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城市:一名规划师的春节留穗笔记
导读
“中国城市规划”的常设专栏“城市观察”,现面向全社会征稿。我们邀请各位规划师,从专业的角度观察我们生活、工作的城市,用文字、影像或视频,关注城市中的每一个人,记录下城市的发展与变迁,用心绘出城市的力量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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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字数:637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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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记
回家过年,是每个在异乡打拼的人的期盼。我是湖北人,2020年春节因为疫情留守广州,2021年春节前疫情再次抬头,我再次选择留守,但是与远方的乡和情的联系还在。两次留城过年,让我有机会认真观察和思考这座生活十年,但仍不见全貌只窥一斑的“模糊的城市”,写下凌乱的絮语。
一
模糊的城,乡土的根
除夕前一天,六点钟下班回家。刚下公交,抬头看到一簇烟花腾空升起,开出灿烂的花朵,我在心里默念:过年了!
春节前一天,我还在上班,妻子也是。帮忙照看两岁半女儿的岳父回了老家,我们只能把女儿暂时放在其他小朋友家。女儿似乎还不知道过年意味着什么。
可能您会疑惑,在广州怎么还可以看到烟花。其实广州很大,有些区域还是可以在节日放烟花的。现广州市辖区面积达7434.4km2,有十一个区,中心城区有六个区。我工作所在地白云区算中心区,居住地增城区算远郊区。而我的活动范围基本在工作和居住两点之间,跨越七十公里。
我很乐意居住在城市的远郊,哪怕通勤时间长点。我可以看到城市不同的风景,感受不一样的文化,对城市认识多一点。我居住的小区位于增城新城区,城市发展日新月异,但是周边还有乡村,目前尚保留有大量的农田和荔枝林,小区里也住了很多土地征收后产生的拆迁户,人们的生活方式普遍还是很乡土的。
从家里望出去,是产业园区、正在建设的楼盘,还有池塘荔枝树和乡村
大抵因为住的地方挨着乡村,放烟花是乡村的庆祝节日的仪式,所以在节日期间能看到烟花也不奇怪。尤其到了除夕夜里,我有一种置身故乡的错觉,在老家的乡村除夕夜里十一二点也是万炮齐鸣,热闹壮观。
春节期间小区附近飞上天空的绚烂烟花
我也乐意看烟花,女儿更是爱看,每到烟花响起,她就赶紧过来抓住我的衣角说:爸爸,抱抱,我要看,我要看。我抱起她一起站到阳台,她看着出了神,看四处绽放的美丽花朵。她基本可以识别颜色,看到红色的烟花,她喊起来红色,看到绿色的烟花,她又喊起来,绿色啊绿色。女儿笑起来,我和妻子也跟着笑起来。
看烟花是这个春节最快乐的事情。这是在广州过的第二个春节,已经没有去年过年时的焦虑和忧愁。在老家放烟花是再普通不过的保留节目。世界是多元的,城市也是多元的,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除夕夜我们看完烟花,小区手机群里有人就炸开了。为什么小区还可以放烟花,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放烟花。
这体现了对城市空间的利用边界感。人与人之间有边界,城市与乡村也有边界,只不过这种边界,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如何满足多元化的诉求,考验城市治理者的智慧。如果一个城市没有一点声响,那这个年,过得多没氛围呢。
广州是多彩的,对外地人也是包容的。一般来讲城市与乡村具有着明显的边界,但是在广州,城市其他区域间我没有感受存在明显的边界感。我生活的小区,我工作的单位附近都是城中村。但在广州,无论在中心城区还是增城这种郊区,这个边界却十分模糊,一派和谐,我可以理解为快速城镇化的结果。
这让我想起年前我的一篇文章——《一片菜地》。去年疫情很多老人闲来无事把小区外围荒芜的、布满荒草树枝与石块的一片空地,开垦为一片一片生机盎然的菜地。前几天我跑步经过时发现依然存在。我佩服劳动人民的勤劳与聪明,不浪费每一分土地,实现其价值。
