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两年多,日本社会发生了哪些变化?
日本选择与疫情共存。3月以来,防疫政策大幅放缓,旅游、餐饮、职场、学校等各社会部门按下重启键。不过,日本也很难立即“回归日常”。其中,有些恢复需要时间;有些东西可能已经彻底改变。
经济活动:餐饮业复苏,顾客仍保留“防疫惯性”
2022年第一季度,日本经济再度出现小幅回落。根据日本经济学家观察,原因并不仅限于新冠疫情,还有俄乌局势和中国国内防疫政策带来的影响。后二者导致全球燃料价格进一步上涨,对日本制造业和非制造业的经营状况,进出口能力等方面均造成影响。
大型餐饮预约网站“ぐるなび”社长杉原章郎在5月11日的决算说明会上表示,随着3月日本防疫政策全面解绑,4月度的网络餐饮预约数量整体恢复到疫情前的2019年相同水准。黄金周期间似乎出现小规模的报复性消费:5月1日至8日,餐饮预约量同比2019年上涨30%。
另一方面,近几个月的餐饮预约呈现出明显的小群体倾向,企业会餐与大规模宴饮等多人聚餐并未恢复。此外,日本政府虽然早就取消了“饭店营业至晚8点”“避免提供酒水”等防疫指导,民众却维持着防疫期间的惯性。和民社长渡边美树称,白领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仿佛已没有了去居酒屋的习惯。寿司郎的控股公司FOOD&LIFE社长水留浩一表示,晚9点和10点的顾客数量较此前有明显萎缩。
此外,由于日元贬值等因素的影响,4月以来,日本物价大幅上调,月度消费者物价指数(CPI)7年以来首次上涨2.1%。另一方面,工资上涨趋势尚不明显。目前,日本的个人消费支出占GDP一半以上,消费活动恢复与否,也是决定日本经济走向的关键。
不过,经济发展速度放缓是全球现象。根据国际货币基金(IMF)的预测,2022年,世界经济增速为3.6%,大幅低于2021年的6.1%。IMF预计日本在2022年的成长率为2.1%,较2021年有所好转,但未能达到发达国家3.3%的平均水准。
入境:4月人数首次破10万,同比疫情前降低95%
日本国内的人员流动正在恢复。NHK与NTT docomo合作调查显示,5月1日至3日,即黄金周前三天,从东京前往冲绳的客流量恢复到疫情前的规模;前往北海道的客流量恢复到疫情前的80%。全国的跨省(都道府县)移动整体流量恢复到疫情前的76%。
出境游也有一定程度的复苏。黄金周期间,全日空与日本航空的国际线增至去年同一时期的4至5倍,但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仍不足其30%。
入境方面,由于日本尚未开放旅游签证,且对入境上限人数和出发地等做出规定,如今尚且维持在较低水准。4月,日本入境人数为13万9500人,同比去年增至12.8倍,也是疫情以来首次单月突破10万人。不过,与疫情前的2019年4月近300万的入境人数相比,还只是一个零头。
5月18日,JNTO公布的疫情前后入境人数对比数据。(日本政府观光局)
5月5日,岸田政府表示将在6月再度放宽入境政策,使之达到发达国家的同等水平。根据目前的政策,日本将在6月中逐步开放以旅游为目的的入境,入境人数从现有的每日1万人增至每日2万人,并考虑免除来自部分国家和地区的入境人士的落地抗原检测。
对观光从业者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力度显然不够。12日,日本旅行业协会、日本宾馆协会、JR集团和数家巨头航空公司向国土交通省提交联名请愿书,称入境旅游产业是日本经济V字型复苏的重要保证,呼吁政府尽早取消入境人数限制,酌情降低针对各国/地区发布的“感染症危险情报级别”。日本旅行业协会会长高桥广行发言称:“在如今的汇率下开放旅游入境,是日本经济的绝佳机遇。”
17日,国土交通省发表声明,称计划在本月中实验性实施4人以下规模的团体入境观光行,实施对象暂定为美国、澳大利亚、泰国、新加坡等4国中完成3剂疫苗者。
学校:可以让孩子“回归日常”吗?
根据公益财团法人“日本修学旅行协会”对东京都内约600所公立中学的调查,2020年度,绝大多数学校取消了修学旅行项目。2021年度,250所中小学恢复修学旅行,2022年度,基本所有的中小学都有条件地恢复了修学旅行。
以疫情情势相对严峻的关东“一都三县”为例,如今,各省市自治体对恢复办学模式的课题展现出不同的态度。部分区域教委要求放缓防疫政策。其中,东京都部分小学从4月起恢复每周一次的早会;重新开放家庭科的料理课程。品川区区立立会小学负责人表示,校方已经就防疫问题达成了共识,“不与他人接触的小学教育没有意义”。
同时,也有不少自治体至今仍保持审慎的态度。其中,琦玉市教委呼吁学校极力避免社团活动中的集体住宿项目,今后的校运会也应同去年一样维持小规模和短时间。该市教委负责人向朝日新闻吐露:目前尚不能把握黄金周以后日本的感染动向,不宜实施激进的政策转变,监护人也会担心。
此外,各省内部自治体意见冲突的情况也很常见。千叶县教委站在“缓和派”的立场,呼吁县内公立中小学基于各单位的疫情状况,尽量恢复小组学习和运动会项目,在不交谈的情况下允许面对面集体用餐。不过,千叶市市长神谷俊一认为这一提案并不现实。在他看来,由于市内无法为中小学提供足够的飞沫挡板,学生仍应该独自就餐。学校教育是包含多个环节的综合体系,不至于因为学生对着自己的课桌吃饭产生太大变化。如今,保护学生远离新冠病毒仍是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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