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美国会怎么打？ ——当特朗普启动国防生产法

序

3月20日，特朗普宣布美国启动国防生产法（The Defense Production Act）。这个法规是在1950年针对朝鲜战争爆发而制定的联邦法案。至此，这场遍及全美的抗疫战争全线开打，而特朗普就是已进入国家紧急状态的美国的海陆空三军总司令。
 

▲海上，联邦政府已经调动了海上大型救护船仁慈号（Mercy）和舒适号（comfort ）。每艘具有1000张病床。与此同时，美国一些民间组织的医疗船也会被征用。

▲陆地，陆军方面已调动了野战兵搭建战地医院（field hospitals),同时军人开坦克装甲车进入重点城市如纽约。维护治安稳定民心。
 
▲空中，目前处于待命状态。一旦重点地区发生需要，像纽约州和华盛顿州刚被宣布为新冠肺炎疫情“重大灾区”，就会启动运送急需的医疗物资。
 
美国建国200多年，对外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还有越战，韩战（朝鲜战争），海湾战争，伊拉克之战，塔利班之战。除了1860年代统一了美国的南北战争外，还没有一场战争是在美国本土展开的。但这次疫情彻底改变了美国历史。截止到本文完稿前，这场抗疫战争已在美国境内的50个州全线开打。
 

美国法律决定了特朗普的决策权

为什么这场战争得由特朗普挂帅来打？

这是美国的法律体系造成的。在美国，立法司法体系分为三级：

▶ 第一级是地方法，这里边有城市法和县一级法规。所涉及到的都是当地居民非常细微的生活起居的法律条文。譬如说这个城市在什么条件下建路灯或根本不建。加建房子的法规，某种商铺是否能在某一个街道上开张甚至几点必须关门等等。这些都由这个县市的议员制定。而当你脱离这个地区时这些法规也就都没有效力了。

▶ 第二级是州法，这里涉及到普通人日常生活每时每刻都离不开的法规。如婚姻法，公司法，刑法，交通法规等等。这些法规由各州的议会制定，出了这个州也就不受这些法规的制约。

▶ 第三级是美国联邦法规，只负责国家层面及美国对外相关的法律，比如说外交法，移民法，和战争相关的法规等等。这些法规都由美国国会制定，再由总统和国家级的各个部门执行。本文所说的国防生产法或译成战时生产法（The Defense Production Act）就属于这个层面的法律。

这个法规允许国防部将政府的订单“优先化”，私营企业进行生产时需要首先生产国防部规定的，对美国国家安全优先的产品。在当前状况下主要是口罩和呼吸机等医疗产品。举例说，一家生产N95口罩的公司，假设该公司之前用80%的产能用于生产工业用口罩，20%的产能生产医疗口罩，但如果现在国防部要求他们将80%的产能用于生产医疗口罩的话，这家公司就必须照做，因为这是目前的“国家优先”订单。今天特朗普总统就在推特上发文，称福特、通用汽车和特斯拉已经被指令快速生产呼吸机和其他医用产品。

美国战情分析

再看美国的整体布局。先说海上那已经开进纽约港的大型医疗船。它和游轮最大的不同就是其稳定性。因为它有一套装置可以保证船在风浪中不摇晃，便于做手术和急救处理。此船虽床位有1000张，但并不具备医治传染病所需的病人之间隔离的条件。所以对于这场新冠肺炎的抗疫之战来讲，此类救护船只具备这两个实用方式：第一，建类似中国的方舱医院。即让所有的患者都不隔离地住在一个大空间中，只让医护人员进行防护隔离。第二，船开到所在城市后让城市医院中的原有病人上船治疗，腾出医院床位给新冠肺炎病人。
 
当特朗普一宣布联邦救援，中国网民立刻就把美国救护船的照片放到了网上，并且欢呼一条船相当于一座火神山医院，同时救护船的数量也被夸大到10艘甚至35艘。于是有网友的笑谈——美国其实只有两艘，剩下的要多少艘有多少艘，都在中国人的朋友圈里。
 

而实际情况是这样，直属美国政府调配的大型救护船只有两艘，即前面说过的仁慈号（Mercy）和舒适号（comfort ）。但是美国一些民间机构还有一些不够大型的救护船，譬如说公益组织救助非洲时就制造过救护船。国防生产法一经实施，这些民间机构的船都可以被美国政府征用。

除此之外美国政府还可将一些游轮临时改装成救护船。（就像二战期间美国真正的航空母舰最多时达到27艘，但也有很多地方记载是151艘。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史实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就因为大型船舰经改造后可以变成载飞机的舰艇，而航母的英文词是“aircraft carrier”，直译就是载飞机的舰艇，所以如果你把当时美国所有可以载飞机的舰艇加起来大概就能达到151艘“航母”了。）
 

