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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茜×杨定一:回到最原始和自由,找回本性 |「全部生命系列」专栏

转化者 Now 归心之旅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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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部生命系列

回到心,回到内在的平安和喜乐

No.

16



人本来就是要无条件地快乐,

无条件地平安,无条件地爱。


「上期回顾」No.15 一切,都是平等 

当我感觉到“懂”了一些杨博士所讲的内容时,心里有巨大的释然和解脱感。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杨博士说这是一个反复工程,因为它真的和我们从前深以为然的观念、信念和准则截然不同,你会从中逐渐解放出来,而发现,生活真的可以很简单,一切可以很平安。


这是我为什么想要把杨定一博士「全部生命系列」以这样的方式分享给你。我真心希望透过杨博士的传达,我们都能活出喜乐和自在,活出生命原本的样子——爱、完美、丰盛。

By 涵予


No.16

陈文茜×杨定一:静心成就王者


本文授权转载自

公众号:转化者

(ID:the_transformer)


陈文茜:我们今天的贵宾是台湾最著名的石化产业(台塑)的接班人之一,而且在美国并购了非常多完全以美国员工为主的公司的老板。


他是CEO,也是一个医学博士,还是一位才情飞扬、缓缓道来的哲学作家。他身高挺拔、气质温文儒雅,被称为天才、神童。


他是杨定一,长庚生物科技的董事长,一个抛却商人身份,痴迷探寻生命初心的老师。


在大多数人的社会价值观念里,他拥有一切可以骄傲的条件,但是他身上完全看不出“骄傲”二字。他是我见过最博学的人,可以把科学、心灵层面以及宗教的东西都结合起来,变成很深刻的人生体会。



快乐就是拥抱真实,

拥抱现在所拥有的


文茜:我们今天访问的对象是好几家公司、一个大集体的管理人,最重要的是,他所出版的书籍《集体的失忆》《呼吸的自愈力》《重生》《神圣的你》《全部的你》等,破除了文化的制约,提出人生主要目的是认识自己,而且可以醒觉。

你可能以为我在跟一个禅修大师说话,但我现在谈话的对象是杨定一董事长,一般人喜欢称你杨定一博士,你喜欢人家怎么称呼你?

杨定一:你叫我John就好了。

文茜:你很平易近人,你所出版的书籍充满了对所有人类的关怀,你提到人生最大的问题就是“快乐”——找到全部的你,你就会找到快乐。


这是一个大胆的问题:你真的快乐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快乐,但是我每次看到你,都非常快乐。


杨定一:我也一样啊。我是看到你很快乐,不看到你也很快乐,看到你更快乐。

文茜:谢谢。你在书里使用了一些牛津表格,很多人喜欢填表格,但我从小就很抗拒,不过我还是把它看了一下。

我现在老了,有一个变化就是,年轻时我很抗拒,我觉得表格会把人归类化、制式化。可老了以后就会认为,列表格其实能帮助很多人,让他很快可以整理出一个答案。其实并不一定要认为有人在控制你,不需要老是活在那个状态里面,这件事算是进步吗?

杨定一:算进步,算是很大的进步,看开了。

文茜:这是一个小事儿,被控制我也OK,只有你可以控制你自己,对不对?

杨定一:对。

文茜:那大致上是这样,对于这五个问题:

1.你目前的生活跟你理想的生活接近吗?

2.你觉得你的生活条件理想吗?

3.你对生活感到满意吗?

4.到目前为止,你在人生中想要的事物都得到了吗?

5.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会做什么改变吗?


我的回答是: 

第一点,是的,我目前的生活跟我理想的生活状态相当接近。

第二点,对,我的生活条件很理想。

第三点,对,我对我的生活感到满意。

第四点,到目前为止,我在人生中的想要的事物大致都得到了,答案也是是的。


只有第五个: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几乎不会做什么改变吗?我会说:不。那我算是快乐的人吗?

