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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之边》:时光呼啸

湘西头条 2024-05-01

时光呼啸

——《边城之边》后记

叶梅玉



或许,在我小学五年级那年,我的作文被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时,文学的种子就在我心里种下了。


中学时代,每次全校作文竞赛,我一次不落地包揽了前三等奖,得到许多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日记本奖品。几十年过去了,许多个春节我回老家看望父母,偶遇中学同学,他们都要提起当年我的作文以及语文老师对我的偏爱。这种偏爱,让我愈发喜爱语文。


我读初中一、二年级时,语文老师姓胡。她喜欢把两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盘在脑后,也喜欢在课堂上喊我朗读自己的作文。冬季,上语文晚自习课时,她喜欢从教室隔壁她的住所搬来一盆炭火,放在我课桌前,喊我把脚放在火盆的木架上烤火。那时,我个子小,坐教室中间第一排。在许多个静谧的冬夜,我和胡老师默默对坐在火盆旁,我写作业,她看书,或批改作业。多年以后,那温暖的一幕仍让我时时忆起。


  叶梅玉虚心向保靖县老作家彭图湘请教,一起畅谈文学。图片均由叶梅玉提供


我的初三语文老师是郑阳春先生。一个桀骜不驯、才华横溢、过目不忘的青年教师。那时,他才大学毕业两三年,二十来岁。与别的老师不同,一到周五语文晚自习课,他会专门给我们讲解课本外的古典诗词,每个晚上讲一首唐宋诗词,让我们大开眼界。每周五晚自习课成了同学们热切的期盼,也成了我终身铭记的夜晚,是他开启了我一生对中国古典诗词的热爱。依然记得郑老师在我作文后面洋洋洒洒的千字评语以及不吝笔墨的谬赞。尤其是那次,郑老师拿着一沓信笺纸,喊我誊写一篇作文,他出邮资,亲自把我的作文向外投稿,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投稿,尽管石沉大海,但我一生都感激他。


教我高中语文的是李继荣先生。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时常在报纸上发表。课堂上,他喜欢喊我回答问题。下课后,他喜欢喊我去他办公室,把他准备好的文学书籍借给我看,其中一些是他的大学教材。每次跟在他身后去取书时,我身后便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这是其他同学没有的厚待。


想起这些老师,我心存感恩,也常怀愧疚。我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没有把写作这一爱好坚持下来。婚后二十多年里,我忙于孩子,忙于工作,几乎停止了写作。直到有一天,我听从内心的召唤,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毅然辞去工作,真正安下心来写作。


远离了同窗十年的同学与朝夕相处的闺蜜,我时常形单影只,心无所寄。是花垣文学前辈宋咏梅大姐把我带进花垣文学圈,让我结识了一些和我一样热爱文学的朋友。在生命中美好的年华里,我遇见了吴国恩先生。是他多年来帮助我,鼓励我,让我在文学跋涉途中不敢懈怠。


同时,感谢湖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吉首大学文学院教授田茂军先生于百忙之中为这套丛书撰写总序;感谢为此书付出辛勤汗水,给予无私帮助的湘西州团结报社主任编辑石健、邵阳籍作家邓跃东先生。



一晃,我在湘西整整生活三十年了。在这三十年里,我见证了湘西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见证了我所居住的花垣县的点滴变化。


三十年前,花垣县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从东走到西,不用半小时就能走完。三十年里,我看着它一年年、一月月、一日日地发展变化,看着它起高楼,看着街道从一条扩展到几条,看着它建边城公园,建双龙潭大桥、四方井大桥、钟佛山大桥、边城公园大桥;看着它通高速公路、建飞机场……遗憾的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父母却没有机会看到矮寨大桥通车,没有机会看到这里的发展变化。


年轻时,因为热爱,我不顾父母强烈反对,从湘北嫁到了当时贫穷落后的湘西。因为热爱,我走过了湘西的山山水水,走遍了花垣的村村寨寨,与这里的一些人成为挚友。因为热爱,我书写湘西,书写我生活的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


叶梅玉与文学创作者们在保靖乡村采风。


《边城之边》集结了我近几年创作的散文,它们是我从发表过和获奖过的文章中挑选出来的一部分,整理成书,算是对过去几年创作的一个总结。全书共分六辑:山之边,寨之边,味之边,心之边,木之边,云之边。以一个外来人的视角,书写边城及其周边的山水、饮食、民俗风情、人文历史、时代变迁与平凡小人物的困顿、挣扎、坚守等,既有回望,也有反思,山水中寄寓人的情感,人文中有传说,有故事。