在美国时间上周四的白宫新闻发布会上，特朗普总统就说：“我和嘉年华游轮公司的总裁米基·阿里森谈过了，他会提供游轮作为临时医院，为抗击疫情作出了贡献和表率。除了即将到来的大型医疗船，我们还需要拥有更多的房间的游轮来充当临时医院，这些游轮将停靠在美国的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等不同的城市。”

嘉年华公司董事长米基也承诺，如果政府在冠状病毒爆发期间需要，嘉年华公司旗下的所有游轮都将随时可用。

再看陆地上，截至3月19日已有29个州向联邦政府提出派遣国民警卫队的需求。特朗普政府已决定派遣上万名国民警卫队成员，到美国各州帮助应对新冠肺炎疫情。
 

纽约州长库默向联邦政府要求：在纽约的贾维茨中心设立四个野战医院（field hospital），提供总共1000个床位；同时要求再设立四个陆军工程兵临时医院（Army Corps of Engineers temporary hospital）。
 图：装甲部队进入纽约州

但五角大楼高级官员指出，调动军事力量援助对当前流行病的斗争可以发挥的作用是有限度的。例如，军方的医疗专长并不适合治疗呼吸道疾病。空军准将、五角大楼联合参谋部的内科医生保罗·弗里德里希斯（Paul Friedrichs）将军也低调评估军队医院增援的能力。他说，美国国防部在全美国经营着36家医院，但这些医院大多是小型社区医院，通常为年轻、健康的现役军人及其家属提供治疗。尽管美军军事行动中经常设立野战医院，但这些设施规模较小，且它们最初的设计是用来做创伤医疗护理，如在战斗中为战士提供治疗。

另外，美国军队虽习惯于在自然灾害期间参与支持救援工作，但自然灾害往往只袭击一个地区。冠状病毒在美国肆虐，已席卷了所有50个州，并多州爆发重大疫情。
 

最后，美国军队可以很容易地建造野战医院，但限制因素是全国都稀缺的设备和人员。五角大楼发言人乔纳森（Jonathan Hoffman）周一说：“因此，即使我们能够为医院搭建帐篷，我们仍然需要医生，需要护士，需要勤务兵。我们需要设备和医院必须具备的所有一切。”
 

国际政策中心（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安全分析师威廉（William D.Hartung）说，五角大楼官员正确地指出，在应对新冠病毒危机时依赖军方作为主要参与者是存在现实的局限性。他说：“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强有力的民间机构来发挥作用。然而，鉴于我们正面临国家紧急情况，国防部应该表现出更大的紧迫感和灵活性，以决定如何最好地把军方现有的资源运用于打击新冠病毒。”
 
这就是美国的现实！所有已经做出的调动和努力是否足够应对疫情並未可知。因为美国现在是世界上第三人口大国，共有3.4亿人。一个不到6000万人口的意大利还可以感染大几万人，且数字还在持续暴增中，何况人口是其5倍多的美国？

文化元素决定了法规失效

这里拿意大利来做参照，是因为美国和意大利有着同样的自由主义文化基础，老百姓不可能像中国人那样听命于政府限定他们的生活型态。即便城市有封城禁令，他们也会有无数个人意志的发挥。除了不怕死的硬性违规以外，他们这时也会有中国人那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智慧。前些天大家就看到这样一则新闻——当意大利的一个城市封城时，限制居民随意出门除非你有必需。但这个必需中除了购买生活必需品和医疗用品之外，还包括了室外的健身跑步。这一下可热闹了，城市中突然涌现出了比平日多得多的室外健身跑步的人。气得市长不得不向市民喊话：“你们真是一个有跑步习惯的人吗？距离你们上次跑步恐怕还是在中学的操场上吧？”

3月21日，人们聚集在加州Huntington海滩(Michael Heiman/Getty Images)

美国人的行为如出一辙。当加州和纽约州都颁发“居家令”时，与家庭以外的人相距不到六英尺就开$400的罚单也无济于事，洛杉矶的人们一起涌上了海滩。这使加州州长纽森愤怒了，他警告那些聚集在海滩上的年轻人，现在疫情爆发不是狂欢的时候，而是该呆在家里的时候——“别那么自私，”他对那些年轻人说，“不要总想着玩，是该长大的时候了！”
 
而纽约州长对那些在外游玩的年轻人说：“你不是超人，你可能感染病毒，也可以传播病毒，最终可能在不经意间伤害你所爱的人！”
 

——从过去的几个世纪前直到今天，在全球的范围内欧美文化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在兵船利舰能够征服一个民族的时代，一些东方文化的国家甚至彻底转向西方，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就是一例。但当人类遭受全球传染病大流行时，我们看到大多数东方国家无论是中国、韩国、新加坡、台湾地区、甚至越南在抗疫方面都展现出一个一个惊人的奇迹。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美国家，无论是意大利西班牙，还是德国美国，一个个接连沦陷。他们每一个国家都是一个湖北，每一个湖北也都有一个武汉。这是不是让我们思考——东方民族的文化中一些集体主义意识，一些容忍和坚韧在类似这样的灾难面前更容易生存下去？
 
