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福利院老人未死亡被拉走事件，哪个刑事罪名最靠谱？

文|庄志明律师

昨天在上海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天方夜谭的事。

5月1日，网传上海一福利院在转运“死亡”老人时，发现老人仍有生命体征。普陀区民政局表示，确有此事。目前老人已转运至医院救治，生命体征趋稳。针对这起事件，普陀区民政局表示，已会同相关部门迅速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新长征福利院，在查清事实后将对相关责任人作出严肃处理，并向社会及时公布。

据悉：涉事的福利院为上海新长征福利院，从现场的视频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出，这名老人已经被装进了装尸袋，而且已经被放到了殡仪馆的车辆，最后又被拉了出来，现场的目击者直接就怒斥他们草菅人命。

“封面新闻”该帖子下的评论见图：

网友纷纷责问：

“ 民政局查什么，应该是公安局” 

“公检法没人介入吗？这是什么操作呢，怎么判定“死亡”呢，人命关天的事情”

“肯定要公安查啊，这是刑事案件”

对此恶性事件，环球时报特约评论员胡锡进评论：“这起恶劣事件让人对那家福利院是如何对待临终老人的产生联想，我认为，应该对这起事件开展刑事调查，追究那家福利院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本事件是否可以和刑事责任关联上呢？

一、如果福利院有关人员是故意的，存心就是把老人“送死”的，这个定性很简单——故意杀人罪，不管是已遂还是未遂，都是故意杀人罪。没有任何疑问。

据工商登记信息，新长征福利院系“民办非企业单位”，也即它作为福利机构是需要通过对老人养老、收取养老费来维系福利院运营的。从动机上通常不应该出现将老人“送死”的情况，除非有关人员脑袋进水，脑袋进水的行为人一般是不追究刑事责任的。

笔者认为，故意杀人罪在本事件中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二、如果是福利院疏忽，误以为老人已死，将老人“送死”，且最后实际造成老人死亡的危害后果，这案件也很好定性——过失致人死亡罪。但其时是伪命题，因为老人已死，谁也不知道老人死之前有没有“死”。本事件实际情况是老人“虎口脱险”，没有死，该罪名无法适用。

三、本案目前反映出的情况是福利院将老人“送死”，但没导致死亡后果。在刑事层面上定性其实是很难的。有网友认为这是渎职行为，当以渎职罪追究，但渎职罪的犯罪主体限定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本事件中涉案人员是民办福利院人员，显然不属于渎职罪主体范畴，无法以渎职罪追究刑事责任。

四、再继续想，刑法上有这个罪名——[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对未成年人、老年人、患病的人、残疾人等负有监护、看护职责的人虐待被监护、看护的人，情节恶劣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单位犯前款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看起来，这个罪名和本事件有点吻合，但“送死”比虐待罪严重多了，“送死”显然不能以虐待罪对待。何况虐待也得以主观故意为前提，没有主观故意就不存在虐待行为。

本事件是一个新题，也是个难题，法律不是万能的，无法穷尽生活的方方面面。对新长征福利院草菅人命的行为，我们要强烈谴责，义愤填膺谴责，把它祖宗十八代骂一遍都不为过，但想通过刑事制裁，笔者认为那比长征还难（除非在真相方面有重大突破）。

因水平有限，笔者仅仅是抛砖引玉而已。还有什么靠谱的罪名，读者能想到的，欢迎不吝赐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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