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河神》制片人常犇：走夜路不怕黑，做好剧别怕累
文 │ 二零七
《河神》在豆瓣斩获8.2的高分，成为暑期档一大惊喜。该剧由爱奇艺、工夫影业联合出品，闲工夫制作，李现、张铭恩、王紫璇、陈芋米等主演，改编自天下霸唱小说《河神：鬼水怪谈》，讲述了民国年间天津卫的一段奇案。
这部颇显神秘的新剧，背后究竟有哪些玄机？骨朵专访了《河神》制片人、霍尔果斯闲工夫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常犇，为大家揭秘。
《河神》制片人、霍尔果斯闲工夫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常犇
闲工夫1.0：顺应精品化需求，做网剧市场的工夫影业
工夫影业是以知名电影人陈国富为核心的新锐公司，曾推出《鬼吹灯之寻龙诀》《火锅英雄》等影片，以匠人精神著称，“闲工夫”却是在《河神》的预告片中才完成了首次亮相。这个团队由一群电影学院的老同学组成，包括常犇，也包括《河神》的导演田里、制作总监王博学，“大家毕业十年，在业内一起摸爬滚打过，得工夫影业赏识，反正都有时间，都比较闲，就做一个闲工夫”，常犇哈哈一笑。
或许正是理念相合，大家才愉快地走到了一起，闲工夫维持着和工夫影业一样的姿态，不开发布会，不晒片单，甚至几个主要成员都没有百度百科，网上几乎搜不到。常犇觉得，团队成员大多三十出头，正是年轻、出作品的时候，一切要拿结果说话。他说，现在是闲工夫的“1.0时代”，以打造精品网剧为重点，目前闲工夫有几个不同的导演和制片人去推动公司的几个项目，每个都争取有新的尝试，在内容、气质、题材上有新的东西可以去尝试。
网剧市场近年来飞速发展，各大电视剧公司相继入局，到得2017年，电影班底的加盟则成为热议焦点。虽说2016全年上线网剧已经超过三百部，但在常犇看来，网剧市场是一片大大蓝海，论精品、论头部，仍然存在很大空白。
“现在网剧市场在内容上还是一个大擂台，没有谁有明显的优势，没有谁有明显的劣。大量网剧的品质和制作都有很大提高空间，市场和平台对精品的需求又很强，高精良度的制作又恰恰是我们擅长的。《河神》第一款预告片出来后，很多人跟我反馈的一个言论就是品质很强，其实我想说视觉和制作不是加分项，而是必需项。总之，尽管我们也不认为自己有十足把握说，给观众的每一部片子都很强，但觉得可以试一试。”
“当然，未来制作都会很强”，常犇补充道，“各个公司都会把这事重视起来，愿意投入。产业往前要靠从业者特意去推动，哪怕有失败和阵痛。网剧的话，我觉得也快经历完转型阵痛期了，从业者一定得来做这个事，把产业向前推一把。”
《河神》改编：着重推理探案元素，合理应对审查
《河神》来自工夫影业，相对于之前《寻龙诀》的原著、声名在外的《鬼吹灯》系列，《河神》出版于2013年，属于天下霸唱比较冷门的作品。不过，常犇认为这不是坏事，没有太多人看过，就不会有太大的改编压力，反而给了主创更多发挥空间，“IP就是文本，工夫影业也是看中它的是内容本身的价值，这个题材的新鲜度、想象空间，以及创新的天花板”，常犇表示。
小说是天下霸唱围绕家乡天津以志异的方式写成，集侦探推理、悬疑探险、历史掌故、灵异事件、民俗风情于一体，而改编剧的调性，用常犇的话形容，是“河边推理，江湖探案”，着重保留了推理探案元素和轻快诙谐的气质。他希望《河神》既要符合剧的基本逻辑，又要在品相和节奏上区别于传统经典电视剧的状态，“事件推进的节奏、人物关系变化的节奏、案件推进的速度、怎么去抖案件包袱，案件之间的串联等等，都希望有新的可能性出现”。
“工夫影业这次给了闲工夫巨大的支持，作为行业里最资深、最专业的顶级公司，陈国富导演、陶昆陶总、汪启楠监制全方位、多角度地帮助我们做好了这一次的尝试，包括工夫影业的创作团队、合作的编剧团队，都是顶配”，常犇感叹，“因为《河神》做了很多新的尝试，有些很冒险，不知是不是能成功。闲工夫非常幸运，能跟工夫影业合作，帮整个团队保驾护航，有工夫在背后支持，走夜路不怕黑。爱奇艺在这个项目上也非常‘勇敢’，从上到下都给了我们无比信任，大家一起冒险，王晓晖晖总、总制片人樱子姐，他们的团队一直鼎力支持着，这是真正的互联网精神。”
