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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关于下方文字内容，作者：吴青叶，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商学与经济学院，通信邮箱：wuqy3@mail.sustech.edu.cn
作者之前的文章：
①Mita, 2020小诺奖RDD女王最具影响力的成名作, 附数据和计量程序
②选择模型真用对了吗? 扒一扒75篇顶级外刊的真相, 并献上最权威的使用策略
③前沿: 双重稳健DID, 给你的DID加一把锁！
④用中国截面数据和OLS在JPE发文, 这个外国教授凭啥这么牛！
⑤神文! 没有计量回归和图表, 仅凭纯文字就把文章发到Top5经济学期刊了！
⑥中国学者好! 我是MIT的Acemoglu教授, 我又在Top 5的JPE上发文了！
Squicciarini, Mara P. 2020. "Devotion and Development: Religiosity, Education, and Economic Progress in Nineteenth-Century Franc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10 (11): 3454-91.
This paper studies when religion can hamper diffusion of knowledge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through which mechanism. I examine Catholicism in France during the Second Industrial Revolution (1870–1914). In this period, technology became skill-intensive, leading to the introduction of technical education in primary schools. I find that more religious locations had lower economic development after 1870. Schooling appears to be the key mechanism: more religious areas saw a slower adoption of the technical curriculum and a push for religious education. In turn, religious education was negatively associated with industrial development 10 to 15 years later, when school children entered the labor market.
文章研究了宗教对知识传播和经济发展的影响，并且探讨了其传导机制。作者研究了第二次工业革命（1870年-1914年）期间法国的天主教。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工业转变成了技术密集型，相应地，导致了在基础教育阶段会引入技术教育。作者发现，1870年后，越受宗教影响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越低。教育是关键的影响机制：越受宗教影响的地区采用技术课程的速度较慢，结果就是，10到15年后，当学龄儿童进入劳动力市场时，宗教教育与工业发展呈现负相关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宗教都在人类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并将继续为全球数十亿人所扮演。鉴于宗教在私人和公共领域发挥的重要性，以Max Weber（1905）的开创性著作为起点的大量文献指出了宗教影响经济发展的不同渠道。宗教与科学技术进步的关系在历史上一直特别复杂，而宗教至今仍可能阻碍知识和创新在许多地区的传播。但是，关于何时发生以及影响机制是什么，缺少夯实的证据。挑战在于如何衡量宗教以及如何找到宗教与接受技术知识的联系。文章考察了一个历史背景，聚焦于法国现代经济增长的关键时期，第二次工业革命（1870-1914年）期间的天主教的影响。在此期间，西方经济体开始采用具有变革性的、技能密集型的技术。在小学就向大众提供技术教育成为了工业化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天主教会在推动宗教教育的同时，也在同步推行保守的、反科学的计划，阻碍着技术课程的引进。这种紧张关系在法国尤其激烈，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法国经历了惊人的科学和经济发展，而且1789年法国大革命加剧了教会和科学之间的关系。