直到今天，中国无论专家还是民间仍然有无数人坚信病毒是美国生化实验室制造的。甚至当美国第一针新冠疫苗注射剂志愿者的人体，竟有中方的医学专家说，这似乎“证明他们早就掌控了这种病毒的证据”。而实际上这一针人体注射比中国陈薇团队的疫苗注射只早了不到20个小时。——我不懂在此时为什么这么多人失去了思考？因为只凭常识判断就可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是美国制造的生化武器，那为什么他们自己没有一套准备好的防范措施？为什么对于一个医学科研居世界领导地位，医药公司也属世界顶级的国家，会在疫情已经爆发了三个月后仍然拿不出足够数量的试剂盒？而最终使得自己国家居民感染的数字直接冲进世界前三？

正如中国疫情爆发初期，阴谋论者还有这样的判断——这种病毒是特意针对中国人种制造出来的。所以它在中国爆发。这种论调今天已不攻自破。因为时至今日，源于欧罗巴人种的欧美白人确诊数字已远远超过了中国甚至整个亚洲的人数。
 
其实对于我们普通百姓来讲，这个事件的真相还有很多很多我们所未能了解的。因而我们也无需急于下结论。无论是弱智的人想在这里“抖机灵”，还是别有用心的人终于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编剧线索，都经不住科学调查。而且真相大白之日也无非就在未来的几个月中。你们这些急着作出结论的人想没想过，等真相大白之时，你们已经发出的这些无法涂改的言论，已经被传播的尽人皆知的结论恰恰就是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美国抗疫战争之外的战争

话说回来美国的战争，就在这场全面开打的抗疫战争的同时，对于特朗普而言还要打另外一场战争，那就是总统职位的保卫战。这对他来讲也是一场生死之战，因为一旦战败，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离开白宫位职上的问题，由于总统职位而豁免的一系列法律问题就会从天而降。

这就是为什么当纽约疫情已经非常严重时，他关于启动战时生产法的决策肯定要比纽约州长来的慢。这倒不是因为纽约州长身在重灾区中，感受形势更危机。（其实特朗普是个土生土长的纽约人。虽然他的商业地产遍布全美甚至海外多国，但是纽约仍然是他发迹的福地，也是他一生成长起来的地方。纽约对于他的重要性一点也不亚于纽约州长）。他们两人最大的不同是纽约州长只想在纽约的抗疫成功，这样他才能给选民一个交待。这是一个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的历史时机。然而对于特朗普来讲，他必须还得从总统大选的角度来事先评估宣布每一项行动之后所带来的风险。
 
现在就从美国总统竞选战的角度来梳理一下特朗普近一个多月的心路历程——
在3月10号以前，他对疫情采取的是淡化处理方针。鼓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甚至说当春天来临，天气变暖之后病毒会自然消失。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处理可以最大程度的不造成市场的恐慌。这样他苦心经营了三年屡创新高的股市就可以保住。这个从他上位开始的一万九千点到今年一月已经冲到了两万九千点的道琼工业指数是他执政业绩最直观的体现。所以等疫情开始变得严重，股市也开始向下熔断时，3月10号他于白宫办公室发表了对全体美国人民的电视讲话，力求稳住市场。美联储也把储蓄的基本利率一下降低一百个基准点利息至零。但是显然每天都在急剧上升的确诊人数使得市场根本不买账，在连续四次向下熔断之后，股市仍然止不住下跌。与此同时在疫情的初期美国政府及CDC所犯下的一系列错误使整个美国市场持续震荡。于是，距离他的电视演讲只有两天之后，特朗普正式宣布国家启动紧急状态法。这使得他一下获得了136项权力，包括立即可以调动的500亿美金，和随之很快就被通过国会通过的一万亿美金救市计划。同时这也立刻使他在美国的民主体制中成为一个集权式的统帅。国会两党因为疫情直接关系到普通民众的权益，所以此刻也都不再扯皮，一致支持特朗普宣布的一系列政策共同推动这场抗疫战争。
 
在看到股市大势已去后，他放弃在这方面的努力，转而提出“人民的生命比经济更重要！”——这已经完全是一个竞选总统的口号了，明摆着说你们不要再用经济指标来衡量我了，我现在全身心关注的是你们的生命。
 
由ABC电视台做的民调显示，在特朗普接连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和国防生产法启用之后，一周之内他的支持率从43%飚升到55%。照此下去，这场总统大选的战争特朗普将必胜无疑了。
 

结束语

美国的抗疫战争已经完全没有胜算，无法控制。到底会有多少人确诊新冠肺炎？多少人死亡？不可预计。
 
这两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美国今年年内都会结束。疫情之战，医学专家普遍认为将在八九月结束——这已经比中国控制疫情的时间长了一倍；而总统的选战在11月初也必将揭晓最终结果。不管怎样，美国经历过此次战争一定会有一个全新的局面。而我们希望看到的是这个局面不仅有利于美国人民，同时也有利于全世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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