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内加尔新开黑人文明博物馆:以非洲人的方式了解自我
一尊喀麦隆的巴蒙雕像(左)和一幅2018年的油画(右)。
这是古巴艺术团体The Merger在达喀尔新建的黑人文明博物馆展出的作品。
它追溯了迄今为止非洲的文化贡献
佩剑回归塞内加尔
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空旷的展厅,一把19世纪的剑静静地躺在玻璃柜中,旁边一同展出的是一本已显出脆弱状态的《古兰经》,四周的墙上有经卷垂挂,轻柔的圣乐在耳畔吟唱。细看佩剑,上面业已生锈的铜手柄形如天鹅的喙,柄尾镶有圆环,而皮质剑鞘也在一旁安放。
剑的主人,或者说最初的主人叫作奥马尔·萨义德·塔尔,是19世纪一位杰出的穆斯林精神领袖。在征战邻近土地的过程中,他与同样想要征服这片领土的法国人发生了武装冲突。胜利最终眷顾了殖民者,法国人不仅收获了西非大片的土地,还获得了这些民族的宝藏,其中就有奥马尔·塔尔的这柄剑。如同大多数来自法属殖民地的工艺品一样,这柄剑也被收藏进了法国的博物馆。
奥马尔·萨义德·塔尔(Omar Saidou Tall)的剑
他是19世纪一位杰出的穆斯林精神领袖
不过这柄剑最近回到了塞内加尔,并将作为黑人文明博物馆最为重要的藏品之一永久留下。正值关于非洲要求返还于殖民期间被掠夺文物的热议持续不断之时,这座博物馆日前落成迎客。
非洲流落在外的文物数量是惊人的,约有95%的非洲文化遗产现在位于欧美的主要博物馆之中,其中法国博物馆就藏有9万件撒哈拉以南地区的物件。
塞内加尔在1960年从法国殖民中独立,而此次塔尔之剑是以租借的形式来到博物馆的,一旦租借期满,依照合约,塞内加尔应将其归还至巴黎军事博物馆。“也许,它就会一直回来了呢。”黑人文明博物馆的馆长哈马迪·伯库(Hamady Bocoum)笑着说道。
一份关于归还非洲文物的报告
去年11月,法国总统马克龙收到一份关于归还非洲文物的报告,其中建议只要所有国提出申请,法国就应该永久归还那些未经所有国允许就运至法国本土境内的撒哈拉以南地区的文物。“塞内加尔就在提出申请。”该国的文化部长阿卜杜·拉蒂夫·库利巴利(Abdou Latif Coulibaly)说道。“无论在法国或是任何其他地方藏有多少塞内加尔的文物,我们都希望它们能悉数回国,回到塞内加尔,因为这些艺术属于我们,理应回来。”
达喀尔黑人文明博物馆的外观,中国捐助了3400万美元帮助博物馆的建设。
在那份关于非洲文物归还的报告中,列举了来自塞内加尔并要求立刻返还的文物清单,其中奥马尔·塔尔之剑就位列清单之首。清单中还包括现藏于勒阿弗尔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一些物件、现藏于盖布朗利博物馆的一些珠宝和勋章。而包括一个鼓和一本《古兰经》在内的十件文物这次也以租借方式从勒阿弗尔借至达喀尔的博物馆。
一部分艺术从业人员担心归还举动会“掏空”整个盖布朗利博物馆,因为该博物馆藏有7万件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文物。“我们不会像法国以前那样进攻至对方的领土,用武力把它们都拿回来。”库利巴利说,“法国应该帮助我们识别和确认那些原属于塞内加尔的文物,我们应该共同合作,让文物全部回来。”
11月,马克龙总统宣布将归还26件法国殖民势力在19世纪掠夺来的非洲文物。这些王冠、雕塑、宫殿大门和徽章都曾属于达荷美共和国,现为贝宁的一部分。
一尊来自贝宁的铜像正在展出,描绘的是战士国王奥巴·伊瓦雷大帝(Oba Ewuare the Great, 1440年)穿着战服的样子。
自我展示的黑人文明博物馆
在策划新博物馆的展览过程中,馆长伯库,同时也是达喀尔当地一所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希望将民族志的方式暂搁一旁,采用新的陈列、叙述和设计方式来营造一种适合自我展示的空间形态。
展览的单元包括“人类的摇篮”和“今日非洲”;还有一个版块叫做“大篷车与小帆船”,专门介绍在海外因奴隶贸易而形成的非裔社群。博物馆的第一个常设陈列将目光聚焦海地和古巴,“那将让我们更加了解非洲的背景历史的故事。”伯库介绍,“如果说非洲的人类历史有24个小时长,那么被殖民和奴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分钟而已。”“我们不应忘记在被殖民以前非洲早已存在,也不应忘记非洲为黑人文明的全球化所作出的贡献。”他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追溯非洲从古到今的历史。”