重要的是，尽管98%的法国人是天主教徒，但在宗教虔诚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作者正是利用了这样的差异来研究法国的83个省和大约2000个都市区技术教育和工业发展的差异。为了进行实证分析，作者从历史档案和二手资料中收集了丰富的数据。作者对宗教虔诚程度的主要衡量标准是1791年法国神职人员中没有宣誓效忠革命政府推行的公民宪法的比例。由于神职人员接受或拒绝宣誓的决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社区的宗教态度，所以这一比重可以反映当地的宗教虔诚程度。为了验证这一指标的合理性，作者使用了天主教宗教虔诚度的其他三个指标（与政治事件无关），表明了随着时间推移，宗教虔诚在空间上稳定分布的证据。
为什么选择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作为研究的时间段？因为在这几十年里，人力资本对工业化的贡献发生了巨大变化。第一次工业革命对职工技能要求少，而第二次工业革命中诞生的更复杂的工业机械需要技术熟练的员工来操作，安装和维护。因此，法国政府在初等教育积极推行了更多的技术课程以形成熟练的劳动力。虽然在国家层面推进这一教育政策，但是宗教在地方执行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作者发现，宗教信仰程度高的地区，技术课程接受速度较慢。接着，作者调查了世俗教育与天主教教育在工业化进程中的作用。利用1871年至1911年的面板数据，发现天主教学校的比例与10年后的工业就业情况呈显著负相关。并且，利用天主教学校的不同滞后率，作者发现教育的影响在10到15年后最为强烈，并且这一方法减轻了对反向因果关系的担忧。在实证分析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三个主要问题。第一，影响宗教虔诚度的因素可能也同时影响着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经济发展。于是，作者采用了几种策略来减轻这种影响。DID模型控制了未观测到的不随时间变化的省份特征。此外，为了解决剩余的内生性问题，作者使用了IV变量。第二，在机制传导上，宗教虔诚影响经济发展是否是通过减缓世俗教育的传播来实现的。因为天主教也影响着人民生活的其他方面。因此，这篇论文表示，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教育并不是宗教信仰影响经济发展的唯一机制。然而，作者分析替代渠道的作用时，发现它们与产业发展并不相关。作者发现，当两种学校体系出现差异时，宗教信仰度高的区域会推动天主教育的发展，并且天主教教育与工业化呈现负相关。因此，经验证据加上丰富的历史记录，让人很难想象，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学校教育不是解释宗教虔诚与经济成果之间负相关关系的关键机制。第三，设计天主教教育阻碍工业化的具体渠道。通过对行业和工人群体的数据进行分析，作者发现，接受宗教教育的人群在技能密集型行业就业的可能性更低，可能是因为他们缺乏操作更复杂的工业机械所需的知识。此外，作者讨论和探索其他关键的教育维度，可以区分天主教教育和世俗教育，并影响工业就业。例如，作者指出两种学校制度在学生出勤率和学校财政资源方面并无差异，进一步凸显了教育内容对人力资本积累的关键作用。通过分析宗教信仰对知识传播和经济发展的阻碍作用，文章有助于其他学者研究宗教价值观在何时（以及如何）阻碍创新和新思想的传播。大多数文章采用的是历史和/或理论观点，但这篇论文是第一个提供微观层面的证据，说明保守的宗教价值观如何阻碍有用知识的传播并影响经济发展。文章与其他分析宗教在经济进步的作用的文献不同的是，首先，作者没有分析宗教的传播本身，也没有比较不同的宗教信仰，而是利用了宗教强度的差异。第二，虽然大多数研究都指出文化程度是宗教影响人力资本形成和经济发展的机制，但作者指出来宗教虔诚度可以影响教育内容。最后，文章对研究文化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相互作用做出了贡献。作者通过关注文化宗教的一个维度，建议人力资本的积累作为解释文化和经济因素之间关系的渠道来补充这一文献。大革命期间，法国被划分为省、区和州。由于法国的领土边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有的兼并，有的消失，所以作者的分析集中在整个研究期间属于法国的83个省。作者衡量宗教虔诚程度的主要指标是顽固的神职人员的比例，这是在地区层面上衡量的。在分析的83个省中有523个街区。在1876年，研究的83个省被细分为2770个行政区。文章的实证分析主要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研究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宗教信仰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作者是从省和行政区的横截面分析开始，然后转向DID的方法。