杨定一:这些调查很好啊,恭喜你。

这些调查问卷最多只是“反映”,我认为还是反映的“人间的快乐”。但是您不错啊,很多人连“人间的快乐”都没有。


所以这只是先让自己做一个反省和了解,哪些条件制约了快乐?符合哪些条件,我才认为自己是快乐的?大概是这样子。

文茜:人是不是应该先去找出让他感觉最快乐的东西呢?


如果一个人很贫穷,他很渴望有一双1000多元的皮鞋,然后他有了第一双,他很快乐。当有了第二双,就没有感觉那么强烈了,那第三双就只是又加了一双,他有了10双以后就开始要烦恼鞋柜了,有了200双他就连自己的鞋子在哪儿都搞不清楚,这就变成了烦恼。

杨定一:你看文茜,你刚刚的反应其实有一个生理的回路。


头脑有一个回路,叫做“享乐的适应”。一直期待得到的东西,等真的得到了,它就不稀奇了。“期待”本身会产生内分泌,给我们以活力,让我们往前冲,但这只是一种动物的境界。老虎要捕食,公猫母猫会发情,都属于这一类。

这是一个动物的反应,人也是如此。


我想说的是不要在人间用欲望去运作——去寻找一些到最后会失望的东西。就像古代圣人所讲的:你现在就可以无条件地快乐起来,这个快乐和物质、和得到什么、达到什么追求是不相关的。

文茜:所以你特别提出:快乐是身心合一的体验,快乐是生命的一种震动。


我要把期待放下来,回到我自己身上,我会问自己:


有什么事情在我得到了一次后,就会满足了,就不会再快乐了?

又有什么事情在得到一次后,还依然让我觉得快乐?

对我来说,就是可以给予、帮助别人,当我可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你会觉得有一个很大的生命力量,让我可以给你。譬如我可以好好照顾家里的小狗,我可以给予、照顾人,这不是只有一次的,不会今天照顾完我就满足了,就不想再要了——不会的,它就会一遍一遍的重复。

这算是您讲的身心合一吗?

杨定一:这是在表达一种能量的共振,能量的in flow, out flow。当你从你的心里给出,尤其当你不想得到什么,你就是想给,那么它本身会“带动”


只要是从心里面很诚恳的发出来的,自然你会得回来。


我们的生命很有意思,有一种“能量的对称”。因为宇宙像一个圆圈一样循环周转,最后还是回到我们自己。同样,对人家刻意不好,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离开Oneness,你,跟我,跟桌子,跟一切,都是一体延伸出来的。所以我对你好,其实是对自己好,最后收获还是自己,因为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文茜:我们这个社会伤害别人越来越多,而且我知道,他伤害别人是因为觉得自己欠缺了什么,要靠伤害别人来“补偿”,这大概是人性里经常出现的一个特质。


杨定一:我们的存在,不需要靠做什么事来证明,just be yourself.当你平静地在当下时,你已经回归自我了(you are already home)。你不会觉得自己是某件事的受害者,也不会想要去伤害别人,这些念头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投射到了未来。把这些都丢掉,你才会深呼一口气,突然醒过来,真正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什么都不用做,就会发现世界很美。

现在人的步调太快太快了,连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子都会有自杀的念头,说“我没有安全感”,就像一个成年人一样。


我们之所以会焦虑,是因为在最早的时候,我们需要保持焦虑来防范野兽,这是一种“生存反应”。到了现代,环境变了,但这种反应还在,而且变成一种不均衡的情绪。

每个人都会有忧郁的感觉,甚至是严重到需要治疗的忧郁。生活的不平衡让我们不快乐,要去调整社会条件让自己快乐起来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回到自己,从自己身上下手,让自己快乐起来。

