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劳说:“我已把我每天练钢琴的时间减少到最多三小时,但我却花大量时间阅读乐谱”丨舒曼《a小调钢琴协奏曲》
对不可言说的事物,理应保持缄默!
技巧只是阐释艺术的手段。首先,一你必须通过研究早期的版本、手稿和摹本来做到绝对忠实作曲家的原意。如果作曲家注明这一段应该弹奏得强有力,那它就应该被弹奏得强有力,而不是被弹奏得极其微弱。另一方面,这种对作曲家原意的忠实又仅仅是一个基础,在此基础上,钢琴艺术家建立起他自己的幻觉和他对作品的理解。但钢琴艺术家的幻觉不应该使他对文本的尊重濒于险境,不应该危及他已经知道的作曲家的原意。某些钢琴家对原作采取"利用"的方式,通过对原作进行改变来达到一种自我表现,这是错误的做法。另一些人则似乎对作曲家们如此敬畏,以致走向另一个极端。他们不是在弹奏作品,而仅仅是在弹奏一个个音符。这同样也是错误的做法。优秀的钢琴艺术家总是能够进入自己的想象驰骋,但他绝不会破坏原作的完整性,绝不会使原作不再如作曲家本人看见的那样。 这绝不意味着幻觉将始终如一、永恒不变。随着钢琴艺术家艺术生涯的成熟,他会看见更深的东西,原来的幻觉会变得更为深邃。但这是一个缓慢的、渐进的过程。你总是趋向于从某段作品中揭示出新的意义,这使你越来越接近音乐内在的核心。这就是为什么年轻的艺术家不宜弹奏贝多芬晚期作品的缘故。年轻的艺术家应该倾其毕生精力地去研究贝多芬晚期的奏鸣曲,但不应该急于演奏它们,因为这是一种对他不可能的自负要求。晚期贝多芬和晚期舒伯特的作品应该逐渐地、慢慢地在你心中成熟。你应该一直和它们生活在一起,直到许多年以后,才决定公开演奏它们。这同样适用于莫扎特的作品。在舒伯特早期的作品中有一种与某种深度混合在一起的民间调式的单纯,但从他晚期的作品中,我看到了死亡,看到了作为生命之一部分的死亡的逼近。这种情调存在于他的作品中,确切地说,存在于他晚期的奏鸣曲和歌曲中。这些作品中结合着如此众多相互歧异的成分,以至我相信年轻的钢琴艺术家很难使自己与所有这些成分发生关联。这倒不仅仅因为人生体验的缺乏,而且也因为年轻艺术家们尚未通晓所有的作曲家以及这些作曲家的所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