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核心区客栈餐馆将停业整顿，证照齐全是关键，恐现“逃离潮”

Original 南周绿色千篇一绿 202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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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汪韬潘秋杏

视觉 | 潘秋杏统筹 | 何海宁

客栈大门上的封条。南方周末记者汪韬 |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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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照齐全是关键

2017年4月10日以后，想在大理洱海边的海景房伴着日出醒来，选择余地将大大减少。

3月31日下午三点，大理州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整治洱海周边餐饮、客栈服务业的靴子终于落地。此前官方媒体报道“4月1日起，凡是在生态核心区的餐饮客栈，实施暂时性关停，待环湖截污工程封闭后，经核定达到标准的再恢复营运。”但一直未得到大理官方认可。

发布会上，大理市常务副市长李金灿宣布：自3月31日起，洱海流域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内暂停审批餐饮、客栈，并对现有餐饮、客栈服务业进行整治和规范。

根据李金灿在发布会上宣读的《大理市人民政府公告》（2017年第3号），整治范围包括：

（一）洱海流域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洱海海西、海北（上关镇境内）1966米界桩外延100米、洱海东北片区（海东镇、挖色镇、双廊镇境内）环海路临湖一侧和道路外侧路肩外延30米、洱海主要入湖河道堤岸两侧各30米范围内的所有餐饮、客栈服务业。（二）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划定红线经过的洱海环湖自然村所有餐饮、客栈服务业。

这个范围恰是客栈海景房客栈最为集中的片区，客流高峰期的价位上千，有的甚至近万。

大理到处可见各类保护洱海的标语。南方周末记者汪韬 | 摄

营业者只有十天的缓冲期。4月10日前，整治范围内所有餐饮、客栈经营户一律自行暂停营业，接受核查。在房屋建设手续合法的前提下，根据是否在排污管网覆盖区域内，餐饮、客栈将分类处置，证照齐全是关键。

——环湖截污工程建设范围内，证照齐全的餐饮、客栈经营户，必须自建污水处理设施，处理后的污水达到一级A排放标准，并外运到指定的污水处理厂，实现零排放，经环保部门审查同意后方可继续经营。待大理市环湖截污工程投入使用后，接入排污管网。

——环湖截污工程建设范围内，证照不齐全的餐饮、客栈经营户，待大理市环湖截污工程投入使用后，由相关职能部门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及餐饮、客栈管理规范标准和要求重新复核；符合条件的，在依法办齐所有法定必备证照后方可继续营业。

——对于城市市政排污管网覆盖区域内的餐饮、客栈经营户，查验后，符合污水排放标准并接入市政排污管网，依法取得所有证照后可继续营业。

《公告》还强调，对利用微信、微博、论坛等媒介平台编造传播虚假信息、扰乱社会秩序的，由公安机关依法查处；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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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饮客栈服务业污染源增加最快

发布会上，环保、住建、水务多个部门的分管领导出席，他们的称呼前都冠以“七大行动”的职务，但发言的只有三位。

洱源县副县长段孔明发布了洱源县对餐饮客栈服务业的专项整治，划定了洱源县洱海流域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包括洱源县弥苴河、永安江、罗时江、海尾河等主要入湖河流两侧各30米，茈碧湖、西湖、海西海、三岔河水库等周围50米以内范围。整治内容类似，截止时间为洱源县洱海流域集镇及村落污水处理PPP工程投入使用。

李金灿提到了11项洱海保护治理应急措施，包括管网、环湖截污等工程提速、沿湖村落污水收集处理设施提升改造、矿山生态修复工作等。餐饮客栈服务业专项整治虽然放在第十一条，但最受外界关注。

