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朱家润:豆豆

2017-07-05 朱家润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吴洁和赵康的婚姻却不能用这句话形容。婚后,他们好像焕发了第二春,感情变得愈加炽烈,着实让人羡慕。也许,是因为豆豆吧!

豆豆出生在新房子里,这房子是赵康母亲付的首付。不然的话,房价涨得那么快,现在这个房价赵康他们哪里买得起?房子装修母亲建议他们弄简单一点。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信奉“宁缺毋滥”的宗旨。床是橡木的,灯是智能的,茶几是做旧的……

房屋装修基本花光了他们的积蓄。两人每个月的工资,凑合还房贷和日常开销。准确的说是赵康一个人的工资,吴洁工资不高,她上班只是混时间而已。

他们对未来忧心忡忡:豆豆的路还很长,不存点钱,怎么能行呢?

“洁,公司想让我去深圳,工资比现在高不少,我想过去看看。”赵康搂着枕在自己胸上的妻子,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他很痛苦,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水平线上下波动的生活,他不得不告别这座家在的城市。

“打算去多久?”

“到了深圳,再看情况。”

“我离不开你,一想到分居生活,我就⋯⋯”

快满两岁的豆豆正在小床里玩耍,他仿佛听懂了爸爸妈妈的对话,放下手中的积木,玻璃球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洁,我舍得离开你们吗?我们要为豆豆着想啊!”赵康思忖道,“妈带豆豆我不放心,你把工作辞了,在家专心带豆豆。”

豆豆突然站了起来,挥舞双手闹着要妈妈抱。吴洁只好不舍地离开丈夫的怀抱,把豆豆抱了过来。豆豆躺在爸爸妈妈中间,被爱的磁场严密包围,笑嘻嘻地蹬脚摇手,无拘无束,小孩儿的天性一览无余。

一瞬间,他们进入了美妙的境地,这里的阳光不再黏滞,富有弹性,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舒适。

母亲什么时候开始信佛,谁也弄不清楚。可能她退休生活太过无聊,信佛让她有了精神寄托。她信佛,只是停留在表面,并没有领会佛教的精髓。

她现在不吃荤,常给他们阐述:众生平等,吃荤无异于杀生。生前易生病,死后易入地狱。不要他吃荤也罢了,连豆豆也不能吃。赵康和吴洁再三给母亲解释动物蛋白对豆豆神经发育的重要性。可是,变得偏执的母亲哪里听得进?

他们在外过二人世界时,可就委屈豆豆啦!肉末蒸蛋、青菜瘦肉粥、虾仁蛋饺、萝卜鱼丸汤……这些豆豆最爱吃的“荤食”,只能难舍难分地与豆豆告别。他们只能自己做菜,不然的话,准是一顿斋饭!

母亲在赵康委婉劝说下,离开了。母亲走后,他们顿时觉得家里少了拘束。

母亲在的时候,他们做爱时畏畏缩缩、蹑手蹑脚。担心声音飘进母亲耳里。明知母亲是过来人,咋会往心里去?宛如吹在母亲脸上的一缕微风,拂面而去。但他们天生脸皮薄,心里过不了这道坎。母亲走后,他们像刑满释放的囚徒,放肆地释放压抑的心。房里响起许久不见的厚重的浓烈的碰撞声、呻吟声、喘息声⋯⋯

厚郁炽热的爱,分别只会是心脏撕裂般的疼。吴洁从没有如此厌恶过开往深圳的飞机,它蛮狠地带走了丈夫,而没有一丝愧疚。

赵康钟爱多肉植物,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多肉植物,有虹之玉、乙女心、碧光环、桃美人、露娜莲……丈夫在家的时候,吴洁还没仔细观察过。丈夫一走,失落伤感的吴洁,望着这些多肉植物发神。植物不像人,不用为生活奔波,只需要一些泥土、水,它们就能长地丰满旺盛。

豆豆一边吃午饭一边呓语,像往常一样吃得有滋有味。憨厚可爱的豆豆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豆豆好像野蛮动物,只认妈妈,不认爸爸。爸爸走了有何妨?妈妈在身边就行了。爸爸去深圳,在豆豆脑海里并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吴洁却没有丝毫胃口,只是呆呆地看着豆豆吃饭,她的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丈夫的电话才把她拉了回来。身陷分离之苦的吴洁快速接了电话。但没能说上几句,丈夫因为事忙,便挂了电话。她心里的琴弦被拨地更低了,以至于被卡滞住,弹不起来。