小区附近一块边角地上种上了蔬菜,长势喜人
这片菜地是小区建成后遗留下来的一块边角地,大概率属于建设用地性质。为什么会变成菜地。可能大部分住的是周边村民,喜欢开园种菜。也可能是疫情期间小区市民闲不住,找点事做,是自娱自乐的产物。民以食为天,或许每一个城市人,都有一颗乡土情结,藏着一颗田园牧歌的梦想。
生活条件的提升,居住场所的迁移,挤占压缩了人们的活动空间,但改变不了每一个从乡村进城的人的生活习性。这漫天烟花和暂时的菜地,大概是他们最后的乐园。城市在发展,空间在扩展。越来越多的乡村变成城市,土地变成绿地。有些人虽然人在城市,心依然在田园。在模糊的城市里,我看到了空间矛盾而又和谐,城乡融合而共生。让人感受乡土味道的亲近感,也安慰了我的乡愁。
站在田野边往前看是低碳总部园,往后看是罗岗村安置区
二
模糊的城,远方的情
今年过年前疫情抬头,广东下了文件鼓励留粤过年。二弟随我在广东打工,从广东汕头辗转回到家。我是政府工作人员,三弟是医院医生,都坚守岗位没有回家。我家六口人,今年能回家过年的和去年一样,依然是祖孙三代:奶奶、母亲和弟弟各一人。不过,他们也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
广东年饭是晚上吃,老家的年饭是中午或早餐吃。妻子问我个中原因,我也答不上来。除夕中午我用手机微信跟母亲视频连线,我看到奶奶、母亲和弟弟其乐融融地正在暖暖的火炉旁吃团圆饭,手机扫过,菜品没有往年我们都回来时丰富。
但我们三口小家在广州的年饭更简单,两人两菜,都不敢给母亲看。我跟母亲解释了为何这次不能回来,承诺母亲等到清明节一定回。母亲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奶奶说你又在骗我们,你去年春节说回不是没回么,今年春节说回也没回成。
我很惭愧,这话我确实说了。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人住在湖北老家旧村,平时养些鸡,自己做饭自己吃。我最担心的就是她,身体一直不好。母亲五十多岁,在湖北天门给三弟带孩子,平时不常回来老家,除非有事要办。通常过年我们回家后,会把奶奶接到新村,吃顿饭或住一晚。她似乎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新村待不了多久就记得回旧村,据她所说是惦记着家里的小鸡小猫小狗要喂养。每次过年回去要走时,我问奶奶,带你到广州玩,你愿不愿意。她总是悻悻地说我这腿脚不好走不动啰。她内心很想来广州我这里玩,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她不认识字,不看报纸,她视力不好,不看电视。广州,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孙子工作的地方的模糊概念。
从表妹朋友圈找到的一张今年奶奶春节时在老家的照片,旧村随着人一起老了
母亲只有妻子生孩子期间来广州和我们待过一个月。我们也没有空带她去小区附近或中心城区玩,她对广州的印象是模糊的。我问起过她,她只知道火车站人多,有一个很高的电视塔,周边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我住的小区大是大,就是很偏。
母亲对我住的小区挺熟的,哪里可以买菜,哪里的菜品种齐全,哪里的菜比较便宜摸得一清二楚,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觉得我们住的位置太偏了,买菜很不方便,要走很远。
广州这座城市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只是因为我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二弟也跟着我在这里工作。二弟是为我们家庭做出过很多牺牲的人,十来岁中专毕业出来广州打工,第一份工作在云台花园当保安。现在在黄埔区某家公司工作,工资到手不过三四千,很努力、善良的人,至今没能成家。
我到白云区上班后,每次上班经过云台花园,我都会想起二弟,我等着有机会和他一起再去走一走看一看。初一早上妻子偷偷告诉我,二弟给女儿发了六百块钱的新春红包。
一份情,会让一座城市值得关注;一份情,会让一个地点值得等待;一份情,会让一个场所意义非凡。广州的麓湖公园就是这么个地方。从和妻子谈恋爱到结婚生子,五年的时间,我们每年都会去那里走走,然后拍一张照留恋。风雨无阻,我们会一直拍下去,直到变老的那天。
