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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苏:与川普谈判,中国需要房地产商思维

蔡静霞 房地产导刊 2021-02-21

人物简介

孟晓苏:经济学博士,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现任汇力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上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监事会主席。曾担任国家房改课题组组长,是住房制度改革与建立住房保障房制度的最早提出人之一。


1949年12月生于江苏省苏州市,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集高级领导干部、卓越企业家、著名学者于一身:曾任国务院副总理和全国人大委员长万里的秘书(1983年到1990年)、国家进出口商品检验局副局长(1990年到1992年)、中房集团公司总经理、董事长(1992年到2006年)、幸福人寿保险公司董事长(幸福人寿创办人)等。


撰写和出版的主要论著有:《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与厉以宁等合著)、《房地产投资与交易》、《投资基金理论与实务》、《现代企业制度实务全书》、《中国房地产业发展的理论和政策研究》、《用反向抵押实现以房养老》等。


研究领域涉及宏观经济发展、经济政策制定、房地产业发展理论与实践和金融产品创新等,建树卓著。是中国地产学院派的代表、地产预言家及思想者,中国房地产界屈指可数的权威理论家和系列房地产理论的缔造者,被媒体誉为“中国房地产之父”。


文/本刊记者 蔡静霞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厚重而又有穿透力,一副浅色眼镜后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似乎能预测和洞察一切。


一位温文尔雅的儒者,一位叱咤风云的商界英雄,一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奇才,被誉为“中国房地产之父”,他就是孟晓苏。


如果说房地产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一艘巨舰,而勇立舰首者,非孟晓苏莫属。


面对中美贸易战,孟晓苏言称“以房地产商思维,智慧应对美国挑战,维护我国核心利益”,在他看来,中国谈判团队一方面要强硬,一方面也要有技巧。言论中自然流露出刚正不阿的民族气节与政治智慧。


勇立舰首,改革大潮冲浪者


温文尔雅,眼底含笑,但孟晓苏的经济言辞却总是锋利无比,他思想领先,敢于抨击一些现状,敢于站在风口浪尖上,无所畏惧。


当年,孟晓苏在北大硕士毕业论文中,写了一篇讨论宏观发展的论文《中国经济改革的战略问题》,提出中国经济改革的方向是建立市场经济,没想到却引发轩然大波。


他在文中提出了“改革已经进入没有多少石头可摸的深水区,没有理论指导就难以到达胜利的彼岸。并得出结论:“坚持中国经济改革的市场取向”、“改革是不可阻挡的趋势”等观点。


文章在1991年正式发表后受到一些左派理论权威的猛烈抨击,被扣以“复辟资本主义的道路,陷改革于灭顶之灾”的帽子。


“有人说,领先一年有可能是先进,领先十年就有可能是先烈了,幸亏邓小平南巡谈话讲得早,不然我孟晓苏就成了先烈了。”回想到自己因为一篇论文被推到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孟晓苏只是淡然一笑,他的结论是:“改革也是一场革命”。


而当今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的事实证明,当年孟晓苏的预言是对的,而且全都实现了。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出于多年在党中央、国务院和全国人大工作的经验,以及对经济发展现实情况的深入了解,孟晓苏多次向国家提出关于经济发展和房地产业发展的政策建议,大胆而超前。


孟晓苏是最早提出在中国发展住房抵押贷款和抵押贷款保险的专家之一,被采纳后在中国得到迅速发展,不仅有效改善了银行的资产质量,而且推动了居民新的消费热点的形成,拉动了相关产业与国民经济发展;



早在1998年,他就建议把房地产业作为中国经济的“主导产业”,2003年,这一提法以“支柱产业”写进国务院18号文件;


也是在1998年,孟晓苏提出了在中国发展廉租房建设、建立住房保障体系的政策建议,九年后终于被国家采纳;


随后在2005年,孟晓苏建议引进国外盛行的房地产投资基金“REITs”增强持有与运营租赁房的能力。2014年他更提出用“REITs”化解地方债,而在最近结束的博鳌房地产论坛现场,孟晓苏表示,“要将REITs和资产证券化带到海南”,又一个金融创新的大幕将在他手中开启;


作为住房制度改革与建立住房保障房制度的最早提出人之一,近年来,孟晓苏一直呼吁要建立房地产市场调控的长效机制。这个建议被中央接受,2016年中央多次强调“要稳定房地产市场,坚持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加快建立长效机制”。


在孟晓苏看来,长效机制包含四方面的内容:


首先是推动房地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


其次,面对着不断上涨的房价,要坚持多渠道供应、满足多层次需求;


第三,经济发展要增添新动能,要把城市的开发延伸到农村去,将城市资金引入到农村,开发美丽乡村、特色小镇,让没有进城的农民也能享受到改革发展的成果;


第四,通过证券化的办法让租赁房屋进入到证券市场,由基金长期持有房产,居民可以买卖证券。政府与房地产企业持有的租赁房,可以通过REITs转给社会基金所持有。只有当百姓买卖的是证券而不是房屋的时候,才能真正从制度上实现“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