吴洁上班的时候,一下午的时间快得像飞奔的高铁,一刻也停不下了。而现在,时间慢得长了起来。吴洁乏味地看着电视剧,而旁边的豆豆正和牛皮沙发作对。

他先退后一段距离,随后火箭一般加速奔向沙发,二十几斤的小身板哪里敌得过巨大而富有弹性的沙发?豆豆身体瞬间被反弹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抛物线,落在厚实的地毯上。这种创造性的娱乐活动,可能也只有豆豆才想得出来。而小黄猫慵懒地躺在地毯一角,好奇地看着豆豆,阳光打在它茂盛的毛发上,泛着柔光。

这只小黄猫是婆婆从家里带过来的。看着猫,无聊的吴洁陷入童年的回忆里。那天,她碰巧看见一只黑猫兴奋地撕咬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弄得满地鲜血,强烈的咸腥味让她差点晕了过去。这一幕,深深烙进她的脑海!致使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看见猫,就反胃、恶心。直到在大学图书馆里,她无意中看到钱钟书短篇小说《猫》里的一句话:“猫是理智、情感、勇敢三德全备的动物:它扑灭老鼠,象除暴安良的侠客;它静坐念佛,象沉思悟道的哲学家;它叫春求偶,又象抒情歌唱的诗人。”她才改变了想法,逐渐喜欢上猫。

小黄猫和豆豆用各自的方式享受着下午时光。而吴洁只有不断安慰自己:“丈夫没在身边,我也能过好!”她虽是这样宣战自己,可晚上一和赵康通电话,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比豆豆还要幼小的孩子,发着脾气,撒着娇。小床里的豆豆望着妈妈,眼里全是不解、疑惑。

阳光由淡黄逐渐加深为赤红,又慢慢褪成淡黄,日复一日,半个月过去了。

吴洁和丈夫一般晚上通电话。但不知怎的,这天,她一下午都特别思念丈夫,希望丈夫能陪自己说说话。她明知丈夫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硬是给丈夫打了几个电话。明显的,吴洁打了几遭空拳,徒增自己伤感的情绪。

晚上,吴洁满腔愤怒地责怪丈夫。赵康耐心地解释:“宝贝,白天不是在上班吗?我也很想和你通电话啊。可是,我实在太忙了!宝贝,坚持坚持,过段时间我就回来。我爱你!”

“嗯。”吴洁的心,瞬间软了下了。

夜,还是那样粘稠,散不开。有一只小鸟从窗户扑了进来,小鸟进来的时候叫了几声,把吴洁惊醒了。她正准备开灯,小鸟又蹿了出去,只有阳台上的吊兰还在晃动。她瞅了一眼小床里的豆豆,豆豆在浅笑。她哪里知道,豆豆正做着美梦。

豆豆梦见了头顶上闪烁的星星,几只小白兔正在星星上跳舞,他想要抓住小白兔的尾巴。一蹦一跳地像个小陀螺似的奔向星星,越来越近了。豆豆跑得过快,跑出了汗珠,汗珠从他圆胖白嫩的身体上滑了下来,落在淡蓝晶莹的地球上。豆豆觉得热,掀开海绵宝宝被子,露出自己粉嫩的蜗牛状的肚脐眼。

做全职妈妈的吴洁,生活毫无波澜,除了带豆豆,就是喂养小黄猫。都说带孩子累,吴洁到不觉得,她只是觉得生活太过乏味。她问自己:“我的生活里只有豆豆吗?我是不是还要有自己的生活?”顷刻间,她又疑惑了:“我现在的生活,不就是好好带豆豆吗?”

月光透过树梢,成了一条条银线,印在多肉植物上,斑斑驳驳。风不能使它摆动,多少显得有些孤寂。

时间总是过得这样快,夜,再次来临。

“洁,今天过得怎样?豆豆还好吧?”赵康关心道。

“还不是老样子,能有什么变化?”吴洁语气低沉。

“宝贝,心情不好吧?”

吴洁没有回应丈夫,让他的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么久了,除了豆豆,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都快失去语言能力了。你让妈过来住一阵子,陪我聊聊天。”

“得啦得啦,你和妈有啥话说,不就是想打麻将嘛!”赵康虽然这样调侃,但有些生气。

“老——公——”吴洁声音发着嗲。

赵康听到妻子发嗲的声音,想起她撒娇的模样,他坚硬的心有了一丝裂缝。但他还是很犹豫。他不想让母亲带豆豆,也不想让妻子打麻将。他觉得打麻将既浪费时间又没有什么意义。可是,这段时间,妻子带豆豆也累也枯燥啊,总不能压抑妻子,不让她打麻将吧?上次吵架之后,她做了改变,没再碰过麻将。哎!谁让我身在异地?让她去吧。

“我待会儿给妈打电话!”

