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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荐书第9期】吉尔·德勒兹《弗兰西斯·培根:感觉的逻辑》

2017-04-28 德勒兹 上河卓远文化

- 每周荐书第9期 -

 - 吉尔·德勒兹《弗兰西斯·培根:感觉的逻辑》-

《弗兰西斯·培根:感觉的逻辑》

〔法〕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著

董强  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7年1月

ISBN 9787549589883


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1925-1995)



自1981年在法国首次出版到现在,《弗兰西斯·培根》逐渐被公认为德勒兹最重要的美学文本之一。这本著作早于他关于电影、巴洛克和文学批评的写作,它不仅可以被当作针对培根绘画的研究来读,也可以被当作德勒兹广阔的艺术哲学思想中的一个重要文本来读。在书中,德勒兹创造了一系列的哲学概念,每一个都与培根画作中的某一个特定的方面相关,但它们同时也可以在“感觉的一般逻辑”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对培根的绘画、感觉的非理性逻辑和绘画行为本身做出说明的时候,这本著作也同样指出了绘画与诸如音乐、电影和文学等其他艺术类目之间的关联性。《弗兰西斯·培根》是了解德勒兹哲学思想中的概念增殖所不可或缺的切入点。



关于古代绘画与具象的关系的思考

摘自《弗兰西斯·培根:感觉的逻辑》

-授权转载-


绘画必须将形象从“具象的”那里抢过来。但是,培根提出了两个因素,使得古代绘画同具象和图解的关系与现代绘画不同。一方面,照片已经担当起了图解性和资料性的功能,以至于现代绘画不再需要完成这一原本属于古代绘画的功能。另一方面,古代绘画被一些“宗教可能性”所制约,这些宗教可能性赋予形象一种具象的含义,而现代绘画则是一种无神论的游戏。

然而这两个其实是从马尔罗那里借鉴来的想法并不一定适用。因为(艺术)行为之间是会产生竞争的,而不是某一种艺术满足于扮演被另一种艺术放弃的角色。我们无法想象一种艺术活动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完成一种更高明的艺术遗留下的职责。照片,即使是立拍就得的,也有着再现、图解或叙述之外的雄心。当培根在为了说明自己的思想而提到照片,以及摄影与绘画的关系时,他说的东西就要深刻得多了。另一方面,在古代绘画中,绘画元素与宗教情感的关系也无法仅仅被简化一种被信仰制约的具象功能。

比如,我们可以举一个极端的例子,格列柯的《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一条水平线将画作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也就是天与地。在下面部分,有着讲述伯爵葬礼的具象或叙述,尽管所有对身体加以变形的元素,尤其是拉长身体的做法,已经完全用上了。然而,在天上,在伯爵被基督迎接的地方,则是一种疯狂的快乐,一种彻底的解脱:形象直立着,被拉长,毫无节度地变细,处于一切约束之外。尽管还有着种种表象,但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需要讲述的故事,形象已经被从它们加以再现的角色中解脱出来,它们直接与一种天上的范畴联系起来。而这正是基督教绘画在宗教感情中找到的:一种纯绘画的无神论,在这样一种绘画中,严格遵从着上帝是不能被再现的理念。事实上,有了上帝,还有基督、圣母,甚至地狱,线条、色彩和运动感都已经摆脱了再现的苛求。形象或站立,或蜷曲,或扭成一团,都完全摆脱了具象表现。它们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再现或叙述的了,因为在这一领域中,它们只需要遵从教会一些现成的符号规则就可以了。于是,对它们来说,它们需要表达的,只是一种天上的,或地下的,或地狱中的“感觉”而已。一切都会被从符号规则的角度去看,对世界上的一切色彩,都可以用宗教感觉去绘制。那时不能说“既然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就都是被允许的”。正相反。因为,由于上帝的存在,所以一切都是被允许的。正因为上帝在,才是一切都是被允许的。不仅仅是在道德层面上(因为所有的暴力与恶行都可以得到神圣的辩护),而且还是在美学层面上,甚至在美学层面上的要重要得多,因为神圣的形象是由一种自由的创作生气贯穿而成的。基督的身体是通过一种魔鬼般的灵感来创作的,它可以穿越所有的“感觉领域”,穿越所有“不同的感觉层次”。还可以举两个例子:乔托笔下的基督,变成了风筝在天上飘,就像是一架飞机,将五伤的记号发给圣方济各,而那些断断续续的表现五伤的行程的线条,就好像是些随意的线条痕迹,通过它们,圣方济各可以操控这个像飞机的风筝。另一个例子是丁托列托笔下的上帝造动物的场景:上帝就像是个发令器,一声令下,让一群残疾人赛跑,鸟儿与鱼最早起跑,而狗、兔、鹿、奶牛和独角兽则还在等待。

我们不能说宗教感情在古代绘画中支撑着具象。相反,它使形象的解放变得可能,使形象得以摆脱具象化。我们也不能说在现代绘画中,由于它是一种无神论的游戏,放弃具象就那么容易。相反,在现代绘画中,大量的照片与图片在画家开始工作之前,就已经占据了画布。它们侵占、围攻着现代绘画。事实上,认为画家是面对一个白色的、空白的画布工作,乃是一种错误。在画布的表面上,已经潜在地存在着各种各样、必须与之决裂的零碎图像。而这正是培根在提到照片时所说的:照片并非人所看到的一种被形象化了的东西,而是现代人所见到的事物本身。它并非因为自己是具象的而变得危险,而是因为它妄图“统治视觉”,当然也就妄图统治绘画。因此,不论人们怎样说,现代绘画虽然放弃了宗教情感,但由于处于照片的围攻之下,它处在一种十分艰难的处境中,难与具象决裂,因为具象似乎成了它可怜的保留地。这一困难,有抽象画为证:必须有抽象绘画的伟大成果,才把现代绘画从具象中拉出来。但是,难道就不存在另外一条道路,更加直接,更加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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