湘西是我长久以来一直想书写,也一直在书写的一个主题。三十年前,我在湘潭求学,读到大学课程《民俗学》,书本里关于湘西民俗风情的书写,让我对这片神秘之地充满了向往。人生兜兜转转,未想到我会与这片土地结下不解之缘,未想到我会在这里结婚生子,扎下了根。无疑,这里将成为我的终老之地。


我与同校不同专业的爱人相识相恋。记得我第一次来湘西看他时,是大二暑假。他把我带到沈从文先生小说《边城》的原型地茶峒,我对它一见倾心,暗生欢喜,以至三十年了,仍记忆如昨。那时茶峒是原始、古朴、宁静的,是还未开发的处女地。那时的孤岛当地人叫大洲,是荒岛,岛上灌木丛生,原始荒凉。清水江旁的吊脚楼错落有致,倒影叠映于河中,吊脚楼前河街狭窄,只容二三人并行。


三十年了,茶峒发生诸多新变化,茶峒以及当年的荒岛都有了它们的新名字:边城和翠翠岛。无论时光流逝了什么,无论茶峒怎样变化,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它。


对于书名,我小心翼翼,几番思量,几经易改,最后确定为《边城之边》,以致敬湘西,致敬沈从文先生,以纪念永远的边城,纪念我终将逝去的青春。


最好的风景在边上

——叶梅玉作品《边城之边》读后感

巴火


叶梅玉是我在毛泽东文学院中青年作家班学习时的同学。认识她后,我有时在想,她是不是因为看了《边城》,错把自己当成了翠翠,把花垣城里的那个他当成了傩送,所以才从繁华如岳阳的热闹之地远嫁到了偏远如茶峒的冷寂之地。她或许真是把自己当成了翠翠,所以这么多年来才能在花垣城里安然地享受着小小的幸福,也才有了我今天读到的《边城之边》。


叶梅玉的文字很《边城》。边城之边的山水,久而久之,把她滋养成了一个翠翠般隽永,清新,又有些山野之味的女人。其文字与文风,在读她的《在茶峒》这篇文章时,有很明确的感受。散文笔法,文字里涌现出的人物,如我,如老人,桨伯,等等,甚至于文中的狗,都活脱脱地跃然纸上。你在读时,恍惚之间,自己来到了茶峒,眼见那巷陌,码头,还有那拉拉渡,一样一样,极真切极质感,又有如梦境一般来到你的眼前。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由得让人感慨,最好的风景还是在边上,在这样一个边缘之地,人活着该是多惬意呀!尤其是当今这个高速公路和飞机场将人的距离肆意拉近的时代,那种慢节奏,为一种生活方式坚韧不拔,一辈子都如此,就更难能可贵了。在以前我有些不能理解,无法想象叶梅玉在那样一个偏远地方是怎么待着的?抑或爱情的力量可以化解无穷?可如今读着她的《边城之边》,才豁然理解,并因此艳羡。她比我早看穿了三十年,在一个极隽永极惬意的地方,把自己活成了一首诗。


叶梅玉的文字是随意的,但又是精致而精确的。宛如一支碳素笔,在一张白纸上轻轻画着,各种人物的线条,各种山水的嵯峨,如《边城》一般倾于纸上。但一篇篇读下去,又有水墨画的大写意大空灵。看了她的《边城之边》后,由此知道她是一个极擅长状物写人的高手。如她《在茶峒》里的一段文字:“岸边浅滩上,有圆的,方的,水晶一样的石子。河里有小鱼和小虾,清晰地在水草中游弋,嬉戏,人走近,就倏地一下无影无踪。岸边,几棵老柳树虬枝盘曲,树皮皴裂,静静地屹立于河边,仿佛是这条河忠诚的守护者。”


如此的文字可以让我们非常明确地感知到叶梅玉写作时的情态。观察之细,体味之深,这样说都过于浅白。只能说她已深深融入其中,分不清彼此。能达成这种写作情态的人,能把一地一物写得如此具象又极其生动,宛如3D写意,也只有真正爱上这块土地的人才能写出来。如只是走马观花,或是一番激情难耐,又怎么能有这般文字呢?点滴都是情感,字字都是书画。能有这般书写的,也只有那源于内心的热爱,并真正把自己融入其中者。读着读着,便觉自己也正在茶峒的小巷里,看那老奶奶满脸皱纹,头发灰白,拿着一把蒲扇,安静地坐在屋门口。或是在白河边,看到许多的翠翠在河边浣衣,用棒槌锤打着衣服。这是一种传统的生活方式,又是一种难以拾取的生活过往,叶梅玉有幸把自己活在了其中。而我,或我们,只能凭空向往,或是匆忙经过。所以,她有《在茶峒》,我们只能有《茶峒攻略》。


