一线去开辟敌后根据地,这一别就是四年零五个月。分开后,我妻子强忍丧女之痛,在我大哥的关怀下与老母亲住在一起。直到1978年11月我又一次离开部队回家养伤时,才领着妻子与母亲从大哥家分出来住。
妻子很贤惠,对老母亲很孝敬。那时,家里相当贫穷,我领着警卫员回来时,我家总共只有三只碗,饭锅、菜锅一块整。我把随身的梅花表当了,换得1500元缅币。当时的缅币很值钱,10元缅币可换27元人民币。1500元缅币换了4350元人民币,拿着这些钱,我们盖了三间茅草房,剩下的,有得吃,有得穿,还有所积余。我就拿着这点积余去牵牛贩马,赚得点本钱后,我又去贺岛贩泰国蚊帐,一驮泰国蚊帐6000元本钱,到勐固卖给中国商人可得10000多元缅币,这样一来,一驮泰国蚊帐可赚4000元老缅钱。当时,一趟生意往返下来要花上20天时间,到棒塞卖又要4天。后来本钱多了,我就请帮工。除了驮蚊帐,还驮尼龙布,再后来我还请杨老昌、杨木珠等人帮我驮,这样一干就是两年多,赚下一笔钱,就盖了一些出租房。
利用日常时间,我还烤酒、碾米。那时候打米机很少,整个地区也没几台打米机。我还烤过芳香油(山胡椒油)、山胡椒5角钱一斤买回来,加工出的芳香油,送到中国可以卖到50元一斤。
家中小孩全靠老母亲招呼着,老母亲是天底下最最贤淑的人,把儿媳妇的当宝供着,对我妻子也从没有过半句怨言,反而心痛我妻子的苦累。我妻子挑柴挑芭蕉回来,她总会嘱咐我妻子不要太累:“你挑少些,多跑一趟”。
1978年,妻子在兴塘为我生下应香(属马),怀应香时家里盖房的茅草都是我妻子去驮。好在这三年赚下了一些本钱,我妻子可以做点小生意。我妻子在价格便宜的时候收购谷子、玉米,等到价钱好时售出。
后来,我调回到果敢县大队,一年可以请假回来两次,最多三次,每次有十天二十天时间。我的五个小孩都是在兴塘出生,只有应沧在酒房新居出生。
1979年应琴(属羊)出生,半月后我就归队了,家里没人挑水,妻子就常常在邻居家挑水时,请他帮忙挑一两挑。有时白天没水用了,老母亲就提个小桶去提。1982年应能(属鸡)出生,1985年应萍(属兔)出生,1988年应改(属龙)出生。
1988年我们全家离开兴塘来到老街定居。1992年12月3日应苍(属猴)出生。
白所成全家照
当年,彭杨之乱爆发,彭家声再次回到果敢后,娱乐生意都要经彭家声报批,我妻子不得不找到彭家声,批得个在大水塘摆麻将桌、字花、公鸡宝的摊位,彭家声要我妻子与肖书化(肖顺贵阿爷)一起摆,肖书化看到一档摊位两家摆也不一定能赚钱,只好另谋他途。其时,正是种大烟最赚钱的时候,山上烟农都很有钱,不到两年时间,我妻子就赚下一大笔钱,在老农贸市场盖下一排出租屋,算是我的第一份家业。
我家生意上了轨道,有钱了我首先考虑的是后一代成长的问题,一直以来,由于历史遗留的问题及语言不通等诸多方面的原因,导致果敢地方与国家管理完全脱节。时代在进步,社会要发展,我想,我们处在缅甸国度,我们的后代再不能像我们这样睁着眼睛吃瞎亏,他们一定要懂缅语。因此,我决定安排应香、应琴、应能去腊戌读书。
与此同时,我决定拆了老街出租房建宾馆,当时罗绍国领来一班贵州人说是要帮我盖,结果把我已经盖好的出租房全部拆了,人却跑得无影无踪。这一件事搞得我非常被动。由于所有的积蓄都已经花在建房上,结果房子没建成,我身上只剩下50元钱。可是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我只得咬紧牙关,到处借钱,最终东拼西凑,总算把老百胜建了起来。
老百胜的生意做起来了,后来我又开始筹款盖新百胜。新百胜由中国深圳一位姓何的老板承建,等房子建好、所有的装修搞下来,我竟然累积欠下近4000万元人民币。
好在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借建好的硬资产,加上娱乐生意做得红火,那时候,每存下一点钱,我就会拿去还账。慢慢慢慢地,欠下的债很快就还清了。(徽剑备注:这个时候的所谓娱乐,其实就是黄和赌,电诈是后期的事情。)
后来,我又寻求与中国投资客商合作,正式成立了百胜集团,这标志着我白氏家族的家业已站在了一个新的起点上。我和家人及旗下的员工们一道,齐心协力,默契配合,使得产业越做越大。
殊不料,随着2009年“8·8”事件爆发,我和众多在果敢的商贾一样,生意一落千丈。但是,我既已成为果敢人民的带头人,更应该不遗余力地开展难民救助工作,带领老街人民开展战后恢复重建。
彼时,我主政果敢,想了很多办法,积极改善山区百姓的生存环境,改变地区用电用水要靠外界援助的局面。可是被彭家声淘空的果敢财政,财政收入远远跟不上我要改善老百姓生存环境的意愿,我只好拿出自己的积蓄先做起来。
我的家庭一直相当和睦。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这句话在我的家庭里得到了充分的印证。我的子女非常和睦,我妻子更是贤妻良母,大家团结一心,家业做起来都是顺风顺水。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政通人和,我,我们,我们所有的果敢人民,就不怕过不上好日子。
随着各项环境的向好,外来投资客商越来越多,老街建设正处于突飞猛进的崭新局面。(徽剑备注:这里开始,其实就是出现电诈了。)
就在此时,打着“正义”旗号,扬言要“拯救果敢人民于水深火热”的彭家军,于2月9日杀回果敢,战祸再次发生了。
大好的局面被破坏,人民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被粉碎。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仍然是难民,仍然要开展战后恢复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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