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在农大奔跑过的童年

六一，这个小时候翘首以盼的节日到来。

有趣的游园游戏，精彩的六一晚会，装饰着气球和彩带的教室……这是我们记忆中的六一。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六一变成了回忆，变成了玩笑，变成了撒娇的理由。

没有人永远是儿童，但在农大的校园里，永远有孩童天真烂漫的笑声。每一年的六一，都不单调。你或许在操场上见过奔跑的他们，在校园小道上见过带着小黄帽的他们，在奥运场馆前的雕像见过玩闹的他们……而他们，与农大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庆 二年级

喜欢打王者荣耀和“吃鸡”。

“姐姐你的手机里有王者荣耀吗？”

明亮的绿色短袖，身上总是带着由于跑动而出的汗，肚子上的肉肉会随着走路而扭动，显得十分憨厚可爱，这是我对于庆的第一印象。

于庆是在北京出生的，目前就读于农大附小。他的爸爸妈妈在生他之前就从老家黑龙江来到北京工作了，现在妈妈在研楼上班，爸爸是动力维修中心的技术人员，一家人住在研楼食堂后面的家属院里。当被问起对农大的感情时，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我不知道，学历有限。” 于庆和妈妈长得很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两条弯弯的线。这个小男孩言谈举止间褪去了几分童真，总端着点“小大人”的架子，说话也是一本正经的，很少嬉笑。关于这一点庆妈妈仿佛有些担忧，“他比较内向，平时不爱出门，只有放学之后会在农大操场上和同学打打羽毛球什么的。”

于庆在家时喜欢打游戏，王者荣耀和“吃鸡”都是他的最爱，当他谈起自己的游戏体验时总是喜上眉梢，“虽然我一把‘吃鸡’都没赢过，但是我装备已经打得很好了！”在面对爸爸妈妈时于庆似乎总自发地表现出对学习的不情愿，尤其是英语。“在我面前还好，在他爸爸面前就更不想写（作业）了，我们想给他报英语班来着，可是他不愿意。”说起孩子的学习，妈妈眉头紧锁，声音也沉了下来，显得忧心忡忡。然而在学校组织的学生为后勤职工的孩子进行学习辅导的活动中，于庆总是全班第一个完成作业的小孩。他计算能力很强，背东西也快，可他似乎尚不清楚自己的天赋在哪。“姐姐你的手机里有王者荣耀吗？”“姐姐你打‘吃鸡’吗？”这是每次写完作业后于庆都会问我的问题。

除了游戏，烟牌也是男孩子们共同的爱好。每当于庆如数家珍般的拿出他“千辛万苦”收集来的稀有烟牌，炫耀般的向我说明哪个最好用时，他仿佛又回到“二年级”的标签里，完完全全是一个孩童了。

“邪对正，假对真，獬豸对麒麟。韩卢对苏雁，陆橘对庄椿……”这是二年级朗读课本中《十一真》的片段。当于庆和他的同学一起较量着背诵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在他的侧脸上，他站在桌子旁边，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摇头晃脑，声音洪亮。

小婧 二年级

总是为作业太多而苦恼

“姐姐，小鸟在偷吃桑葚啦！”

小婧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爱动，爱说话，熟了之后会很黏人，会紧紧抱住我不停地喊“姐姐！姐姐！”，在我转身的一刹那又调皮的跑开。小婧有她独特的语言风格，她话语中总带有一种朴实的童趣，令人忍俊不禁。她的爸爸妈妈是我们平时敬爱的、“及时雨”般的送水叔叔和送水阿姨，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哎呀我拿成我姐姐的语文书了，你看她又在书上乱画。”“我妈妈力气可大了，我爸爸力气更大，可以用手提起两桶水呢！”“我妈妈很能吃，晚上会吃一大盆菜，还会去操场跑十几圈。”

小婧脑海中有着数不清的想法，并有强烈的表达欲望。采访时小婧正在写着作业，忽然她抬头看向窗外，大喊“小鸟偷吃桑葚啦！小鸟偷吃桑葚啦！小鸟偷吃桑葚啦！”，小朋友超强的洞察力就此体现。“小鸟好坏，破坏树木。它们又不下蛋，偷吃桑葚不给人类吃。”孩子这种小小的正义感让我心头一颤，她的思想虽仍稚嫩，可这种条件反射般的言语依旧有着引人思考的力量。

不知为何，她的作业总比别的小朋友多出很多，这使她有些苦恼，每个周末都背着重重的书包来教室，一笔一划地写着。对于“六一节”，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期待，这个专属于她们的节日并不能比在操场上相互追逐带来更多的快乐。