起源于今尼日利亚的一尊贝宁铜像
馆长的这一雄心观众们在踏入博物馆的一刻就能感受到,一棵重22吨、满身锈迹斑斑的猴面包树直挺挺地站在大厅内往迎着来客们。陈列中既有来自埃塞俄比亚和其他地方发现的远古时期人类头骨和骨骼,也有早期的工具与陶器,无不彰显着博物馆对于人类起源这一主题的重视与敬意。而这座高18米的树被称为“猴面包树沙迦”,由海地艺术家Edouard Duval-Carrié创作。约500件艺术品来自非洲大陆以外,其中就包括来自海地的Philippe Dodard和来自古巴的Elio Rodríguez。
政要们走进新的黑人文明博物馆,迎接他们的是海地艺术家Edouard Duval-Carrie的金属树“猴面包树的传奇”。
这座宏大而现代的博物馆旨在宣扬黑人文明在世界范围内做出的贡献,它的建立得益于塞内加尔在后殖民时期的第一位总统,同时也是诗人利奥波德·塞达尔·桑戈尔。上世纪60年代,桑戈尔领导了黑人特性运动,这一运动提倡全世界黑人所共有的一种独特身份和尊严。
博物馆最终的成型还不得不提到中国所捐助的3400万美元资金,通过捐赠和借贷的方式,中国为迫切希望提高国家基础设施但又捉襟见肘的西非政府提供了帮助。值得注意的是,在博物馆的随处可见的消防设施和展厅内的中文标签都显示出浓浓的中国介入。
19世纪马里的班巴拉木制面具
参与起草归还报告的萨尔(他是一位塞内加尔人)称塞内加尔政府不久后将正式提出申请要求法国归还奥马尔·塔尔剑,这柄剑曾在2006年和2008年以租借形式回到过祖国。萨尔估计申请归还的文物数量应该有“几十件”,他还说塞内加尔没有打算要求归还所有藏在盖布朗利博物馆的文物,仅那一家博物馆可能就有2249件。
博物馆中一面纪念女性黑人领导人的墙
这么做的原因并非达喀尔的博物馆无法存放如此庞大数目的文物,显然新博物馆占地14000平方米的空间足以让早先那些认为非洲没有地方存放自己流落在几千英里外的文物的人闭嘴。“我们现在有理由说这座博物馆能够存放每一件从塞内加尔被带走的东西!”博物馆的一位董事会成员、西非研究中心主任乌斯曼·赛纳这样说道。
一名游客正在观察塞内加尔时装设计师乌穆·西(Oumou Sy)的展品“跨越宇宙的非洲森林”(the Forest of Africa Across the Universe)。
总的来说,这座博物馆的展品十分混杂。你可能会看到一组拍摄自乍得或是阿尔及利亚的照片,上面是几千年前先人的岩画;你也可能看到约翰·保罗二世访问非洲时的一组展示;科特迪瓦的织品在墙上悬挂而柜子中放着的是马里的传统织物;非洲的面具展示旁紧邻着墨西哥和中国的面具,这是为了将自身的文化放到全球的文化背景中去。
古巴艺术家胡安·安德烈斯·米兰内斯·贝尼托(Juan Andres Milanes Benito)在博物馆的装置作品《肤色钥匙》(Chroma Key),以皮肤漂白产品为特色。
在其中一个展厅中有一面曲面的蓝色墙,墙角放置着各式各样漂白肤色用的产品。这是现住挪威的古巴籍艺术家Juan Andrés Milanes Benito2017年的一件作品,以表现用不健康的方式进行皮肤漂白的争论。在卢旺达,这种行为还曾经导致了对药店进行的突击检查以没收危险品的行动。同时在展出的还有如雕塑家Ndary Lo这样的本土当代艺术家。
海地出生的艺术家菲利普·多达德(Philippe Dodard)的画作
一位53岁来自达喀尔的室内设计专家Yaya Ngom在仔细参观完博物馆后说,大多数的非洲人都是通过书本和纪录片来了解自己的历史和文化遗产,可这些资料鲜少是由非洲人书写或者拍摄的。“这座博物馆对我们大洲来说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将以我们的方式了解自我,并通过这些物件重新书写自己的历史。”
图文来源于澎湃新闻《塞内加尔新开黑人文明博物馆,将追回殖民掠夺文物》
对原文略有修改
编辑:miyagi#miy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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