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如何在“研”上做文章?博物馆研学热下的冷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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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旅行)虽是近几年出现的新词汇,但却在社会掀起一股热潮。博物馆作为不同于学校的社会教育机构,当仁不让成为研学目的地的首选。然而任何新事物的诞生,不可避免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博物馆研学同样如此。许多尝试性的规划和计划出炉,有些甚至不知和学校教育有何区别。作为一名曾在博物馆从事多年科研工作的工作者,笔者想从科学研究的角度谈一下对博物馆研学的看法。
所谓“研学”,笔者认为应从两个方面理解:“研”与“学”。“研”,即研究,“学”,即学习,合在一起为研究性学习,国际上统称“探究式学习”(Hands-on Inquiry Based Learning(HIBL))。
笔者我看来,“研学”重在一个“研”字。因此,在旅行学习的基础上,需要我们对“研”字形成正确的认识。这里的“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研究,而是让学生在过程中体会、体验和探究研学主题,激发孩子好奇心,增强责任心,培养他们科学思维、科学研究(探究)方法,以及逻辑思维能力等。
科学与科普
在此番“研学”浪潮中,“科普”常被冠以研学的目标,博物馆研学服务同样如此。在此,若想更好的理解博物馆研学,我觉得有必要将“科学”与“科普”做一些比较性的解读。
所谓“科普”,即科学普及的简称,又称大众科学或者普及科学,是将已成熟的科研成果,及社会公认的认知系统用教育的方式传授给受众体。
而“科学”,首先是认识,对事物的正确认识,面对的是“未知”。从事科学工作,不似科普工作那般闲适且从容。并且考虑问题的重点也与科普不同。
科普,关注的是对基本认知的科学知识进行传播、普及;
而科学关注的则是对事物的未知方面进行分析、研究,用科学理念和方法进行指导论证,对探究方案和途径进行分析和规划,甚至对未知问题进行预案分析……
总而言之,“科学”与“科普”有截然不同认知及思想基础。科学更多的是过程的实践,最常见的模式是: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再尝试—最后成功的模式。科学研究面对的不是简单的知识吸收或积累,而是大量的修改,反复实验,不断精简路径和调整工作方法或流程等。科学研究的结果虽有成功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反复的失败和外界的不解。更有由于某些资料、设备,人员甚至知识的缺乏等问题所带来的困扰。试想,如果不是应用指导理论,对研究方向的细微规划和对所出现的新问题的不断分析、研究和试验,居里夫人怎么能从成吨的矿石中提取出“镭”呢?
博物馆的“研学”使命
博物馆与学校不同,它不仅肩负着社会教育的职能,更有通过对“物”的展示,向观众更深度地解读社会所需求的“认知”问题的功能与使命,这或许是许多人将“研学”与博物馆联系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吧。
笔者曾在北京自然博物馆工作了近30年,不仅从事科研工作,也管理过科普教育部门,工作经验告诉笔者,我国大部分与自然科学有关的展览都是以“科普”为主线的,很少涉及科学方法的传播,更没有多少对科学研究思维和方法的释放,这种从1-2、从2-3的传统线性科普展示,是不能够适应当前社会发展和研学需求的(需要更深层次的科学认知,理解科技智慧创新的途径及方法)。
事实上“研学”的许多内容,与现代科技馆目标有很多相似之处。笔者曾有幸作为专家参加了北京科学中心的规划会议,当时就有人提出在科学中心中建立许多实验室和与展示科学方法有关的展览。笔者理解科学馆的这些目标,在“研学”讨论初期没有被充分认知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很多都将目标建立在文化领域。另一个原因也可能(很可能)是我国科技馆更重视对技术的展示(重视科技原理解读,科学史展示等),但对科学(尤其是与社会生活紧密连接的科学)规划和科学途径的分析探索性的展示有所忽视,而是用简单的“互动”一词来涵盖科学传播科学思想的真正内函。也许这正是提出学生利用旅行来提高科学思维的一个目的所在。
当前,新科技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科技发展的速度迅猛异常,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重要地位更是无法撼动。当前国家提出的智慧创新,生态优先等战略,无不反映到科学发展,国际上的许多科学项目,都告诉我们,科学人才是未来的希望,而科学人才来源于社会,社会发展离不开正确的社会前进的脚步,研学方能成为扎根社会,成为社会科学建设的推进剂。
博物馆任重前行,其不仅肩负着提升国家与地方软实力的重要使命,同样也是文化科技育人的重要场所,更是社会素能发展提升的重要驿站。虽然,有许多博物馆的展览还延续着传统的科学教育模式(如死板的陈列方式),但考虑到具体状况,很难一下全面改观,但通过一套新的研学方略,可以焕发展陈新貌。如在老的陈列中重新确立“研学主题中心”展区或展项,将展览确立因果关系,单元模式关系等,加上一些新的研学展项(如关于新发现、新问题的启发式展品,或选择性答案或提示,以达到启迪作用的复合型展台等)。
博物馆如何在“研”上做文章?