可能身处于童年的孩子们并不以儿童的身份为傲，反而是我们这些“大孩子”对儿童节抱有更多的盼望和期许，想要回到童年的愿望在六月一日这天汇聚成一场盛大的狂欢，声浪交叠，此起彼伏。

雨轩  六年级

兴趣：唱歌 跳舞

“《我们的时光》。”

快及腰的长发，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漂亮的小女生”，初见雨轩，这个形容浮现脑海。宇轩今年在农大附小读六年级，爸爸是二教的职工。品学兼优的她不久前已经被北科附中录取。说起这件事，她突然双手托腮，眼睛盯着地面开心地笑着。

“最经常在农大的哪里呀？”

“教学楼！”

“那你最喜欢在哪儿呀？”

“操场，在草地上滚着玩。”

或许是因为经常在爸爸工作的二教看着学习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当回答“最近最开心的一件事”时，雨轩的第一反应是“写完了作业”，而后思索良久才说出“和家里人一起出去玩，去爬山去逛公园”。接受采访时，这个活泼的小女孩开始有点害羞，她正参与农大烛光社“希望之星”的活动。“农大的哥哥姐姐们都好厉害，这些他们全都会做。”她掏出今天要问的作业说着。而在去年暑假，她也参与了我校学生组织的 “七彩暑假 农大后勤子女公益夏令营”的社会实践活动。最后一天的联欢会，恰巧碰上她的补习班，上完课后她一路跑着回到了农大，只为在分别前给在这里认识的大朋友小朋友们唱上一首《我们的时光》。

“今年六一我们学校有表演节目，我唱歌，唱《我们的时光》，你听过的。”

雨轩看着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的思绪回到了去年夏天，那个站在台上还流着汗，气喘吁吁地就唱起歌，却依旧不忘面带微笑的可爱女孩。歌曲的第一句歌词是：“我们好好珍惜好好感受趁现在的时光，还能无所顾忌地嚷。”

“你很喜欢这首歌吗?”

她歪头一想，“算是吧！”

楠楠  四年级

兴趣：看书 数独

“不，我期待寒假！”

楠楠过完一岁生日后，妈妈就带着他来到农大和在这里工作的爸爸一起生活。楠楠的爸爸是研一食堂的主食班班长。楠楠和他的妈妈在研楼食堂接受了我们的采访。相比同龄调皮的孩子们，坐着的楠楠显得乖巧懂事，偶尔还会缓解我们的小尴尬。时不时从他口中蹦出的“思维导图”、“连环数独”、“《演讲与口才》”，让我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位四年级的小男孩。

“你会经常在操场踢球吗？”

“还行吧，没有晨晨(住附近的另一个孩子)那么多。他们喜欢的是体力活动，我喜欢的是智力运动，脑力运动，也是一种运动。”

“那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呀？”

“《不可思议事件录》，《演讲与口才》，还有我爸爸给我买的几本书，都这么厚。” 楠楠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书的厚度。

“书名是什么呀？”妈妈帮着提问。

“不告诉你！” 楠楠调皮一笑。

从小就来到北京的楠楠和许多农大后勤职工的儿女一样，从农大附属幼儿园到农大附属小学，生活全在农大校园，没经历过多少老家的日子。“我很喜欢农大，这里的学生很多，像你们能考到这里的都是学霸，我想多少会影响他一点。” 楠楠的妈妈告诉我们。北京的素质教育也的确丰富了孩子的学习生活，楠楠在学校报了三个社团，包括相声、数独，这些都是他所喜欢的。也正因为如此，虽说住宿的条件并不好，但楠楠的妈妈从不后悔将孩子带来北京。“住在学校里也相对安全，农大这几年的活动也很多，像前段时间的草地音乐节和男生楼亮灯，我和他爸爸都会去看。”而与许多家长一样，楠楠一家同样苦恼于户口的问题。由于户口，楠楠不能在北京参加高考。“老家学得深，北京学得浅。怕他回去不适应，初中还是要回老家读。” 楠楠的妈妈无奈地说。这也意味着楠楠要结束一家人一起生活在农大的日子，离开爸爸去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

坐在旁边的楠楠因为没经历过老家的生活而显得并不在意，我们问他，“你期待六一吗？” “不！”，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脸诧异的我们笑了起来，智多星般地道出“我期待寒假。”

陈宇庭  六年级

“躺着过。”

“躺着过。”当问道如何过六一节时，六年级的陈宇庭躺在沙发上如此回答。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六一节，学校这一年没有特别活动，给同学们放了一天假。“以后肯定会怀念，但是今年就是没什么感觉。”左顾右盼的他看起来并不在意，一觉睡到大天亮就是他今年的选择。陈宇庭的爸爸是北京人，从79年就开始在农大工作。妈妈也是农大职工，在学生三号公寓的澡堂上班，平时也常与男生楼的学生们聊天。说起农大的历史，两人比本校学生都明白。一家三口住在北门的家属区里，生活与农大从没脱开过关系。

“最喜欢农大的什么?”

