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PPE系列采访 | 张双利：建设具有跨学科性质的新专业，实行双导向型人才培养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 2024-03-28

VOL.1842

复旦大学政治学、经济学与哲学（PPE）专业已获教育部审批备案，将于2022年3-4月开始招收第一批本科生（与复旦大学2022年春季学期转专业申请同步开展）。

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了解复旦PPE专业，我们也特别采访了PPE专业相关老师，并制作成系列推送推出，请大家持续关注~

本期采访老师

张双利

张双利，复旦大学PPE专业工作委员会主任，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政治学、经济学与哲学专业即PPE专业，在国外也有100多年的发展历史，近年来国家积极探索跨学科人才培养模式，在这一历史阶段您认为复旦开设PP有何专有何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人才需求、时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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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从牛津大学开始计算的话，PPE专业到今年刚好有100年的历史。而这个专业被引进进中国实际上已经有10多年了，并在中国的多所高校有了非常成功的建设经验。但是我们调研下来会发现，大概今天才是大家最能够理解这个专业和人才需求之间是如何紧密对接的时候。

一方面，现代社会是个复杂社会。作为复杂的现代社会，它有各个不同的领域，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政治和经济这两大领域。我们作为一个现代人，无论在哪个领域，从事什么样的实业工作，大体上对于这些领域之间的复杂的结构性的关联，都是不可能被回避掉的一个现实处境。

另外一方面，这些领域和领域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实际上在今天遇到了新的挑战，遇到了新的格局的变化。所以在今天，在这样高层次的研究型大学当中，我们去培养我们的学生，培养能够真正和国家社会发展的需求相对接的学生的话，他们不仅仅需要有非常扎实的专业知识，而且需要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能够支撑起他理解复杂社会，理解复杂社会正在面临的重大的挑战的一个理解框架。

那么这个理解框架从哪里来？PPE专业大概是提供这个理解框架的一个最合适的专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复旦正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之下，在前人已有的基础之上，面临着这样一种新的挑战，因此开设PPE这个专业应该是正当时。它不仅是正当时，我们也具有非常好的条件，这个条件大体上来说主要是学术的和非学术的两个方面。从学术的方面来说，我们都知道在复旦大学，政治学、经济学、哲学是三个A+学科，学术优势是不言而喻的。而在非学术的方面，PPE这个专业不仅仅是有综合性和跨学科的特点，更主要的是它有现实问题导向的这样一个特征，所以它拥有这样的一个直接面对现实生活的背景。

而复旦的PPE的专业背靠上海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坐落在长三角这样的一个高度发达的经济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在长三角、在上海、在复旦开设这样的一个PPE专业，也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两大优势条件与一个时代背景，使得今天我们在复旦开设PPE专业，应该说是极端必要的。

您认为哲学相比于其他两个专业，能够为我们理解复杂社会提供什么样的视角和方法呢？

关键词：哲学的独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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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提到，如果我们要理解复杂的现代社会，政治和经济应该是最重要的两大领域。所以我们的政治学学科与经济学学科，在让我们的现代大学生能够理解这两大领域的原则机制，明白这两大领域现在所面临的新的挑战方面，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哲学究竟能干什么？哲学在这三个学科当中，我们的独特贡献在哪里？我想这大概是这个问题的关键。那么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我们就需要想一想整个的近代哲学究竟是怎么走来的？整个近代哲学在对现代世界的理解方面，实际上就是沿着“现代世界和传统世界的根本差异究竟何在”这个问题而不断的展开的。最开端的第一步便是道德和政治哲学，我们会认为最重要的领域是在现代政治以及现代政治所凭靠的道德原则上。然后紧接着伴随着商业社会的兴起，就有了古典政治经济学以及新的社会哲学。这个时候我们会认为传统世界和现代世界之间最重要的差别不仅仅在于政治这个领域，而且在于经济这个领域等等。如果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的话，那么我们就会能够理解为什么到了德国古典哲学那里就会有黑格尔的法哲学。因为黑格尔的法哲学就会告诉你，你去理解现代世界的话，可能最重要的是你能够理解这些领域与领域之间的结构性关系，你能够理解把所有的这些领域合成为一个现代世界的背后的根本性的原则。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政治学和经济学让我们能够理解政治和经济这两大重要的核心的领域，而哲学的话让我们能够理解这些重要的领域之间的结构性的关系，让我们能够去面对在这些结构性的关系上所面临的一个时代背景之下的新的挑战。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学哲学专业的学生如果你是做实践哲学的，也就是说你或者是做Moral and Political Philosophy或者是做Social Philosophy，那么你必须有政治学和经济学的素养，否则你的哲学是没有切实的内涵的，是空中楼阁。而你如果是学政治学的经济学的，你要真的要把你的所学和你面临的现实问题对接，就必须要有一定的哲学理解框架去帮助你理解你所学习的知识所运用的特定的领域。比如说政治和经济，它和其他领域之间的结构性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另一个领域和你所研究的领域为什么有那样的实质性的差异？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三个学科各自当然有自己的重点，各自也有自己的独特的贡献，那么哲学这个学科在这三个学科当中，它也有自己的独特的位置。