第二部分探讨了宗教信仰与工业经济发展负相关关系背后的机制。作者首先提供了宗教信仰度在空间分布上持续性的特征。然后，作者采用不同的策略来处理内生性问题，作者发现宗教信仰更强烈的地区在1870年后开始逐渐落后。最后作者阐明了关键影响机制是教育，并发现大约10年后，天主教学校的比例与工业发展呈负相关，而接受宗教教育的人群在技能密集型行业就业的可能性更低。表1使用了宗教虔诚度的其他衡量指标说明了，1791年那些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较高的省份在法国大革命之前就是如此分布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第一列和第二列显示了1789年的记录中反宗教人员的比例和1791年的顽固神职人员的比例呈负相关的显著关系。这表明法国大革命前更虔诚的省份在大革命期间也更虔诚。然后，第3-6列关注宗教虔诚度的其他指标。
这些发现进一步表明，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反映了地方层面的宗教虔诚程度，因为它与天主教的其他方面呈正相关。
B、横截面证据：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的宗教信仰和经济发展作者在这里考察了第二次工业革命前后的宗教信仰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前文介绍到，有一种担忧是，宗教信仰的空间分布可能与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影响经济发展的其他因素有关。为了改善这个问题，作者引入了一系列混杂的特征。
表3（列1和2）包括了省份总人口和一系列可能与宗教信仰相关的地理特征（如平均温度、平均降水和小麦适宜性）以及早期工业活动的数量。其中，平均降水量系数为负且显著，说明降水量多的省份普遍工业化程度较低，造成这个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较高的农业生产率。然后，正如预期，早期工业活动的数量是与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工业化显著正相关的。第3列和第4列说明了中央机构的影响。法国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与跨国研究相反，作者的研究结果不太可能被制度的异质性所混淆。第5列和第6列说明了存在的平均人力资本和高端人力资本的差异。最后，第7列和第8列考虑到结果会被人口密集度低的省份混淆，对人口数进行了加权。在所有的模型表示中，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的系数仍然是显著的并且在数量上相差不大，说明研究结果是稳健的。
为了进一步排除未观测到的省份因素干扰，表4使用了行政区数据并利用了省份内的差异。结果变量为log化后的1901年家庭支出，主要解释变量为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由于家庭支出是在行政区一级测量的，而宗教虔诚度是在街区一级测量的，所以作者在街区一级聚类标准误。基线的控制变量包括，人口，小麦的适宜性，离巴黎的距离等。第一列没有加入固定效应的考量，第2-5列依次添加了省份固定效应，包含地理、制度以及人力资本。第6列对行政区的人口进行加权回归。在所有的模型表示中，顽固的神职人员与结果变量呈显著负相关。在表格的底部，作者也标注了标准化的系数，表明增加一个标准差的宗教虔诚度，会有0.14个标准差的（对数）家庭支出减少。
C、DID：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的宗教信仰和经济发展这里，作者使用了行业就业份额的面板数据，以DID分析框架来分析宗教信仰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表5的第一列没有引入固定效应的考量，第2列只增加了年份的固定效应，第3列加入了省份的固定效应，第4列将省份人口的变化作为控制变量。在所有的模型表示中，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与1871年后指标的交互系数均为负显著，说明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宗教信仰越浓厚的地区逐渐落后。换句话说，当技术密集型技术被引进后，宗教信仰程度的差异开始变得重要的多。