“操场！食堂！公主楼食堂的披萨、烤鸭、毛血旺！”

因为父母一直都在农大工作，与学生们的联系来往也多，自三年级起，宇庭就参加了我校烛光社的“希望之星”活动。与三年一直参加的宇庭不同，“希望之星”的对接学生们每年都在变化。问及是否会想念过去辅导过他的人时，宇庭点了点头，“会”。而再问是否还会去联系时，他沉默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有的有加QQ”。“有几个名字他经常挂在嘴边，都是他最喜欢的几个学生。” 宇庭的爸爸告诉我们。比起上学的宇庭，在农大工作的爸爸妈妈更常碰到这些学生，在路上偶遇时也会拉起家常，同学们的心中同样挂念着这个活泼的小男生。

“有空常来家里玩。”这是每次碰到宇庭妈妈时她都会对我说的话。她也如此告诉曾给宇庭补课的胡同学：“我喜欢你们大学生多和他交流，能影响影响他。”在采访过程中，宇庭的父母也不断地与我们探讨习惯的养成、学习的方法、引导的方式等教育问题。“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是都这么爱玩手机?”、“你们那时候也这样吗?”……距离最近的大学生群体，是宇庭的父母认为十分值得沟通交流教育方法的对象。海淀学府旁的生活，也给宇庭搭建了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钢琴、画画、家中摆放的益智玩具，与在北京生活的许多孩子一样，六年级的宇庭已经上过了挺多特长班，也学会了不少技能。父母常带他去各地旅游，宇庭愿意与人沟通的性格让他格外讨人喜欢。“我就不送你们了，再见！”离开宇庭家时，他躺在房间的床上潇洒一挥手，与我们像是老朋友般道别，“有空常来玩啊！”

宇庭和妈妈的合影

从宇庭家回来的时候，夏日的夜已经降临。沿着北门家属区爬满绿藤的墙，走过天桥，回到农大。还是那个操场，还是那条校园小道，还是那座奥运场馆前的雕塑，西侧已有轮滑社的同学们开始练习。这是印刻在我们脑海中农大校园时光的风景，而这些风景，也同样记录了一群孩子们的整个童年。从他们坐在婴儿车里，到开始会跑会跳，从他们第一次入学，到系上鲜艳的红领巾。当采访不同孩子们的父母时，提起其他孩子，随便一问就发现互相都认识。很多平日甚至不曾听到的农大地点，在他们的口中那样亲切。学术氛围浓厚的学府，因为和善的农大职工们，因为可爱的职工儿女们，多了一份家的温暖，多了一份老式大院的亲近。说起最喜欢农大的地方时，所有孩子不约而同地回答“操场！”，可不，无论北京的天上飘着怎样的云朵，在农大操场的青青草地上，总有那么一群孩子欢笑着成长。

为保护受访者个人信息，本文中所有孩子名字均为化名。

后记

去年暑假，和几位同学们开展了为农大后勤职工子女举办夏令营的社会实践活动。接触到了许多农大职工和在农大生活的孩子们，自那时起便有了做这个专题的想法。将近一年过去，孩子们仍清楚得记得我们，记得夏令营时的细节。农大从来不只有老师与学生，想来或许我们才是这所校园的过客，庆幸我们在这期间，遇到了这些可爱的家人与小天使们。

文字｜于依雯 吴雨涵

摄影｜白璐墁 杨思宇 孙璟瑜

编辑｜任意歌

责任编辑｜夏琨 马一凡 吴雨涵 张依萌

特辑 | 麦田音乐节 - 伍月的素描与光 - 今天不官方，只说我爱你 |

人 | 《金陵十三钗》王超北 - 归来仍是少年时 -《妖猫传》杨天翔 |

事 |  震后十年 - 运动会第二弹  - 16号线农大南路站开通 - 小月河 |

物 | 黄爷 - 鹏程万里店 - 农大24小时 - 图书馆 |

周三映像 | 寻寻觅觅，不仅仅是重复 - 农大狂想曲 |

我想有个星期八 | 旧时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