文茜:你写了一本书叫做《存在的喜悦,不合理的快乐》,我想你某种程度是要推翻某些人认为是快乐的元素,例如成名,财富,成就,掌声,很多东西。

杨定一:一般谈快乐的书里都会说,你要设定一个人生的目标,生活的变化会给你带来新的体验,从而带来快乐。


我要谈的刚刚好相反,最重要的是身心均衡,包括规律的生活,饮食的均衡,睡眠和其他的生活习惯等等。快乐,就是拥抱真实,拥抱你现在拥有的。

如果你晚上睡不着,可以做一个“臣服”的功课:接受一切。

不断地臣服、拥抱这个瞬间,这个瞬间产生的任何变化我都可以接受。这时候,念头就会慢下来,我们自然就会开始观察呼吸。 


接下来,做一个冥想:我是(I am)。

呼吸之间,一进,“我”,一吐,“是”。不断地提醒自己,不知不觉地,你就在体会,“我”不是小小的我,我变成了一个上帝的视角,它会带来一种喜乐。


如果偶尔还有念头的抵抗和起落,可以再用一个“参”的方法。

念头一起,就问自己:“是谁还有这个念头?谁还有这种情绪?”——当然答案是“我”。

那么,“我”是谁?——这没有答案。你只要轻轻松松地提醒自己:“我”就是我。

这样一来,你就把自己带回家了,家就是你的本真。其实你一直在家,只是你忘记了。


回到最原始和自由,找回本性

文茜:我们相信太多“定”,以为拥有的东西一定就该如此,一定会如此,一定会一直如此。其实,生命并非这样,包括五官所捕捉到的现象都不应该当作自己定向的成就。

“定”这个字眼在梵文里很常见,很多宗教和修行里也有这个观念,他们提倡透过祈祷进入一种融入合一的状态,就是让一个人“定”。你也讲过这个主题,但没有跟从宗教的理论,而是有很多个人的感受。

你说,人想的越多,动的就越多,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越多,离“定”就越远。心无法定之下所产生的三维四维的世界,其实并非真的你所想的那样。

杨定一:是的,“定”不是理论的架构,而是一个绝对的观念,是要活出来的。


一个人动,不仅是身体动,思想也在动。只要动,就专注不了,所以人很少可以达到“合一”的状态。现代人步调太快,定不了,所以才有那么多问题,比如有抑郁症,每个人都有,只是多和少的区别。


通常大家概念里的“定”是集中注意力,把想法缩小成一个小点,钻进去,但我觉得这只能算“小定”,因为并没有离开这个二元对立的世界。


我想介绍的是“大定”,跟“小定”做一个区隔,让大家可以亲自体会,“定”其实比任何东西都简单。

当你可以把心定下来的时候,就不外求了,没有那么在乎,就容易把心里和外面连结的杂质放下,比过去更容易克服痛苦。

文茜:可惜我们每一个人从生到死都被洗脑,认为要不断地透过“动”来完成生命。透过“动”,不断地想,不断地追求学习、进修、升迁……希望透过“动”成为一个圣人,或比较有用的人。

然而要找到自己,其实不是透过“动”,因为任何 doing真正要透过的是being ,就是“在”。

你提到了三种“在”:轻轻松松的“在”,不费力的“在”,随时都有的“在”。只有在这样的状况里,我们才能自然恢复到出生前就拥有的最重要的权利——我们不是来劳苦的,这个时刻你才可以放过自己,放过别人,才能够自然的“在”。

你现在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还有学校,又出很多书,但你有时会跑到一些沼泽地,不在乎有没有人认识你,随便拿出毯子就睡在那,跟一些很奇怪的动物在一起。你是去找回你生下来的权利吗?


杨定一:追求一种自由吧。当然,工作上很多事情我都会先安排好。我很幸运,不管是学校、老师、校长,还是公司的同仁都相当优秀,每个人都可以独立工作,也愿意发挥责任。

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定位是啦啦队,为他们庆祝、称赞,有一个正向鼓励的方法,这一生有这种机会相当难得。之所以臣服于宇宙,是因为清楚知道宇宙不会犯错,把自己交给它,就是“在”。


有趣的是,很多动物也处于这个境界,人的到来不会让它们感到危险,所以它们会与你自然接触,想跟你讲悄悄话,或是来给你鼓励、打气。同样,你也可以帮助它们。


我一直认为正向才是我们的本性,可以带来正能量,事情会转变得更好。所以,在某个时刻可以回到最原始跟自由的状态是很重要的。除了自己回到原始的根外,还可以帮助身边的人,比如在同事遇到工作或是私人问题的时候,给予安慰。