“老公!我爱你!”吴洁低沉的声音变得高昂,盛开了笑容的花朵。

婆婆来的这一天,天空正好下着薄雨,空气潮润,带有凉意。吴洁心里却是有温度的。

麻将的魔力,对吴洁来说,就像赵康抽烟一样,久了不抽,心里总感觉有些发痒。

吴洁的麻友是固定的,闺蜜小丽、小娟和小陶。这些日子,她们的牌局虽然缺了吴洁,但依然进行着。她们遇到了一位新麻友小雪,小雪颇具职业精神,随叫随到,从不迟到。可是,吴洁一旦重出江湖,哪有她的位置?

那天下午,她们正在兴头上,小丽的电话响了。小丽打麻将时,接电话有个绝招,她可以不用双手,只需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小丽眉头一皱,表情凝重,连忙握住手机“啊!?没事吧?”随即挂了电话,转而对她们说:“家里有急事儿!”

就这样,牌局提前散了。

抱怨和担忧在吴洁心里混杂。抱怨小丽提前走了,今天的好运气也就戛然而止了;担忧小丽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严重不严重?

吴洁转念一想,担忧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不会重来。

紧接着,吴洁给婆婆打了个电话:“妈,晚上你不用做饭,我给豆豆弄炒面。”

饭桌上,鸡蛋炒面飘香四溢,面条排列的井然有序,吸满了番茄、菠菜的汁儿液,变得饱满富有弹性。

豆豆又展现出他的创造力,他把炒面从嘴里吃到头上。头上的炒面就像一根根粗大的辫子,与黝黑的头发混杂在一起,显得滑稽可爱。一根菠菜叶子正好卡在豆豆左耳上,俨然翡翠吊坠。看到豆豆的样子,吴洁笑弯了腰。豆豆也“咯咯”地傻笑。而婆婆仿佛在这座欢乐谷之外,她小口吃着炒面,脸色阴郁。

“妈,有心事儿?”

“人呐!命怎么这么贱?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婆婆脸上漏出凄凉和无奈。

“谁死了?”

“小康的大婶!”,婆婆接着说,“我准备回去几天,麻烦你帮我把明天回去的票买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本就短暂。有的人把短暂的生命延长了,有的人不过是过客。

“妈妈,死是什么?”旁边的豆豆突然问道。

“如果妈妈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豆豆经常会问道一些奇怪的问题,吴洁回答之前都要细想一下,以便于豆豆理解。

“不要妈妈死!”

吴洁笑了,婆婆也笑了。

吴洁笑容散去之后,脸上又出现一抹怅然,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到。她在想:婆婆一走,明天哪有时间出去?

这些天,吴洁都打了麻将,突然不能打了,心里不舒坦!好比天天吃家常菜的人,突然吃了一顿火锅,肠胃不能及时适应,身体闹别扭。

豆豆吃完饭后,吴洁为他清洗“炒面头”。

“妈妈,为什么它们一样大?”豆豆指着卫生间的瓷砖好奇地问道。

“因为它们都是边长一样的正方形啊。”吴洁接着说,“明年你去读幼儿园就知道啦。”

“幼儿园是什么?”

“幼儿园就是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

“我现在就想去幼儿园。”

“妈妈明年才能送你去幼儿园。”

话音落处,手机响起悠扬的旋律,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破夜里的空气。

“亲爱的,下午实在对不住啦!”吴洁还没说话,电话里就响起小丽略带抱歉的声音。

“没事儿的!对了,家里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虚惊一场!婆婆买东西时,一个晃眼,卷卷就不见了。还好,最后在玩具店里找到了他。”

“没事儿就好!”

“小孩儿就是这样,稍不留神,不知道就要出什么事儿。”

“就是。”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多想了。”转而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明天老地方不见不散哦!”

“哎!明天婆婆要回老家,豆豆没人带,来不成。”吴洁怅然若失。

“那……我给小雪打电话。”

“不聊了,我老公打电话来了!”手机响起“嘟嘟”声。

吴洁给丈夫说了卷卷差点走丢的事儿。

“没出事儿就好。”赵康继续说,“对了,明天妈要回去,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

“这几天你就在家乖乖照顾豆豆,不要乱跑哦。”

次日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吴洁,朦朦胧胧听到婆婆关门的声音。

一绺阳光从窗帘缝隙钻了进来,打在吴洁脸上,她觉得异常刺眼。一想到又要一整天呆在家里,她感觉失落落的。

起床后,吴洁打算把床单洗了。她不准备用洗衣机,手洗才能打发这漫长的时光。

吴洁正搓着被角上的一块污渍,客厅传来尖锐的声音,她很诧异,顾不及冲洗手上厚浓的泡沫,快速走了过去。

原来豆豆把凳子移到了窗前,站在凳子上东张西望。吴洁一惊,大声呵责道:“赶快下来!”。可能妈妈声音太大了,太过严厉了。豆豆整个人都静止了,恍若隔世。一双大眼睛饱含泪珠,瞬间从脸颊上滑了下来,说不尽的委屈。

