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全球货币“去美元化”趋势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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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段时期以来，荷兰、德国、瑞士、奥地利、比利时、匈牙利、委内瑞拉等7国已经运回或宣布运回黄金
◆ “石油非美元化”格局渐趋清晰
◆ 世界债权国纷纷大幅减持美元资产
◆ 美元在全球储备体系中的份额持续下降，非美元资产份额增加
◆ 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正步入新阶段
文/张茉楠
作者单位：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尽管美元仍是全球“货币锚”，但随着贸易保护主义和美国背负的前所未有的巨额债务，世界各国暴露在美元的风险敞口之下，全球范围内“去美元化”则趋势初显。
一方面，贸易保护主义令各国担忧美国会将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美元严重滥用，不断发起新的制裁和挑战。另一方面，大规模减税也导致美国财政状况前景不被看好。根据美国税收联合委员会测算，特朗普减税方案将在未来10年增加赤字约1.45万亿美元。而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测算，减税将使2027年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从现有框架下的91%提升至约97%。
世界经济被美元绑架的悖论和系统性失衡依然存在。美国当前正处于二战之后最低利率水平，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全面上移可能导致系统性风险的累积。贸易战叠加系统性风险，使得美元信用受到侵蚀。无论发达市场还是新兴市场抑或是石油国家，都表现出了对美元的不安。
近一段时期以来，荷兰、德国、瑞士、奥地利、比利时、匈牙利、委内瑞拉等7国已经运回或宣布运回黄金。
由国际金融危机引发的美元流动性紧张，曾给新兴经济体外向型经济体系带来了巨大困难，与美元体系脱钩在这些经济体具有很强的内动力。近期，伴随着美元升值、美债收益率走高，以及资本频繁波动，多个新兴国家货币暴跌。一些新兴市场经济体为减轻损失，已经在减少美元外汇储备比例，并实现外汇储备多元化。
虽然当前大幅抛售美债还不现实，但通过逐步减持美债、签订双边货币互换，或加速本币国际化，从而打破美元“一家独大”局面正在成为新趋势，全球金融“去美元化”格局正初步成形。
首先，“石油非美元化”格局渐趋清晰。早在2016年11月，俄罗斯就在圣彼得堡国际商品交易所推出乌拉尔原油期货，以卢布计价；伊朗国际原油交易所2011年7月开始，以欧元、伊朗里亚尔和其他一篮子货币作为结算货币；今年3月底，中国原油期货正式在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挂牌交易，推出人民币计价原油期货，推动了石油非美元化的进程。
其次，世界债权国纷纷大幅减持美元资产。不仅中国、日本两大债权国减持美债，包括俄罗斯、土耳其等全球十多个国家也纷纷减持。第二大债权国日本已持续数月减持，月减持规模接近100亿美元，令其美国国债的总持仓降至2011年10月以来的最低程度。与2017年同期相比，日本减持规模高达803亿美元。德国也将其持有量从2018年4月的860亿美元削减到5月的783亿美元。英国、爱尔兰、瑞士、卢森堡以及美国近邻加拿大、墨西哥也在抛售美国国债。
第三，美元在全球储备体系中的份额持续下降，非美元资产份额增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7月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2018年一季度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所占份额连续5个季度下降，从2017年四季度的62.72%降至62.48%，创下自2013年四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份额连续第三个季度增长，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份额从1.2%上升至1.4%。欧元和英镑的份额均有所增长，英镑所占份额升至4.68%，创2015年四季度以来新高；欧元所占份额从2017年四季度的20.15%升至20.39%。新兴经济体印尼、马来西亚与泰国此前宣布在三国贸易结算中采用非美元货币或者本币化交易。印尼不仅与马来西亚和泰国宣布在三国贸易结算中采用非美元货币或者本币化交易，而且还与中国、日本、韩国和越南等延长货币互换协议。
第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正步入新阶段。目前，已有60多个国家将人民币计入外汇储备，28个国家宣布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据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数据，到2018年1月为止，全球逾1900家金融机构将人民币列为支付货币之一，德国、法国、西班牙、比利时等欧洲国家也先后宣布要把人民币纳入其外汇储备库，并相应减少美元储备。
此外，人民币债券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提高也受到国际机构者增持。截至8月末，境外机构在中央国债登记结算公司的债券托管总量达到1.41万亿元。其中，境外机构持有中国国债规模突破1万亿元，达到1.03万亿元，单月增持中国国债539.5亿元，为连续18个月增持。目前，境外机构在中国国债市场的占比已从去年的0.88%跃升到5.85%，俄罗斯、巴基斯坦、土耳其等多国已把发行人民币债券的事宜提上日程。LW
刊于《瞭望》2018年第39期，新媒体播发时有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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