文茜:所以你对家的定义是“心中的家”,它不是一个房子、昂贵的不动产,而是你自己感受到的空间,真正存在的,不管你在哪里,与你一体。


你在书中还提到了“头脑的监狱”,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的执念。

如果失去身体的自由,比如说被关在监狱里,被妈妈关在房间里禁足5小时,光是这样很多人就觉得很痛苦了。可是,大多数人的脑袋,这辈子都是被关在监狱里的,除非他找到解脱的方法。

杨定一:当我们发现一个资讯、产生一个念头之后,会通过情绪过滤、放大后再传递给细胞,本来可能是圆满的事情,会因为这样发生变化。于是,念头加上情绪,就是我们的头脑监狱。

每个人都懂得什么是“当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在当下。大部分人都把“当下”当成敌人,念头不是停留在过去,就是投射在未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个更圆满的“我”。

而且,我们往往希望通过外在来完成自我,比如寻求一段亲密的关系,找到一个伙伴,或者找到一个妻子。这些期待,都是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

最有意思的是,耶稣、佛陀、老子也都谈过“当下”,只是他们当时用的语言不同。

文茜:大多数的人都怀念童年,因为那时候很少会有执念,容易享受当下。玩弹珠、玩橡皮筋、追蜻蜓蝴蝶,在那个当下,都能玩得很开心。其实人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老子的智慧,在成长的过程中,反而慢慢失去了这种智慧。

杨定一:这就是我说的“文明病”。

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很完美了,也不会再因为人世间的东西而变得更完美了。世间无常,但我们的生命有一个永恒的、不生不死的部分,人们用很多名称去描述这个部分,比如“上帝本性”“佛性”等等,它甚至存在于一只狗、一枝花、一块石头里面,无条件,不受局限。

我们大脑的运作过程就是把一个完整一体的东西切开,再通过五官,去小范围地理解和处理,就像做饭一样,把菜切开处理。于是,我们完整的生命,反而被自己的脑袋局限了。

别人常常问我,你为什么总是能无条件地快乐?我说,“人本来就是要无条件地快乐,无条件地平安,无条件地爱。”我们总认为要有好消息、好事,才可以快乐。NO,我们本来就是快乐的,就是因为被脑袋污染了,被念头那片云遮住了,所以才忘记了这种快乐。

文茜:“污染”这个词语特别好。我接下来要讲的话,你应该不会生气,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刚才在讲话的时候,我想到的一直是我的狗。它们每天都好快乐,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想吃,没东西吃就甩着屁股走了,继续睡觉。它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多久。

它们唯一的不快乐,就是我在早上分地瓜的时候,它们会计算谁吃多了谁吃少了。但是这小小的不快乐,过一会儿也就散了。

杨定一:不光是动物,大自然都不会计较计较的生命,就是人因为我们有“念头”。我们有能力从地球跑到月球上,但我们仍然跑不出自己虚的“念头世界”。

文茜:因为我们有不满、有计较,我们渴望,然后失落,最终带来的就是自己其他各方面的萎缩,你把这个称作“萎缩体”。

杨定一:萎缩体里主要的一个部分就是“恐惧”。一旦恐惧,就会失去安全感,我认为现在人最严重的负面情绪。

在恐惧里,他全身是绷得很紧的,他会进入一个过度活跃的状况,呼吸变快、心跳加快、肌肉绷紧,消化不良等。仔细观察,或许连我们自己都是这样子的。因为萎缩体本身就具有一种“萎缩的能量”,这是一种情绪的“疤”,让我们想不开,身心失衡。

现在生活的步调太快了,我们可以手机随时从一个荧幕跳到另外一个荧幕,我们人的历史从来没有那么方便过,但是它也同时带来危机,让我们感觉自己跟不上,于是产生了一种不满足、不快乐。

