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亮:纪念《中国日报》英籍记者安德鲁•穆迪
2021年6月27日,也就是去年的今天,《中国日报》(China Daily)英籍记者安德鲁•穆迪(Andrew Moody)因病逝世,享年61岁。我听闻此事,不胜惋惜。直到去年下半年,才听友人确认此事。因此,在他逝世一周年之际,撰写纪念他的这篇文章,就再合适不过了。
从2008年以来,他开始为《中国日报》工作,“作为中国日报外籍记者,穆迪一共发表了700多篇封面报道和评论,总计100多万字。”2019年,穆迪获得中国政府颁发的“中国政府友谊奖”,这是中国政府授予外国专家的最高奖项,表彰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外国友人。他的突出贡献是“核心思想国际表达的领军者”,是“联接中外沟通世界的推动者”。
《中国日报》认为,他是“新时代的斯诺”。正如《中国日报》所说的那样,安迪是不可多得的国际传播人才,一直致力于向全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一位和他经常交流的海外朋友说:“Andrew Moody走了,可惜China Daily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如此理解和热爱中国的外国媒体人。”
2019年9月,我应邀参加CGTN的一个电视对谈节目,与谈人说是和《中国日报》撰稿人安德鲁•穆迪一起录节目。我们两个人对谈,探讨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如何体现民主。他侧重英国的民主制度,并借此对我提问。老实说,和海外人士讲清楚中国的民主制度委实很难,让他们信服和认同就更难了。所幸他对中国很了解,他的提问很有针对性,也启发我更好地思考这些过去认为理所当然的问题。
那天我印象深刻,我们在央视“大裤衩”外面的公寓楼录制节目,他的衣服不合适,临时请工作人员去买了一件新的衬衫。我当时就注意到他的手有些变形,且抖得厉害,扣衣扣都需要工作人员帮忙。事后才知道,他患有渐冻症这一罕见而难以治愈的疾病,但是却依然坚持辛勤工作。
这是我们二人合作完成的一个小视频,感兴趣的可以点击浏览:
Why China can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governance. CGTN, 25-Sep-2019,
https://news.cgtn.com/news/2019-09-25/Why-China-can-improve-the-efficiency-of-governance-KhghpMLIM8/index.html
此后,他通过节目主编联系我,说是想采访我。2019年10月底,他联系我进行电话采访,希望做一个有关十九届四中全会的专题报道,我欣然答应。
2019年12月,他希望围绕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进行采访,请我推荐一些专家学者,我欣然应允。后来多位朋友也和他保持联系,经常就一些热点话题进行采访。
2020年1月,他又联系我,希望再次进行国家治理方面的专访。他专门带了摄影师,给我拍了一组照片。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洒在课桌上,我们在会议室聊得很投机。
2020年,我们又进行了一些采访和交流,都是有关国家治理等议题的。
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2021年5月,那时他在配合《中国日报》“建党百年专刊”,为建党百年的专题报道做准备。他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推文是2021年5月28日晚上发出的,此后就再也没有更新。
从我和他的接触来看,他的职业精神令人钦佩。他每次联系采访,都会准备好议题提纲,提前联系我时间,并准时打来电话或敲门拜访。在采访时,他会带着老式的录音笔,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也记得密密麻麻。我们沟通几次,我才差不多适应他的英式口音。他总是不耐烦地重复问题,并通过提问引导我深入思考和澄清事实。
他每次采访完,都会在朋友圈分享文章截图和链接。如果涉及到我,就会@我,请我去关注和阅读。在这些分享中,有很多是他采访一些人的成果,他会简要介绍这些采访的来龙去脉。他的朋友圈会写中文,但是我们日常交流都是英文,所以不清楚他是否请同事进行翻译。但是,毫无疑问,他在微信的朋友多数是中国人,所以他也勉力希望这些朋友可以读到这些报道。
这样一位中国人民的好朋友离开了,的确令人惋惜。要知道,既懂中国国情,又能用英语有效传播,这样的人才凤毛麟角,也直接影响了中国的国际形象塑造。希望有更多这样的国际友人,可以来到中国,把中国故事讲好。希望能够尽快读到他的同事编选的著作《穆迪笔记:一位外籍记者眼中的新时代中国》,让更多人读到他为中国留下的宝贵财富。
【以下来自他的朋友圈推文】
【2020年5月27日】
可以说像中国这样的中央集权体制更好地应对了新冠大流行。
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两会上,焦点之一是改进完善国家治理体系,使其能迎接各种时代挑战。
中国于去年底开始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我在《中国日报》发表深度报道封面文章,向知名政府决策专家询问这意味着什么。
文章包括对中国人民大学公共政策教授马亮的采访,他认为中国治理体系需要少一些自上而下,对普通公民的需求多一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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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chinadaily.com.cn/a/202005/26/WS5ecc57f9a310a8b2411585c8_2.html
https://www.chinadaily.com.cn/a/202005/26/WS5ecc6086a310a8b24115860a.html
【2020年2月21日】
马亮说,中国国家治理体系正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他表示,经过五年的反腐败斗争,政府目前应专注于自身现代化,以实现重大国家目标。
我采访了这位中国最令人称赞的年轻思想家之一,现年36岁的中国人民大学公共政策教授,访谈发表在《中国日报全球版》周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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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chinadailyhk.com/article/121392
【2020年2月21日】
为了迎接未来挑战,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中国正在进行管理体制改革。
现在这一体制正面临一次重要的检验,国家机构各个部门积极行动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
但是危机过后,中国需要回到正轨继续提高经济发展水平,消除贫困,应对气候变化,决定其在世界舞台上扮演的角色,并在近期达成重大国家目标。
《中国日报国际版》周刊刊登了我撰写的封面文章《独特模式》(Unique Model)。文章探讨了国家治理现代化涉及哪些方面,以及为什么它不仅对中国,而且对世界十分重要。
文章包括对多位专业人士的采访,其中有马来西亚智库新亚洲战略研究中心理事长许庆琦(Koh King Kee)、高风管理咨询公司创始人及首席执行官谢祖墀(Edward Tse)、中国人民大学国家治理研究中心主任祁凡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梅赐琪,以及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公共政策荣誉教授、前高级公务员安德鲁·波杰(Andrew Podger)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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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chinadailyhk.com/article/121386
【2019年11月4日】
在一次重要的党的会议上,中国领导者们决心推进国家治理体系。
会议着眼于进一步完善现有社会制度,使其适应更趋复杂的经济社会发展需求。
今天《中国日报国际版》头版刊登了我的文章,关注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引起的热烈反响。
文章包括对多位专家学者的采访,其中有总部位于北京的独立社会智库——全球化智库(CCG)创始人及理事长王辉耀、上海高级金融学院副院长朱宁、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教授马亮,以及牛津经济研究院亚洲经济部主任高路易(Louis Kuijs)等。
https://www.chinadaily.com.cn/a/201911/04/WS5dbf773ba310cf3e35575280.html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有关他的事迹的新闻报道,
中国笔记:一位英国记者的未了情,中国日报网,2021-10-08
https://cn.chinadaily.com.cn/a/202110/08/WS615f9b69a3107be4979f13af.html
这篇是英文的报道,内容相似,
The genuine article, China Daily, 2021-10-08
https://www.chinadaily.com.cn/a/202110/08/WS615f9047a310cdd39bc6d69e_1.html