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MOC工作坊，难民问题的博物馆思考与构想

Original Masum Momaya 弘博网 2021-09-27

只要有战争和迫害，就会有难民。

在世界难民日，请你记住他们。

他们的故事讲述着韧性、毅力和勇气。

我们的反应必须展现团结、同情和行动。

——安东尼奥·古特雷斯

2018年6月20日世界难民日联合国秘书长致辞节选

工作坊上的不期而遇

雅典的二月，一个寒雨交加的清晨，我坐在梅利莎网络中心（Melissa Network Center）的小会议室，与我的同行们一起参加由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下属的国际城市博物馆收藏与活动委员会（CAMOC）举办的工作坊。通过翻译的辅助，我们与数位来自不同国家的难民妇女进行了交流。当天，我们进行了关于各自博物馆如何处理难民问题的讨论，并聆听了希腊非政府组织代表做的为难民服务的简报。随后，我们一直试图去了解那几位列席的难民妇女的个人经历。

译者注：Melissa Network是一个专门为居住在希腊的移民女性建立的联络网，旨在促进这些移民获得公民身份。该组织为希腊各地的移民和难民女性提供希腊语课程、讲习班、儿童保育和其他帮助。

她们为什么离开原来的居所？自那以后她们经历了什么？她们在希腊的日常生活处境如何？她们有什么对未来的憧憬？我们一直遵循着这样的问答形式和她们沟通，直到我的一个同事用满怀希望的语气问道：“你想去博物馆吗？”

Melissa Network标志

为“他们”而努力

作为一名移民出身的美国公民，我恰逢在政府发布禁止七国公民入境的行政命令时离开美国前往希腊出席这次会议。在航班中转时，我从社交媒体上看到许多在美国本土机场的抗议资讯，数千人聚集在那里反对该项禁令，并为那些受到禁令影响的人们提供法律援助。当把这些抗议活动和在梅利莎中心听到的故事呈现在一起，不难看出我们每个人和相关机构都在为改善目前难民的境遇而努力。

不可或缺的博物馆角色

从我报名参加CAMOC工作坊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博物馆真的能帮助难民吗？在与难民交谈之前，非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曾经友善地建议，博物馆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来发挥作用，讲述难民的故事和接待难民儿童与成年人来参观。但我一直在想，我们是否还有更多的工作可以做。在工作坊期间及之后的反思中，我的五点建议如下：

理解与共鸣

与难民和那些帮助难民的人（例如教师、卫生保健员、律师等等）合作，把难民的故事告诉给尽可能多的观众。在CAMOC研讨会上，来自无国界医生组织的一名精神科医生提到，难民的体验经历是隐性的和永久存在的。

无国界医生组织标志

尽管我一直在关注美国难民危机的相关消息，但还是不如通过直接地听取难民的故事，这一方式对我产生的触动来得更为强烈，也让我对难民的理解更为广泛。以至于促使我行动起来为难民的权益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可以与广大观众分享并加深理解和引起共鸣，这对于观众而言是一份巨大礼物和荣誉。

我们都来自他乡

把历史上的各类型移民现象结合起来，让公众，尤其是城市居民，来讲述他们的故事，包括强调我们都是移民的故事——无论是国家之间的移民，或者是从小城镇到大都市的移民，还是历史概念上的新世界和新时代移民。

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

故事的关联性

讲故事时，应该尽可能多地注重在主题和社群的关联性上。通常，展览都是围绕某个特定社群的历史或文化设计的。尽管这些设计就它们自身而言是有价值的兼具有挑战性的，但是它们有时也会被重新划分为不同社群之间的差异。除非博物馆的员工能够以最微妙的方式描绘出明确的关联性，以呈现各类型的社群。

正如来自鹿特丹博物馆（the Rotterdam Museum）的Nicole van Dijk解释道：“在围绕主题规划展览和项目时，措辞过程中应该把一个单一的社群延伸到一个具有关联的叙述中，例如在历史上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所呈现的共同的展望、恐惧、挑战和生活经历。”

走出高墙

把博物馆搬到高墙之外。根据有关数据显示不到1%的城市居民会去参观博物馆。当我的CAMOC同伴问在场的一位难民妇女是否想参观博物馆时，我顿时心生疑惑：“然而她为什么想去呢？考虑到她目前的生活境遇，博物馆又能为她提供什么帮助呢？”也许是教育、娱乐消遣和换个环境。但是，首要做的应该是让博物馆走出去，像无国界策展人组织所做的那样，走近各种社群甚至是难民营。

量力而行，积极推动

与此同时，我们的博物馆建筑不仅可以作为展览空间，还可以作为难民和临近社区居民进行集体活动和教育活动的场所，包括语言课程、技能培训和公民教育。博物馆不一定是上述活动的直接提供者，但是可以作为召集人和承办方与当地的非政府组织和教育机构合作。例如在纽约皇后区艺术博物馆（the Queens Museum of Art）就有类似的项目，把自身视为社区中心。

扬长避短，合作前行

那么，博物馆真的可以帮助到难民吗？回答是肯定的。但博物馆必须利用自己独一无二的专业知识背景，承认我们的短板，寻求与第三方合作，才能发挥博物馆在这一话题中更有意义的作用。

2017年国际博物馆日，西班牙的拉里奥哈伍尔特博物馆（the Würth Museum of La Rioja）鼓励观众带上旧鞋，作为观众自己的旅游和经历的见证，策划了一场协作展览，展览结束后这批鞋子被捐赠给了一个非政府组织。

编者按：

编者并不想再一次用那些庞大的数字来体现全球难民境遇的窘迫，也并不想简单地引进难民这一话题来博取关注。编者一直坚信博物馆与这个社会有着天然共生的关联，而这一个关联并不只存在于那些玻璃展柜中的历史与过去，而更多地应该存在于博物馆这个自由空间中的现在与未来。

博物馆与当下社会的联系，不仅仅是一种固化的宣示，而更多的在于多元地引导与主动地贴近公众的生活，关注那些沉默的少数。

在编者所处的生活语境中，听闻过某些博物馆踏实的精准扶贫做法，甚是欣喜，然而在硕大的博物馆体系中，又有几个博物馆能主动地，用心地，非形式主义地去关注那些沉默的少数呢？不敢断言，亦不敢聊以自慰。

备注：原文作者Masum Momaya为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s）研究员，活动策展人。

来源：国际博物馆协会官网

作者：Masum Momaya

原标题：“Can Museums Really Help Refugees?”

翻译：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