怎么去面对这个问题?最简单的方法,首先就是要「看到」。

很多人一生都不见得能“看到”自己这样的状态。“看到”之后,就是“接受”这个“当下”所带来的任何变化,好事也好,坏事也好,包容自然就臣服。


抵抗是没有用的,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你知道你现在不满意,就接受“现在的不满意”,你讨厌一个人,你就接受“讨厌这个人”。


自然,我们通过这样“做”,找回了自己的“存在”,从 doingness 到 beingness,我们就可以落在自己生命更深的层面,感觉一个人突然宁静了。

文茜:希望各位朋友有缘分的话,可以好好阅读《全部的你》。

杨定一:阅读知识不光没办法解脱,反而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烦恼,这其实跟我们一般认为的相反。“唯知不可知”,一个人可以接受他不知道,接受生命的不确定,反而会碰到种种可能性。

我说的这些,需要大家亲自去体会,不然的话,我们其实就被自己限住了。



商人不能太仁慈?

文茜:作为一个大集团的管理人,大家对你的评价是:你完全以自己在书中所提倡的正能量作为自己的管理哲学。You are so kind.


我听说,你在金融海啸的时候买下很多美国公司,那些美国员工听说一个中国人要来管美国的公司,怎么会服气?你就直接告诉这些根本还没赚钱的公司,是的,你们快要破产,所以我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下你,但是我给你们的福利,跟那些有盈利的公司完全一样。所以这些人对你都服气得不得了。

你的做法跟别人对商人的印象不同,我想请教杨定一博士,很多人说,如果一个人太仁慈,肯定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你同意这个看法吗?

杨定一:我这个人刚好相反,因为不管是美国人、中国人,人就是人,众生都希望人家信任自己,也希望别人助你成功。到今天为止,我没有碰到过一个人是不想成功的,或是一早起来希望今天过得不愉快,或是做一些对单位有负面影响的事情——不管是华人还是外国人。

作为一个管理人,我认为我们的角色最多只是在辅助(facilitate),辅导每位同事成功。

这 30 年,我在磨炼学习中发现,最可行的是正向管理(Positive conditioning),假如我们设定一个个人的目标或是每个部门的目标,又有 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来告诉你怎么衡量你的表现。如果达到了 KPI,我们可以进行鼓励。

文茜:你会怎么鼓励你的员工?

杨定一:有时候,鼓励不一定是用钱,肯定、称赞,比什么力量都大:一句Congratulations(恭喜你),或是 Very proud of you,我们大家都很骄傲,为你感到高兴。


人最怕的是,我努力了半天,周边也没有人知道,更不要说被人肯定了。


我们在美国将近有一万个员工,经过了很多困难,一开始,有好多单位几乎已经破产,员工都是美国人或加拿大人,对我们的文化不熟悉。假如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推翻别人的文化,那才是最可惜的。

文茜:白人基本上看不起来自亚洲的人,可是他们当时又不得不接受被你并购,你买下这家公司的时候,并没有给这些员工一个下马威,那么,你是用什么方法面对他们的?


杨定一:这一点我常常提醒自己,提醒我周边的同事,那就是Respect(尊重),You do not demand(你不强求),you earn respect(你赢得尊重)。

“尊重”是要争取到的,首先,你要尊重人的基本价值观。没有人想要失败,也许他就是经营不顺,有种种的原因,大环境、小环境、人跟人中间的关系。每一个人都有个人的专业,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需要尊敬这个专业,我们有一个很完整的一个管理机制,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来达到目标。

接下来我们就退两步用制度辅导,用各式各样的技术协助,带领大家“拉着手走出来”。

我常常讲,作为一个集团,假如没有能力带大家走出来,也就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地跟对方讲话。

文茜:你没有碰到抗争,或是工会对你的质疑,或是种族歧视吗?