洱海环湖截污工程的标语。南方周末记者汪韬 | 摄

“随着大理知名度、美誉度的不断提高，外来人口不断增多，餐饮客栈服务业快速发展。而洱海流域截污治污设施建设投入不足，管网覆盖率和污水收集处理率低、欠账较大，治污速度跟不上污染增加的速度。”大理州政府副秘书长吕实才在发布会开始时说明了形势的严峻性：“同时，受农业面源污染、生产生活污水影响，主要入湖河流水质较差，清水入湖量大幅减少，水循环逆良性，洱海水质已处于中营养向富营养转变的‘拐点’，适宜藻类生长，一旦气候条件具备，蓝藻爆发的风险较大。”

根据《洱海流域水环境保护治理“十三五”规划》，洱海流域中心城区污水处理率不足 60%，中心集镇污水处理率不足 40%，农村污水处理设施覆盖率不足 30%。2017年1月，洱海爆发了蓝藻。

《规划》还提出在2014年，畜禽养殖、农村生活和农田面源为主要的污染来源，三者排放的污染负荷量占总负荷量的70%左右。

农田面源也是污染来源之一。正在收割独蒜的农民，独蒜种植今后将要减少。南方周末记者汪韬 | 摄

但大理游客井喷同样是在2014年。慢生活的追求、电影《心花路放》的播放，大理旅游业迎来了二次兴起，2016 年，大理的旅游人数逼近四千万，是十年前的4倍。根据国家水专项调查，2016年洱海流域污染负荷排放总量与2004年相比增加了50%以上。

对于洱海周边旅游餐饮业的污染贡献，李金灿未给出数据，但称餐饮客栈服务业带来的污染是增长最快的。“虽然一些餐饮客栈产生的污水经过自建的污水处理设施处理后能够达到一级A标处理标准，但氮、磷含量依然很高，特别是洱海流域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连着洱海，排出的污水、中水对洱海的污染最为直接。面对当前洱海保护治理的严峻形势，对洱海流域水生态保护区核心区餐饮客栈服务业进行专项整治势在必行。”

2017年以来，大理部分乡镇对安装一级A排放标准的污水设施作出了规定。一级A是城镇污水处理厂的最高标准，是回用水的基本要求，但这依然是劣Ⅴ类水质，总氮含量是Ⅲ类水的洱海的15倍。总氮是造成洱海富营养化的主要污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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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就离开吧”

发布会一结束，大理州双廊镇客栈老板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群里一份通知称：接双廊镇政府通知：“4月10日彻底关停，此期间，大家可以装修改造，大约10月份开始逐家复查，合格后恢复营业。”

2017年10月份已经是较早的期限。“双廊镇是环污工程较早完工的镇，镇领导说要拼命赶工，争取10月份干完。但是别的乡镇可能要到明年6月份才能结束。”一位接触过双廊镇政府的客栈老板说。

根据大理州洱海保护治理“七大行动”，洱海环湖截污工程一期PPP项目已经提前了工期，从三年缩短至两年半，提前半年完工。

根据民间数据，双廊镇五百多家餐饮客栈企业中，客栈约有400家，餐厅约有150家，证照齐全的只有约60家。

《公告》规定，餐饮服务业法定必备证照为：营业执照、排污许可证、消防安全检查合格证、食品经营许可证。客栈行业法定必备证照为：营业执照、排污许可证、消防安全检查合格证、卫生许可证、特种行业许可证。

按照整改政策，证照齐全的经环保部门审查同意还可以继续营业，但处理到一级A的污水需要外运到污水处理厂。“我外运到哪里去呢？环湖的污水处理厂没有修建好，我只能运到原来的污水处理厂。”一位证照齐全的客栈老板虽然窃喜还能营业，但也有困惑，“那和现在污水跟着已有的管道直接过去什么区别？以前污水处理厂超载，暂停营业只剩下60家，应该足够了啊。”

“离开就离开吧，便宜点，有人接手客栈就卖了。”在一轮轮的检查之后，一位证件不全的老板反而显得平静了。让他担心的不只是这一年要等候截污工程完工，还有完工之后，政府开放办证后，什么样的客栈才符合条件。“如果有名额限制，继续不给办理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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