作为一本集子,《边城之边》里不但有《在茶峒》的散文之深邃,也有《大路从门前过》的小说之宽广。叶梅玉已将散文的写作手法与小说的立物立人融熔一体。这两种文风的不同被她无蔓无枝地融入一个文本里,贯注其中,一下有了散文的幽深之美,一下又有了小说的宏大之象。在文艺创作不断推陈出新的当下,各种艺术体裁的融合,贯通,或所谓跨界创作,早已不是什么奇事。把诗歌的技巧用到散文中,把散文创作的技法用到小说中,这也是当下写作者的一个较为时尚的选择。叶梅玉以其自身的融入,让自己从一个岳阳女子成为湘西的翠翠,带着她本身就有的才思敏捷和多愁善感,自然而然地便为我们渲染出了一幅幅湘西风情,让我们《在茶峒》看《大路从门前过》,听《祖宗山的呼唤》,《沿河而上》,去《山那边》,《夜入扪岱》。当然,她的文字不只是这些,我们还可以过一个《湘西的端午》,去《赶秋》,《月上中秋》时分去《边边场》,体味那《湘西年味》,听《悠悠苗歌》。《远去的叫卖声》里还有《儿时食味》,《打糍粑》那样的《风味小吃》,那可是我们的《甜蜜时光》,是我们《舌尖上的幸福时光》……


这本散文集子里,把湘西的神秘,奇特,深远,从人情世故,点滴生活到无处不在的湘西神韵,向我们作了一个5D的呈现。触手可及,质感分明,不但满足了像我这种一直对湘西怀有向往之情的人的想象之需,也于那些对湘西几乎毫无认知,只生活于大城市的新新人类,有着强烈的启迪。这一切让他们知道,祖国的大好河山不只是上海的高楼,北京的故宫,深圳的繁华。世事万象,皆有可贵之处。我们的生命不只是有行走,更要有停留。不只有一派繁荣,也要有日落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然自处。


湘西,因其地理的偏远、自然的特殊,使它有幸保留了自己的专属元素。然而,时代的变迁,就像一把梳子梳过了苍茫大地,无论你是黑土地,还是黄土地,抑或是喀斯特地貌,都要被时代的梳子梳出深深浅浅的沟坎。同样,湘西那充满坚韧和倔强的土地,一样在被时代梳理,各种改变就在不经意间,习以为常的,正在变得难以企及。正如《大路从门前过》里写的那样:


乡场远着呢,最远的有十几二十公里,赶场人回来,哪能没有一个地方歇脚呢?口渴了,哪能没有一碗茶呢?乡场上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故事,笑话,家长里短,怎么能没有一个地方交流呢?不知从哪时开始,他家成了赶场人歇脚的地方。赶场回来的人们有人口渴了,有人走累了,有人纯粹是憋了一肚子笑话没地方说了,把背篓,箩筐,马架往路边一扔,走上坎来,叫一声,东家,讨碗茶喝。就进来了,像进了自己家一样。


像这样诗意又极具乡情的生活,正在慢慢消失。时代的巨变,谁也挡不住,谁也扯不住。这改变必然也要影响乡亲们过往的人际关系、生活方式、情感表达。有些改变是不着痕迹的,有些改变是突然发生的。如果说老人是被迫在改变的话,那许多的湘西青年,如《祖宗山的呼唤》里的龙秀姣,从少年时代就外出打工,先是广东,后是江浙,但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家乡。但已经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又如何让她再安得下那颗驿动的心?贫穷,是促使她必须改变的原始动力。为自己,为家乡,为贫穷了数辈子的乡亲们,她也必须改变。以其苗人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从自己种茶叶开始,到带动八户乡亲一同种茶叶,再到办茶叶加工厂,硬生生为我们打出了湘西所特有的黄金茶品牌。美好的湘西,因为有了太多的龙秀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也是她或他的努力,让我们更多的人了解了湘西,认识了湘西:湘西不只是有奇异的风情,美丽的风景,更有独特的产出,幸福的生活。


《边城之边》视角奇特,状写细腻,文字隽永,文风清新。这些,都是叶梅玉的功力使然。在AI写作大行其道的当下,我们真的文人只有靠情感和心灵去留住读者。叶梅玉以她一直以来的真诚和朴实,老老实实地写着她的文字。这些文字不但向我们描绘出一个美丽的湘西,一个令人神往的异质世界,更因为她文字本身的张力,将我们深深地吸引其中。借助她的《边城之边》,让我真真切切,也成了一个湘西人。这里,我唯有向她表达感谢!感谢她以此文字,让我实现了心底的夙愿。