杨定一:当然有,数都数不清,我们走进的所有单位,一开始都有很大的抗议声。我常常对我的同事说,我们要照镜子,我们是华人,这是人家的土地,首先要对人家尊重。

一个人诚恳不诚恳,不用说话,用身体语言人家两秒钟就能看出来。当你很诚恳的时候,本来没办法说服的人都能被你说服,他们想:“过去的老板虽然是美国人,对我们也并不好,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试试看。”

我的看法是,这就是一种文化的隔离,我们的皮肤颜色本来就不同,所以要加倍谦虚,而且要学会原谅别人。有时候他们会排斥不同颜色皮肤的人,说一些攻击性的话。我会选择原谅,然后我们再来一次,我把这个叫做共生存,我也让你过得去,你也让我们过得去。

接下来,我们设目标,改造整个环境,从环境的整顿,到设备的整顿,灯泡的照明等等,大环境改变后,员工们好像就顺起来了,因为大家知道,你不光会用嘴讲,行为也是完全一致的。


其次,只要你的要求合理,大家就会变得很团结。我们有一个网站,把美国的55个单位全部连起来,用各式各样的方法,让我们全部人都可以看到彼此。它有什么突破,我们也会把他展示出来跟大家分享,一连串都是正面的鼓励。

文茜:你这 30 年来当 CEO 的过程当中,要说服很多人。这种正向能量的管理会不会很困难?


杨定一:是啊,你可以想象,一个年轻人要说服周边的老干部是相当有难度的。但是我认为,这就是人生的挑战,首先要调整自己的行为,因为你改了,世界就会跟着改变。

如果你不改变自己对人生价值的观念,想去改周边,那就是 uphillbattle,阻碍太大了。先改变自己也不容易,首先要反省自己的要求是否合理,如果有负面的念头,也要彻底改过来。

文茜:即使你修行了这么多年,还是难免会跑出一些负面的念头?


杨定一:我发现很多朋友认为,他个人的表现、能力、聪明,可以影响到整个集团,我常常会提醒朋友,也提醒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可以说是一个业力,整体的“聪明”,不是你的功劳。

有些朋友的表达能力不好,各方面好像不如那些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但是他在我们那却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所以我认为,我们首先要看清楚自己生命的价值,这些“聪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表达,不一定是用嘴巴。

文茜:我在台湾的电台节目多次访问杨定一博士,我注意到,有的时候你是走到公司,如果下雨,你会打车。在台湾,恐怕你们公司经理级的人都配有车和司机,你为什么坚持过这么朴素的生活?

杨定一:坐计程车、走路,对我而言是我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这个时间是我自己的,我不用讲话,也不用不断集中注意力。

这就像是“踩刹车”,假如我们不踩刹车,就会把一样一样东西变成“绝对的重要”。其实没有一个东西有绝对的重要性,任何东西最多只是相对重要。

文茜:当你在企业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企业的主管是深受到感动、觉醒、平静然后沉思,重新整理他的管理方法,还是觉得自己跟了一个完全不切实际的老板,会把公司搞垮?

杨定一:这种顾虑刚开始当然有,尤其他们都是相当有经验,也很专业的人。但是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公司更好,自然会更愉快。

很多经理因为经营得不景气等各式各样的原因,会有很大的压力,如果这时候我指责他,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会劝他,没关系,我们踩一下刹车,重新再整顿一下,这不是你个人的事,不要放到心里面。

这种正确的观念有正向能量,会感染别人——我喜欢用感染这个词,contagious——有意思的是,你会发现他改变了,譬如说他以前讲话语气很重,或是喜欢责备别人,现在突然180度大转变。


所以,很多跟我在一起的同事会反省、忏悔,我说没有关系,这不是企业才会出现的情况,学校、医院都是如此,只要有人,我就相信共生存的团结力量,远远比一个人的力量更大。


只要有信任,相信你,相信这个单位,那么你会发现哪个角落有需要帮忙的事情,都会去做。要不然的话,你可能会从早到晚批评、抱怨。这样的企业不存在信任,甚至会把责任推卸给对方,我认为是不可能会成功的。


唯一的自由是:

不去反弹,不去抗争

杨定一:我们认为自己理解了这个世界,样样都要安排,样样都要去影响,但是,体会不到的力量更大,你不会去挡住这个力量,就只是顺着它走。


你唯一可以选择的自由,是保持每一个瞬间都不去反弹,不去跟这个瞬间所带来的考验抗争。你已经不需要臣服,你已经就在臣服当中了,你的瞬间变成了永恒,你的每一个瞬间都全部连起来了,这么一来,你就发现你自由了。

很多人说,投降就是不去处理我眼前的事情,我觉得正好相反,“臣服”是不凭借心理层面做判断。


有些很重大的问题,并没有急迫到需要你几秒钟内处理,而且,你几秒钟内产生的反应绝对是不理智的。冷静下来,第二天起来,再怎么大的事情,你都能轻松不费力地应对。


文茜:你是几岁的时候开始有这种觉悟的?