正如常犇所介绍，《河神》不是单元结构，案件与案件之间彼此独立，而是像剥洋葱皮一样，调查前一案的过程中不断有新的疑点出现，一层一层接近核心真相。男主郭得友是海河捞尸队队长，因水性奇佳，有“河神”之称，男二丁卯则是商会公子，在海外学过法医，一中一洋，外加两个各有专长的妹子，几人联手破案。
当然，天下霸唱小说的改编，不仅要考虑如何拍得好看，还要考虑如何让作品安全上线。常犇透露，丁卯人设是他在剧中是一个科学派的代表，对种种怪力乱神的现象可以给出科学解释。同时，在拍摄中，他们针对审查风险也做了提前准备，某些情节拍摄了AB两种方案的素材。
“现在网剧审查也越来越规范，这是一个课题，如何在规定的范围内保证你想传达的东西。我们这方面肯定会注意的，更多还是对品质的追求。其实我本人特别胆小，不敢看惊悚恐怖片，我的尺度就是少年儿童的尺度，我自己觉得吓人的部分就拿掉，也算是‘具备自审能力’吧”，常犇笑道。
比肩美剧：要品相、要差异、还要制片人够给力
《河神》面世之后，获得8.2分的好评，许多人将其称之为有美剧相的作品，原因除了上文所提到的、异于传统电视剧的节奏，也在于其品相之精良，质感堪比电影。
谈及《河神》的拍摄详情，常犇直接摸出手机，为骨朵念了一条导演田里杀青时发的朋友圈：
“121天拍摄，四次工作到午夜以后；纯水下拍摄12天；1750个小时工作，相当于不眠不休拍了73天；单次出工最长30小时，单场最高200个镜头；前后400多人剧组，112个演员；夏秋冬三季，象山、上海、宜兴、海口四地转场拍摄了160多个场景。飞到200米高空航拍，潜到6米池底承受耳压，去了首次开放剧组使用的海南基地，进了已经形成上亿年的地下溶洞，打戏、水戏、吻戏、床戏拍个遍，侦探片、僵尸片、悬疑片、喜剧片过足瘾……”
二十四集拍摄四个多月，已经是目前业内少见的做法，更别提为其投入的高级摄影设备、专业水下摄影团队等等，不过在常犇看来，制作精良只是基本，项目的独特性和差异性也相当关键，“独特性在市场里是特别重要的，比如大家几个同类题材同时启动，你要拍成什么样才能脱颖而出？这是一个问题。首先得独特，其次还得有差异，而且质量要好”，常犇强调。在这方面，闲工夫团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总结下来，前期拼的是创意，后期抓的是细节。
“这个项目是什么气质，你先想出五个可能性来，然后把它全扔掉，因为你能想出来的别人都能想出来，想到第六个才开始有用，最好能想到第七个、第八个。像《河神》，首先明确的定位是，它是一个民国戏，民国戏所有中国老百姓都看过，那我们怎么把它做成一个有差异的、让大家觉得眼前一亮的作品？要过，在场景上和制作上，我们的思路都是这样的，比正常民国戏过半格，要破那个民国的气质，考究但不考据。因为你越考据，观众越熟悉，中国的年代戏充满了影视城感，全在车墩拍，当然《河神》也去了，但外景我们去了海南拍，在那里的电影公社，那里还没有任何一个剧组拍过。”
“警察局内景你做不出任何花样来吧？就换墙纸，换地板，换棚顶，动静特大，但那些东西都得破，破了就会不一样。《河神》里警察局的墙纸是藕蓝色的，那个年代可以没有，也可以有，但是之前很多剧中都是大白墙。制作一定要看细节，制作无细节，就没办法谈精良。”
警局内景
当下，美剧模式成为剧集产业的“热词”，各大视频平台更是有意吸取美剧经验，不断提升自制剧水准，而在常犇看来，想要在本土打造精品剧集，将制作工业流程化，制片人在其中也至关重要，对内容的方向进行把控，用有限的预算满足导演的创作需求。
“你只有100块钱，那你到底是要吃一天法式大餐还是要吃十天兰州拉面？资源永远是有限的，投资20个亿，也有20个亿的封顶，就看能不能匹配。资源紧迫时，宁可减项，也不想在单项上放弃品质”，常犇说，“这方面的经验我们也都是一直在积累和总结，希望下次能做得更加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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