一位岳阳女子的文学乡愁

吴国恩


叶梅玉的散文集《边城之边》出版,嘱我写序。忐忑之余,欣然命笔。


二十三年前初秋的一个晚上,花垣县一群青年作者来我寓居在县民委三楼的宿舍“拜访”,男男女女,一共有七八个人,叶梅玉就是其中一位。大家谈文学,谈人生,谈理想,气氛热烈。梅玉很沉默,只是静静地听大家高谈阔论,偶尔说几句话,却是难懂的岳阳口音,夹杂在一片大西南官话甚至是苗语中,显得很是独特。那天晚饭似乎是在我家吃的,男同胞都喝了一点酒。据说,我还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朗诵了自己新写的小说《寻找诗人夏天》,这是后来他们说的,我则全然忘了。


从那以后,我们一群文学爱好者的交往和聚会多了起来。朋友们经常来我家玩,来了就自己动手,煮饭炒菜,喝酒讲谈,不亦乐乎。文艺青年间的交往纯粹真诚,那种快乐是真实的,值得留恋。


梅玉一开始上手的时候,是写小说。后来慢慢地往散文和儿童文学发展。她的作品,很大一部分,我是第一读者,她每写毕一个作品,总要发给我,请我“指教”。我也不客气,写得好写得丑,总是直言相告,有时甚至在作品上划拉起来。那种交流是十分真诚的,但这种都要我提出意见和建议。梅玉是真诚的,我提的看法,她总能虚心接受,如果有自己的看法,也能直言不讳,坚持自己。


梅玉是岳阳女子,嫁到湘西。岳阳与湘西虽同属一个省,但地域差别巨大,她很难融入当地社会;她又是孤傲的,有一种拒绝融入世俗的气质,交往面很小,除了上班,基本上都是闭门读书。这种足不出户的生活状况对写小说很不利。后来她改行从事散文和儿童文学的创作,我很赞成,而且这确实也很顺利。一个内心敏感的女子,写散文当是水到渠成。这些年来,她开始突破自己,写作了大量散文和儿童文学作品,在全国各地的报刊频频发表,多次获奖,证明了她的实力。


还记得十多年前,梅玉第一篇儿童小说在一家省级刊物公开发表后,拿到了一百八十元的稿费。那时,这算是一个大数目。她开心得打我电话,请我一家去她家吃晚饭。那篇儿童小说我是读过的,也是提过意见的,但拿起样刊重读,感觉又不一样。


2013年,我从影视公司出来单干后,组建了自己的团队,梅玉成为我团队中一个重要的写作者,我们一起创作了《一剑横空》《最后的战士》《穿过硝烟的女人》等一系列电视剧本。因为她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士,我让她负责情感剧部分的写作,她完成得很好。


梅玉是真心热爱文学的,这种热爱不掺杂任何功利。有一次,她说:“我就是热爱写作,我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写作让我不再孤单。”我听了非常感动,我也是真心热爱文学的人,几十年来孜孜以求,屡经失败却乐在其中。梅玉又是一个单纯的人,甚至有些傲岸不群,她不屑于阿谀奉承,拒绝被世俗改变。国企改制后,她因为文笔好被某行政事业单位聘用,业绩不俗。但因为与文学创作的衷心相悖,她选择了辞职。我很佩服,老实说,对于世俗世界,我做不到如此决绝。


梅玉的这本散文集,大部分作品我都阅读过,在初稿形成的时候,以及在发表以后。梅玉写湘西,写贵州,写边城,写苗族,这一切都迥异于她少女时代的生活,但她都写出了地道的韵味,写出了真情,也写出了新意。也许正因为她不是湘西人,始终与湘西大地有一点距离吧,她笔下的湘西、边城、苗族男女,都是沉静的,恍如水中的倒影,既真切又虚幻。它不仅是一本散文集,也是一本关于边城,关于苗族,关于腊尔山地区的文学投影。与土生土长的湘西作家笔下的湘西相比,这本书除了其文学贡献之外,更多了一份外地女子寄托的乡愁!


个人简介



叶梅玉,湖南临湘人,现居湘西。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散文百家》《边疆文学》《南方文学》等数十家刊物。作品收入多种选本。曾获得湖南省高校新闻奖副刊类一等奖、湘西自治州文学艺术创作突出贡献奖等奖励。



来源|团结报

责任编辑|刘娜

二审编辑|吴宜芝

终审编辑|陈昊

监制|岳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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