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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洋籼米发啥个糯米嗲”

2017-10-24 畸笔叟 畸笔叟


今天本来发一篇关于霜降的,没通过。重发一遍这篇吧。



正如张爱玲所说,上海人确实喜欢“兴兴轰轰”。

不但做人做得来“兴兴轰轰”,讲闲话也欢喜“兴兴轰轰”。

得了一个好字眼,不但立即学着说,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发挥,发挥到别人无法再发挥的地步。竭尽“兴兴轰轰”之能事。

比如“嗲”,比如“做”,比如“死”




“嗲”


老嗲、瞎嗲、嗲唻、发嗲;

嗲煞了、嗲勿煞、覅忒嗲哦;

嗲啥末事嗲、嗲弗煞忒侬、嗲了勿是一眼眼;

发啥个嗲,发啥断命嗲、发啥断命死忒嗲、吃洋籼米发啥个糯米嗲;

还有,女人吃花功,男人吃嗲功。




“做”


“做”字在宁波话里用得最多,也最生动。其中很多都逐渐变成了上海话。


过生日叫“做生”

除夕祭祖叫“做年”

祭奠新亡叫“做七”

吃了长肉叫“做肉”

作伴叫“做对(音兑)”;

混在一起叫“做堆生”

暗地使劲叫“做劲道”

配合人做事叫“做对手”

两人一头睡叫“做头睏”

劳碌命叫“做坯”

做妾叫“做小”

望风叫“做眼”

拉皮条叫“做脚”

譬如不如试试看叫“做我弗着”




顺便说说“做人”这个词。

老早“做人”一词并不完全指“为人如何”。

民间更多用来指房事。

结婚就俗称“做人”,不仅上海,不仅江南,苏北似亦如是说。

若某位不怎么样的男人终于结婚了,邻舍隔壁就会说:“哦唷,像模像样也做人了嘛。

有人婚前早夭,众人则叹曰:“可惜,人也没做过。”指其未经人事。

古字“倳”有erect意。

想来,“尽人事听天命”一语原亦不励志,乃不包养儿子之意也。




“死”


“死”字要避讳的,一般不轻易说出。


平和一点的说法有:

走了、没了、去了、走忒了、坏忒了、老掉(音条)了、再会了、拜拜了、投胎去了、变成灰了、来嗰搿埭路里去了;


俚俗一点的、略带藐视的及调侃的有:

淡老三、翘老三、翘辫子、进棺材、一脚去、两脚一伸、梆硬笔直、石骨铁硬、摆平了、笔笔直了、阴间里去了、阎罗王叫得去了、搭阎罗王报到去了、铁板新邨去了、西宝兴路去了……




“香”


香字在北语里多半只作形容词以况味或作名词如香火之香。

在上海话里,“香”还作动词,且至少有三义。

“香面孔”即接吻。

另,众人分享点滴好处叫“香香”。再古老点叫“香香手”

例:袋袋里啥好吃物事啊?拿出来大家香香,覅独吞。

再有,抽水烟筒亦叫“香”,如“要么阿拉一道去香一筒哪能?”也对,香烟香烟么是香嗰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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