那么您认为作为这样一个多学科交叉的专业，PPE专业在建设过程中是否会面临一些挑战？复旦大学的PPE专业在设计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创新性的思路或者可以提供给我们学生的资源呢？

关键词：实践能力、理论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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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的挑战是无比众多的。我们调研下来，中国已有PPE项目的同仁有一些成功的经验，但他们告诉我们更多的是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大体上来说面临的挑战最重要的第一点是PPE专业他要培养的学生，实际上他既需要有理论思维能力，又需要有非常过硬的量化研究能力。而这两方面能力的培养，往往其对应的课程和培养方式是不一样的。

那么我们如何能够在复旦建立这样的一个PPE专业，让我们这个PPE专业不只是偏向一方，而是双方同时并举，这是一个无比困难的问题。就是我们要守住PPE专业的硬核性，我们要守住它在计量研究方面的这样的一个实际能力，同时我们要培养学生的综合的理论思维能力。那么什么样的课程，什么样的课程体系，什么样的教学团队能够支撑起学生在这两方面能力的共同成长，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挑战。

另外一个非常困难的挑战就是，在国际上，PPE专业基本上培养的都是高级实务人才，而在我们中国的实际的就业市场当中，PPE专业所培养的本科生的人才直接去就业的比例并不是很高。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如果要坐落在中国的实际环境当中，在这样的一个高水平的研究性大学开设PPE专业，那么我们在人才培养目标上就必须是双向的。我们既培养可以进一步从事学术研究的理论型人才，也培养不管是本科毕业还是硕士毕业都可以直接进入到各个职业领域去，有自己的广阔天地的实务人才。所以这样的人才培养目标上的双重导向以及如何切实地落到实处，这是又一个非常重要的困难。

那么第三个挑战就是，PPE 专业如果希望培养的是实务性的人才，那么它就必须能够真实地了解中国的各方面的实际情况，所以在教学实践的环节当中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但另外一方面PPE专业培养的人才又必须具备非常好的国际化的视野，所以既了解中国又有国际化的视野，既能够明白中国的现实的方方面面，又能够在国际沟通当中能够做到无障碍，那么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才被培养出来？所以我觉得三个方面的挑战都是非常困难的。

在学生的培养过程当中，我们提供的资源主要是过程性的。第一的话就是我们会从三个院系精选出一批非常具有实力的、非常具有学术活力的导师，担任PPE专业学生的导师，组织成一个导师团队，所以导师方面的资源大概是将陪伴他们整个在PPE专业学习的过程当中。

那么在过程性当中，我们还有另外两方面的非常重要的资源。一是我们会为学生搭建一个学术平台，所以PPE专业的学生不仅仅是从老师这里汲取资源，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有自组织的能力，他们要能够自己搭建学术平台,然后自己进行学术的探讨。或者说他搭建学术平台，他去借助于复旦大学这样一个学术高地，广邀各方的学者。所以这是我们将借三家之力，为他提供的一个学术成长方面的资源。

那么第三方面的资源，就是我们需要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我们需要开拓学生的国际视野。所以无论是在本科的教学实践基地，还是国际组织的实践机会，还是国际访学的机会，我们都会合三家院系的合力，然后专门为PPE专业的学生提供充足的资源。

那么您认为我们复旦PPE专业的优势或者最大的特色是什么？如果用三个关键词来描述复旦的PPE专业您会选择什么？

关键词：有机融合、双导向型、国际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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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复旦PPE专业的特色，第一就是我们背靠的这三个学科，对于这个项目具有高度的认同，这一点就意味着我们这样的一个具有跨学科性质的新专业，它可以内在的长成一个专业，而不是简单的三方拼凑。这是我们的复旦的PPE专业在建设过程当中我们要守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自己的特点，自己的特征。

那么另外我们要守住的一个特征就是我们可能要走一个双轨道的人才培养机制，或者说双导向的这样一个人才培养机制。我们在整个的人才培养方案当中，到了大三大四，我们既有这个理论研究导向型的，也有实践导向型的，那么理论研究导向型的话，我们要注重培养他在某一个专业的硬核性的专业能力，同时要培养他的跨学科的思维能力和研究方法。而对于实践导向的型的学生来说，可能一系列的重要的实践的机会，教学实践机会是极端重要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我们的复旦的PPE专业的最重要的特征是这样两大特征。

假以时日，如果进一步发展的话，我们还会有第三个特征，这个特征是我们致力于走国际化的路线。因为复旦，以及复旦的这三个学科都有非常好的国际化的背景和国际化的水平，我们应该利用复旦在国际化方面的优势，然后在PPE的项目培育一段时间之后，在国际化方面花大的气力。

所以整体上来说，我认为主要是这样的三个大的特点。第一个特点的话，我们是一个三个优势学科有机融合之后的新专业。那么第二个特点的话，我们在人才培养机制之上，结合中国特点，结合中国的人才的市场的实际的需求，我们是真实的双导向型的人才培养目标。那么第三的话就是背靠着复旦，背靠着复旦的这样的一个优秀的学术共同体，那么我们打算计划走国际化的发展道路。