不单是母亲,我生活在广州的十年,对广州也都在不断地认识之中。我并没有走遍广州每一个街区。北京路上下九、黄埔军校、越秀公园等知名景点或文化街区,只是在刚到广州上学时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去过几次。尤其之后毕业后在远郊区增城上班,只有在开会或看病等有事才进城,且基本都是走高速公路,点对点式的,对广州城市没有全面而深刻的印象,我们的认知赶不上城市扩张增长的速度。
这我来说如此,对于远方的亲人来说如此,对女儿更是如此。她和我一样是新广州人,和我一样不会说粤语。我还没有带她去广州儿童公园玩过,也没有带她去爬过白云山。我准备把放在单位的集体户转到居住小区,女儿九月份就要上幼儿园,虽然广州私立转为公办,但优质教育资源很是紧张,公立数量有限,私立的贵,是否能摇要小区的公立幼儿园,我们有点焦虑。
以后女儿她会认为自己是哪里人,会喜欢自己生活的城市吗,有和我一样多的乡土情结吗,我不知道。我想培养她对故乡和乡村的认识。我想多带她亲近自然。春节没有走亲戚时,我就骑自行车载着她到处逛逛,看看城市的生长,看看乡村的改变。
三
模糊的城,努力的人
今年春节妻子初一值班,一大早我们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一起去妻子单位陪她值班。广州不单老城区,郊区城市品质也提升得越来越好,各条大马路基本改造一新,路边划分了停车位,似乎和广州城区统一标准和配置。我看到改造后的焕然一新的夏街大道上多了很多有趣的小品,看到新城大道上路上种有风铃木含苞待放,树上挂着艳丽的红灯笼,安静而喜庆。
新城大道路上车辆很少,挂满国旗和灯笼,旁边是美丽的荔湖
到了初三,我去单位值班,妻子一个人在家带娃。广州城区的春节氛围和增城一样,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显着十分安静。早晨21号线的地铁里没有几个人。我从单位办公室望出去,公交站台和人行道上看不到一辆共享单车。
春节值班从办公室窗户望出去的景象,路上无行人,地铁12号线已暂停施工
去白云区往返增城区之间要两个半小时的公交交通。当地铁穿过乡村和农田,有一种跨越两城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后面几天走亲访友中感受更加明显。大湾区的规划建设如火如荼进行,城市与城市之间联系方便,但是城市内部之间还是诸多不便。
鉴于通勤距离较远,我在单位附近的城中村租了房住下。城中村里就是个小社会,不像所在小区附近的乡村。中心城区的乡村可谓半城半乡,传统又现代,保持了一定“村”的特征,提供了廉价的空间载体,缓解了快速城市化的冲击,保留了一份烟火气。
我居住在单位附近的城中村,里面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对他们来说,城市是一个谋生的空间载体。平时城中村的巷子里贩夫走卒熙熙攘攘,春节夜晚的城中村显得特别安静冷清,外地务工人员大多元宵后才过来。春节前房东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春节时我还住不住,不住的话她就关水停电,为了保障安全。
我暂时租住的城中村景象,店铺关门,路上行人甚少
过了初三,我和妻子终于有时间可以出去活动了。
春节后面几天阳光依然明媚,我和妻子打算在广州范围内走亲访友拜大年。这个春节大部分亲友都没有回老家过年。我们去了白云、南沙和番禺三区。从增城出发到南沙保利城朋友家一个半小时车程,七八十公里。好在春节不收费,放在平时过路费都要四五十块。从增城出发到番禺亚运城细叔家也是这个距离和时长。从增城的家可望见东江对岸的东莞,从南沙和番禺亲友的家中也可以看到珠江干流对岸的东莞,可谓一奇妙的地理现象。
春节从南沙朋友家望出去看到空地、楼盘,待拆除的乡村还有工厂,远处就是东莞虎门
我开车跟着导航行走,导航把我们带到东莞境内走了半个多小时。妻子看着定位很紧张:一不小心出了市,没有报备怎么办。
路上我就在思考,从我家去深圳北站仅需要一个小时,去东莞站半小时都不用。珠三角大湾区一体化越来越便捷,但是在内部交通上还需要优化。城市的发展有自身的规律,也与国家省市各层面的发展战略和规划有关。广州火车站要改造,广州白云火车站正在建设,广佛环、新白广城际迅速推进,增天高速已开工,28号线已经立项,一系列互联互通重大基础交通设施的建设,会不会让城市的空间形象越来越模糊?
