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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专业是纺织工程,不是真的要学织毛衣 | 三明治

舒潜 三明治 2019-07-02


三明治即将在今年的3月23日迎来八岁生日,每日书也走进了第三个年头。数千普通人写作者的每日书中,即时地、真实地展示了我们的当代生活。我们选择了其中八篇,请设计师为作者们画插画,想让他们被看见。今天是本系列的第四篇。


舒潜

坐标:南昌

职业:文字粉刷匠

像养花一样浇灌生命的活力,兴趣广泛的90后,自我注意力管理员,文字爱好者。

今天的作者舒潜是个乐观又敏感的女生,喜欢做饭、篮球赛和《千与千寻》,去年念完中文系的研究生,自以为摆脱了升学的目标压力,却又不小心陷入机械的工作。空闲之余,她回忆起自己念过的超级冷门的本科专业,“纺织工程”,写下了那段时间的故事。



2019年第 51 篇中国故事



文 | 舒潜

编辑 | 郭歌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虽然每次升学考试都发挥不出正常水平的我还挺习惯这种查完成绩之后的失落感,但高考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考生,无论考得好还是坏,它都花枝乱颤地向他们炫耀自己的独特性,那就是选择的多样和未知的可能。很快一种新的担忧和焦虑开始在身体里扩散,我僵硬地转动脖子,餐厅里摊了半张桌子的高校与专业目录遥遥地向我招手。


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妈妈做那个约定。我心知后悔也来不及了,却也止不住地这么想。


考前,为了堵住母亲的担忧,我跟她承诺,如果考得好,专业我自己选,但如果考砸了,专业就任凭父母挑,我保证都会好好学。我至今也不知道这个约定究竟有没有让母亲少担心一点,但这个随口而出甚至带着赌气性质的约定,不仅带给了我一个未知的专业,一个独特的四年,更向我揭开了世界运行的神秘一角。



01

“不得不”


揭开那一角之前,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专业目录的书足足有五大本,刚开始翻的时候我还能体会到事不关己的趣味,时不时发现一些从未听过的名词,读出来当笑话讲,看得久了,只觉得头晕眼花,毕竟纸上所印的每一个条目都牵连着未来,哪怕我做了选择,那个选择背后的可能性是否成立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他万千考生的选择。看到最后,几乎快要憎恨这几本左右人命运的印刷品,好几年之后,我还曾翻出来当作练习毛笔字的废纸,用黑色的墨汁盖过那些字眼里沸腾的焦虑。


大学专业和语数外这些人们熟悉的固定科目不同。好比夜晚的星空,进入大学之前学的内容只是教你这颗星星叫什么名字,与另外一颗有多远的距离,不同的科目无非是亮度在各人眼里不同,远远看去都是挂在天上的小小的一点,而选择大学专业是一艘宇宙飞船,带我们去往自己选择的那颗星星,只有踏上这趟旅程,在那里留下脚印,才知道那里的太阳是不是东升西落,才知道我们眼里稀松平常的那一点光亮到底是什么样子,最终也才知道自己所选是否就是自己所求。


这些道理当时的我自然不懂,父母也不比我知道得更多,但悬而未决终究有个尽头,选择还是要做,只不过如同盲人摸象,把专业名称的字面意思揣测来揣测去。


最终的结果是:纺织工程。


志愿最终落定,把这个名词跟亲朋好友同学邻居都汇报个遍,得到的回应分为两种,一种是惊奇,想知道怎么就选了这个专业,一种是好奇,想知道这个专业究竟是干什么的。后一种还在专业门槛外面的我实在答不上来,前一种又因为原因太过曲折而懒得复述,整个七八两月,我如同寒冬腊月还没找着冬眠地点的一只熊,在人前打不起精神。


原来那些飞向专业星球的宇宙飞船并非只受我们自己的意念控制,就好比各种原理规律里假定的理想条件其实并不存在,专业选择不过是毕业的洪流中一条细小的支流,最终要汇聚到挟裹着离家远近、学校好坏、城市大小、报考比率、未来发展等一干考虑的主流中去,向着海洋的方向奔去,不再回头。


因此,与外人提起时,我不自知地在自己的选择前面加上了“不得不”,假装遗憾且不甘,以掩盖自己不会为此再考一年的懦弱。


夏天即将过去,我生活里的间歇性动荡终于肯暂时歇一歇脚了。




02

校徽是个绞丝旁


第一次迈进学校大门是凌晨五点,夜色未褪,在保安室门口微弱的灯光下我眯着眼睛仰起头,辨认出校名,知道没找错地。按照值班保安的指引,我拖着行李沿着校内道路一直往前走,远远看去离得很近的建筑,等我走到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天空中如同打入一颗鸡蛋,将浓重的夜色打散开来,刚升起的太阳有着好看的浅橙色,学校位置偏远,又地处平原,竟意外地让我看了一场日出。


