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你会说吗？

第521片树叶儿

1

想起来很好玩，我爱你，谁会这么说呢？会对谁说呢？

年轻的时候，看到电视电影里，男的女的忽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了，他们倒没什么，紧张的却是屏幕前的我们，仿佛那是我们正在犯下的错，或者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小秘密。

后来人是慢慢长大了，脸皮也开始厚了，特别是外国的电影电视看的也很多了，当然还有港台的新加坡和泰国的，就发现人家说一句我爱你，居然是那么自然随意，就像我们这儿看见了来一句，吃过了没？

跟这个出现频率差不多的就是亲嘴和拥抱了。很奇怪他们走路走的好好的，忽然就对望了一眼，二话不说搂住就亲上了，还在耳边喃喃细语了我爱你，我也爱你，说的更真的似的。

两口子去超市，一个先走了，也要简单的抱一下，说我爱你；那个呢，手里拎着购物袋，深情的看着另一个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说我也爱你。

就连在家里了，吃个饭要说的，睡觉前也是要说的，早上起来了，还是要说的。

我最纳闷的就是有部片子里，深更半夜里，女人哭醒了，坐起来望着男人熟睡的大脸，捂着嘴哽咽了说，我是真的爱你，对不起！然后果断的悄悄的收拾好行李走人，她是跟男人的哥们私奔去了。

外国银是什么人？当时的我实在是头晕看不懂呢。

那时候看一部外国片子，要是没有这些，你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一部假的外国片。

这个坏处就是大人们老人们长期对我产生了误会，以为我就是冲着这些，才一头的劲到处去找来外国片看的。

这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拍的，更不是我演的啊！就算我也想呢，可没人愿意找我啊！

2

我结婚算是比较迟的了，要不是急着成全弟弟的婚事，估计我还得缓几年。

农村里流行哥哥不结婚，弟弟是不好先下手的。这是什么道理撒？可是没办法，生活中就是有很多这样那样的，不可理喻的规矩难以抗拒。

我一直记得有一次，我老子很疑惑的嘀咕过，小二子看来是真呆，真是白看了那么多的片子，高低不结婚，到底想什么嘛？！

他当然不知道，那些片子看的再多，对我们实际谈对象是没有益处的，事实上往往还是起到了反作用。

有一年我喜欢上一个姑娘，感觉她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吧，就神神叨叨的学着电影里的情节，给她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句台词：

我爱你，就像在明亮的房间里，点上蜡烛。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忐忑不安的把小纸条夹在一本书里，给她了。

接下来几天就更加毛躁了，设想了下一次见面会出现的种种可能。

3

结果见是见了，可人家一切正常啊，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还是忍不住试探了问，那个那个小纸条看见了没有啊？

她很疑惑的问我，什么纸条啊？没有啊！再问，估计是被她哥哥拿去看时，给搞丢了。

她盯住我问，你写的什么呀？我支支吾吾了，就是没法开口，只好说是一句台词，给你看看的。

后来跟她倒真的是开始了一段感情，但是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我爱你，有一次说起那张字条的旧事来，我用宝应普通话模仿电影里的腔调，念了一遍给她听。

她笑死了说，神经病！这叫什么屁话撒！明亮的房间里点上蜡烛？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我嘿嘿的跟着乐了，想不起来当时我为什么，会觉得这句台词是那么的好了。

也许是说的一种徒劳和无奈吧，谁知道呢。

4

后来跟她还是分手了，我回想起来时，感慨开头就不是很吉祥啊，我怎么找了那么一句台词的？

那些年里，在一起玩的喜欢文学文艺的朋友，是很有一些的。

我记得有一位个头不高留着运动头的女孩子，她喜欢穿色彩特别鲜艳的衣裳，式样也很新潮。

有一次我们举办一个小型的所谓的诗歌朗诵会，她竟然穿了那种特别超短的小裙子来，中间坐那儿时不时的伸手去往下拉扯了，抱怨空调打的太低了，有点冷呢。

我心里就好笑，知道冷你倒是穿个长点的裙子撒！

我注意到那天的活动效果很不理想，几位哥们很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结束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以后活动能不能请你稍微注意一下衣着啊？

她果断的冲我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说，本姑娘我乐意！你是太平洋上的警察么？

有一次她跟我说，嗨，你人真好，我爱你哦！当时就吓着我了。

不过很快就发现这姑娘的口头禅就是我爱你哦，我爱死你了。

她一高兴了跟什么人都会这么说的，男女老少，一概无欺。

她只是在表达她内心的认可和欢喜，有时候就是随口一溜，或者用来渲染强调情绪的虚拟语气词。

5

没多久，这姑娘跟我们之中的一个哥们好上了，人前人后的腻着他，嘴上动不动就蹦出我爱你呢，我们都有点烦。

有一回话赶话的不知道怎么，大家聊起喜欢和爱这两个词了，她貌似很权威的说：

喜欢是想占有，归自己独有霸占；爱呢，是希望对方好，什么都比自己好。像我呢，就是那么爱那么爱我们家的大军在。

她看上去兴致很高，起哄了鼓动大军，也当众跟她说一把我爱你。

大军的黑脸憋的更黑了，死活就是不肯说。她就撒娇了抱着他的胳膊晃悠，没想到大军忽然呼哧一下站起来，甩开了她的环抱，很严厉的喝斥：你发什么疯啊？！走吧走吧！

春节的时候我们聚在一块儿玩，不见了大军带着她，一问才知道，他们年前刚刚决定分开了。正说着呢，她却出现在门口了。

大军看见是她，二话不说闷头就走。她去拉他，还是没能留住。

她就像个孤独的无助的小孩，有着满肚子的委屈，靠在院门口痛哭流涕，她说我真的爱他呢，我想跟他结婚，你们帮我劝劝他撒！

6

这么多年过下来了，我知道了我们中国人，特别是到我们这一代的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来自乡村的孩子，其实是很少会有勇气说出我爱你的。

不知道后来的和现在的孩子们，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很坦然而又甜蜜的大声说出我爱你？

而我爱你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仅仅只局限于恋人们之间吧？

在我，就记得孩子还很小的那些年，我会跟他说爸爸很爱你，他也会跟我说老爸我也爱你呢。

可是呢，这几年他开始长大了，开始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我有一次跟他这么说了，他忽然很认真的说，老爸，拜托你不要再这样说了嘛。

我说为什么呢？他有点难为情的解释，说是丑呢。

我表示不服，到底哪里丑了？

他只好摊牌了说，我哥们都说，我爱你只能跟女的说，你一天到晚胡子拉碴的，发型都丑死了，我又是个男的，你瘆人不瘆人撒？！

201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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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这可真的是件体力活呢，我会慢慢做完，各位亲不要急啊。呵呵。

感谢朋友们的热心参与。祝夏安！

千叶树

2017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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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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