从汽车“匠人”到地产航母“舰长”


敏锐的嗅觉,超前的眼光,睿智的思想,来源于孟晓苏丰富的人生历练。


孟晓苏,曾祖籍山东邹城,孟子的故乡,194912月生于苏州而得名。


成长于北京的孟晓苏,14岁进入北京八中学习,在1968年文革中参加工作,成为北京汽车制造厂的一名磨具钳工,后来又学了车工、刨工、镗工、电工,一干就是10年,可以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汽车“匠人”。



“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今天的孟晓苏,提起曾经的工作经历,仍然是那么的激动和兴奋。


他这样描述自己当年的样子:“安装磨具的导柱与导套需要抡大锤,因为这是力气活,都由师傅先扶住,我来轮大锤把它们楔进去。18岁的我抡起18磅的大锤挥舞如飞。十年时间干下来,让我右胳膊比左胳膊长出一点五公分。”


“不过现在打高尔夫球就显出优势了。”孟晓苏言语不乏调侃与幽默。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大锤抡得飞星走月的孟晓苏,骨子里却是个文人。1977年刚刚恢复高考,孟晓苏就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之后的学习历程中,他师从北京大学经济学院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萧灼基、刘方棫,相继取得了经济学硕士和博士学位。


1982年初,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孟晓苏进入中宣部新闻局,后来被分配给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同志当秘书。


1992年孟晓苏被调往中国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担任总经理,不久,成为中房集团的总裁和董事长。


他的雄心和创造力,在中房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在他的带领下,中房集团发展到全国220多个城市,拥有430多家企业,年均开发面积保持在1300万平米以上,一度成为全国最大的房地产企业集团。


而孟晓苏,这个房地产航母的“舰长”,更热衷于公共政策的探讨,其身份使得他成为中国房地产政策制定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话语在更大层面上能影响1998年以来房地产政策的制定。


如今,已经退休的他依旧身兼多职,工作繁忙的他,担任着汇力基金管理公司董事长、上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监事会主席。孟晓苏在15年前就提出中国“以房养老”新模式——“反向抵押养老保险”,自20147月起在全国七个城市进行了试点,由他所创立的幸福人寿保险试点成功。如今已经由中国银保监会发文把这个产品推广到全国。这一次,孟晓苏又一次走在了时代的最前面。


记者从幸福人寿保险公司获得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87月底,“以房养老”保保险产品“幸福房来宝”签约意向客户201单(141户),承保139单(99户)。


尽管在有些人眼里,试点了4年的“以房养老”保户还不够多,但孟晓苏已经非常满意。


“幸福人寿作为一个中型保险公司,本来试点计划就是做200单。”孟晓苏认为。很多大型保险公司这所以不去做,是在担心“房价下跌”。


“房价下跌了没有呢?不仅过去多年持续上涨,仅在试点的这几年中,入保老人的房价普遍上涨了大约50%。”孟晓苏笑称,幸福人寿不仅化解了风险,还面对很大的收益空间,只待推出“参与型产品”就可分享房价增值。


与川普谈判,“中国需要房地产商思维”


近期,面对中美贸易战的不断升级,孟晓苏言称“以房地产商思维,智慧应对美国挑战,维护我国核心利益”,在他看来,中国谈判团队一方面要强硬,一方面也要有技巧。言论中自然流露出刚正不阿的民族气节与政治智慧。




“川普变脸比川剧变脸还快!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房地产商,我看政府有关部门该学点生意经了,能跟房地产商学学更好,以便提高跟川普政府打交道的本领。”


在孟晓苏看来,“生意经”也不是坏东西,其核心要义就是要在舍弃某些利益的同时,守住或争取得到其它利益。如果舍弃掉的是偏枝末节,得到的是核心利益或更大利益,那就是高超的国际政治权谋与外交谈判技巧。


他努力表述他的观点:看看中国房地产商,他们经常敢于高价拍地,在土地出让市场上对政府让步巨大。但高价拿地的后续条件是可以更高的价格售房,自身利益并没受到任何损失,把所有成本都转到购房者身上,自己的存留房产也跟着增值。


“在跟房地产商川普谈生意时,也要学会在不重要的领域退让,换取在需要坚持的重要领域获得进取。而在坚持我国核心利益(一是台湾问题、二是南海问题、三是周边安全问题)方面,我们跟川普这种商人谈,比跟一向坚持‘政治正确’的美国政客谈,可能会更有收获。”


除了谈判,孟晓苏还多次申明,我国主要对策应是进一步启动内需,特别是启动房地产市场。


“专业数据表明,我国房地产投资比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占用资金少一半、经济拉动力大一倍。”他解释称,原因很简单,房地产开发资金后面跟着的是居民购买资金与居民房贷接盘,而基础设施建成后,则需要通过长期运营慢慢收回投资,其债务要背许多年。


“历史经验证明,房地产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主引擎,旺盛楼市是中国经济航船稳定航行的风帆。”孟晓苏预言,中国房地产业至少还有20年的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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