下一个问题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宗教信仰与工业经济发展之间的负相关性是通过什么机制传导？这一部分的研究表明，初等教育发挥了核心作用。研究发现：（1）宗教信仰度高的省份和行政区，天主教学校的比例越高，尤其是天主教和世俗两种教育体系开始分化的时候；（2）天主教学校比例较高的地区大约十年后工业发展落后；（3）接受过宗教教育的人群不太可能在创新部门就业。表6使用了1851年至1901年初等教育的数据，研究了在教育改革的两个阶段（1851-1866和1866-1901），宗教虔诚程度和学校类型（天主教学校与世俗学校）之间的关系。所有的模型表示都考虑了其他教育维度的省份差异，如入学率，每所学校的学生人数和学校综述。列1-3的因变量是1851年、1866年和1901年天主教学校的比例，结果表明顽固的神职人员比例的系数是显著为正的。然后，列4-7用天主教学校在两个不同的子时期的份额的增长作为因变量，正如预想的，宗教虔诚度越高的省份，天主教学校份额增加速度较快，尤其是1866年至1901年间。
接着，作者用大约2000个行政区在1873年和1894年的宗教虔诚和教育数据进行了一个省份内部的分析。表7中列1-2的因变量是1873年天主教学校的比例，列3-4的因变量是1894年天主教学校的比例，列5-8的因变量是从1873年到1894年天主教学校份额的增长。行政区层面的分析支持表6的结果：即使包括省份的固定效应和行政区层面人口的加权回归，宗教虔诚度系数在所有指标上都是显著为正的。
接着，作者用学校教育和工业的数据来研究天主教教育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表9和表10解决关于潜在的遗漏变量和反向因果的问题。首先，虽然省份和时间的固定效应可以控制住未观测到的省份特征和时间特定的因素，但是仍然可能存在遗漏变量，其随时间变化的省份特定的因素会影响到天主教学校的比例和就业。表9引入了没有被省份和时间固定效应纳入的可观测的特征。列1和列2考虑了生育率的变化和接种疫苗的变化，这个都是比较重要的因素，如果在宗教信仰程度高的地区，儿童人口数更多但是工业就业比例低，是因为对儿童的素质教育投入太低，而不在于教育形式的不同。列3控制了根瘤蚜蔓延的变量，根瘤蚜是一种对葡萄藤伤害的重，在1875年至1889年间，它摧毁了法国约三分之一的葡萄园，导致葡萄酒产量下降约70%。如果人们从农村迁移到城市地区，根瘤蚜的蔓延会让人们倾向于从农业部门转向工业部门。列4引入了农业产量和耕地面积的变化。最后，作者引入了影响人口迁移和城市化同样也会对教育选择有影响的因素（列5和列6）。这些结果，都说明了之前在天主教学校比例上得到的结果是稳健的。
表10说明，以天主教学校的比例作为因变量，滞后的工业就业并不能预测十年后天主教学校的比例，说明并不存在反向因果关系。
表11进一步考察了天主教教育对工业化影响的时机，使用了不同的教育变量时滞，并标明，当天主教学校的比例是以来衡量时，系数在数值上更大，也更显著。这些时间的设定符合教育对工业化的影响，支持了研究结果的因果解释。
宗教和科技进步之间的相互作用在历史上一直是特别复杂的，今天在全球的许多地区仍然如此。文章以历史为背景，研究宗教在什么时候阻碍了知识的传播和经济的发展，并通过何种机制阻碍了知识的传播。以19世纪天主教为焦点，作者分析了现代经济增长的一个关键阶段，即法国的第二次工业革命(1870 - 1914)。在这一时期，技术成为技能密集型，导致在小学引入技术教育。与此同时，天主教会推行一项特别反科学的计划，反对采用这种技术课程。利用从第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收集的数据，作者利用了在天主教强度(即宗教虔诚度)中存在的差异。文章的研究表明，尽管宗教虔诚的空间分布随时间而稳定，但更多宗教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只有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才较低，而在此之前并非如此。作者阐明了教育这一机制，着重于天主教教育与世俗教育的区别。作者发现更多的宗教地区采用新课程的速度更慢，反而推动宗教教育。大约十年后，当学龄儿童进入劳动力市场时，宗教教育与工业发展负相关，这种负相关关系在技能密集型部门尤其明显。关于相关计量方法视频课程，文章，数据和代码，参看 1.面板数据方法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优秀学人好好收藏学习！2.双重差分DID方法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优秀学人必须收藏学习！3.工具变量IV估计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不学习可不要后悔！4.各种匹配方法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掌握匹配方法不是梦！5.断点回归RD和合成控制法SCM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有必要认真研究学习！6.空间计量免费课程, 文章, 数据和代码全在这里, 空间相关学者注意查收！下面这些短链接文章属于合集，可以收藏起来阅读，不然以后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