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祯兆：日本新一代御宅族不再深宅

文 | 汤祯兆

一直以来，御宅族的消费市场庞大，也是日本各商家的兵家必争之地，但又囿于御宅族的消费模式倾向集中于网络上，加上私隐保护，往往陷入一种不尽透明的状态，让市场分析及统计有一定的难度。

▍数字的故事

或许可以先从一些已知数据了解一下情况。2004年野村总合研究所的报告指出，动画系御宅族的人均年消费金额为十万日元，但到了2013年由矢野经济研究所做出的报告中，已下降至二万五千日元，仅为之前的四分之一。当然，不同研究所的统计方法或许会有一定出入，但金额变化之巨也着实说明了风向的流变。就以偶像系御宅族的消费为例，矢野经济研究所的2013年数字是九万五千日元左右，较野村总合研究所的2004年数字为七万五千日元便上升了125%左右，可见御宅族对不同消费项目的兴趣转变，也是影响统计数字差异的重要因素之一。至于其他影响因素，下文再论。

如果从宏观的大局审视，矢野经济研究所07年推算御宅族市场为3597亿日元，而13年己达到一兆零五亿日元。相对而言，野村总合研究所于04年的推算为2600亿日元，综合而言并看可得出整体数字一直攀升的判断。

而御宅族研究专家原田曜平进一步指出，矢野经济研究所的报告，仅针对动漫及电玩等十六个主要御宅族主要消费范畴为分析对象，若然一旦把御宅族的领域扩阔，例如把K-POP及宝冢歌剧等均纳入御宅族消费版图内，他认为目前的御宅族市场早已达到3兆亿日元的水平。

▍御宅族人均消费下降的背后真相

原田曜平同时也指出，研究所提出御宅族人均消费下降的现象，背后还有其他的现实因素。他以自己为例，作为三十岁或以上的御宅族，他们的御宅族人生就是主要针对动画兴趣出发，然后把自己的经历、时间及金钱大比例投放其上的生活方式。但时至今天，日本年轻一辈的宅族已出现“轻型化”的趋势，简言之这些“轻宅”会自称是动漫宅，但其实只会特别留意指定作品而已。而且“轻宅”也不会花钱消费在宅物对象上，同时也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照常会去做运动或者参加联谊活动，换句话说就是与从04年因小说《电车男》揭起风潮后定型化的宅男形象大相迳庭。针对“轻宅”认识的采访表明，他们认为因为拥有御宅族的知识会便于与人沟通，因此而选择成为宅族。

御宅族市场的扩大，其实背后存在吊诡的因素，一方面人均消费或许下降了，但差额却透过宅族人数的大增来填补。事实上，“轻宅”人口中不少都是大学生，基于日本人的就业条件及环境不断劣化，研究反映他们从父母手上收到的零用钱也每下愈况，自然让“轻宅”可供自由消费的金额日渐减少。据2011年的矢野经济调查所资料，就他们提出的问题:“你认为自己是御宅族吗?或者他人有称你为御宅族吗?”结果有25.5%的受访者回答“是”，换言之过去御宅族予人的污名形象，现已彻底去掉，大家已进入堂堂正正“出柜”式的御宅族正名年代。正是这股正名化的力量趋势，让宅族不断攀升，从而令消费金额稳步上扬。

事实上，原田曜平参考了不同研究机构，针对宅族消费所进行的调查范畴，分析出除了传统的动漫系类型外，其他如轻小说、同人志、铁路模型、摔跤、COSPLAY衣装及所有关连消费(如主题居酒屋及CAFE等)、女佣、网上游戏、AV(成人影像)、BL及声优等等的消费市场均甚为庞大，综合而言对象可说深入不同领域及年龄层。其实三兆亿日元宅族市场的推论，最先是源自于东京电视台《TV CHAMPION》“秋叶原王选手权”企划的优胜者，现在已成为秋叶原总合研究所株式会社的代表取缔役社长寺尾幸纮，他在新着《抓紧宅族心 最强购买欲的顾客》中，正好率先提出只要不囿于矢野经济研究所的分类方法，御宅族消费市场推算已累计至三兆亿日元的水平云云。

▍“轻宅”的面貌

刚才提及“轻宅”的出现，改变了宅族的消费面貌，从投入程度而言，对上一代的“原教旨式”宅族来说，“轻宅”仅喜爱数量有限的动画，就自称“宅族”，的而且确有一定的冒犯成分。但反过来而言，也因为信息流通的模式改变，例如自零零年代开始，因YOUTUBE及NICONICO的普及化，让大量动画可以在网络上免费收看，过去要凭购买DVD或者透过纸媒去珍藏的资料，转眼间好像已失去价值所在。

事实上，据统计资料显示，日本的DVD及蓝光盘的出售及租赁金额，14年为2299亿日元左右，较高峰期04年的3753亿日元来说，大约只剩下六成的市场，而且看来也没有再回春的可能，可见宅族消费模式的转变。

反过来说，“轻宅”的焦点消费据点，可能成为御宅文化的祭典活动场所。近年最著名的御宅族活动场所，就是大阪市的“日本桥STREET FESTA”。日本桥是大阪市浪速区的次文化重镇，地位等同于东京的秋叶原。2016年3月16日举行了第12届。活动以COSPLAY巡游为焦点，御宅族人士扮成动漫人物的造型出席活动，成为宅族界的一大盛事。更重要的是参加者的年龄阶层日益拓宽，反映出“轻化”的倾向，确实可以产生壮大族群的作用。重视祭典活动的参与气氛，一起营构欢乐气息，同时一洗宅族过去闭关自守的反社会化形象，从而建立新一代的阳光开朗形象──这正是“轻宅”的正面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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