吴洁家住十三楼,没有安装防护栏,窗户也是经常开着得。刚才出现的这一幕,吓得她一身冷汗。吴洁只好牺牲新鲜空气,关掉了所有窗户。

小孩的情绪如同山顶的气候,变化地快。没过多久,豆豆就忘了妈妈的责备,自个儿玩了起来。

午饭时,豆豆用手指着背脊,憋屈地说:“妈妈,背痒痒!”。豆豆在妈妈面前乖乖伏下头,吴洁从衣服末尾处伸进去,根据豆豆迷糊的指点,由背脊中间位置向满背脊辐射,吴洁的大手在背脊上自由游走,她故意把手游到豆豆的咯吱窝,豆豆吃吃地笑。

饭后,剧烈的渴意向吴洁袭来。不巧的是,饮水机恰好没了水。

天然气烧水不比饮水机烧水,来得慢。吴洁只好坐在沙发上无趣地等待。这时,电话响了。

“亲爱的,在干嘛呢?”小丽说。

“在家照顾豆豆呗。”

“小雪太扫兴了,我们刚打了一圈,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忙走了,落的我们三缺一。真是的!以后再也不叫她了!”小丽的声音里全是抱怨。

“哈哈哈,我的丽丽生气啦。”闺蜜抱怨的语气让吴洁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亲爱滴,你过来嘛!”小娟和小陶也在附和。

“我也想啊,可是豆豆没人带啊!”电话那边可能引起了共振,声音显得特别大,吴洁不得不提高声调。

“豆豆在家能有什么危险?你出来时,把门反锁了,豆豆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可是……”吴洁犹豫了。

“快点过来,快点过来。”旁边的小陶抢过小丽的手机,开玩笑地说:“你不来我们可要和你绝交,以后逛街也不叫你了。”

“好好好!真是的,马上过来。”吴洁觉得闺蜜说得也对,家里能有什么危险?

路上,似乎所有人都在惬意地享受生活。仔细一看,一个与豆豆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被爸爸妈妈牵着手。她把爸爸妈妈的手当做坚固的绳子,屈着小腿儿,荡起秋千来。一家人都荡着荷花样的笑容。吴洁心里有一丝嫉妒,她安慰自己: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是豆豆,一样可以荡秋千,荡得更高!

吴洁虽然心里想着豆豆,却迈着私欲的脚步。

屋里,壶底的天然气发着幽蓝的光,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燃烧着。壶里的水起先是沉默压抑的。后来,逐渐觉醒,开始舞动,跳跃,欢呼。壶里小小的空间,哪能禁锢它不羁的心?水奔腾出来,扑灭了火焰,“嗞——”。

屋内的天然气越来越稠密,而氧气愈来愈稀薄。豆豆像一尾被逐渐拖上岸的小鱼,不断地挣扎,痛苦,喘息⋯⋯

吴洁给豆豆画了一个圈儿,圈外的她,哪里知道圈内的事儿?麻将桌上,她发出一连串富有活力的笑声,蹦蹦跳跳。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流动的,富有质感的。

一下午转瞬即逝。回家路上,夕阳拉长了吴洁的影子。

吴洁走出电梯,两旁的万年青俨然行礼的军人,显得庄严肃穆。家门口,吴洁立住了,她惊得目瞪口呆。本是反锁的门,现在大打开!屋里,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大姐正陪着豆豆玩积木。

原来,这位大姐经过房门时,听到屋里小孩儿敲打着房门并不断地喊妈妈,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沙哑、撕裂。同时,她还闻到一股恶臭味。她下意识地想到天然气泄露,赶紧报了警,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吴洁从大姐眼神里读到了不愿读的东西。

“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大姐满眼怒容,气愤地说道。

“我……”吴洁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大姐带着怒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吴洁说了一遍。

吴洁干爽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几缕顺滑晃动的头发,黏在脸上,飘不起来。吴洁像坐了一趟过山车,全程绷紧了身子,恐惧万分。停下来的那一刻,才舒缓了一口气。

吴洁再三请求大姐留下来吃饭,大姐执意要走,走前,对吴洁说了一句话。

“既然有了孩子,就要时刻担当、负责任。小孩儿就像风浪里的船只,生存和毁灭,真的只在一瞬之间!”

不久,赵康回来了,吴洁没给丈夫说这件事,也不敢对他说。也许,这件事,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秘密。


猜你喜欢: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