新生入学比较闲散,半月军训过完还有国庆小长假放,课本倒是发了不少,我随便翻翻,便跟朋友吐槽看起来像是教人织毛衣的书。


我仍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上专业课是早上,我吃完早饭,早早跑到教室帮室友占座,毕竟是大学第一堂课,几乎是整个四年大家学习热情最高涨的时候,两个班将近九十号人把教室坐得满满当当,一时间翻书声、讲话声、进食声四起,好不热闹。老师在铃响前也早早到了,大概对上座率十分满意,没有点名,要过班长和学习委员的联系方式后,跟同学聊起天来。


那堂课叫织物组织与结构,捂住前面两个字听起来简直像生物解剖课,其实也算是一种解剖,只不过解剖的主体换成了布,过程也没那么血腥罢了,把布放在低倍显微镜下,看看线与线之间的纵横交错,不同的结构能组成不同的布面效果,形成独特的手感、光泽、图案,反过来运用,就可以设计想要达到的效果。


当天课上老师做了不少板书,大家也奋力配合,笔耕不缀,下课时,室友小园忍不住说,终于知道为什么学校的校徽是绞丝旁了。


原来从未注意过的偏旁成了这个专业的代言人,纺织的纺,织物的织,纱线的纱,纱线的线,像笔尖上的绕口令,来回缠绕,叠叠不休。


就这么绕上几百个来回,纺织这门专业的整体样貌也清晰起来。


单根叫作纤维,多根才是纱线,交织在一起成了布,纺织只管从纤维到布的全过程。至于从布变成衣服,就是服装设计专业的事了。


当然,纺织也并非只有做成衣服这一种用途。修建马路需要铺土工布,用来隔离土壤和一层层的石块、沙粒和混凝土;火箭箭头需要一种特殊的纺织材料隔离大气摩擦产生的巨大热量;可以不用拆线的手术缝合线、人造血管都需要运用纺织技术来完成。


老师讲完这些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对这个专业的深深的好奇。纺织,字面意思无非是纺纱织布,显露在大众面前的样貌不过是衣物鞋帽、家居家纺上的运用,而巨大的应用潜力如同宝藏一样,深埋在地下,原来纺织在世界运行的过程中发挥了这么多作用,却如同平淡琐碎却令人心动的风景被日常忙碌的人们忽略一样,不为人知。



03

用公式给纤维捋毛


一朵棉花开在阳光下,不是作为植株的花朵,而是最终的果实。乳白色是光照充足、健康长大的标志,根根纤维绕缠在一起,看起来轻轻软软,如棉花糖一般,其实摸起来仍有轻微阻力,棉朵中间含着棉籽,黑色,硬朗,不易剥离。


大把的棉花被采下,连同棉籽一起开始化纱之旅,不过棉籽只能短暂陪伴,第一道工序就拉扯走了这个伙伴。大口径的吸盘将棉花抓起来,毫猪一般满是尖刺的滚轴挤压棉花的身体,柔软的纤维被抓散带走,坚硬的种子就此止步。


横七竖八的纤维毫无头绪地堆结在一起,笨重的机器要像双手一样一根根梳理开来,不仅要梳开,还要梳直,前弯后弯的可不行,比起拆开打结的耳机线难上百倍,机器再大也得一对滚轮一对滚轮地过,机器再多也得一台一台地走,直到纤维直挺挺地排列成细度合适的组合,再扭上捻度,才终于成为纱线。



我父母都在工厂工作,小时候看惯了厂房里那些顶天立地的大机器从烧得通红的内里吐出灸热的钢铁,以为天下机器都油腻粗陋,当我看到写满了公式的笔记只为把打弯的纤维拉直,再看看实验室里梳棉机那个庞然大物,突然觉得它好可爱,简直像被施了魔法的野兽,挥舞着两只爪子,想系好一只蝴蝶结。


棉纺的工艺有数道流程,每道流程都匹配一台或多台体格庞大的机器,即便是学校厂房一样的实验室也只容纳下其中的两台,加上开机运行产生的噪音和飞絮,已经许久不曾启动过,只能像个旅游景点一般,接受一界又一界学生眼中好奇的目光。


相比之下,化学纤维的纺纱就简单得多。化纤,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化学工艺合成而生产出来的纤维,通过工艺的不同能产生各种类似棉麻丝毛的效果。比如服装里常会见到的涤纶,无论它化身为雪纺、冲锋衣,还是仿鹿皮,归根结底都是聚酯纤维。



