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小米亿元投资后，这家互联网券商要改变行业格局
►亮马桥附近的一幢写字楼里，八层是一个足以容纳100人的大办公室，满眼电脑和IT男。巫天华的工位就在最靠里的角落，每日“面壁”而坐。
自从今年7月产品上线，这家专注于美股的券商成长迅速，App上线第一月，交易额就突破1亿美金。更让外界侧目的是，产品上线之前，老虎证券已经完成了上亿元融资，其中不乏真格、险峰华兴、王兴等众多知名机构和投资人。产品上线两个月后，老虎证券又获得了小米的亿元A轮投资。
“在外界看来，我们蛮顺，但对我来说，差不多每周甚至每天都有坏消息，可能用户某方面不太满意，可能准备加盟的优秀人才突然爽约，也可能是合规导致产品进度延迟了。”巫天华告诉小饭桌，到现在他都没有松一口气，仍然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即便如此，巫天华对于老虎证券明年成为中国存量最大的美股券商仍十分自信。这是因为，美股交易过去的体验太糟糕。巫天华说，借助移动互联网，老虎证券在美股开户速度、体验、交易费用等方面都实现了跃升，未来是要改变行业格局，而不是追随传统模式。
但一群纯互联网人从零开始，做一个金融属性的美股交易平台，并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其中有哪些沟壑需要跨越？
每天都有“坏消息”的巫天华又是靠什么赢得用户，以及众多知名投资人的背书？
巫天华的这次创业是2014年3月跟合伙人杨珂的一顿饭开始的。
网易工作5年间，巫天华从关注自家股票开始，到关注众多中概股，逐渐成为混迹于雪球等社区的资深美股玩家。他深知炒美股的几大痛点：开户繁琐、交易费用高，没有体验良好的汉化版本，甚至无法提供实时行情和本地服务。
一番吐糟之后，两人在凤凰汇的那顿饭吃完，有点冲动地决定做一家互联网券商。“人生总是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悬疑在里面。”巫天华说，在此之前并没有料到未来两年的生活是这么过来。
冲动归冲动，6月份真正开干的时候两人却发现困难重重。
两人都是互联网背景，要在美国拿一个券商牌照完全没有经验，简直束手无策。而没有牌照，一切规划都是泡影。
“后来，遇到了我们的天使投资人唐彬森，原智明星通CEO，他做过最知名的作品就是开心农场。老唐跟我们讲，他来解决牌照问题，答应我们半年搞定，结果一个月就搞定了。”巫天华说。
通过收购解决牌照问题后，巫天华和杨珂开始频繁徘徊在BAT等大互联网公司楼下，大半年的时间都在挖人。如果不是创业，很难能够体会他们经历的心情起伏，有的人今天晚上答应会过来，之后跟家人商量一下又反悔了，或者说挺想创业，但手头有点儿紧，或者说有小孩要照顾。对他们来说，那是一段十分艰难的体验，充满着惊喜、挫败和失落。
幸运的是，凭借着愿景、梦想和全员持股，他们还是“忽悠”来了第一批技术和产品人员，这些人不仅降薪加入，很多人还放弃了原先公司的股票。
按照互联网创业的一般规律，巫天华和杨珂必须迅速研发和推出产品，获得第一批种子用户，在市场上打出爆点和高潮，让所有人都加速看到成功希望。
然而，自2014年8月开始，在长达10个月时间里，老虎证券都没有正式推出产品，一直在内测，不断解决各种BUG、合规问题以及用户体验。
他们遇到的问题很棘手，却没有任何以往的成功经验可以参照。这群码农们第一次体验到了互联网逻辑和金融逻辑在产品方面的内在碰撞乃至冲突。
巫天华虽然熟知炒美股的各种痛点，但要用互联网提升体验，就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事实——股票交易的本质是金融行为，而金融是不能随便玩的。
“这跟做一款游戏不一样，它对安全、稳定、实施的速度要求非常高，而这些要求又具有很强的外部依赖性。”巫天华说,要获得实时更新的行情数据，他们必须在底层直接与交易所对接；要保证下单速度、交易低佣金，他们又必须自己写代码，在底层与盈透证券等美国合作方对接。
※ 问题在于，对巫天华这些互联网人而言，他们之前的字典里面并没有一个词叫合规，但金融恰恰必须重视合规。
比如，产品及功能怎么描述，怎么用词，产品经理一拍板，说怎么改就这么改，但交易平台在用语和流程上都有限制，有些信息不能简化，更不能模糊，其中有大量合规性要求。这导致，产品的每次改动都需要经过合规审查。