春节期间天河骏景花园附近在建的地铁13号线二期已暂停施工
人口向大城市流动是趋势。妻子是潮汕人,她的兄弟姐妹大部分从老家来了广州奋斗。他们和我们一样来自普通的家庭,通过努力在城市外围安家定居。从我的观察,我看着城市不断成长,看着乡村不断更新,我也看着我们每个人都很努力地变得更好。
城市在发展,人也在努力。十四五规划是国家新发展的起点,也是我们每个人的新征程。我已经习惯了每周两次往返于增城区和白云区的“双城记”生活,我希望有一天也能在广州这座城市有个大房子,把奶奶和母亲都接过来住。看看这座大都市的春暖花开,享受到城镇化发展的红利。
我又考虑清明节回乡帮她装一个监控,一个七十岁多岁的老人,没人在身边总不能让人放心。
我身在城市,在城市获得了成长,但是身上有很深的乡土气质,是无法抹去的。我告诉母亲:或许,我就留在广州不回去了。家里三个儿子,总需要一个离家近的。好在三弟离家近,我带着二弟在广东打拼。我的二弟,来自农村,和我一样在广州努力。我不想他成为传说中的中国农村三千万个光棍之一。他去年开始参加继续教育提升到大专学历,在我建议下从事了技术性较强的测绘行业。
我是一名规划师,一直在试图摆脱局部的眼光看懂、看清广州这座城市,试图规划好城市的未来,规划家庭的未来,规划好个人的人生。曾经我给原生家庭做的2017-2019三年行动规划基本实现。新年新气象。今年春节,我又帮二弟制定了2021-2025五年个人发展规划。我以此鼓励二弟这样的年轻人不断奋斗,跳出恶性循环,实现阶层提升,收获事业爱情。过完年他又到汕头继续从事农村房地一体项目工作。从乡村到城市,从城市到乡村,相信五年后的二弟一定会脱胎换骨,走上向上的轨道,最终也能在广州留下来。
人上了年纪,看中的就是亲情的陪伴。随着城市的发展,公共设施和服务设施不断完善,也会惠及更多的人。新的一年里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把奶奶带到广州玩一下,奶奶没有出过省,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武当山烧香许愿。我要在这座城市继续努力,希望今年十一能够实现。带奶奶去一趟六榕寺走一走,带母亲去吃一次早茶。让她们也走进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如果有可能,以后带到这边养老,她们都已经老了。广州在社区养老这一块搞得不错,有长者饭堂,有较好的医疗水平,有美好的人居环境。现在的家庭独生子女和晚婚晚育依然普遍,等我们变老了,下一代不知还有无精力照顾我们。
国家放开二胎后三弟行动了。我也有所心动,妻子说你也不想想你养得起吗。我说我妈把我们兄弟三个不都养过来了。妻子又问你希望像你这样这么辛苦吗。也是吧,我还有很多目标没有实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或许还需要三五年,我和我的原生家庭才能摆脱城乡之间的束缚,摆脱身份的局限性。所以,我的新年最大愿望是一家人一定要健健康康,这是努力的本钱。
后 记
如今城市越来越大,城市概念使用得越来广泛也越来越宽泛。城市里有乡村,乡村周边是城市。统计数据显示,1980年广州的建成区面积为136km2,到2018年城市建成区总面积为1300.01km2,不到40年的十年时间城区面积扩大了将近10倍。随着城市用地的扩展,越来越多原在市郊的乡村被吞并进城市用地,出现了独特的“城中有村,村旁是城”的现象。
南沙保利城朋友家旁边的乡村,据说要进行旧村改造。番禺亚运城细叔小区旁的空地已经长出一栋栋楼房。此消彼长,城市和乡村不断在生长,不断在变化。空间规划里的三区三线限定了城市增长的边界,生活在城市里又有多少人能感受到边界的存在呢。
越秀、海珠、天河和白云的边界我至今没搞清楚。你能想得到白云区委党校不在白云,海珠广场不在海珠吗。普通百姓可能并不知道城市的边界在哪里,有的村去年还是美丽乡村,今年可能就变成了城市更新项目。
从南方医院附近朋友家拍出去的景象
我们的家庭在城镇化过程中算是“支离破碎”了。我和三弟实现了城镇化,我们的家庭远没有实现城镇化,三代六口人,分布在两省四市。哪怕在同一个城市广州,我在白云上班,在单位附近城中村租了房,仅周末回到增城的家生活。我们这一大家人春节团圆不容易,平时就更不容易了。我想,很多家庭也跟我有类似的情况。
曾经一直以为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工作生活的城市只是我们的暂住地。这两年在广州过年,才逐渐把这里当做另外一个家。我一个外省人,还没有完全融入广州的生活方式,不爱吃粤菜,不会说粤语。这限制了我进一步融入这个城市,我决定往后用心观察这座城市,尽量去认识它,读懂它,像爱自己的家乡一样爱上它。
妻子还说要多带女儿亲近乡村自然,也要多带她亲近老城,她出生在广州,这座城市是她的家。
元宵节这一天,我收到一份快递,打开一看是母亲从老家寄来的一箱土鸡蛋,每一粒都完好无损。母亲说,这鸡蛋是过年时给我们吃的,说我体质偏瘦,女儿也在长身体。这鸡蛋是春节就准备好的,你奶奶养的老母鸡下的蛋。这是这个春节我收到的最好不过的节日礼物。
模糊的城市表现在时空距离的模糊,城市空间的模糊,城市认识的模糊。城市是一个综合体,不同语境下,不同人眼里,都有一个城市的形象。城市是人民的城市,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不关心这个城乡的边界感,只要各类空间能够创造价值,能为人们提供获得感和幸福感就好。
在广州这座城市里生活得越久,对她的爱,越来越清晰。我希望下一个春节回老家看场烟花,看看菜地,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上一顿热腾腾的火锅。或者,一起来广州过年,总之要团团圆圆。
何 爱
从事多年城乡规划设计工作,著有《此心安处》,注册城乡规划师,广州市增城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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