04

不是真的要学织毛衣


在进行专业学习之前,对于纺织我有一个深刻的误解,尤其是看到针织学的课本,我以为真的要学织毛衣,脑补了不少小时候我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而我在一旁绕毛线的画面。在专业学习之后我发觉,简单地把针织品等同于毛衣,实在太狭隘了,就如同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都是刻板化的印象,甚至有点对不起潜藏在日常生活里的针织品。


冬天的毛衣自不用说。春秋的卫衣、棒球衫背面有清晰的毛圈结构,针织的。运动穿的宽松的裤子,针织的。所有的袜子,包括女人们的连裤袜,针织的。夏天手感柔软的短袖T,只要能看出人字结构的,针织的。甚至秋衣秋裤、毛巾、蚊帐,都是针织的。


针织是线圈套线圈的结构,相比于机织直来直去的紧绷要松驰许多,手感更柔和,也更有弹性,许多需要弹性贴合人体的衣物都会选用针织结构,就比如人人都要穿的袜子,谁会想到,天天踩在脚下的这层纺织品居然和毛衣用的是同一种织造原理呢。


不过织造原理虽然相同,织造工具还是有不小的区别,毕竟工厂生产袜子不会出现一群工人拿着两支织针手工织袜子的场景,针织也有专门的织造机器,当然也绝不是手工两支织针就能做到的。


针织机的织针和日常所见细长直的毛衣织针完全不同,织毛衣时针织结构的线圈需要手工对线进行旋转拉扯,但机器并不会按照按照同样的方式设计两支机械手作为对应,而是对织针进行了改动,每支织针都有一个弯钩,入口处可以开闭,方便勾住纱线形成线圈,织针横向排列在针板上,针板前方有一排导轨,手摇龙头含着纱线,在导轨上来回推动,挨个把纱线送入织针,织针勾住纱线,闭合开口,下沉,形成线圈。这就是针织横机的织造原理,如果是织袜子,还有圆形结构的袜机,体型巨大,头项天线,像蹲在地上的巨型天线宝宝,手里摆弄着一只袜子。


              横机织针:右侧弯勾下方突出的部分是活动的,可以开闭弯勾


手摇龙头:握住两只白色的把手,左右推动


针织横机


只可惜织袜子的大圆机构造太独特,老师选了普通的横机作为针织实验的教学内容。相比之前的机织试验,针织试验简单得多,更准确的说,是需要学生们自己动手的步骤少了很多。穿纱的过程老师已经操作完成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左右推动龙头进行织造。


老师先大致讲述了穿纱的过程,简单回顾了一下理论课所讲的织造原理,就开始示范推动龙头织造的步骤。教针织课的老师体态健硕,像运动员一样手握两只把手来回推动,动作流畅熟练,龙头在导轨上发出顺滑移动的声响,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简单。但示范过后,学生们陆续上前尝试操作又是另一番画面了。


不少同学推动龙头十分吃力,甚至在中途会突然卡顿,原本流畅的过程变得迟缓,本来固定站立的操作动作因为推不动而变形,大家晃着身子七扭八歪地用力,丝毫没有老师操作时的从容和优雅。



05

织女和……织男


对于我和我的同学们来说,“纺织”曾经只是专业目录上的一个带有奇异色彩的条目,但接受过专业学习以后,纺织从条目上一路蹦跶下来,把这点奇异如同颜料般晕开,丝丝缕缕地融化在我们的生活里,有时藏在竖条纹毛衣的领子上,有时躲在棉布床单的褶皱里,有时在商场服装货架里有自己的专属工作地点,有时深埋在地下不显露不张扬。


很快,这点颜色染上了更多东西,染上每个人的日程安排,染上许多人的社交主页,染上手指、肩背、脖颈、腰椎和腿脚,真正面对机器开始学习织布的日子就要来了,女生们兴奋之余不忘调侃自己要去做织女了,男生们自然不是牛郞,只能叫作织男。


提到针织,我总能想起教课的 A 老师,他既是在针织实验课上示范流畅推动横机龙头的这位,也是总在课上提到要给学生们在心里种下纺织的种子这位。


A 老师中等身高,体型微微偏胖,啤酒肚,皮肤黝黑,前额发际略呈山字形,常年牛仔裤配休闲装,外加黑色大皮鞋。他与许多一路念书到博士的学院派老师不同,据说曾经下海经商,自己开工厂做老板,专做纺织品生意,可以说是理论与实践经验兼顾,讲起课来丝毫不晦涩,常常三两步迈下讲台,站在投影幕布前,挥舞着两只大手讲述针织原理。