既然“研学”对社会教育与发展如此重要,这无疑对博物馆提出新要求。如何才能真正地理解和发挥博物馆的研学作用呢?
笔者个人认为应该深刻讨论和理解研学中的“研”字,在“研”字上做好文章。要实验这一思想,我认为应有两个方面:
一是如何实现“研学”内容的展示功能;
二是实现这一“研学”功能的人与物的基础。
第一个问题,使笔者再次回想起了一段在北京自然博物馆任职的经历。1995年,笔者还是北京自然博物馆古生物研究员,当时曾负责过一个与美国Earth Watch(北美著名的专业旅游机构,名气曾与Discovery相当)的联合发掘项目。北京自然博物馆和中国科技院动物所分别与其合作,进行专业考察。笔者负责的项目是领导中美考察队在宁夏同心县丁家二沟村进行中新世古哺乳动物化石发掘项目。
参与这个项目的美国考察团中有许多学生和爱好者,而中方则大都是古生物学工作者。在发掘过程中,笔者发现这些学生不仅对项目提前做了功课,而且各自确定了研究方向,甚至像古生物学家一样制订了研究计划,包括如何发掘化石,处理化石、化石分类,功能分析等。他们在参与过程中会经常提出疑问,并通过各种途径寻找答案(或是查阅资料,或是请教专家),并最终整理形成论文。
笔者现在才意识到,这不就是笔者头脑中的“研学”吗?这样的研学不仅能够直接接触科学家,而且可以按照科学家的思路、方法去完成这一旅行中的科学研究项目。笔者记得后来还曾收到一些学生的论文初稿,我认为他们的思路是很专业的,是与科学家同步的。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在展览中体现研学内容?对此,笔者的看法是:
自然中心“研学”初探
自然中心在一些展览实践中,也尽可能地将深度解读,调整为对所展示问题的研学展项改造。如在一个自然科学展览中,我们将孩子参与的化石发掘体验现场,打造为“研学”展项,其中建立了如下研学展台:
化石挖掘现场设计图
埋藏状态分析(化石在岩石中是什么样子的呢?),
水动力分析(这个远古动物是怎么被水冲到这里的呢?);
动物类型和生物群分析(这个化石是什么动物呢?);
化石完整程度判断(如何判定化石的结实程度呢?)……
化石与围岩的成份及硬度分析(比较一下);
发掘方法考证(结合视频,看看专家是如何发掘的?);
确立实施路线及方法(通过物理翻版,选择一下?);
对化石处理的工作程序(查阅资料,与“专家”交谈);
化石动物的形态与功能初步分析(采用什么办法):
岩相古地理分析(研学脚本图解)。
化石挖掘现场现场
化石修复、装架,复原的梳理规划与分析,
装架技术与化石部分的功能及行为分析,
化石动物的生态分析(包括大量资料的对比)。
研究展台、研究路径,理念引入,资料收集对比研究;
时代分析、古环境分析、分类与演化位置分析等。
除此之外,自然中心还开发了许多自然科学主题的“研学”展项,如 “能量流”、“生物多样性”、“泛化VS特化”等,我们希望孩子们通过这样的“研学”实践,培养他们的“科学思维”,学会运用科学方法思考和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成为创造性思想者、充满激情地探索他们周围的世界。
作者:自然中心 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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