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人陈词:此岸•彼岸(散文诗三章)
作者简介:陈词,本名陈词。辽宁广播电视台电视剧编剧、制片人。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散文集、诗集《读懂一个梦》等20部。编剧兼制片影视剧百部(集),19集电视连续剧(编剧、执行制片人)获辽宁省“五个一”工程奖,散文《悄悄流过》获冰心儿童文学奖。电影剧本《鸟声依依》获上海全国剧本征集第二名,2007年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1991年加入辽宁省作家协会,辽宁延安文艺学会副主席、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副主席。
陈词
一
麦田的尽头没有出现父亲。一把镰刀将月亮削出一条大河。有人站在彼岸,过于亲近,只看到人影。镰刀不见刀影,仅剩磨刀的喧哗。辽河有多少眼泪要流,有多少诗要朗诵。鱼群冒头照镜子,发现岸上有人刀剜肉,鱼群帮其剜心。
此岸的人眼花了,看到太阳里有个老者,看到麦田的深处嘹亮着一首父辈的情歌。风吹呀吹,吹到麦田的根部。蛙呱呱,云扎花,别钻这火圈,有活埋尘土的煎熬,骨架有多么轻快地返回天空。
父子分隔两岸,都隔一条辽河是平稳的。母亲船船去河在,河在河心写回忆录,写不清父子的脸,这两张脸在此女子手中描画一样的俊朗一亲的帅亲,这两朵辽河的大潮,以漫长的芒磨笔尖。两岸无桥,浮爱。世界最高的浪拍岸,卷走爱者。笛子号角口琴清唱风霜雨雪我都用上了,彼岸结结巴巴地结冰。辽河空架赤道,冰与火缠绵。
父母在彼岸留给我一座麦仓,我靠辽河吞咽药片。今夜我用来失眠,明天还会站在此岸朝彼岸求爱。无果的我,为记住彼岸重又远离,父母不要远送。
我这就又走了,最冷的辽河放走的一头波浪。
二
我歪着身子漂。另一半的岸压得我就地转圈,命运有几次三百六十度。我的心河所有的船,一半入河一半守岸,要多平静有多喧嚣。两岸没能抱团。没有饥渴,有的是苍茫。我挑着桃子,遇到山洪,两个肩膀一下就找到平衡,一个筐里一个孩子,你敢玩两岸高低。得救的双胞胎用草绳绑在月亮树下,我,用两岸捏两只酒盅,一杯碰一杯地碰,碰碎了父母的心,碰完整了二老的脸和辽河右岸的家园。最多最不起眼的花草每人一张选票,投票我再次回到辽河,给两岸架座彩虹。所有的夜虫都喝多了,一个比一个大明白地劝我。叽叽叽是那夜的圣歌。
假如忘记旅程的启迪,此人白游。在惦记父母而外,不再热恋童年的伙伴,此人白活。遭受污染的辽河一进痛苦,但绝不酿造忘情水。架童船返辽河,鱼虾从水草中钻出钻进,跟着船玩单一的游戏。在船上撒把白糖,喜鹊立马带一身的雪花来交换。喜鹊叫,好事到。我厌烦遥远,所以越近越想给两岸架桥。
我知道,父母指定跟着星星们出现在桥上,不会跟我一唠唠一通宵。
月亮不折弯,双眼会偷瞧,两岸的角落堆积那么多的船草那么多的灯绳,父母远游,儿在。我扎划船点草灯,划进透明的辽河,隔着苇荡,给父母报喜,你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叫银岸,一个叫金岸。辽河波平浪静,我投的桥建成了,取名叫双亲。
从此岸至彼岸,一小时,六十分,从天麻麻亮到霞染辽河。
三
桥通了,人瘦了(减肥所致),很快抵达,很快无话。此谓今生。
找到那么多位童年,找到一个失望一半,不找了,晚了,一个通过一个,更多的通过微信(附近的人),活的基本找全了。来一齐看辽河,也不敢一个猛子扎进旋窝也不敢在桥洞里顺手掏出条水蛇用来吓女同桌。那么美,一捏出水的女同桌,眼下一捏眼也不眨,得了植物人。班长,多壮的一头牛。活着,仅剩牛头喘气,四肢瘫痪。写半辈子诗。一首也不得发,当市报副刊老邵终于同情心大发,帮他发了一首十行诗,班长一看就一睡不醒了,诗十句,老邵改九句,真相大白,班长大睡。不找了,当落在船尾巴上的老登鸟,一一唤来,辽河的浪花会绽灭。两岸会??无声,狗不再叫,唢呐低八度。
两岸各有相关,又各取所乐。此岸是箭,彼岸办次遘火,此岸有好女,彼岸诞生一亮男,此起彼伏,使辽河河过百岁不打算退役。
两岸我的笔有点发痒,想写几句诗给它,没有两岸,辽不哪去,河也两步就能跨。我能抱着母亲亲,按着父亲的大脖喝烧刀子,一仰脖我们就变成摇摆的鱼。
辽河还愁渔歌唱晚。
责任编辑:河汉女 雪儿
总编:木子(相思枫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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