可 A 老师又是讲课语言最有诗意的老师,几乎对每届学生都要说上很多次“在你们心里种下纺织的种子”,“种下种子”这个表述虽然显得平庸,但因为添加了“纺织”这个陌生的元素,导致这句话比起课程内容总能引起学生的注意力。看得出来 A 老师是真的热爱纺织专业,视为它培养出更多人才为己任。他常常在课上对我们说完种下种子一类的话,还要带着狡诘又顽皮的笑意解释一通,虽然你们才刚刚接触这个专业,对纺织也没有什么感觉,但老师希望你们能把刚才的话听进去,说不定以后会想起来老师这句话,还能对纺织有点兴趣。


虽然 A 老师这番话说过不下十遍,但兴趣的建立和真正选择进入这个行业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不是每位老师都会在课堂上表达希望学生对专业培养出兴趣与热爱的想法,可也许是守衡定律的作用,四年学习接近尾声的时候,与 A 老师完全相反的 B 老师出现了。如果说 A 老师是温和耐心地引导学生对专业产生兴趣,那 B 老师采取的就是强扭瓜的方式,甚至在发现瓜不甜后,还要恨铁不成钢地责怪瓜没有好好生长。


B 老师教的是大四最后几门选修课之一的前半段课程,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但总之是许多以前学过的内容重新构架而成的一门课。B 老师很年轻,刚毕业拿起教鞭没两年,看起来学生气甚至比一些打扮入时的女生还要多,讲课、板书都一丝不苟,却透着经验不足带来的拘谨。


大四正是一班同学各自忙碌的时期,或考研或实习,来上课的人数寥寥,即便现身,也只是出于担心缺课会被挂科,稀稀落落地散布在教室后排,不是玩手机,就是做自己的事情。B 老师年轻气盛,事业心也很强,常常趁着下课间隙穿过空荡荡的前排,逮住学生们问个不停,而话题的关键自然逃不开毕业选择的问题。与许多大学毕业生择业是否与专业对口的调查结果相似,班上选择在纺织专业深造或进入纺织行业的人数不多,比例大概在三四成左右,B 老师显然对这个比例不够满意,忍了两星期,终于在一次上课的时候对着零散的学生发出了质问:四年的专业学习都没能让你们对纺织感兴趣吗?

 

教室鸦雀无声,但这声质问可能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我知道 B 老师这句话里的指向也有我的一部分,因为她那天刚问完我的毕业打算,我的回答是跨专业考研,所跨专业与纺织并无相关。B 老师的这声质问在我看来甚至有点气急败坏,仿佛我的跨考是对纺织专业的背叛,可我并非不喜欢这个专业,只不过有更想学的东西。



06

You HAVE choices.


毕业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路口,走过这一个,前路还有许许多多的路口等待选择,每当这些选择出现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大学期间的外教 Chanton 的话。


外教 Chanton 来自南非,有纯正的英式口音,作为老师,可谓相当特立独行,不喜欢被学生在课余时间追着练口语,问一些 Do you like China 之类的问题,上课方式主要就是闲聊,当然也会变着花样给我们布置任务。有一天他问我们为什么选择学这个专业,好几个学生都向他解释 We have no choice,他却只是摇头,重复地说 You have choices。


那天我突然明白了。看起来不得不做的选择并非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只是其他选择在我们的挑挑捡捡中隐没了,不得不做的选择只是前方已经铺就、相对容易的路,其他选择是充满未知的雪山草地,我们所说的“不得不”,不过是麻醉自我的心理安慰,把更弱小更混沌的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最终连自己也蒙骗了。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我不愿意再去屈就某些选择,即便真正想做的事情几乎是难度最高的选择。从这个层面来说,虽然纺织于我不过是人生路上一段与众不同的风景,却是实现成长最不可或缺的一段旅程。总有人问我纺织都学些什么,那些课程、理论、结构都能轻易解释,偏偏它教我的人生道理最难与人言说。


写起这段经历,我仍会想起本科的那些日夜。最热的时候,在食堂油腻的桌子上铺报纸自习,只为蹭里面的空调;最冷的时候,每隔两个小时就换一栋教学楼自习,多动才能稍微暖和一点;最忙碌的时候,从早八点到晚九点排满全天的课,回到宿舍如同散架;最迷茫的时候,午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给朋友打电话,边打边痛哭流涕。


针线交织出的,不仅是四年光阴,不仅是世界运行的奇妙,还有更坚强的自我。



本文编辑自每日书。嘿,每一天微小的、确定的、转瞬即逝的,都值得记录。点击了解每日书,或直接联系三明治小治(little30s)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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