在专业的建设上，我们了解到复旦PPE专业将以共同建设本科专业为契机，同步组建跨学科核心科学教研团队，该团队会以学术交流平台为载体，专业教师团队以跨学科研究合作为抓手，然后最终将研究成果与合作授课结合为一体，您如何看待这样一种模式呢？

关键词：核心导师团队、学术平台

我们这个PPE专业的建设基础就是它背靠的三大学院，三个优势学科。但是三个优势学科不可能自动成为PPE专业，三个优势学科再强大，他们无论如何他们的同时共在不会自动的在复旦制造出一个新的PPE专业。所以新的PPE专业要想能够被培育出来，要想能够被建设成功，需要有专门的工作机制，需要有专门的建设机制。这个专门的工作机制当中的最重要的核心团队，就是PPE专业背后的核心的教学团队和导师团队。而这样的一个教学团队和导师团队，它需要有学术平台来对它进行支撑，来对它进行培育。

所以在这个意义之上，我们提出一个专业，然后双重支撑。一个支撑，就是核心导师团队的支撑。我们在导师团队当中要特别强调的是来自于三大学科，每一个学科当中的最有发展潜力，最有学术实力的中青年学者，而且他对于这样的一个专业有真实认同感，这样的一批教师能够加入到核心导师和核心教学团队当中来。另一个支撑，就是专业的学术平台。我们在学术平台的建设过程当中特别强调的是，这不仅仅是为一个本科级的专业而准备的学术平台，这实际上是在倡导和培育文科学者之间的真实的、实质性的学术合作研究的学术平台。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了这样的学术平台，如果学术平台能够真实地支撑起核心的教学和导师团队，应该说PPE专业就有了灵魂，也有了真实的支撑。

您认为在PPE专业的培养方向和教学过程中，政治学经济学与哲学分别会有怎样的侧重？如何培养学生跨学科的研究方式与思维能力呢？

关键词：硬核性能力、PPE专门版本教学内容、

研讨班课程

在具体的教学当中，我们现在还在摸索，因为最主要的话要依托整个教学团队的集体智慧，要靠一门一门的课，我们现在在设计的过程当中主要强调的是两点。

第一，经济学类的课的话，它守住的低门槛是经济学方面的硬核性的能力不能丢。也就是说不能因为他是PPE专业的学生，所以他在经济学方面的一些硬核性的技术性的研究能力方面，他就有折扣。在政治学和哲学当中，要强调的是它要针对PPE专业的学生，然后要有自己的专门的版本的教学内容。它可能是同样的一门课程，这门课程的话对于政治学专业的学生来说是基础性的，对于经济学专业学生来说是基础性的，对于哲学专业的学生来说是基础性的，对于PPE专业的学生来说也是基础性的。但是这样的一门课程如果真的是为了人才培养需求，当它被放在PPE专业的课程体系当中的时候，它需要有针对这群学生的特殊的教学内容，所以要有一门课程要有特质版。

那么除了这个之外的话，我们要特别抓的一个抓手就是我们会有研讨班课程。就这个核心团队当中，来自于三方的老师要真实的在一个问题导向之下，然后展开合作教学。所以新开课程当中的最关键的环节是研讨班课程，研讨班课程的突出特点是合作教学。合作教学的背景是教师之间的有机融合已经事先完成，然后他们才能够推出在他们的学术合作的基础之上的研讨班课程。我想大概这三个方面是我们在教学当中现在想要能够守住的三个最重要的方面。

在复杂多变的世界格局之下，您希望复旦大学PPE专业培养出的本科生毕业生会具有哪些优势？在未来的国际和国内社会中扮演怎样的角色，而您对于复旦PPE专业即将招收的第一届本科生有怎样的期待或者寄语吗？

关键词：核心导师团队、学术平台

因为我刚才已经说过复旦的 PPE专业它在人才培养目标上，实际上是双向的，是双轨道的。如果说我们的PPE专业培养出来的是学术研究性的人才，那么就希望他能够在一个宽广的理解框架之下，能够在一个专业当中深得下去。他不能仅仅只具有综合优势，综合优势要支撑起他在专业领域当中进一步的学术研究的发展趋势。对于实务性的人才来说，最重要的是判断力和沟通能力。判断力意味着它面对的是一个特定的场景之下的实际问题，而实际问题需要有专业的某个专业领域的知识来支撑它进行一些合理化的分析。但是除了这个之外，PPE专业给他的是一个理解框架，这个理解框架支撑起他对于问题的判断和对于问题的解决方案的思考。那么除了这个判断力之外，沟通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沟通能力意味着你能够在真正的时代的背景之下，面向着不同的人群，你能够理解这些人群背后的世界观，也就是说你的世界观的包容性要比他们的世界观更加宽广，因而你能够在理解他的世界观，理解他的说话背景的前提之下，然后去和他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对话，使得问题能够得到切实的解决。而判断力和沟通能力这两点，那么在实际的教学体系的安排当中，它都是非常困难的一系列的课程设计堆积出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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