对老虎证券的产品技术团队来说，需求明确的情况下，写代码不成问题。不管是开户流程系统，CRM系统，订单管理系统，还是轻结算的系统，开发并不是特别难的事。
※ 难点在于，合规方面很多事情并不确定，比如按照他们的理解，这个应该合规，可能代码都写完了，海外合作方一看这个不行，甚至最初可能觉得行，但市场是会变化的，代码写完了，对方会觉得这个东西风险挺大，不允许上线，这个时候研发就会比较崩溃。
纯互联网人对合规问题不专业，巫天华就需要补充金融背景的人才。去年底，他终于从海外聘请了一位首席合规官（COO）。
“如果找得过于保守，产品就会做得特别特别保守，当然很合规，这样就意味着你的体验很差，带来很多麻烦，如果过于创新，可能又违法，又不合规，会导致整个公司随时有被关掉或者是有相关的风险。”巫天华说，如何游走于两者之间，有很多坑和很多平衡的艺术在里面。
那段时间，巫天华频繁往返于北京、香港和美国之间，处理大量的接口问题、沟通细节。在反复打磨产品，合规与体验不断平衡后，老虎证券的注册和开户过程变得简单，可以做到3分钟开户，72小时审核完毕。
但巫天华认为，这相比互联网公司的开户和注册仍然是复杂的，需要用户手动签名并拍照上传，他一直希望把这个签名做到线上，但不得不做出妥协。
“签名还是为了确定是你本人嘛，但就算其他行业已经有成型的技术能验证是你本人，在美国监管部门或者是其他地方，他们暂时觉得还是不可以。”
▲老虎证券App页面
2015年初，老虎证券App进入内测阶段，先后测试了几千个点。为提升用户体验，老虎证券提供实时行情、直达交易所等服务，这些都要从最底层的数据接口做起，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
在巫天华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正是由于这些工作，其交易费用可以低至0.01美元/股和最低2.99美元/笔。巫天华认为，相比O2O模式，互联网券商有一定深度，在融券、衍生品和资讯方面都有不同，佣金差别也较大，并不是对手能够瞬间秒杀。
“互联网金融火了好几年，但直到现在，做互联网券商的依然屈指可数，就是因为在人才、资本、知识和技术方面的门槛很高。”
相比产品推出的缓慢，老虎证券在融资方面的速度反而快得多。天使投资人唐彬森不仅提供了资本，解决了牌照，老虎证券最初的办公地点也在他的办公室里。
有意思的是，天使轮融资后，老虎证券的PreA 轮融资显得很不同，不仅参与机构和人数众多，而且持续时间也长达7个月。巫天华事后总结，这是一轮类似众筹式的融资。
创业后，巫天华有一天在微信上把签名改成“求推荐研发和产品”。结果，原来认识的一位投资人就问他是不是在创业，“我就跟他讲了一下这个项目，刚好对方熟悉二级市场，能够听懂这个故事，就决定要投，这样很偶然的一个因素，我们就开始了PreA。”巫天华说，经过几个投资人的介绍，更多人开始加入这轮融资中，而那个时候老虎证券还只是一个概念，既看不到产品，也看不到数据。
其中，有几位投资者甚至仅通过一个电话就决定了投资，比如王兴。“他也是朋友介绍后知道老虎证券，电话里问了我几个常规问题，比如团队是什么样的背景，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愿景是什么，以及明年的计划。”巫天华告诉小饭桌。
不过，老虎证券真正出名还是因为A轮拿到小米的投资。接触不久，巫天华就预约到了雷军的时间，“一个周末的中午，我跟雷军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当天晚上就拿到了小米的签约书。”巫天华说，这是小米的一次战略投资，双方在后续会有很多资源上的对接。
对于未来，老虎证券的野心很大。7月上线，老虎证券单月交易额过亿，但交易的客户也就几百位，相比中国50万美股玩家，乃至更多的年轻人，还有足够增长空间。据了解，老虎证券10月的用户新增已经是7月的十倍左右。
“1亿美金交易额外界觉得很大，但在券商领域实在不算什么，这只是起点。”巫天华说，他们正在以每周迭代的速度，去提高产品体验，目标就是成为最大、最好的美股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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