杨定一:大概四五岁时,我就对“人生中什么是真实的”这个题目特别感兴趣,这是我的觉醒。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我才理解什么是放下。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考验是放下知识。


我小时候可以一口气读十本书,累积知识对我而言很容易。但是最后我们“不可知”的远远大于“为知”的,真实是语言讲不出来的,如果能讲出来,它就不是真实。它是一个相对的二元对立,需要比较的逻辑才能呈现出来。

文茜:痛苦来源于很多你认为很重要的价值,譬如成功、幸福,别人的眼光——当你把这些念头都撇干净,就会瞬间回到平静的心态。我想你一定也有过外人不知道的一种失败感,你是用什么方法去“臣服”的?

杨定一其实臣服包含的另外一个用意就是信任。信任这个宇宙的生命绝对不会犯错,一切安排得刚刚好,这就是我刚好需要的一堂功课——表面上是失落、是损失、是考验、是灾难,但心中或许可以信任。

臣服就是不计较生命的安排,不刻意去改变,不刻意去规划。


我们华人相当聪明,什么都可以做到,但有一点:我们在过度地规划生命,过度地忧郁。


华人科学家、艺术家那么少,就是因为我们太刻意地想影响生命,束缚了自己。而西方人不同,他们没有包袱,不去考虑未来的规划。最不可思议的是,现在连修行者、大圣人也是来自西方,虽然修行是个东方的观念。他没有任何宗教的语言,他要的是亲自体验出生命一部分,别人怎么想,并不在意。

文茜:我最后问你一个很简单的小问题,这也是一个大问题,你惧怕死亡吗?


杨定一:刚好相反,我认为每一个瞬间我都在死亡。一个人要走,是你没办法控制的,你踩不了死亡的刹车,而每一个瞬间,拥有自主性的你随时可以决定自己是否死亡。


每一个瞬间我都在死,每一个瞬间我又在重生,所以死亡跟我好像毫不相关。




~ More ~



全部生命系列

北京线下读书会


第十二期


读本:《全部的你》

内容:静坐—阅读—分享—祝祷

时间:9月1日(周日)下午14:30

地点:北京市朝阳区国贸建外SOHO西区15号楼底商1512室崇贤馆

费用:茶水场地费50元/次

报名:请扫描下方二维码报名



「全部生命系列」专栏

一起回到内心的喜悦


☞  01 我很认命,也接受一切,却依然不快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全部生命系列

☞  02 我们来到这一生,是为了什么?

☞  03 也读《心经》,也懂得很多道理,但为什么在生活中无法活在“空”?

☞  04 杨定一 | 痛,是生命的礼物

☞  05 透过“结构调整”,全面整顿身体,全然放松身心

☞  06 来自“真原医”的理想饮食金字塔

☞   07 真正的爱,就是爱自己 | 「全部生命系列」专栏(音频)

☞  08 静,是宇宙最大的能量场 | 「全部生命系列」专栏(音频)

☞  09 什么都不知道,每一步都是最后一步 | 「全部生命系列」(音频)

☞   10 你是你自己最好的老师 | 「全部生命系列」(音频)


☞   11 当下是个场 | 「全部生命系列」(音频)

☞  12 神圣女性的黄金盛世 | 「全部生命系列」(音频)

    ☞  13 怎么做,比做什么,更重要 | 「全部生命系列」(音频)




END



Now 归心之旅

(原名:生命是一场创意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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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转载合作:晓西(微信:xiaoxi36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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